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铺好滤纸,将研磨好的咖啡粉倒了进去,然后反反复复的进行了很多道工序,一杯咖啡就完成了。
“小林越来越熟练了,已经可以成为合格的咖啡师了。”
泠店长俯下身子,凑近用鼻子嗅了嗅咖啡。
“也不知道是你教得好还是近林的天赋比较高。”
石川前辈在一旁熟练磨着咖啡豆,开玩笑的说到。
“那肯定是小林有天赋,说不准以后真的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咖啡师。”
“等我老了,小林就继承我的咖啡厅吧。”
“我们没有差多少岁啊店长。”
“这么说来也是,不如小林毕业了继续来我这里上班吧,工资可以给你开很高,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泠店长抱住我的手,柔软的东西瞬间挤压着我的小臂。
“我还要读大学呢店长。”
“我会在咖啡厅等着你的,姐姐我高中读完就去学做咖啡,连大学都没踏进去过。”
“石川也是高中水准,据说在国中的时候他还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混混。”
“这种事情别拿出来跟别人讲啊!”
石川停下手中的工作尴尬的对着泠店长喊到,脸随之有点涨的红了起来。
没想到石川前辈也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我还真想看看国中时候的你啊。”
“不能如你的愿了,绝对是看不到的。”
“小林就好好读书吧,不要跟石川一样变成不良少年啊。”
泠店长对着我的耳朵悄悄说到,动作小幅度的指了指边上的石川前辈。
我想着班级活动,今天是有事情求助泠店长,不过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好开口,毕竟要把店里的咖啡机带过去。
校园祭这种巨大活动,手打咖啡肯定是来不及的,所以直接用咖啡机就会很方便。
“小林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啊。”
泠店长用做好美甲的指甲刮着我的手背。
我瞬间感觉到浑身酥麻,不禁颤抖了一下身子。
“没有,一切正常呢。”
“不正常的人都会说自己正常,小林心里绝对有鬼。”
泠店长侧着身子,把手臂搭在柜台上。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手上拎着各自的办公包。
“夏目……”
我双目无神的看着街上,却发现了夏目的身影。
“小林嘴巴里说了女孩子的名字哦。”
泠店长敲打着我的脑袋,将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认错了吗……”
“我说,心里带着杂念是做不好咖啡的。”
泠店长连着敲打着我的脑袋好几次,快撒手,我不是寺庙里的木鱼啊。
“小林是恋爱了吧?”
“没有啊,我这辈子肯定是跟恋爱无缘。”
“作为一个男生也太差劲了,你刚才是脑子里想着女孩子吧?”
“没有啊。”
“还在狡辩的话就不是好孩子了,我都已经听到了。”
在学校里和夏目分开之后,脑海中就时常会浮现夏目的身影,导致在商讨班级活动时显得我心不在焉,不过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想讨论活动就是了。
“是咖啡机,我说的是咖啡机的品牌。”
这种解释是连我自己听了都想要发笑的程度。
“咖啡机?”
“我们班打算在校园祭里制作咖啡什么,所以要一台咖啡机。”
“我们店里最不缺的就是咖啡机,储藏室随便拿出来一台就够你们用的了。”
泠店长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然后一把一把的在那里查看。
“具体是哪把钥匙我都记不清了,有储藏室,杂物间,店门钥匙,还有家里的钥匙和车的钥匙……”
“哦对,还有石川家的钥匙……”
石川前辈?
“你一定想问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吧?”
石川前辈饶有兴致的说到。
“我和泠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关系啊。”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家庭合在一起的重组家庭。”
泠店长和石川前辈一人一句,我大致也听懂了。
“怎么样,小林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这种事情也很常见吧。”
“对啊,其实就是很常见,但总有人知道之后会用不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即使嘴上没说什么,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
“有些事情对别人来说很奇怪,对我们而言就很平常,换句话说,这样子维持现状的我们就很幸福了。”
泠店长仰着头看向天花板,同时呼了口气表现出浑身轻松的状态。
“小林,你的眼神里透露出的不是喜悦,更多反应出的则是疲惫。”
泠伸了伸腰,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正当我意识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一双手瞬间把我拉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的我已经投入到泠店长的怀抱当中了。
“店长,不要说着引人深思的话然后又干着这种事情啊……”
“疲惫的小林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进入大姐姐的怀抱。”
“我从来都没这么说,不要妄自下结论啊!”
泠店长丝毫不听我说的话,把我抱的更紧了。
就在我被泠店长胸前的东西互相殴打的时候,柜台顶上的小灯咔嚓喀嚓的闪了起来,随之就马上暗了下来。
“就跟蜡烛一样突然被吹灭了呢……”
泠店长看着熄灭的灯,并没有露出很惊讶的反应来。
“我早就说这盏灯应该换了,是你自己不听。”
石川前辈一副抱怨的模样,手里的咖啡豆似乎都被石川的情绪给有所影响,色泽变得更加暗淡了,不对,只不过是因为灯光熄灭才导致的吧?
