兀术不习惯做马车,让沙虎备马骑在马上,沙虎赶着马车跟来。至次日天黑到达燕京,燕京行台、留守、各路官吏都跪在城口迎接,熙宗命众人起身带路。
燕京官员安排熙宗住行台府衙,却在妃嫔入住时发生了小插曲,燕京府尹李成,原将水香听榭歇阁安排裴满皇后居住。
但裴满贞嫌水香听榭阁子临水,花香味太重,地方又潮湿,让李成给她换一个宽敞明亮的地方。李成无法将给德妃准备的落阳轩给了裴满贞,将给柔嘉准备的碧轩给了德妃和卓,又将张妃夹古氏的还莺阁给了柔嘉。
柔嘉见还莺院长着许多古树,清幽雅致,却不喜鸟雀的叫声,金环道:“娘娘从小就不喜欢鸟儿叫,这地方树多鸟多,不如搬去水香听榭阁,哪水阁后面有好大一片荷花,赏花有便宜,住着也舒服。”
柔嘉嗯了一声,银环便令人将东西搬到水榭,不想那地方已被张妃占了,张妃原就为将住处让给柔嘉而生气,又见柔嘉一行人提着东西来了,冷笑道:“贤妃的住处在那边。”
柔嘉闻言笑道:“那边是张妃妹妹的住处,君子不夺他人之爱,做姐姐的怎好抢占呢?姐姐已令人将那边打扫干净了,妹妹请吧!”
张妃道:“不巧了,我也喜欢这里,就不走了。”
柔嘉道:“这里地势低洼,阴冷又潮湿,妹妹住的惯吗?那边干燥,更适合妹妹。”
张妃阴笑道:“这不就劳贤妃姐姐费心了,妹妹我这几日,正嫌肌肤干燥,正想找个有水的地方养一养。”
柔嘉听了咽下心头怒火,冷笑道:“那妹妹就好好养着。”说罢拂袖而去。
珊瑚、金环忙跟在后面,见柔嘉去的不是回还莺阁的方向,到走进了熙宗住的德明殿。
柔嘉见了熙宗的面,柳腰款款一拜,先将熙宗拜软了,熙宗忙一把抱住,又见柔嘉泪眼朦胧,委委屈屈的,自有一番娇羞醉人之态。
熙宗道:“爱妃这是怎么了。”
柔嘉柔声道:“臣妾头疼。”
熙宗不解道:“怎么好好的就头疼了,可是连日赶路疲倦了,或是吹风了。”
柔嘉摇头不语,熙宗急道:“爱妃倒是说呀!究竟怎么了,怎么个疼法,要不要朕传太医来。”
柔嘉闻言低头不语,熙宗急的问金环,道:“你说,娘娘怎么了。”
金环想了想道:“娘娘小时候被鸟雀惊着了,从此听不得鸟叫声,一听见头就疼,娘娘头疼,想是听了鸟雀叫的缘故。”
熙宗道:“哪里有鸟雀。”
金环道:“娘娘的住处还莺阁有鸟叫声。”
熙宗道:“原来是这样,朕给爱妃换个住处就行了。”
金环趁机道:“水香听榭阁又香又静,娘娘很喜欢,可是……”
熙宗道:“可是什么。”
金环道:“张妃娘娘也中意哪里,已经住下了。”
熙宗道:“这好办,朕下一道口谕,让张妃搬到回莺院,将水香阁让给爱妃就是了。”
柔嘉听了,歪头笑道:“臣妾谢皇上体谅。”
熙宗笑着在柔嘉耳畔咬耳道:“朕体谅了爱妃,爱妃是不是该好好陪陪朕了。”
柔嘉闻言,脸霎时间红了,抬起媚眼似笑非笑的,望了熙宗一下,又忙慌慌低下了头,熙宗的心,被柔嘉撩拨的火热热的。
熙宗见了笑道:“最美不过爱妃低头。”说罢,命高昌寿前往水香阁传口谕,高昌寿领命,将熙宗的话说了。张妃听完气的浑身颤抖,暗暗握拳,长长的指甲扎进了肉里,划破了嫩白细腻的手心。
张妃暗暗道:“赵柔嘉,你给我等着。”不甘不愿让出了水香听榭阁。
熙宗留下柔嘉正准备安寝,完颜亮、达英、胡喜等人急急的赶来,要求觐见熙宗,高昌寿见熙宗刚睡下,不想通传。完颜亮心思灵活,忙塞给高昌寿高一颗夜明珠,又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高昌寿高声喊道:“上京有急奏到。”
熙宗披了衣袍,喝令道:“呈进来。”
一语未了,殿门开了,完颜亮等人走了进去,递上奏折,熙宗看了一眼,慌道:“这,这不可能啊!宋皇赵构,朕才册封了他为皇帝,他敢撕毁和议和掀起战事,消息是从哪听来的。”
完颜亮道:“边关将帅快马传来的,假不了,皇上,臣弟请旨即可发兵,大举南下。”
熙宗想了想道:“先不急发兵。”又命高昌寿道:“去传越国王来。”高昌寿应了一声,急急的骑马去燕京王府传唤兀术。
说话兀术骑马去了燕京越王府别院,总管张福禄听说兀术要来燕京,早早带领兀术在燕京的娘子在外面等着,远远望着兀术的马车,忙跪地迎接,道:“小人张福禄迎拜越过王爷。”
