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里凛冽的夜晚。
房间没有点灯,但是窗外厚厚的积雪映着浩瀚的星光,依然照耀得屋子里透彻光明。
床上排开了一整套软甲胄。哑黑色的表皮经过处理,不会反射出任何光亮,吸引人的注意。它柔软,轻盈,有着韧实而细腻的触感。这样的软甲贴身穿着,轻若无物,好像第二层皮肤。
唐少仪赤|裸着上身,拿着软布把这套甲胄细致的擦了一遍。他抚摸着甲胄柔腻的纹理,有些感慨,低声对唐横说:“这套甲胄还是冠礼的时候你爷爷给我买的。那时候城里有位特别出名的制甲师,谁都不知道来历,但是甲胄做得特别好。我得了这套软甲,足足三个月没舍得脱。一晃到现在,也有十来年没穿过了。”
唐横低头摸了摸甲胄,道:“确实是好东西。那时候的手艺,比现在好。”
他提着甲胄,为唐少仪穿上,又蹲在旁侧,一一拉紧固定的皮带。
甲胄严丝合缝的裹住了唐少仪的身体。
唐少仪扭动着关节,转了转,道:“怎么样?也没肥,也没瘦。你爹不老吧?”
唐横垂着眼,低低“嗯”了一声。
唐少仪不高兴了,道:“怎么?你老子还没死呢!你来摸摸这筋骨!一穿上这套软甲,我血都燃起来了!今天你老子是为唐家出征!你是个武者,不是哭唧唧的小毛孩子!”
唐横低声道:“既然父亲知道我是武者,为什么不让我带着刀,和你并肩作战?”
唐少仪恨铁不成钢,叹了一口气道:“这么不懂事!”
“再过几年,几十年,唐家叛离久重的真相,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世人只会流传,在有这样一个家族,在乱世将起的时候,袖手旁观,独善自身。你要这样吗?你想要唐家世世代代,都背负叛盟的骂名,让唐家的武者再不能坦然的握剑吗?”
“家里要留火种,傻孩子。”
唐横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袖剑,放在桌上。
“我已经为你擦亮了兵器,父亲。”他说着,倒了满满的一碗酒,递到唐少仪面前:“外面冷,喝点烈酒,出剑才稳。”
“好!”唐少仪哈哈笑起来:“这才是我儿子!”
他一仰头喝干了酒,“碰”地把碗扔回桌上,道:“我走啦!”
话音刚落,唐少仪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唐横早有准备,一伸手就接过了父亲,把他抱到了床上。
“父亲。”唐横一边脱唐少仪的甲胄,一边说:“我喜欢这身甲。给我吧!我冠礼的时候,你可没给过我什么好东西。”
唐少仪圆瞪双眼,气得呼呼直喘,脸胀得通红。他想破口大骂,可是舌头麻痹了,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却只哼了几声。
“不想叫你说话。你出征,要你儿子悲壮相送,我出征,却要被你骂得狗血喷头,太不公平了。”
“你要去就去呗,又是留遗言,又是穿好衣服,还要我十八相送。你看我多朴实,说去就去。”
唐横三下两下脱下了唐少仪的软甲,套在了自己身上。他转头要走,却听见唐少仪在身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绝望的低吼。
唐横心中一颤,慢慢转过身,走到床前,凝视着父亲低声道:“家里来信,小弟快冠礼了。父亲,原谅我的自私,你没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儿子。可我……却只有一个父亲。”
唐少仪的眼睛里,迸裂出慑人的亮光。他是那样的绝望和恐惧,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从发鬓滚落下来。
唐横一阵难过,轻轻用手盖上父亲的双眼。
“父亲安心。我很高兴,没什么未了的心愿。”
“要说遗憾——”
唐横想了想。
“可惜。没能见统领拔刀。”
唐横不再停留,也不再看父亲一眼,从柜里翻出提前准备好的包裹,轻轻一跃,跳出了窗外。