“节约节约,不是彻底的坏掉我是不会换的。”
“过度的节约就是抠门了,抠门!这盏灯现在已经彻底报废了,可以考虑换掉了。”
“那就下班让小林去买个灯泡好了。”
为什么要我去买啊?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学校里,班上肯定会有些阿谀奉承的人抢着去买,目的就是为了在老师面前装作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不过很可惜,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真正的好学生才不是买买东西就够了,而是像我一样在班里默不作声的品学兼优的学生啊。
想到这里,我意识到不管是从幼稚园还是国小,再到高中,我在班级里的地位就像是购物超市摆放在货架最下面的临期零食那样渺小。
在认识秋茶以后,她总是会把我往人群里推,就跟赶鸭子上架一样。
可惜这种粗鲁直接的方法不是很成功,毕竟我和那帮人都融不进去,秋茶这种行为也许只会让别人对我的好感下降。
我一直都不擅长交友,所以更不会去主动交朋友,不管怎么说,即使大家不是朋友,也请不要降低对我的印象分啊。
“灯泡的钱就加到小林工资上好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
但我现在的工资也确实要比实际工资要高一些,不知道多出来的工资是提成还是泠店长对我的额外照顾,总之就是非常感谢了。
“咖啡机什么的,就让石川带你去仓库拿好了,校园祭活动肯定不只是咖啡而已,最起码还要加点其他小吃吧?”
泠店长肯定的说到,但同时又带着点疑惑。
“我们班以前还是鬼屋和cosplay呢,我扮演的是很恐怖很恐怖的僵尸,看到人就‘啊’一口。”
“看上去不是恐怖,突然这样来一下可以用惊悚来形容了。”
泠店长突然把双手打开变为爪子的模样,同时嘴巴张开很大,做出了丧尸的样子。
“确实有其他东西需要,但就不麻烦店长和石川前辈了。”
比起经验我还是要比泠店长逊色很多,毕竟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我们需要小吃。
单一的咖啡绝对是不够的。
“小林没有要求的话我们也就不多说了,毕竟这是属于你的个人活动,校园祭的话我们也可以去玩吧?”
“学校倒是允许进去,但是要有校园祭的招待券,不然就会被保安给撵出去。”
“保安也太凶了吧?我们可是宾客诶。”
“没有接待券的话你们只会被认定为是外来人员啊。”
“所以小林有招待券吗?”
泠店长好奇的问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打算去上坂玩吗?店里的生意才是最重要的啊店长!
“工作这么久我也好久都没有去学校里玩过了,如果可以去参观一下校园祭也不错。”
石川前辈低着头,用手摸了摸带了点胡渣的下巴。
前辈,难道你们都不挣钱吗?哪有人说关门就关门的。
“招待券……”
校园祭的时候,学校会给所有人都分发招待券,应该说是班主任给学生分发,而招待券有很多,但是每个人只能有一张招待券可以使用,上坂的学生数量庞大,如果所有人都让自己的朋友入校,那么就会引起很严重的秩序混乱。
所以控制人数的事情就交给学生会的对外联络部门来处理,每天规定可以进校参观的人数是八百人。
“这个需要申请才可以进去,招待券的话我是有不少。”
我可是被佐佐木老师特别优待的学生啊。
换成其他人,估计在毕业工作的时候还能把这种事情拿出来吹嘘,‘我可是校园祭上拥有三张招待券的人啊’。
即使我拥有三张招待券,还是没有地方可以使用,能去学校的只有艺了,我在校外是没有任何有关系可交际的朋友。
算上泠店长和石川前辈,则是刚好需要三张。
这样子我就不需要荒废招待券,最后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处理了。
想到这里我立马从口袋里摸索出三张招待券,并放在桌子上。
奇怪,为什么我会在口袋里随身携带招待券啊?
“店长和石川前辈有空的话就可以来学校里玩。”
“不错不错~小林办事就是干脆利索呢。”
“不过小林有一点还是没能及时纠正,我真的很头疼啊。”
泠店长用手撑着脑袋,摆出很难受的状态。
这么严重的话去医院才是明智之举啊。
“还有哪里没做好吗?”
泠店长的话让我一头雾水,还是不要卖圈子,我更喜欢直接一些。
“那就是——不要叫我店长,明白了吗?”
泠店长用接近于光速,不对,是超光速的速度用手指点着我的肩膀。
快停手啊,肩膀都快被手指头戳出一个洞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称呼,其实不管怎么叫都没什么区别,就好像在小学的时候会有人叫我‘草丛’一个道理,原因就是我在小学话剧表演时表演的是一坨草,不,一片草?一团草?总之都一个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不要叫我前辈好了。”
石川前辈歪着头微笑得看着我说。
“我明白了,也许会慢慢改进的。”
“小林在这里上班也好几个月了,把‘也许’给我改成‘肯定’。”
“不然还是给你减少工资比较合适。”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可是店长,我不是那种会因为被扣工资而向生活低头的那种人,向生活低头也就是向社会低头,如果我变得和那些上班族一样为了工资而低三下四,那也太过于悲哀了。
“我明白了,泠,还有石川。”
微笑,一定要微笑,这才是在社会上的生存之道和不二法则啊。
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一直向生活低头的。
“噢呀——终于到点了。”
首先发出声音的就是泠店长。
门口类似计时器上的数字缓慢跳动,到18:00点整时发出了令人心旷神怡的响声。
因为这是下班闹铃,一整天的疲惫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就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硬要取个名字应该说是打卡器吧?
打卡器是泠店长最近刚买来的设备,录入指纹之后就负责上下班的打卡,同时下班了也会准时报点。
店里一共就三个人,有必要多此一举指纹打卡吗?
“今天晚上一个客人都没有,可以用空空如也来形容,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累啊?”