兀术骑马近了,命他起来,又一眼瞅见仪福,见她低着头。兀术下了马,张福禄上前牵着马,道:“小人已备好了酒筵,为王爷接风,王爷请进。”
兀术嗯了一声,走进殿内坐了,兀术抬眼,见殿内站着许多容貌俏丽的女子,那些女子除了仪福、阿束,耶律观音之外,大多数他都不太认识。
忽的记起一两个,便想起那些女子都是从前燕京官员、富商买来送给他的,他当时碍于情面不好不收,又怕海莲知道了不依不饶,就将她们放在燕京府,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兀术叹了口气,道:“张福禄你领她们出去,每人支五百两银子,让她们回家吧!”
玉萧、素琴等娘子听说金兀术要放她们走,喜的忙跪地叩谢,只有苏琼一人愁眉不展,兀术道:“都下去吧!”
兀术打发走众人,见仪福立在一旁,兀术冰着个脸,粗声冷语道:“出去。”仪福朝着兀术略福了福,转身去了。
兀术见仪福走了,心中自先有几分的落寞与不自在,耶律氏看出端倪,忙请辞道:“妾素日吃斋惯了,吃不得荤腥,妾先请告退。”
兀术摆了摆手,打发耶律氏走了。阿束见众人都走了,心中大喜,以为机会来了,捏捏扭扭的来到兀术身边,斟满一杯酒递给兀术,兀术道:“放下吧!”
阿束笑道:“臣妾喂王爷。”说着就将酒杯往兀术嘴边送。
兀术环眼一瞪,拍的一下打掉,怒喝道:“本王让你放下没听懂,滚。”
阿束闻言,脸羞的阴阴红红的,吓得颤颤道:“是,是。”
阿束羞愤的跑出去,满脸都是不甘的泪水,她不明白为什么海莲可以和他撒娇发脾气,仪福也可以和她使性子,穆哥可以和他耍心机,他都容忍了,为什么她不可以。
阿束虽然机灵有心机,可是她却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兀术容忍海莲,是因他对海莲亏欠太多,容忍仪福,皆因他欣赏喜欢仪福,容忍穆哥,皆因穆哥的家势背景。
阿束无倾国倾城之色,又比不过他府中的各位娘子,在兀术的众多女人中,她定多算是中等,又无其他过人才艺。最让兀术无法容忍的,阿束是裴满皇后的人。
兀术时刻想着除去阿束而后快,又怎会亲近他。阿束扬天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容忍海莲、赵仪福、穆哥,却要这么对我,我不服,我不服,我不别人差,我只是出身没有她们好罢了。”
阿束向着沉沉黑夜喊了几声,心中的愤懑抒发出来,心中好多了。擦干眼泪暗暗道:“我不会认输的,完颜兀术你会为你的瞧不起我,而付出代价的。”
说罢,又捋了捋发髻,整了整衣袍,在原地等她的婢女,乌带急急跑来,喘气道:“女儿,你,你怎么了,阿者怎么喊你都不理我。”
阿束喝道:“闭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喊我女儿,你记不住是不是,你再敢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把你赶出去。”
乌带连连摇头道:“不喊了,不敢喊了。”
阿束冷瞪他一眼,拂袖而去,乌带咂了砸舌,忙追了上去。
沙虎见兀术喝闷酒,道:“不如属下去请仪福夫人来。”
兀术瞪眼道:“本王说过的话,你又忘了。”
沙虎闻言,心道:“你说过不见仪福夫人许多次了,那一次当真了。王爷呀!你只是生气罢了!你心里还是想着仪福夫人的。”
沙虎暗暗想着兀术最好面子,必须给他一定台阶下才行,忽的跪地,道:“属下给王爷贺喜了。”
兀术听了,迷糊道:“你贺什么喜,起来说话。”
沙虎起身道:“赵夫人有身孕了,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兀术听了,冷冰冰的脑袋上面,像是浇灌了一层烧开的白开水,将外面包裹着的厚厚凉凉的冰块都化开了,头上冒着热气,心中流着暖泉,喜道:“真的。”
沙虎道:“真的,属下有张福禄寄去的书信。”说着,便摸书信,摸了半晌也没摸着,沙虎急道:“哎!那封信去哪了。”
兀术摆手道:“不用找了,你下去休息吧!”