他的背影像个飘忽的鬼魅,在雪夜中一晃,消失在远处。
在这样的时候。
唐少仪瘫软在床上,死死盯着洞开的窗户。
端威和沈立在府衙,商量着新年的晚宴。
薄紫刚刚巡完城回大营,站在门外抖身上的雪。
白明起在镜湖山,正焦头烂额的哄小宝吃饭。
人世烦琐,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生活。
并且互不相通。
月光之下,旋风忽来。
细碎的雪,如粉如沙,泛着晶莹的冷光,自窗棂,自屋顶,自枯枝和青石板路上,蓬勃地升腾起来。
它们在星空下翻滚碰撞,奋飞在夜与光明之中。它们高于喧嚣的尘世之上,又无微不至地,消融在尘世之间。它们无声的落下,穿过整个夜晚和人世不相通的悲欢无声的落下,就像苦难和幸福,总会依次降临在生活之中。这降临无穷无尽,缄默执拗,却会在某一刻,突然悄无声息的停止。
在停止的时候,万围城里万籁俱寂。
清和坊。
青石板路曲曲折折,贴清和坊各府宅的后院而过。
薄紫踏着雪,一个人走在这条小路上。
他裹着件暗红色的大氅,兜帽低低的扣在头上。他的足音在寂静的夜空里四下回荡,消失在小路两侧黑隆隆的影子里。
他的统领府,紧挨着端威的校尉府,在清和坊的最里边。夜深了,坊里早就无人走动,所以他索性翻了外墙,从几个大宅相连的夹道中抄了近路。
半弯的牙月从云中穿过,夹道里明亮了一会儿,很快又昏暗下去。
突然,一阵疾烈的脚步声撕裂寂静,极快地逼近。来人身形轻盈,连翻几道围墙,像只大鸟一样从天而降,正落在薄紫面前。
那人足尖点地,发现了夹道里有人,弓身一弹,一柄锋利短小的袖剑无声无息的递了出去。
薄紫向后一仰,闪过了这险毒的剑锋。月光自云隙中陡射,薄紫微微一侧脸,扬开了遮挡视线的兜帽。
对方手下一顿,叫道:“统……”
他立刻转了话风,叫了一声:“大人!”
他虽然蒙着脸,气味却熟悉。薄紫认出了唐横,劈手就想将他的袖剑夺过来。岂料只是轻轻一带,唐横就一个趔趄,倒在了他身上。薄紫立刻伸手推挡,却摸了一手的血。
鲜红的血浸透了唐横的衣服,又缓缓滴落在雪地上。
薄紫紧蹙着眉,扶住了唐横,问:“怎么回事?”
大量的失血让唐横开始头晕。他剧烈的喘息着,说:“我……”
月亮缓缓在云中穿行,夹道里一时昏暗,又一时光明。
就在两次光影交错的一瞬间,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气息,突然之间,他们面前多了两个人。
唐横蓦地一颤,立时握紧了袖剑,压着嗓子对薄紫说:“这里没有你的事,快走!”
薄紫隔着唐横,和那两个人静静对视。
他们相隔不过两丈。这个距离太近,近到对方暴起攻击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余地反击或者避让。
唐横急了,推了薄紫一把,道:“快走!”
薄紫突然沉声说:“到我身后去。”
他向前迈了一步,遮挡了唐横。与此同时,手底下一道利光倏地滑过。
薄紫拔出了他的刀!
刀身急振,发出轻微的嗡鸣。
月亮缓缓没入云中。
刀锋上银灿的寒芒一瞬而灭。
薄紫压着刀锋,又向前迈了一步。他双眼直视着那两个人,嘴里却对唐横说:“不要动。”
刀尖在雪地上划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他站了坤位,把唐横纳入了他的阵眼。
这是明确的保护姿态。那两个人犹豫了。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两步。
薄紫便问:“有避锋令吗?”
两个人答:“有。”
薄紫道:“那就避退吧。”
两个人答应了一声,其中一个年龄大点的人突然右手抚额,对薄紫施了个礼。
薄紫回头瞥了唐横一眼,和那人一起走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那人低声说:“当年在殿里,曾得大人教导。今日见大人安康,我心里很欣慰。”
薄紫凝神看了那人半天,道:“是你!”
