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环境里就像充斥着让人郁闷的病毒,那些被挑选而来的孩子们就像是刚出丛林的食草动物,在第一次出门觅食的时候就陷入了猎人的陷阱。
焦灼的情绪在实验对象之间互相传递,他们不断挣扎,不断反抗,最后在发现逃离这里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之后,开始了长时间的自我封闭,他们情绪低落,有的实验对象在见到扶迹的时候会条件反射一样发狂,而有的实验对象已经彻底自我放弃,自|杀未遂的事情在实验室里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顶着来自指挥中心十三位项目发起人的压迫,再加上研究系统主构时一次接一次的失败,让当时的扶迹也濒临崩溃状态,他被封闭在实验室里,被迫做着违背道德和伦|理的恶毒实验,实验室内所有人都恨他,而实验室外没人向他伸出援手。
直到第二十四号实验对象的到来,让这场实验和他都有了决定性的改变。
这个实验对象很特殊,他顶着一张少年人的脸,却有着在场所有人中最致命的平静,他总是默默地坐在病床上,项圈和手铐静静待在他身上,每次扶迹来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也从来不挣扎,就算被扔进灌满蓝色液体的实验仪器里,他也只是带着呼吸机设备,冷冷地打量着玻璃之外的场景。
这是他负责过的最安静的实验对象了,安静到几乎不像一个正常人。
系统主构需要融合人类的生物特性,那些拥有残酷体质和智商的人会被选中,他的脑部数据将会作为整个《降临》世界的联结,他的频率会成为恶魔的化身,扶迹在所有的实验对象身上都进行过尝试,最后选中了费雨。
这个最安静的实验对象,将会面临最残酷的折磨。
扶迹对这个实验对象充满了歉意,他一边折磨对方,一边悉心照料对方,他看着费雨的身体在这场实验中变得越来越瘦弱,可冷淡清亮的目光却一直没有消失。
有一次他的实验再次失败,近百次的尝试都无济于事,指挥中心的人们勒令他缩短研究时间,直接开始人体脑部实验,他终于没有忍住,第一次发了狂,满地都是凌乱的实验器材,破碎的烧杯和玻璃试管,其他研究人员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他的心底在呐喊挣扎,他想求别人救救自己,然而每次当他伸出手去想要求救,得到的都是别人惊恐的目光还有恶毒的谩骂。
实验室因为他的失控几乎毁于一旦,他的手掌被玻璃片划开,白大褂染了血,他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听从压迫者的教|唆,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科研疯子,让那些不知好歹的实验对象都成为伟大科学的奉献者。
以一己之力去救那么多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更何况他要救的那些人,全都对他充满恐惧,恨不得随时随地用刀刺穿他的胸膛。
他红着眼走出实验室,带着满身的血冲进病房区,其他研究员们都在劝他放手,劝他回头,劝他不要走火入魔。
他脸上戴着恶魔的面具,只差一线脑子里的那根弦就会彻底断裂,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做任何事,他恶狠狠地冲进了费雨的病房。
房门被撞开,坐在床上的人闻声回过头,对方的身上还穿着单薄的黑白条纹病号服,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儿童读物。
一张苍白的面庞上,浅淡的眼瞳微微泛着亮光,对方的神情微微讶然,但却看不见什么恨意,相反在看见他浑身是血模样后,眼神还带着点似有若无的关心。
“你怎么了?”对方问他。
扶迹微微怔愣。
那一瞬间,那些残忍的,黑暗的,来不及发泄的情绪,就像被一阵清凉的微风轻轻吹过,让他那颗已经被攥紧发皱的心脏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还有人不恨他的。
他曾经给过对方承诺,只要实验结束,就一定让他重获自由,他不能违背誓言。
实验重新开始了,他没日没夜地待在实验室,开始思考和设计把所有实验对象送出地狱的方法,因为没有人涉足他的领域,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他会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不仅送走了上百个实验对象,还预留了毁灭系统的方法。
他给费雨讲童话故事,用尽一切办法来挽留对方濒临崩溃的身体,他曾经连夜守在病床前,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费雨的名字,亲吻着对方的额头和嘴唇,求对方活下去。
他爱上了自己的实验对象。
他用尽毕生所学,冒尽这一辈子的险,最后把深渊撕开了一道裂缝,让希望笼罩了整个实验室——因为有人相信他,有人关心他。
他就是个偏执的疯子,一旦认定,就不会再有更改和放弃的可能。
“你从来都不会推开我,是你在我溺海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手。”
“我抓住了你,也喜欢上了你。”
“我死后,如果你还记得我,那么请在我的墓前放一束小雏菊。”