沙虎道:“那王爷,你”
兀术以手支头,喃喃道:“本王要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兀术半眯着眼睛,暗暗想着他要怎么面对赵仪福,当初是他认定仪福和张仲卿有染的,一怒之下将她赶出了王府,现在他要放下面子去见她,他做不到,就算他肯放下面子去找她,可他和赵仪福之间的隔阂太深太深了,深的他都不敢迈过去,他怕他靠的越近,摔得越痛。
前一段时间是他和仪福难得和平期,那种日子维持的太短暂了,维持下去也太难了。
兀术没有想清楚他们到底该怎么相处,他很犹豫,很踌躇。想的越久,醉意越浓。
张福禄进来回禀道:“事情已经办妥。”见兀术半趴在桌案上,忙令婢女上前,扶住兀术上榻安息。
仪福携了雨晴的手在庭院漫步,问道:“你来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雨晴道:“孩子我带来了,有奶姆看着。”
雨晴道:“我听说帝姬有身孕了,可是真的。”
仪福闻言叹了气,道:“来的不是时候。”
雨晴笑道:“以我看,来的正是时候,帝姬和四太子正不愉快,有了孩子,误会都消除了。”
仪福摇头,道:“我不想要,可我又下不了狠心拿掉他,我只希望他能自然而然的掉了。”
雨晴道:“不舍的就别拿了,我知道帝姬的顾虑,帝姬是宋人又是宋朝公主,你不想生下金人的孩子,可是帝姬你要明白我们在大金十几年了,我们所在的土地都是金国的,我们所嫁的丈夫是金人,女人除了嫁夫随夫又有什么法子。帝姬也没分什么宋人金人了,帝姬只要记住你是汉人就行了,只要你的忠汉之心不变就不是叛宋,我初嫁沙虎时,也是很为难,也很难接受他,可时间长了我也接受他了。”
仪福闻言叹了气,道:“这就是女子的悲哀。我也明白大势所趋,形式已定,可我实在接受不了,我过不了我自己那一关,我接受不了我自己沦为金妇,为金人生孩子。我无法容忍我的孩子与宋为敌,可是我又不能改变什么,我在大金十几载是事实,名节声誉早就没有了,就算现在有人接我回去,我也没脸回去。”
雨晴劝道:“帝姬你要是这样说,我就更该死了。”
仪福忙道:“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
雨晴摇头,望着仪福悲凉道:“帝姬,你比以前憔悴多了,也沉默多了,记得以前在宋宫时,你是很活泼健朗的。每到上元佳节,你总是拉着我偷偷溜出去看灯,上皇去西郊狩猎,你也扮成男装跟着去,那时候娘娘总是说,帝姬像是假小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帝姬你就变了,变得越来越深沉,有时一天也怒说一句话,奴婢很担心你呀!”