石川前辈吐槽着泠店长的伸懒腰哀怨。
“谁会对上班感兴趣啊?这种人是最愚蠢的。”
“你不是店长吗?说是老板也没什么问题。”
“老板也是为了生活才会去当老板,如果你的银行账户里有花不完的钱,谁会去工作呢。”
两个人这样子拌嘴,很难让人会觉得你们俩是姐弟关系。
不对,你们本来就不存在这关系。
“小林肯定也觉得很无聊对吧?”
不不不我可以可能在老板面前说丧气话啊。
“没有我最喜欢工作了。”
这句话简直是脱口而出,以后在职场上应付领导我绝对是信手拈来的。
“这话也太虚假了,刚才脑子里想了很多话吧?”
“怎么可能,上班一直都是我的理想。”
“姐姐我不喜欢不诚实的男生哦。”
其实我也一样不喜欢不诚实的人喔。
欺骗是最邪恶的东西,靠欺骗得到的物品,利益,好处,到最后绝对会被揭穿。
可生活中又无时无刻存在着欺骗,靠欺骗获得的友谊,靠欺骗博得的同情。
欺骗者们分为两种,一种人是撒谎后脸不红心不跳,为自己的完美谎言洋洋得意。一种人则是为自己说出的谎言感到羞愧坐立不安,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但还是让谎言保持下去。
但是,生活中如果没有谎言,很多人的关系链就会断开甚至被抹灭,那么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就必定要学会撒谎。
可我讨厌谎言,所以只需要逃避事情,避免与事情的接触,就可以做到——没有谎言。
虽说是晚上六点钟下班,但还是会因为收拾杂物,扫地拖地耽误半个小时左右。
我说,这半个小时也应该加一点工资进去吧?
如果清扫期间来了客人,泠店长就会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说着‘哎呀真的非常抱歉呢我们已经打烊喽麻烦您下次再来吧’。
我已经可以想象到泠店长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了。
“终于结束了,不过石川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干吧?”
其他事情指的就是石川前辈工作的卡拉ok,那个曾经在卡拉ok给我喝了一杯免费酒的石川前辈,我会把这一幕牢牢记住的。
“今天暂时就不去了,一直这样子下去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那么就回家吧,我们就先走喽小林。”
“啊,明天见。”
总算是发出了回家宣言,我也可以准备下班了。
我拍了拍工作服上的粉尘,把它放回到了房间里。
下班的时间也不算太晚,幸好泠店长是奉行早下班主义的,不然按照其他的咖啡店要晚上十点钟才可以闭门啊。
我会传承您的意识,奉行早下班主义的。
“喂,小林,外面有女孩子等你啊。”
“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向门外,就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原来店长你这么着急回家啊?
“女孩子吗……”
我何德何能让女孩子等我呢,店长你还真是说笑呢。
我向门口走去,却发现大门边上的柱子下蹲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
“……”
我站在门口,低着头看向蹲在路边的少女,她把头埋在胸前,即使我只能看到头发和衣着,但还是可以分辨出她是谁。
“夏目?”
夏目蜷缩得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得将后背靠在墙上,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发棕。
我一直没注意到夏目的发色有些棕色,因为我不会去无缘无故看女生的头发。
不过我说,你没必要刻意得躲在这里吧?是怕被我发现吗?
“呼——”
夏目微微站起来做出半蹲的样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裙子。
“学长?”
你怎么很疑惑的样子?是你在这里等我吧?总之不管什么理由,为什么会用疑问的语气啊?
夏目站起身子,颤颤巍巍的用手撑在墙壁上,也许是因为蹲太久导致腿麻了。
萧瑟的秋风就好像只停留在我们中间,夏目的头发被吹的凌乱。
我和夏目互相注视着对方,就这样子愣在原地,周围的路人就像不存在那样被我们给屏蔽开了。
“你这样子很容易被当成离家出走的JK啊。”
“只有变态学长才会有这种不正常的想法,比如把我带回家什么的吧?”
“我如果有这种想法早就被警察带走了。”
“说的也是呢。”
我们和往常一样对话,但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让我感到呼吸不顺畅。
我低着头走在路上,脚下时不时传来树叶被踩碎的声音,夏目就这样跟在我的身后慢悠悠的走着。
“盯——”
感觉被什么东西给盯住了。
“叮咚——”
我打开LINE,白色的封面下带着一个圆形的红点,发件人正是我身后的夏目。
“生日快乐。”
诡异的信息加上四周的氛围让我毛骨悚然,你在搞什么鬼啊?明明就在我后面却要用手机聊天,还发些我看不懂的话,这是什么新型的恶作剧吗?
“我的生日是圣诞节啊。”
我往边上瞥了一眼,随后停住了脚步,一旁店铺的玻璃上映着我和夏目的身影。
夏目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水手服,夜间的气温下降的很快,加上夜晚肆虐的凉风,大概也只是九度的气温。
夏目紧抱着双臂,腿也贴在一起。
“知道晚上温度这么低就应该穿件外套再出门啊。”
我转身走向夏目,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学长也会穿牛仔外套啊?”