说完这句话,费雨看见坐在桌子旁边的扶迹笑了笑,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笑得这么轻松,冰冷的房间在一瞬间充斥了无名的温暖,他好像看见正在被人讨伐的黑暗恶魔,背后长出洁白的翅膀,微笑着奔赴死亡。
对方在做这些之前,抱了必死的决心。
费雨感觉到自己心已经揪在了一起,他伸出手想触碰那道修长而又孤独的身影,他想透过时空拥抱这个无助的人,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最后都会变成徒劳。
过去早已经成为了过去。
记忆影像开始不稳定起来,眼前的场景也开始模糊起来,就像是老旧电视机信号不好的时候,总是切断闪现的画面。
“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也该回去了,”明明知道这只是预先留下的影像,费雨却觉得对方还活着,“以后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了,你这个像小猫一样的家伙。”
费雨:“等等……”
扶迹挥了挥手:“再见了。”
影像在逐渐消失,扶迹的身影随着那句“再见”的结束而逐渐变得透明,四周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那个人近在咫尺的面庞还清晰可见,黑色眼瞳里的笑意如同晴朗海面上泛起的浪花。
费雨再也忍不住,失控地挽留这张消逝的面庞:“不要走——”
心脏就像被铁丝箍紧,又疼又涨,胸腔里的空气也被抽离躯体,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惊恐又无力,他拼命呼吸,呐喊着让对方留下,然而他阻止不了那个人的消失。
四周重回黑暗和静谧。
“等等我——”
剧烈的疼痛从右臂袭来,他感觉到耳边有人在焦急地呼喊,但是听不真切对方在说什么,他的身体逐渐变得沉重,眼皮发沉,等他勉强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扶迹看见费雨睁眼,表情又惊喜又激动:“你醒了!”
“你刚才心脏骤停,我还以为你……”扶迹的声音都在颤抖,“谢天谢地,你别再吓我了。”
眼前这真实到让人怀疑的扶迹让费雨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没醒,他愣了愣,声音沙哑地出声:“你……”
扶迹紧紧搂住他:“我在,我在!”
费雨有些难以置信地抬手,修长的手指抚过对方沾着鲜血的面颊,感受到人类体温的熟悉触感,他才忍不住笑了一下。
扶迹看见他笑,反而愣住了。
费雨:“我全都知道了。”
扶迹被他弄得有点不明所以:“什么?”
“没什么。”他抬手扯了扯扶迹的衣领,示意对方低下头来,扶迹以为费雨要和自己说什么重要信息,于是顺从地低下头想要听费雨的话,结果他还没准备好,衣领就被重重一扯。
下一刻,温暖的吻猝不及防地印上了他的嘴唇。
霸道的,充满了爱意,就像是找回了失而复得的珍贵物品,更像是被扔在路口的小猫,大半夜淋着雨站在路中间,然后看见自己的主人撑着伞回来找自己的那种悸动。
不安且热烈。
扶迹不知道费雨在那段记忆里到底看见了什么,但是他第一次看见费雨这么受惊不安的样子,也不管直升机螺旋桨转动时的隆隆声,不管现在是多么得不合时宜,伸手扶住费雨的后脑,低下头就开始深|吻起怀里的人。
费雨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肆意包裹着他的周围,脑海里迟钝的绝望也因为这个吻而逐渐被驱散,一吻过后,扶迹稍微放开他,他才逐渐恢复了理智。
“看见什么了,怕成这样?”扶迹轻轻伸手,拭去费雨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甚至坏心眼地放在舌|尖舔了舔,“苦的,这是不高兴的眼泪。”彡彡訁凊
费雨顿了顿,忍不住纠正他:“眼泪是咸的。”
扶迹笑了下,低头用鼻子蹭了蹭费雨的鼻子:“你说的对。”
这种小动物一样的安抚行为出奇得有效,费雨很快就从那些记忆里回过神来,眼角暼到侧边几道熟悉的身影,反应过来自己还被扶迹紧紧搂在怀里,于是抬手轻轻推了扶迹一下。
扶迹虽然意犹未尽,但是知道费雨有重要的话想说,只能松开对方,让对方坐起来。
目睹了全程的其他人本来也跟着扶迹担心费雨的状态,江以雪甚至拔了直升机里的电线准备来个脉冲电流急救,结果急匆匆地回来的时候,却看见扶迹正在按着人啃。
江以雪:“……”
余向明和许司早就闭了麦不说话:“……”
她看了一眼费雨惨白的脸色,还有明显不太在状态的神情,莫名一股火蹭蹭往上冒。
“扶迹博士,你要当禽兽也给我分点儿场合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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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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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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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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