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雅安的雪停了。

  这是在这里待这么些天以来,第一次夜里没有下雪。

  街道火光氤氲,有许多士卒们从各处窜出来,又被另一群兵卒抓了回去。

  若是不知,还以为是敌军入侵雅安城了。

  只是两类兵卒虽上衫着色不同,身穿的盔甲却都是大宋的样式。

  这军队选在了深夜如此,没有惊吓到百姓。

  看样子是军营有所变动。

  宋若一直没回来,李言兮心慌,一直没有入睡,直到街上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轻甲同剑器碰撞的声音。

  她猝然睁眼,披上月牙色小袄,放轻脚步声走到窗前,将棂窗推起一角,垂眼往下看,正巧看到了一雅安军士卒被抓,被另一行人架上了马。

  几人消失在街角。

  正这时,马蹄声响起,似在追寻什么,许多百姓被惊醒,却没亮灯。

  不多时,一浑身带血的雅安军卒踉跄着走到了客栈门口,见他的褐色上衫与镶着狼面的肩甲,应是雅安军的将军或副将。

  他捂住受伤的手臂,敲了敲客栈门,敲得极为小心,像是怕惊动身后追逐的人。

  客栈亮着的两个红灯笼下,他浑身血迹显得有些骇人。

  李言兮想了想,不知客堂的门栓紧了没有,得去看看,防止这人硬闯进来。

  她随手拿上了木架上的斗篷,一面系着一面向客堂跑,正巧遇上了被惊醒的小二。

  她放缓步伐,同小二目光对上,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一种危险感有如虫蚁般爬满了她全身。

  李言兮压下情绪,弯了弯唇角,声音温和:“你也被惊醒了?”

  小二点了点头。

  李言兮这才意识这小二一直都没有一个伙计该有模样,身材魁梧,单看身形倒像是个练武之人。

  外面那浑身是血的雅安兵卒很是蹊跷,外面那一番动静,怕是宋若说的援军到了。

  北笠北瑜军正在雅安军营进行清查,现在叛逃的便是细作无疑。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思索对策。

  该如何全身而退。

  若是放任他去开了门,见了血后怕是会杀她灭口。

  微弱的敲门声依旧响起。

  在静谧的夜里,一声一声像扎在人心头。

  在这催命般的敲门声中,李言兮突兀道:“小二哥可有婚配?”

  那粗野汉子般的伙计一愣。

  “若是小二哥没有婚事,正巧奴家也没有婚事,不如……”

  李言兮却话不说完,趁他反应过来时掩住面,含羞似的跑了。

  她跑进了自己的屋子,连忙将门拴好。

  现在必须赶紧离开这,若是被那小二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便凶险了。

  客栈不小,各式栈道弯弯绕绕,大抵住下了三四十个人。

  就算那小二不记得她,若要一间一间的找,也很快会找到。彡彡訁凊

  李言兮将棂窗支起,门口的那个浑身带血的细作已经被小二扶进客栈。

  她得尽快传消息,想办法联系宋若,告知宋若细作的行踪。

  若是从前堂贸然离开,定会惹人生疑,若是被细作发觉了,很可能会丢了命。

  客栈只有一个前门可以走。

  她若是想悄无声息离开,只有一个对策。

  ——从窗槛跳下去。

  可是她没有武功,要真的跳下去也是个半死。

  她将小窗用木条支起,垂下目光往下看,街上除了各种店肆挂的红灯笼和亮着的伞灯什么也没有。

  长街覆雪,没有任何人影。

  她估测着窗槛至地面的高度。

  一楼不住人,大抵为了气派,客堂修得很高,栈道高达几寻。

  不。

  李言兮蓦然反应过来。

  现在细作最重要的是治伤和躲藏,即使意识到她的异常,小二也一定会选择先将细作安置好。

  她只要将其绕开,趁其治伤时,逃出客栈,就不会出事。

  李言兮将斗篷系好,抬手将屋门缓缓拉开,放慢脚步走入栈道。

  栈道的积雪很深,跑着的时候不觉得,走得慢的时候便感觉到雪几乎要没过鞋履了。

  寒风四起,吹得院子里的大树发出簌簌声,将踏雪声掩下。

  顺着阶梯而下,直接能到客堂,李言兮踏入第一层阶梯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许是经历了亡国那日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她竟然不觉得有多慌张,只是将脚步停下,双手撑住扶手。

  天气这么冷,不当会有这么浓厚的血腥味的。

  客堂里面的烛火燃着。

  正当李言兮准备转身,打算另想他策时,嘭的一声巨响,有什么自她面前倒下。

  她往下看,只见一具尸体横亘在她面前,头颅与身体分成两半,不断涌着血。

  看他穿着的褐金长衫,应当是客栈的掌柜。

  许是掌柜循声来到客堂,却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便被杀了灭口了。

  要有多大蛮力,才能一刀将人头颅切下。

  现在只要那小二上前一步,她便会暴露在其目光下。

  李言兮脸色白了白,缓缓转身,放慢脚步往栈道走。

  直到走到栈道上绷紧的身子才松懈了些。

  那两人守在客堂,竟不打算躲藏,这是何意?