仪福道:“是啊!我变了,以前我是大宋的仪福帝姬,有父皇宠着我,母妃疼着我,皇嫂护着我,不知天高地厚,爱出风头。国破家亡了,我就什么都不是,没有高高在上的父皇为我撑腰,我成为了人尽可欺的奴婢,卑躬屈膝的贱妾,我又怎么敢随心所欲胡作非为,我没资格。”
仪福说着,泪湿双颊,雨晴见勾起仪福的伤心事,忙道:“都是奴婢的不是,不该提这些让帝姬伤心的。”
仪福拂去眼泪,道:“不关你的事,好久都没有人和我说从前的事。说出来,我心里倒舒服些。”
雨晴笑道:“只要帝姬想听,奴婢可是有的说的,帝姬记不记有次我们去逛元宵佳节,帝姬和一个书生抢对子争灯笼。”
仪福闻言,亦淡淡一笑,道:“我记得,我赢了,好像还赢了一对鸳鸯灯笼。”
雨晴道:“还不止呢?那时候帝姬还说,绝对不嫁才华不如你的人。”
仪福噗嗤笑道:“那时我太自负,一心想要找一个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结良缘,现在呢?果真世事难料。”
一语未了,见有个人影朝她们这边走来,仪福忙住口不语,看着那人影,等人走近了,才看出是苏琼。
苏琼跪在仪福面前,仪福惊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苏琼哀求道:“求夫人收留我。”
仪福疑惑道:“我不解你是何意,越王爷让你出府回家不好么,你为什么不愿回去呢?”
苏琼道:“我父母早已亡故,先前曾和夫人提及的那个妹妹也生死不明,无家可去,我在这里生活十几年,已经习惯了,离开了这里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夫人慈悲,留在做个粗使的丫鬟吧!求夫人了。”
仪福犹豫道:“这。”
雨晴道:“帝姬就留下她吧!她也是个可怜人。”
仪福想了想道:“好吧,你先留下来吧!等你想走时,直接走就是了,不必回我。”
苏琼忙道:“谢夫人。”仪福又见沙虎从那边的亭子里转过来,仪福浅笑推雨晴道:“找你的。”
雨晴听了,红了脸道:“帝姬怎么也取笑奴婢。”
正说着,沙虎走到了跟前,道:“外面有一个姓洪的先生,要见夫人。”
仪福道:“姓洪,多大年纪。”
沙虎道:“五十多岁年纪,他说他特意向夫人辞别。”
仪福已经猜出是谁了,又想起苏琼的事,对沙虎道:“苏娘子无处可去,想留在燕京王府,不知郎君意下如何?”
沙虎看了一眼苏琼,想了想道:“夫人以为她可留就留下吧!”
仪福道:“那劳烦郎君和四王爷说一下。”
沙虎道:“属下会禀明王爷的。”
仪福又望向苏琼,道:“你还住你以前的住处吧!夜深了,你去休息吧!”苏琼笑看应了一声,款款去了。
沙虎领着仪福到了府门外,仪福又吩咐雨晴,去她屋里将她收攒的一包银子拿来。
仪福见外面站着一个粗布麻衣的半百老人,上前喊道:“洪大人。”
那人听到喊声回头,拱手道:“臣拜见仪福帝姬。”
仪福欣喜道:“大人快别多礼,仪福受不起。”
又看见洪浩背着包裹,后面站着几个金兵,仪福道:“恭喜大人,得偿所愿。”
洪浩感激道:“多谢帝姬相助,若是无帝姬相助,臣怕是老死金国也难见故土。”
仪福闻言一愣,她确实为洪皓的事和金兀术提过,金兀术并没有答应她,她又特意求了柔嘉,仪福猛地想起是柔嘉,是柔嘉在金主面前求情。
仪福念及此,叹了口气道:“大人不必谢我,我也没帮上大人的忙。”
洪皓诧异道:“不是帝姬,那帮臣的是谁。”
仪福道:“是柔嘉公主,大人只记得她的恩情就行了。”
洪皓又道:“柔嘉公主在哪,臣要去拜谢她。”
仪福想了想,道:“不用了,我会替大人转达的,大人还是赶快上路吧!早走一日总是好的,万一又出了变故,大人可就回不去了。”
洪号道:“帝姬说的是,臣告辞了。”
仪福又道:“大人等等。”
说着又转身看雨晴,等了好一会,才见雨晴气喘嘘嘘的跑来,仪福上前接了银袋,递给洪皓,洪皓坚决不收。
仪福知他性子清廉古板,劝道:“这点银子不是给大人,是给后面的那几位官差的,一路上要吃要住,大人没有银子,怎么好上路。仪福还有事要求大人呢?”