那人微微笑了一下,说:“是。”
薄紫说:“现在我知道谁是你主人了。”
那人道:“当年不告诉大人,是觉得你我各自为主,总有一天要刀兵相见。不想让大人在杀我的时候,还……心里顾念。”
薄紫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说:“我不会手下留情。”
那人微笑了一下,说:“我也是。”
又说:“大人年少时,一直想去北疆,想不到现在竟然如愿以偿。”
薄紫立刻神情严厉,作了个封口的动作。
那人抚额低声道:“大人连殿里的誓约都不信了?行踪不会泄露出去的。”
薄紫一点头,转身想走,却突然想起一事,有些犹豫,问:“他——应该叫泓,后来怎样?”
那人便抚额垂首,道:“御影卫泓大人已得荣耀,三年前主人送他归葬无赫殿。”
薄紫很是怅然,也跟着默默低头抚额,没有说话。
月光正盛。一阵风吹过,挟裹着积雪如烟如雾,遮蔽了视线。
等薄紫抬起头来,那两个人已经消失了。
他静静站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找唐横。
唐横早已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微微的喘息着。他流了很多血,染红了身下的积雪。
薄紫解开领扣,脱下了大氅。
还带着体温的大氅裹在了唐横身上。
唐横精神一振,抬起头,又是感激又是受宠若惊,紧紧抓着大氅道:“统领……”
薄紫冷冷道:“我不想沾血。”
他确认唐横穿好衣服,就把对方扛到肩上,几个起跃,回到了统领府。
薄紫住的屋子是一套两进的开间,屋子里干净整齐,一点儿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薄紫把唐横安置在外间,又打了水为他清理伤处。
唐横伤得很重,胸前开了道长长的大口子。他气若游丝,微闭着眼睛说:“衣服里有药。”
薄紫拎起唐横的衣服一抖,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掉了出来。其中有一个锡铅瓶子,瓶口紧紧堵着木塞,外面还厚厚的封了一层蜡。
薄紫捡起这个瓶子掂了掂,又抠掉封蜡想打开看看。
唐横有气无力的瞥了一眼,见到统领大人拿着锡铅瓶子,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腾地坐了起来道:“别别别别别——这个不能碰!这东西见血就蚀,是化死人的!”
薄紫很是惊奇,拿着小瓶子闻了又闻。
唐横翻出伤药递给薄紫,道:“我太太太爷爷擅毒,传下来好多方子。可惜这个东西只留下来一瓶,我偷出来好几年了,只化过猪。”
等薄紫帮他处理好伤口,唐横来了精神,问:“统领,那两个死士为什么见到你就走了?”
薄紫答:“他们有避锋令,小事无需死赴。遇到高阶武者,可以先行避退。”
唐横很是不满,叫道:“我拎着脑袋去暗杀,在他们那里只算小事?”
薄紫道:“久重组织疏散,人心不齐,不足为惧。”
唐横吓了一跳,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薄紫瞥了眼唐横颈上的虎头吊坠,没有说话。
唐横这才发现自己的纹铁牌翻了出来,连忙摘下来攥在手里,小声问:“你认得这个?”
薄紫不答反问:“久重为什么要杀顾谦?”
唐横沉默着,过了好半天才说:“世道要翻,乱局将现。我不想……把统领拉进来。”
薄紫静静的说:“你已经把我拉进来了。”
唐横一呆,随即明白,猛地抓住薄紫的手,急道:“那……那两个死士!”
薄紫答:“他们用了避锋令,瞒不了多久。我要知道内情。”
唐横绝望了,喃喃道:“完了,我爹会打死我。”
薄紫一听就明白,道:“唐氏效忠久重?封恩诏之后,竟然还有武家私自结团?”
唐横答:“还是……有的。毕竟握着刀剑立过万世不替的誓言,不是朝廷一道诏书就能倾覆。”
“自朝廷下诏为众武者封恩,只承认无赫殿的品阶后,天下武者尽归无赫殿。唐氏也不例外,虽然效忠久重,却允许子弟入无赫殿拜殿。我爹就是出自无赫殿。”
“盛世昌平,久重没落,加上入无赫殿的子弟又多,唐氏就渐渐断了和久重的联系。所以当久重的呼召传到家里,把我爷爷吓了一跳。他思虑良久,让长子掌家,小儿子接了呼召。”
“哪里知道长子——就是我大伯,突然急病过世,唐氏族长便由我爹继任。唐氏由此重新全族投身,效忠久重至今。”
薄紫问:“久重已经零落,为何突然重聚?”