“偶尔尝试一下别的风格。”
不,不是这样,是因为每次去衣柜里拿衣服的时候全是黑色,导致我根本分不清楚这是哪件衣服。
“不过这样子穿起来还蛮帅的,我打七分吧,学长还是懂得照顾女生的,再加两分的表现分,九分好了。”
我没有让你私自给我打分啊,这种东西在心里藏着就好了,还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小学初中的时候就会有男女生制作一张表格,上面写着班里最幽默的男生排行榜,或者是班级最帅气的男生排行榜,我肯定是垫底的就对了。
“满分是几分?”
“嗯……让我想想,一百分吧?一千分好了。”
“总分越高对我的评价就最低,你是想借此来批判我吧。”
“所以学长的生日是圣诞节吗?”
“不要突然转移话题,很不尊重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目突然用手捂住嘴巴开始发出发笑,夸张程度让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
不要把笑出来的口水滴到我外套上啊。
为什么要嘲笑我啊?不过说‘我的生日是圣诞节’这种话的人确实挺搞笑的。
那就换种说法,我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五号,是圣诞节哦。
“非常抱歉,不过我知道学长的生日了。”
“我的生日有这么好笑吗?”
“是知道了生日所以才笑的。”
“这有什么好笑的?”
原来我找不到笑点在哪里,而且我现在也笑不出来。
“不告诉你。”
夏目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然后鬼灵精怪的吐了吐舌头。
看上去就跟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情还妄想用撒娇博得原谅的小孩一样。
不过,犯错的绝对不是夏目,而是我。
既然让错误发生,那么就绝对无法挽回,所以就一直错下去,我是不需要走回头路的。
夏目和往常一样和我交谈,我却非常的不适应,因为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夏目再这样子热情的对待我。
“我……”
“我说……”
我和夏目走到了繁华的商业街道,这条路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
淀川区内的产业中,以批发·零售业和饮食店为中心的商业活动是主要部分,然而以机械器具制造业、金属制品制造业为中心的工业活动也极为繁荣。
灯红酒绿的街道上传来了酒馆里客人喝酒猜拳的吵闹声,我和夏目同时开口,彼此都听清了对方说的话。
“你先说吧。”
“还是学长先说吧。”
你不知道我是冷场高手吗?就是那种不管多热闹的人群里面,只要我加入其中开口就会立马变得安静,我一旦走开,人群又会变得热闹起来。
于是我得出了结论,那就是——他们不愿意和我说话,仅此而已。
在小学三年级放学的时候,班里几个比较活跃的男女生就邀请我一起玩捉迷藏游戏。
而我在第一局就扮演的是捕捉者,就在我倒计时结束后,原本的大部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之后我就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自顾自的回家了。而我却和傻子一样找了他们很久,还说些‘别藏了,我看到你们了’这种让人感到可笑的话。
“学长后悔吗?”
夏目穿着看上去明显比她要大很多的外套,她用手指反复搓着衣角,认真的看着我说。
“后悔什么?”
“很多事情吧,学长心里肯定清楚。”
夏目用着更加沉重的语气对我说到。
我感到鼻头一酸,描述不上来的难受滋味传遍我的全身,我后悔些什么,比后悔更合适的词语应该是羡慕。
“夏目。”
“在。”
夏目回应了我的话,眼神坚定的看向我。
没必要这么认真,我很不擅长应付认真的环境哦。
“学长很少叫我的名字呢。”
“你可不是特例,我对每个人都一样。”
“所以学长要说些什么话呢?”
你这家伙真是难搞啊,总是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这个时候应该老实说‘怎么了’就足够了。
“没事……继续走吧。”
我还是回到了一言不发的状态,马上离开了商业街,为了让夏目跟上我的步伐,为此我特意放慢了脚步。
“要不要去看电影?”
夏目和我并排着走,饶有兴致的说着。
这种情况真的很常见,面对女生的邀请,男生一不小心就会心动然后坠入爱河,最后变得无法自拔。
还有一些时候会去误解对方的意思,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却总以为对方就是对自己有意思,或者被邀请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这种话一定不是说给我听的,估计夏目是约其他男生吧?当着我的面约其他男生真的很过分啊,但我是不会介意的,谁让我胸怀宽大呢。
“我说,要不要去看电影。”
夏目重复了第二遍。
虽然夏目看上去没什么料,但长相还是偏向于可爱类型的,这句话不带有贬低味道哦。
“我说学长,你是木头转生吗?”
“啊?什么?就算我是木头,也是因为曾经被剥削了才会变成木头。”
“学长在说什么深奥的话,我说你是木头就是木头。”
“学长是神经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耳朵不好?难道是被我打了之后身体出现异样了?”
别骂了别骂了,我内心其实很脆弱的。
“我说,要不要去看电影啊?”
夏目严肃的问了第三遍,原来被邀请的对象是我啊。
“附近就有一家电影院,也算是中等水准吧,不过看电影的时候很黑,学长不要做些不老实的事情,比如比如……”
夏目用手划着屏幕,查找着距离我们最近的电影院。
“我还没有答应,你就已经决定好去哪家电影院了吗?”
