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曾经被砸坏了的手。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似乎有些疲倦的模样,正皱着眉批阅诸多郡县送上来的卷宗。
他的眉间因为久皱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双眉压目,唇薄无情,披着一件黑色的羽织,单单是坐在那里的积威便叫人生出惧意。
至少此时小梵丸公子是害怕极了,因为他即将要说的话。
“久见大人……”
他垂着头喃喃道:“我想娶一个女子为妻……她是很好的女子,都是我的过错……”
说着说着,他愈发语无伦次起来:“是我想要娶她的,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假如久见大人要罚的话,就惩处我一个,她是,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窗外枝叶摇曳的声响在这宁静中竟是如此的令人心生烦忧,而就算是一瞬间那么短的时候,也叫人难以忍受。
终于,小梵丸听见了一声冷笑。
“君上的正妻必须是西行寺氏出身的正经姬君,臣记得,这件事应该是早就和君上说过的吧。”
自称臣然而事实上却目无君上的那人站起来,缓缓走到他面前,和颜悦色地将袖中折扇按在他的肩上:“我既然能让你坐上这个位子。那么也就能让你下来,对不对?”
……
久见秋生看见小梵丸在发抖,不知为何笑起来,又觉得无趣,心里很空荡。
嗤笑了一声把扇子收回袖里,他转身坐回原处:“既然喜欢到非要娶她当正妻,那便娶。省得我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平白无故地听你天天讲些痴男怨女的废话。”
这倒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小梵丸没想到能这么轻易过关,遂有些呆愣地抬起头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看着久见秋生他又说不出来,有些无力地动了动嘴唇:“西行寺家的姬君嫁进来,我会对她好的……”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语言太苍白,他不停地许诺:“我想让那位姬君做平妻,我,我绝不冷落了她……我真的会对她好。”
“那是你的女人。”
久见秋生似笑非笑:“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此时已经完全不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面,随口在小梵丸与他的“真爱”之间埋下了个钉子:“只是有一条。”
“久见大人请说。”
“要是挪用公中的财资为聘,迎你那位心上人进门……”
他低低地,冰冷刺骨地扣了一下桌案:“便,怪不得律法无情。”
“这倒无妨。”
小梵丸此时并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这其中有刺人的那根钉,心中很是高兴;他一向生活简朴,又很有自知之明,根本没有想过要挪用什么公中的财资。
他这样想时,久见秋生正玩味地笑看他,仿佛要透过他看一看被他放在心上的那少女一般。
所爱之人其实是首屈一指的诸侯大名,离天皇之位不过临门一脚,应喜。
身份的确高贵,然而却是几乎没有权利的傀儡,应悲。
自己成为正妻,应喜。
丈夫立了平妻,应悲。
比那位平妻要先进门,应喜。
那位平妻的嫁妆与排场比明明身为正妻的自己要大得多,应悲。
……在这些悲喜之中,所谓的爱会保持多久呢?假使能够历经这些而不变心,那么为之祝福也无妨。
他的这笑意总叫小梵丸心中不安,但是却又不明白这种不安来源于何方。
自从兄长大人离世之后,久见大人就变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了。他手段铁血,又不近人情,虽然几乎不发怒,但是单单是遥望一眼都叫人心有余悸。
想到这里时,小梵丸叹了口气。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久见秋生的眼中钉,因为要是兄长大人还活着,绝对不会轮得到自己傀儡似地坐在这天下第一诸侯的位置上。
兄长大人。
说起来从兄长大人过世到如今已经过了两年多,关于他事情在此时多数已经几乎遗忘,只留下了“是一个绝世的美少年”之类的印象。不过久见大人的话,一定始终记在心底吧。
当时久见大人刚刚攻陷赤池,听到了消息连夜赶回来,路上连马也跑死,终究也没能见到兄长大人的最后一面。
情形简直乱成了一团。
主君病逝,无主众人无头苍蝇般乱转,还有试图犯上作乱的野心家。那时还没有亡国的几个国家又结了盟——堪称内忧外患,简直便直接要分崩离析。
然而本来应该守灵的久见大人却主持了局面,硬是把自己推上了君位安定人心,并且给了那些来犯的敌国狠狠一个教训,简直是孤狼一样从绝境中杀了出来。
久见大人就是那样一个听上去便优秀得遥不可及的人,小梵丸叹了一口气,心想: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久见大人,大概我一辈子也没法做到和他一样。
他有时很羡慕自己的那位兄长,有这样亦师亦友的臣子,年纪轻轻就名动天下天下传颂,但是大多数时候又觉得自己这样虽然没什么出彩之处,但是却有还算健康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不好。