唐横答:“为了一纸名单。”
“那名单上,是宛翎庆王手下的暗线。”
“隆钦元年,圣上践祚,先帝将昭静庆亲王赐封宛翎卫,是为宛翎庆王。授九锡五领,加三爵十二世家,世袭罔替。”
“庆王聪颖,又得先帝宠爱,当时朝野中,国本之争也很是激烈。庆王夺位不成,远封宛翎卫,又如何能甘心做他的闲散王爷?他有十二世家护持,短短几年时间,就把宛翎卫料理得富庶安和,密不透风。”
“宛翎卫本应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岂料庆王身子孱弱,几年后生了一场大病,就此缠绵病榻,闭门将养。圣上派了无数医官为他诊治,据说福泽难延。”
“宛翎卫从此沉寂。朝野上下,大松了一口气,都说天佑我琉璃朝,从此纷争不起,又得百年太平。”
“实际上却恰恰相反。”33ýqxsś.ćőm
“须颜邦有位盐使,偶然发现邦里有大量盐铁外流。他悄悄查访,竟然摸到了一条庆王布置下的暗线,与边疆几个大城相连,将盐铁引到蛮族去。”
“他不敢擅动,便将消息偷偷上报。就在交出名单和证据的当天晚上,他被暗杀灭口。”
“可是暗杀他的人并不知道,在此之前,盐使已将事情告诉了另外一个人。那人隔日见盐使失踪,便知此事水深。他不动声色,继续探访,发现边贸上有好几个大商家,都是庆王的人。”
“如此这般,过了好几道手,渐渐挖出一份庆王勾结蛮族,私蓄军队的暗线名单。只是名单尚不完整,谁都不敢交出去。”
“庆王也察觉了异动,派手下刺客暗杀灭口。最后拿到名单的是戊密邦的一位通判,不得已向久重武者求助。久重由此出山,那位通判大人,便是上一任久重盟主。”
“后来待两位皇子长成,东宫之争又起,庆王便借锦亲王之名,在朝野中上下笼络。世人只知锦党与太|子党|争大统,却不知道,这背后,实际是庆王在操纵。”
“现在,再也没人敢轻易提那份名单。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接手名单的人是不是庆王党。可是国变旦夕,匹夫岂可旁观?久重再聚就是为此,一来保护知情人不被灭口,二来,继续收集那份暗线名单,等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再伺机报与天听。”
薄紫听到这里,便问:“扶持蛮族,笼络朝野——庆王哪来这么多钱?”
唐横答:“久重的宗主就在宛翎卫查探。从他发回的消息来看,宛翎卫似乎有条盐脉。锦王和庆王私下勾结,把端氏的纲引让给宛翎卫用,做的是私盐买卖。”
薄紫蹙紧了眉,不再说话。
唐横压低了嗓子,又道:“如今边疆阳营,曲都,安沙,广塘这几个大城的守备,已经都换了锦王党。只有咱们万围城,顾谦和吴大人还在争持不下。大宗主下令,要久重武者助吴大人一臂之力。”
“别看顾谦成日穿着三重领,不像个武者,他可是岭北顾氏出来的!统领你听没听说过岭北顾氏?”
薄紫答:“岭北顾氏,传承三百年,擅刺探暗杀。”
唐横道:“对!顾谦顾大人,明面上,不过是万围城的司隶,私底下,他就是庆王在北疆的眼目!如今他府中,就有一队斥候,专司刺探暗杀。统领你刚上任,照例是要被他们查一遍的,说不定连你之前呆的镜湖山,也要被他们摸一摸。他们专修隐匿之术,潜入府中,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薄紫凝神,盯着唐横问:“查我干什么?”
唐横答:“我不能说太仔细,只能这样讲,庆王在找一个人,不止是在万围城,北邦各处,都在派人彻查——”
他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薄紫蓦地掐住了手腕。
唐横一惊,抬头看向薄紫,却被统领锐利冰冷的眼神吓住了。
那双黑眼睛中带着暴虐和残忍的杀意,却又压抑着,凝结成冰寒的锋芒,在眼底闪烁。
薄紫说:“我要知道那些斥候的事情。全部。”
“还有,我要那瓶化尸骨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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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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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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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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