  雕花扶手覆了一层厚冰,寒气顺着手指传遍了全身。

  其一,那细作从军营逃到这里时,踪迹掩得很好,不怕被追踪到。

  其二,他们不打算留活口,为防止踪迹泄露,所以守住客栈唯一的出口。

  李言兮的卧房离阶梯很近,她思索了片刻,当即抱起了自己的被褥。

  她将木门推开,踏雪路过几间屋子,最终走到了宋若的屋里。

  因为今夜没有落雪,她站在宋若屋子门口往回看时,瞧见了自己清晰的脚印。

  若是那细作包扎好伤,同小二走上阶梯,便能轻易察觉不对。

  李言兮进了屋子后,将门栓好,里面没有炭火,还落了些灰,看模样有几天没来过人。

  看来赵七没有住在这,而是不知为何住在了自己漏雨的那个屋子。

  李言兮一顿,这是二层,客栈共有四层,怎会漏雨?

  再者下雪天,谈何漏雨?

  只是她来不及深思这些,而是将自己抱住的被褥放至地板上,将其拧成条状,系在了一起。

  又将宋若床上的褥子也拧成了条状系在一起。

  一番功夫后,被褥结成了长绳,李言兮将它的一头固定在床脚,另一头扔下了窗。

  她脱掉碍事的鞋履,只穿着足衣攀上了窗槛,伸手紧紧将被褥抓住,然后闭眼一跃。

  突如其来的承重几乎要把她的尺骨扯断,她猝然睁眼,因为骨头拉扯的疼痛而倒吸了一口气。

  天气严寒,冷风刮过的时候几乎把她吹得摇摇欲坠,好在身上的斗篷帮她挡下了些许严寒。

  她咬了一下牙,忍着手肘的剧痛一点一点往下落。

  出于没有经验,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才落到地面。

  没有穿鞋履,踩在雪里时,冷意如针刺着她的脚。

  待她落到地面的那一瞬,撞门声由屋子里传来。

  她知道是栈道上落到雪上的脚印被发现了。

  手心因为摩擦留下许多伤痕,尺骨的疼痛一度让她觉得她的手已经断了。

  现在落到地面时,大抵是被冻僵了,反而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这几日她早便摸清楚了首府的地形路线,也在酒楼打听到了雅安军军营的方位。

  听到撞门声的那一刻,她迅即转身,朝着军营方向跑去。

  跑过了几条街巷后,李言兮隐约听到马蹄声,她停在巷口,喘了口气。

  遽然有人将她拦腰抱住,拉进了巷子。

  街巷伞灯煌煌,光线不暗,即使在巷口她也能隐隐看清面前人的轮廓。

  何况即使看不清,凭着感觉她也能认出宋若来。

  一个月前,尚在京城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被拦腰抱进巷子的,两人隐在暗处。

  察觉到是宋若的那一刹那,她所有的害怕都化作了乌有,她觉得冷,一把栽进了宋若怀里。

  其实她还想抬手抱一抱宋若,只是手笔直地僵着,根本抬不起来。

  宋若扶住她的腰,让她站定好,接着蹲下来,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到了她的脚,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果真没瞧错,声音有些沉,“鞋呢?”

  李言兮面不改色撒谎道:“掉路上了。”

  宋若脱下了自己的长靴,让她抬脚,替她穿鞋,心疼道:“为何穿着足衣满街跑?”

  死里逃生的慌张散后,手上的剧痛传来,李言兮感觉她的骨头好像碎掉了。

  又冷又疼。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宋若便起身将她往怀里搂,环住她的时候手触到了她的手臂,让她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即便是在昏暗的巷子里,宋若也很快反应过来,低声道:“怎么了?”

  李言兮因为疼痛而含着泪,可她知道此时管不了自己的伤了,温声道:“有个带血的雅安军逃到了客栈里。”

  宋若上手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多问:“好,我马上派人去追捕。”

  明明没有光线,宋若却像能看到她似的,抬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那细作狡猾至极,将追捕他的人引入了荒林里,留下坠崖的痕迹,自己却从密道里逃到了长平街。

  若不是宋若想得缜密,用降绳去悬崖边上查探了一番,发现了密道,怕是真的要让他逃了。

  最终她同赵七顺着密道一路来到了这条街,宋若担心这里有其它细作接应,便派赵七去军营找援兵。

  等援兵到来的功夫,她便在此搜寻。

  却在搜寻途中见着了心尖上的人。

  远处的马蹄声逐渐清晰起来,来到了长平街。

  身穿常盘色上衫的骑兵们拉紧麻绳,马在街巷踱了几步。

  在暗处察看了他们后,宋若从暗处出来,拿出了玉印,骑兵们下马行礼。

  李言兮手指动了动,手上的剧痛让她感觉手好像废了,害怕感涌入心头。

  她待在角落,望着宋若站在长街的红灯笼下,吩咐骑兵们去捉捕刺客。

  然后回头看了她一眼,黑眸盛满担忧,却低声说:“李言兮,我得亲自去追捕,待我拿下细作再来寻你。”

  眼泪能缓解疼痛,在宋若看不到的地方,李言兮的泪顺着下颚滴下,可她没办法抬手擦。

  脚上宋若给她穿上的长靴传来暖意,让冻僵了的脚尖有了几分温度。

  她知道宋若处事谨慎。

  作为密司局的执掌人,这是宋若肩上应当背负的东西。

  她不想让宋若这时还要担心自己。

  于是李言兮的声音瞧不出任何情绪,温和道:“好。”

  宋若派赵七去护着她,自己上了马匹,带着北笠军往客栈方向行去。

  赵七恭恭敬敬站在巷口,道:“李小姐,要不咱去附近开着的酒楼避避寒?”

  李言兮的哭腔掩不住了,尺骨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身子:“去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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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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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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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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