“规划是最基本的,这样子能省下来不少时间。”
“两个人大晚上出去看电影,如果被学校里的人看到就会被误会是家里有门禁的少女为了见男朋友偷跑出门吧。”
“放心放心,我家没有门禁。还有,学长一天到晚脑子都在想什么,难道你心里已经把我当成你女朋友了吗?学长也太不知好歹了吧?虽然我知道自己可爱漂亮但是做学长的女朋友还是有所欠缺的。”
夏目滔滔不绝的说着,还要往后撤一步并且捂住胸口。
这是什么举动啊,我对你最不感兴趣的就是那一马平川的胸怀了。
“学长没有拒绝的话那就是默认答应了。”
“这种无厘头的强盗逻辑说出去很容易被人揍的。”
“所以学长才会被我揍啊。”
夏目把手张开对着我,五根手指有幅度的摆动着。
夏目走在路上,时不时就会跟兔子一样蹦一下,兴高采烈的样子和出去准备春游的小学生一样。
“你在外面等了我多久?”
“嗯……大概一个小时吧,一个半小时?”
我怎么知道呢,为什么要问我啊。
“学长也太自恋了吧?谁说我是在等你,只不过是突然想喝咖啡可是没有钱,所以我就在外面坐了一下而已。”
“我——没——有——等——你——”
夏目一字一字的强调着,还要弯着腰像寻找猎物一样看着我。
从兔子到狐狸的转变也太快了吧。
“算了算了,反正等了很久就是了,学长要给我什么奖励吗?”
“一会说没有一会又承认了,你这人也太瞒不住事情了吧。”
“那是啊,因为我不喜欢不诚实的男生嘛,包括自己。”
夏目迈了一小步走到我跟前,然后朝我坏笑了一个。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心情这么高涨的?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好的行为。”
不知道夏目到底等了多久,但她从一开始就守在门口了。
“学长能有什么秘密?”
“被你知道了就不算秘密了,所以秘密就是你所不知道的才叫秘密啊。”
“学长的秘密我都知道。”
秘密不是所谓的盲盒抽烟,或者一些大型活动里说的‘超大惊喜’,秘密就是隐蔽起来不让其他人所知晓的。
我没有把自己的经历告诉过任何人,至于理乡和秋茶也完全都是因为井的原因才了解到。
“井学长告诉我的。”
夏目神神秘秘的对我说到。
“又是井啊……”
我头疼的用手摸着头,井这家伙不管是谁都要说出去。
“井学长对我很好,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就跟自己人一样。”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和傻子一样被别人骗得团团转怎么办啊。”
夏目这单纯的样子是被骗了还会哭着回家找妈妈的程度吧。
“井学长看上去不像是会撒谎骗人的样子,倒是学长油嘴滑舌,一般人很容易就上当受骗。”
“我从来都没骗过你什么。”
“说的也是噢,嘿嘿。”
你在傻笑些什么啊……
电影院全是米白色的墙体,天花板则是灰白色带有条纹,像是不同形状的积木拼凑起来一样。
“这种氛围好像博物馆啊……”
真的会有电影院设计成类似博物馆的既视感吗?
自动售票机的旁边还有一块巨型的立式黑板,上面贴着各种颜色的标签和大家用粉丝写下的字句。
‘要永远在一起’,‘是一辈子的朋友’,这种话也太老套了,如此庄严的愿望就随意的写在人来人往的黑板上,如果被人擦掉或者说标签被恶意撕毁,那愿望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学长,我们也写吧?”
“这种小孩子的东西……”
“走啦走啦。”
说完,夏目就挽着我的手快步走上去。
不要随意做这种亲密的举动,如果被人误会我是负不起责任的。
这种行为真的会让人脸红的。
“唔——所以写点什么好呢?”
“还没有想好写什么就不要这么快上来啊。”
“都怪学长啊,都怪你。”
你这种人要是在恐怖片里面绝对是第一个被鬼抓住的。
夏目在便签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又用黑笔把字涂成了马蜂窝,随后又拿了另一张便签重复一样的动作。
“写点什么好呢?”
夏目嘴巴里嘀咕着,原本在便签上打着圈的笔尖突然停了下来,愣了一会之后夏目飞速的在便签上写了起来。
“这个愿望很不错吧?”
夏目把写好的便签纸正对着我,上面用加粗的字体赫然写着[希望学长孤独终老吧]。
“你这是诅咒还是许愿啊?”
这种人也太可恶了吧,打着许愿的主意顺势去诅咒别人,这样子肯定要下地狱的。
“不满意的话那就换一个愿望好了。”
[希望学长把死鱼眼改掉]。
夏目重新写了一张,给我看了一眼后就整个人跳起来,把便签贴在了黑板的最上面。
虽然这些想法非常无厘头,但万幸的是夏目并没有写出我的名字,所以愿望是不凑效的,就和死亡笔记一样,不知道名字的话是不可以处死别人的哦。
如果把我的名字写上去,被认识的人看到绝对会很尴尬,最起码是躲进被窝一天都不出门的程度。
“学长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不是靠便签纸实现的。”
“学长真的好无聊,这样会被女生嫌弃死的吧。”
夏目用着极度嫌弃的腔调对我说到。
如你所愿我一直以为都被女生嫌弃呢,不只是女生,男生也是如此。
即使我口头上吐槽着,却还是在心里默默想着准备许下的愿望。
“高桥学长,晚上好啊。”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不要在许愿的时候打扰别人啊,愿望会变得不灵的。
声音的主人就是摄影部的高二生香川临平,哦还有他边上的黏黏虫小野寺花咲。
“啊,晚上好。”
你们两个人到哪里都走在一起,用胶水形容毕竟妥当吧,不如校园祭上你们就叫胶水组合好了,表演个节目什么的。
“学长也会在晚上出来看电影吗?”