洪皓犹豫着收了,道:“帝姬请说。”
仪福递给洪皓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氏、朱后、夜合等几个人的名字,道:“这是几个亡故人的名字,劳烦大人回去后,为她们在寺庙立个长生牌位。”
洪皓道:“帝姬放心,臣会为她们立长生牌位的。”
雨晴也取出一包碎银子塞给洪浩,道:“这是我的心意,大人可一定要收下。”
洪皓道:“多谢夫人。”
仪福道:“时候不早了,大人上路吧!”
洪皓朝仪福拜了拜,道声:“帝姬,保重。”
仪福望着步履蹒跚的洪皓,痴痴道:“走了好,走了好。”
雨晴见仪福伤感,忙劝道:“帝姬,这儿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仪福刚要走,却见有人骑了快马奔来,沙虎认出是高昌寿,忙上前道:“郎君所来为何事。”
高昌寿急道:“快带我去见越国王,边关急报,皇上命越王爷即刻觐见。”
沙虎道:“郎君请随着属下来。”
仪福望着沙虎、高昌寿慌慌张张的背影发愣,暗想道:“边关急报,莫非宋金两国又起战火。”
沙虎领着高昌寿,前去见兀术,见兀术歪在床上熟睡着了,忙上去推醒道:“王爷,高昌寿在外面,说是皇上要见王爷。”
兀术闻言,酒也惊醒了一半,换了一身衣袍,骑了快马前去拜见熙宗。
尚未见熙宗的面,便听到完颜亮、达英、胡喜等人轮番游说熙宗出兵,兀术走进殿内,大喝道:“绝对不能出兵。”
说着又朝熙宗行了君臣礼,熙宗命人赐座,兀术这一吼将完颜亮等人唬了一跳。熙宗命人,将边关急报给兀术看,奏折上写着几个字:“宋西北、西南军队调动频发,宋将领多次往来边界之上,疑似窥探军机,特奏请吾皇,早日发兵,急急急。”
熙宗问道:“王叔为何不同意出兵。”
兀术看完,笑道:“上面所言不假,不足为滤。”
完颜亮冷笑道:“宋朝的军队频频调动,似有大举北上之势,王叔何言不足无虑。”
兀术道:“臣几日就令人查实了,宋朝西北、西南不太平,洪灾、旱涝频发,山贼、强盗猖獗聚众山头闹事,西北吴磷军队奉了宋皇赵构的命令围剿山贼,至于奏折中所奏,宋将往来边关窥探,皆是因为山贼头目逃进了宋金边界的崇山峻岭之间,宋将吴磷追击山贼头目至此的。以臣看来,不出几日,宋皇的奏折就呈陛下面前。”
熙宗听了舒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虚惊一场。”
达英道:“皇上,何不趁着大宋内患,人心不定,出兵伐宋。臣愿请旨为先锋。”
兀术忙道:“不可,宋皇赵构手下有吴、刘、韩、张等能征善战的将军。又占据江南鱼米之乡,粮食充足,物质丰盛,早已不是当年的弱宋了。臣蒙皇上器重举全国之力和宋朝打了十五年。这十五年来臣最清楚宋朝的军事实力,十五年来的征战,使得大金国库空虚,百废待兴。眼下大金真不具备灭宋的实力。臣建议将士、百姓休养十五年,十五年后,臣若还侥幸活着,臣第一个请旨南下征宋,此时万万不可贸然撕毁和议,和议一旦撕毁,与宋皇赵构言和容易,与宋朝的将领议和难上加难。”
柔嘉见熙宗被兀术劝住了,忙插口道:“越国王爷一向以济世良将自诩,怎么今日却这般退却。王爷只管放一万个心,宋赵构怕王爷,王爷的铁骑还没到,赵构就已经吓得弃城而逃,俯首称臣了。这样的窝囊废,王爷此时不灭了他,更待何时。”
兀术抬眼望柔嘉,见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中却藏着深深的恨,兀术忽的觉得她眼中的恨意,像是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冲着他而来,随后又觉得柔嘉不仅恨他,好像恨在场的所有人,就她看向熙宗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冷淡与不易察觉的恨意。
兀术愣了愣道:“据臣所知,贤妃娘娘既是宋人,又是大宋的皇族嫡系,娘娘真的狠心,让皇上出兵灭了娘娘的母国。”
柔嘉望着熙宗柔媚笑道:“臣妾自幼在金国长大,什么大宋皇族早就跟我没关系,臣妾只记得,臣妾现在的身份是大金的贤妃娘娘。康王赵构德不压人,力不服众,导致大宋百姓流离失所,战祸频发,难为人主,皇上何不应天顺臣,出兵一举灭了大宋,擒获康王北上,一统南北,做中原的皇帝,岂不好。”
熙宗听了笑道:“难为爱妃不计私利为朕着想,爱妃真是贤良。”
兀术眼瞅着熙宗,见他甚是宠爱柔贤妃,兀术怕熙宗被她蛊惑,发兵攻宋,欲开口劝说,却被完颜亮抢先道:“陛下,如今正遇上宋朝盗贼、洪灾发作,此乃征宋的天赐良机,还望陛下”