一直没有治好的手的确畸形,估计也会因此无缘天皇大位。久见大人命令自己娶西行寺家的姬君,大概是为了等待自己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然后把他过继到兄长大人的名下,继承大统吧。
这样想时,明明他身为所谓的主君,却终究是轻轻告了退,没声息地走到外面提起了木屐坐在廊下穿上。
回头望,被留下的人安静地坐在光影中。执笔落笔,仿佛那个美姿容,脾气不那么好的少年主君会在某时忽地推门而入,字句咬在舌尖地道一声他的名。
秋生。
很久没有人这样喊他了,因为他的身份让几乎所有人都得以姓氏尊称他。
他看上去大概还算是年轻,也没有很老,然而却像是被冰封到了冬天的新竹,外皮崭新,内核却已经开始枯萎。
他的心里有着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压抑之爱,与永远停留在昔日里的少年主君。
久见秋生这些年做梦,称得上那句唯梦闲人不梦君。只梦见过一次,远远看见他的姬君躺在棺中,脸颊苍白得像是最深的冬天里才会落下的雪。
那孩子曾经装过死骗他,被责怪的时候只是靠在他的肩上笑。
“习惯了的话,那一天真的到来,秋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少年好像是真心实意地说这些话,他忽然躺下去又忽然站起来,似乎是觉得很是有趣。
“永远不可能会习惯的。”
当时候到底怎么回答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或许是这句。
忽然之间的回忆。
想起来心里已经麻木,也没有什么痛苦,仿佛轻飘飘地浮在空荡的云上,没有实感。
小梵丸认为“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久见大人”这句话是错的,久见秋生对生死无可奈何。
不想活着的他自己一直活着,而他不想令之死去的姬君大人却死去了。
于是做的事情也很没有意思,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给自己定下必须完成的目标,成为一起从过往走来的所有人眼中那个完美的久见大人。
“大人……真的是太苦了……”
阿雾有一回在他面前哭了出来,整个人垮了一样喃喃自语:“命运根本就是不公正的东西,要是公正的话就不会把那么好的姬君大人带走……大人一个人孤独的样子叫人看了心里就和被刀子活活割烂一样。”
久见秋生沉默地看着她哭,他发现自己竟然是真的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只好温声道:“阿雾也该到了找一个好人家的时候了。”
但是阿雾哭得更厉害。
后来久见秋生也一日日病,身体越来越沉,被人抬起来重量却越来越轻,阿雾便不再在他面前哭了。
她躲着久见秋生,遇见泉谷医师就哭。泉谷医师安慰她,但是却怎么也治不好久见秋生的病。
这不是病,大概是报应。
久见秋生想,把事情一点点安排下去,待所有事都没了,更是心里发空。
就是等着个死而已。
没有什么好怕的。
无名匆匆忙忙地结了婚,一本正经说想热闹给他看。是很热闹,所有人都按耐着哭在笑。
久见秋生便殒身在这盛世的和平之中。他记得自己是闭上了眼的,然而却没想到会有睁开的那一日。
周遭的一切都陌生,却又莫名其妙地有些眼熟。
天花板,灯,窗帘。打开的电脑光屏一闪一闪,上面还有没有回复的消息。
是梦吗?
到底哪一个我才是梦呢?下意识摸了一下头发后久见秋生发现自己的头发很长。
长头发,死去时的浴衣,依旧清晰的记忆vs现代风格的自己的房间。
足足反应了半天,久见秋生也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坐起来,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与日期,甚至换算了一会儿二十四小时制。
看了一眼收到的消息,只是几条无关的广告而已。
……
久见秋生摸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打开了浏览器,输入自己的名字。
输入一群过往熟人的名字。
……
他看着那些百科上配的奇形怪状的图情不自禁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就笑出眼泪,不敢看那些结局。
甚至他看见了自己的百科,意外发现配图还不错。
署名西平散人。
西平?西平喜二郎?这个人的画现在倒是值钱起来了。
这算是什么回事。
去看一看那些墓吧。
……
他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大衣,围上围巾的时候甚至想不出来要怎么打结。
长头发引起了众人的注目,过海关检查身份证和护照的时候几次三番被拦住要求撩起头发。
上飞机前忽然被电话轰炸,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家那边发生了恐怖袭击事件,整栋楼都被炸坍塌了。
“没关系。”
他平静地回答,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时间。
本来他应该死在那场爆炸里,然后离开这个世界的。
心情复杂。
“你听上去声音不太对劲。”
“没有,不用担心。”
久见秋生又看了一眼时间:“我要上飞机了。”
“你要去哪里?”