“我……路过所以误打误撞就进来了。”
这理由简直漏洞百出,比小学的时候骗老师说作业落在家里了还要愚蠢,希望你听不出端倪来啊。
“学长一个人看电影吗?”
为什么要一个劲的追问我啊?难道一个人看电影很丢脸吗?
“香川学长好像没有注意到我呢。”
正当我陷入[如何面对别人追问你是否一个人看电影]的难题时,夏目进入了我和香川之间的对话。
夏目!你是天使!一个人看电影真的特别尴尬,所以我从来都没有走进过电影院。
原来出门的时候有女生结伴就是这种感觉啊。
“啊,是夏目同学吗?”
香川感到有点意外,眼神在我和夏目之间来回转移,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让他惊讶的东西。
“学长原来和夏目关系这么好吗?”
初次见面就对我发起了三连追问,我们没有在玩你说我答的儿童游戏啊。
“呃,我们只不过是正巧碰面而已。”
“原来如此。”
我和机器人一样转动着头看向夏目,身上似乎都已经发出了机械卡嚓卡嚓的声音。
你到底在学校里有多大的人气啊?
“临平,我们到底看什么电影?”
小野寺看着香川不耐烦的说到。
“唔,还没有定下来呢,高桥学长打算看什么呢?”
四连追问!香川完成了四连追问!不过没有和烟火大会一样和夏目握手呢。
“要不看那个吧?据说剧情很感人呢。”
夏目用手指了指售票处上方的大屏幕。
“看上去不错,既然学长也在,那我们就一起看好了。”
四个人一起看吗?先说好,我可不会大方的买四个人的电影票哦。
漆黑的影厅里只有吸管吸着残留不多的可乐,以及爆米花在嘴巴里嘎滋嘎滋的刺耳声音,还有电影声。
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四面八方的抽泣声。
夏目用纸巾醒着鼻子,时不时还会发出‘唔’的抽泣声,大概就跟布谷鸟一样,不过布谷鸟是‘布谷布谷’,反正差不多就是了。
“和我在一起吧,一直到永远。”
“嗯,我答应你。”
男女主说着老套的在一起宣言,然后随着背景音乐的响起紧紧拥抱在一起。
而香川和小野寺似乎还会因为剧情的高潮拥吻在一起,所以画面就呈现出了戏剧性的一幕,请允许我在脑海中描绘出我们的座位情况:
黏黏虫黏黏虫队长我夏目
等等,黏黏虫队长是什么称呼啊?我取的吗?太没有水准了。
四周一片漆黑,但是荧幕上打来的光照在夏目脸上,我还是能勉强看清她哭红了眼。
这种恋爱电影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道理,什么恋爱中的乐趣,恋爱中的苦涩,或者是追求爱情的艰苦过程。
好在我还没有体验到这些人情世故,不必去浪费多余的眼泪。
我扭头看着夏目,喂你干嘛啊?!为什么把鼻涕往我衣服上抹?扰乱氛围的坏蛋就是你啊。
我和夏目在摩天轮上的对话浮现在我脑海中,这个影厅最有资格哭出来的人就只有夏目吧。
而香川和小野寺也仅仅只是感动,毕竟他们的恋爱从一开始就被大家看在眼里,是学校里的模范情侣。
现充的生活就是美好啊,现充都给我去死吧。
我在电影院里发出了人生最诚意的祈求。
“呜呜,真的好感人啊。”
夏目回味着刚才的电影情节,顺带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爱情剧的故事发展都一模一样,观众看多了根本就不会买账。”
只有菅田将晖的《花束般的恋爱》那种相处到最后又一拍而散的剧情才是现实中普遍存在的。
“学长太没情趣了,因为没追过人所以做不到感同身受。”
夏目带着哭腔的对我说到。
也许国中时那个被我拒绝的女生可以感同身受吧,反正我是做不到这样子。
“不过,学长早晚都要经历这些的。”
“不要说得自己和长辈一样,搞的你已经身经百战似的。”
“总比学长这块木头好吧。”
是的,你好,我叫高桥木头,不对,我叫木头近林。
夏目和我并排走在一起,但她却要踩在花坛的边沿上,摆出过独木桥的动作。
“这样子很容易扭到脚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学长在假关心什么呀?”
“我是真心的噢。”
“咦——”
夏目听到我的话,咧着嘴巴看着我,就算你用手挡住,我也能看到你上扬的嘴角。
“真——心——的,学长有哪些事情是真心的啊?”
“啊?”
“学长不要多想喔,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觉得电影不好看就是真心话吧。”
在某一瞬间,我或许真的懂得夏目说的真心指的到底是什么,可我不敢多想不敢多猜,也不敢去想。
究竟什么才是真心,对什么感到后悔,在学校里我和夏目的一拍而散到现在却又毫无征兆的两个人走在路上,我却坦然接受着这一切。
不过到现在,所谓的“一拍而散”只不过是我单方面的意思。
人与人之间所产生的罅隙无非都是自己造成的。
“那学长要不要听听我的真心话。”
夏目用着奇怪的语气说到,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一反常态的说话方式让我感到诧异。
“不想听,可以不听吗?”
“不行。”
为什么营造出真心话大冒险的气氛出来啊。
夏目低头撩着头发,用手抚摸着耳垂上的挂饰。
“这个耳饰你很喜欢吗?”