兀术忙道:“盗贼、山贼、洪旱涝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既动摇不了国本,又无害于军队,且臣两日前就得到奏报,宋西南、西北边界的贼患以平,人心已定。陛下此时出兵,既师出无名又徒劳无功,反而使将士来回奔波,军心涣散,实在不是养军之道。”
胡喜听了,阴笑道:“王爷哪次征宋,师出有名了,某不是吃了几次败仗,就上不得战场,骑不得战马。”
兀术闻言勃然大怒,刚要发作,转念想了想,忍住心头怒火,笑道:“郎君不必激我,本王从不打无准备之战,本王为大金为陛下千秋大业计,不会为一己私利,不考量两国军事情况,盲目出兵。徒劳无功的事,本王绝不会做。”
胡喜听了肚里冷笑道:“你做了那么多年的统帅,也该让让位置了。”
胡喜又朝熙宗道:“皇上,越国王老了,该是臣等年轻一辈的冲锋陷阵了。臣请皇上任命臣为一方统帅,臣愿立下军令状,不凯旋班师,臣誓不还朝,请皇上下命吧!”
柔嘉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既然裴满郎君有报国之心,皇上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兀术听了,忙道:“后生可畏呀!本王年老不及郎君了。”
兀术朝熙宗拱手道:“臣近些日子得元帅府奏报,北方乌室人(今蒙古人的祖先)猖獗,时常犯边,臣正好无人可派,既裴满郎君主动请缨,防御乌室人的重任就交给郎君。陛下,臣请封裴满郎君为武烈大将军,统兵一万前去戍边。”
熙宗闻言道:“好,朕依越国王所奏,封裴满郎君为武烈大将军领兵抵抗乌室人。”
胡喜听了,吓的腿脚酥软,兀室人和女真热一样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崇武风俗比女真还甚,常常在大金的北方边境挑事,熙宗多次派人征讨,皆无多大作用,大金的骑兵一到,室韦人逃得无影无踪,女真骑马一撤走,室韦人又卷土重来,十分难对付。
胡喜请旨原本是想去宋朝,因为宋朝富裕,宋兵羸弱他有好处可得,可熙宗把她派去镇守西北,胡喜是一千万个不愿意,心道:“好你个完颜兀术,把我派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让我喝西北风。”
胡喜想了想,缩了身骨,跪地道:“皇上,臣,臣腿上旧疾犯了,臣,臣恐怕去不了。”
熙宗闻言,大喝道:“大胆,你敢戏耍朕,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以示惩戒。”
胡喜闻言,吓得浑身乱颤,抱住熙宗的靴子磕头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熙宗抬腿一脚踢开,怒喝道:“没用的东西,拉出去。”
高昌寿闻言,挥手令人了上前,将他拉了出去,念着裴满皇后的情面,将他轻轻鞭打了三十下,抬下休养。
熙宗又看向兀术,道:“胡喜不是大将之才,难堪重任,北方战事,还得王叔费心。”
兀术刚想推荐韩常堪当众任,却见完颜亮和达英跪地请旨北征室韦,熙宗略想了想,便封达英为武烈大将军,封完颜亮为龙虎卫上将军,命他二人听命元帅府。二人领命告退,兀术见状,顺势也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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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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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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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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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君臣议真假边患,主仆忆前昔往事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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