从水族馆到现在,夏目一直都带着这个水母耳饰。
“嗯……”
夏目从口袋里掏出便捷的小镜子,然后又熟练的把镜子塞回口袋。
路灯照在镜子上,然后把明亮的灯光映在了夏目脸上。
“喜欢。”
夏目站在原地轻声轻语的看着我说到。
“呃……”
“学长傻了吗?干嘛愣在这里不说话啊?”
“我说了喜欢,不过学长不要搞错,我说的喜欢是耳饰,不是学长你。”
夏目用手点着我胸口,而且力度还越来越大。
可恶,差点就被你这纯真的外表给诈骗了,换做是其他男生早就已经沦陷了吧。
“你不多解释的话我就不会多想了。”
“意思是学长刚才多想了喽?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变态啊,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想入非非。”
“那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一点啊。”
夏目使着坏心眼和我玩着文字游戏,随后一会蹦到台阶上,一会又蹦到我眼前。
“难道没有老师和家长反馈过你有多动症吗?”
“诶,没有诶。”
动来动去的小孩子在幼稚园肯定很不受欢迎,肯定他们会把凳子晃来晃去或者来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为什么这种行为要叫多动症,分明可以说是活泼……”
“唉呀!”
夏目踩在台阶上,眼镜却一直看向我这边,丝毫没有关注脚下,突如其来的踩空让她找不到重心,然后马上就扑倒在边上的草坪上。
哪里跑出来的小孩,踩台阶都可以摔倒真是也太丢脸了。
摔倒的时候一定要把我的外套脱下来,不然搞的满衣服都是泥巴很难洗的。
见状我赶紧上前把夏目扶了起来。
“这就是活泼的下场。”
我把夏目搀扶起来,然后她便靠在一旁的小树上。
“还可以走路吗?”
我看着夏目身上满是泥巴的样子,已经可以用惨兮兮来形容了。
“学长把我当什么了?只不过是摔倒而已。”
那还要让我扶你起来啊?!
不过如果换做是路边摔倒的老奶奶或许还会抱着我的腿,然后朝警察大喊‘就是他把我装摔倒的!’这种污蔑人的话。
夏目颤颤巍巍的站直身子,但人却还是很听话的停留在原地。
“你这样子看上去也走不了路了吧?”
夏目强忍着疼痛,细微的挪动着脚,颇像是水族馆里的企鹅一样。
“啊……撕……”
分明已经走不动路了还要这么嘴硬,你全身上下最坚硬的地方不是牙齿其实是嘴巴吧?
夏目一边挪动着脚步,一边用余光看向我。
“我都表达的这么明显了,学长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你什么都没有表达啊。”
“那就证明学长观察的不够仔细,眼睛生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啊?”
夏目奋力的指责着什么都没有做的我。
你的嘴巴也太毒了,明明分配的是一个可爱的人设,嘴巴和脸却怎么搭不起来。
我看懂了夏目的意思,她那倔强而又向人寻求帮助的眼神实在让人感到同情。
“先说好,我的运动细胞很差,如果背不动你的话那就睡马路上吧。”
“学长别趁机摸我屁股我就满足了。”
“都受伤了你怎么还在想这种事情啊?”
既然要求我的话,摸下屁股也不会怎么样吧?
就当是对我的回报好了。
偷偷做这种事情应该不会被路过的巡警抓进去,不然我就变成了猥亵少女的变态。
我蹲在地上,夏目也毫不客气的跳了上来。
小学的时候我就背过艺,所以现在显得格外熟练。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是啊,怎么样?不会重吧?”
不要一边给我制造压力一边关心的问我这个那个啊。
夏目趴在我的背上,然后整个人把我缠住,跟超市里的强力胶比起来没有任何区别,但这种做法则是最让我省力的,因为不用担心夏目会从我身上滑下来。
经过男性日积月累并且常年经历从而得出的经验,当异性问你这种问题的时候一定要回答的很低调,如果回答‘很重啊’,‘我都快没力气了’这种话,那肯定会被对方看不起的。
经过几秒钟的大脑飞速思考,我得出了以下结论:
“很重啊,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压着。”
没错,这就是我的回答,天衣无缝的回答。
“重重重,重死你。”
夏目就像泥地里的蚯蚓在我身上摇来晃去,同时一直摆动着小腿。
“再这样子我就放你下来了,晚上你就在大街上睡觉吧。”
我看着在我身上倒腾的夏目,自己也随即扭动起来,做出想要把夏目放下去的样子。
“我现在可是伤员,请你负责到底好吗?”
“你的脚扭伤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现在已经不是奴隶制了啊!
“喂!这里有变态啊!”
夏目突然打开了喉咙开始喊叫起来。
如果我被抓走那肯定就会拉你一起下水,我在心里咬牙切齿,无奈的妥协了夏目的要求。
“那好,就这样出发,送我回家。”
夏目把手指向前方,兴高采烈的说到。
就这样,我背着夏目走在路边,但她的体重并不会让我感到吃力,反而是一股甜淡的清香环绕在我的四周,刺激着我的鼻子。
夏目一言不合的就把下巴靠在我的脑袋上,有时候还会用指甲刮着我的脖子。
我有无数个念头想要把夏目干脆扔到路边,然后自己大摇大摆的走回家。
“让学长对我做这种事情,真的麻烦你了。”
夏目突然从我背后冒出一句话来。
“看样子你也是懂得礼貌的。”
“学长才是不懂礼貌的人吧?我只是觉得学长很温柔,大概就可以这么形容。”
温柔,很多时候比起温柔,其实更多的是妥协和迫于无奈。
因为碍于朋友的面子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借出去,还要表现的很大方,实际上内心依依不舍甚至是根本不想借出去,最后就会得到对方的好评,说自己是一个大方的人。
又或者为了融入班上的某个小团体,让自己变的幽默风趣,成为众人眼中的开心果,甚至是延伸到整个班集体。
最后的最后,你就会被贴上‘大方’,‘温柔’,‘情绪稳定’的人。
可很多人都不知道一个最基本的心理尝试——无论是谁一旦受到超过限度的压力时都会变得暴躁、哭泣、具有攻击性到最后无法保持理智。
每个人的内心都是脆弱的,有些人的情绪状态看起来非常良好,但他也只不过是在压制住自己暴怒的情绪,或者他处于一个正常的环境中,但并不代表他是个情绪稳定的人。
所以,每个人都是擅长伪装的,温柔也一样。
不过我并不温柔,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妥协。
“不过学长其实很后悔吧?后悔今天对我说的话。”
“你在胡说什么啊?”
“学长其实也会说谎,那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心话,所以学长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夏目突如其来的话就像石头一样压住了我,喉咙里好像有东西卡住一般让我说不出话来。
“我不清楚学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但那肯定不是你真正想说的。”
“不……那就是我想说……”
“如果那是学长的真实想法,那现在就把我放下来好了。”
夏目扭动着身子,想从我身上跳下来。
“怎么样?学长做不到吧?”
夏目凑近我的耳朵,用只有我能听清楚的声音说到。
“井学长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呢,看在我这么可爱的份上,他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
“不要动不动就开始自卖自夸起来了。”
“骗子,学长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过我。”
“兔子?什么兔子?烤兔子确实很美味哦。”(兔子的发音和骗子相似)
这个时候蒙混过关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我还想再多了解学长一点,了解学长的事情。”
夏目没有听我说话,一个人自顾自的在我耳边说着。
“学长也一样经历了很多事情,理乡学姐才会对你那样子吧。”
“诶?”
夏目说出的话让我匪夷所思,但很快她就立马转移了话题。
“啊,我的意思是理乡学姐很同情学长的遭遇。”
“学长不要乱想哦,我可不是因为关注你所以才去和井学长打好关系的。”
所谓的经历只不过是一个套着外壳的词语,经历的背后是无穷无尽的苦难和折磨,最后人们把这种折磨解释成了经历。
“非要这么说,你自己也经历了不少吧?”
“诶?不要说让学长忘掉吗,你自己还记得啊?”
“是你自己让我记住一辈子的。”
“难不成学长是听话的小狗吗?我从来都没听见你汪汪叫啊。”
“把那种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当时还碰了我是吧?真是最恶心的最恶心的变态了。”
“反客为主这个词语用在你身上真是最合适不过了,是你自己把我的手拉过去的。”
夏目用手抓着我的头发,就跟玩弄毛绒玩具似的。
“学长的头发很柔顺,应该是属萨摩耶的,不对,是约克夏犬吧。”
“把人比作成狗这种事情就你干的出来了。”
夏目用手臂勾着我的脖子,然后把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跟蜘蛛一样黏在我的身上。
“所以学长后悔吗?”
这么直接的问别人,很容易让别人害羞的你不懂吗?
“后悔了?干嘛不理我?”
“是不是后悔了?”
夏目不厌其烦的问着我,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已经可以想象到她摇头晃脑的模样了。
“舍不得我的话,就不要说那些让自己后悔的话呀,不单单是我,请学长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不要让很多事情都错过。”
“我才没有因为你怎么样子,你把自己的地位看的也太高了吧。”
“没错,我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超高。”
夏目骄傲的说到。
“学长舍不得我,被我猜出来了吧?”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真的要把你放下来了。”
“学长做不到,因为你舍不得我。”
“你舍不得我,所以才会把外套给我穿,所以才背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摸着我腿肯定很舒服吧。”
夏目突然将双腿用力,牢牢的夹住了我。
“刚才摔倒难道磕到你头了吗?我在你心里的变态程度已经这么夸张了吗?”
“开玩笑开玩笑啦,不过……你果然还真是舍不得我呢。”
夏目再一次把嘴巴套在我的耳朵边上,这次说出来的话要比刚才更加清楚,就像飞速而来的弓箭一样牢牢的扎在我的胸口,我顿时感觉到心脏像是跟纸团一样被揉捏的不成形状。
夜晚刺骨的秋风侵袭着我,但夏目紧贴着我的身体,让我感觉到无比暖和。
“夏目?”
我小声呼唤着夏目的名字,可却并没有收到回答。
“我先睡一觉,学长不要对我做坏事哦。”
随便的就在一个男人的背上睡着,很容易出大问题的,幸好你遇到的是我,不然后果就难以想象了。
安静的街道上,除了被踩碎的树叶声,野狗的叫喊声,以及我的呼吸声,听不到任何声响。
这一刻我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对夏目改变的不仅仅只是看法,还带有着另一份特殊的感情。m.33ýqxsś.ćőm
这种感情,是在其他人身上从未拥有并且从未体验过的。
也许夏目真的在某一处地方改变了我。
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变化,但她确确实实对我产生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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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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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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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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