——没有回音。
站在自己墓前的感觉真刺激。
后世的战火损坏了依墓而建的神社好几次,现在这一次是几百年前建的,里面还供奉着他曾用过的佩剑,一长串牌位,连富冈小平太的都被放在里面。
大家都在这里。
……
“谢谢您慷慨解囊。”
巫女小姐很漂亮,与阿雾眉眼有些相似。
“没关系。”
久见秋生心道我供奉的香火钱还有一部分要烧给我自己呢,便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在这里当巫女?”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出巫女,追溯到从前,曾经是服侍古泉帝与久见氏的侍女呢。”
那巫女笑道:“很神奇吧?先生要是想的话,可以和我合照。”
久见秋生:……
他被迫与巫女小姐合照了一下。
合照的时候巫女小姐还在嘀嘀咕咕:“听说这几年要拍久见氏的大河剧,一直都在选角……就是选谁大家都不满意,都被骂回去了,我超级关注这件事情的。”
“演古泉帝的那个又是个花瓶。算了,花瓶就花瓶,本来古泉帝对于久见氏大人就是个花瓶。”
“没有,是十分……十分信赖的主君。”
久见秋生忍不住出口为自己辩解。
“你懂什么,你是久见氏吗?”
遭到了巫女小姐的嘲笑:“说真的,我每次看到久见氏因为古泉帝的病情改动计划就急得要死,恨不得冲进书里去对他大喊大叫类似于‘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快点一统天下才是正道啊’这样无理的话。”
久见秋生:……
他安抚了一下脾气急躁的巫女小姐,走出神社,开始查找有关那部大河剧的信息。
的确每一次公布待选人选都闹翻天,下面隔路粉丝撕得腥风血雨,书粉历史粉甚至也下场大战三百回合……等下,书粉?
“诹访部响凯。”
看了一眼作者的名字,久见秋生付了款,坐下来开始看。
他越看越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感觉这简直是一本魔幻现实主义小说而不是历史小说。
真的当年起雾的时候他没有呼风唤雨也没有神魂出窍,而且从来也没有与小梵丸,与富冈小平太,与西平喜二郎抢过女人……前两个也就算了,西平喜二郎那个废柴到要靠自己忍者徒弟养的家根本就没有女人喜欢过!
他查了一下诹访部响凯,发现这位“开局一支笔,故事全靠编”的猛人是二百多年前一个因为偷书被赶出学校的传奇通俗小说作家。
……原谅他了。
“我不演。”
房间里传出来砸东西的声音:“他们演得烂死了!根本就不是秋生!”
泉谷感到秃头。
他试图劝住正在砸东西的紫藤姬:“他们没有请你演你自己,是演源三郎。”
泉谷觉得自己好难。
他本是医学系的高材生,当一个幸福的牙医不香吗?为什么现在兼职经纪人。
为什么要觉醒前世的记忆,为什么……上一次他看着自己的一个病人差点嘴一秃噜叫出“少主”啊喂!
他看着那张脸就觉得自己在给少主拔牙!给少主拔牙!北条氏的少主拔牙!
久见呢?久见怎么还不来?久见没有转世吗?还没想起来吗?快点救救我,要不然你家姬君我根本搞不定啊!
有人敲门。
泉谷激动地打开门。
露出一张富冈小平太的脸。
泉谷生气地关上门。
小平太:?
小平太:“是我。泉谷,你不认识我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泉谷打开门一把将小平太拖进去,防止他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一些不得了的憨话。
迎面飞来一个巧克力,被小平太接在手里剥开就吃,嘴里含糊不清道:“姬君带银,吾线载开了剑道kang……哇,哩家里好有钱。”
紫藤姬vs富冈小平太
大战一触即发(并不)
泉谷觉得自己迟早要秃。
偏偏这时候有人敲门。
“谁!”
他没耐心地大吼一声,狠狠把门拉开,刚要说狠话,就看见是久见秋生。
泉谷:……一时语塞。
“久见啊。”
“泉谷。”
“我还以为你多少会激动一下。”
“我也是。”
“你一点也不急激动!”
“不,我很激动。泉谷你让开一点别堵门,我后面还有人。”
“什么人?”
泉谷伸头往外看。
阿雾。
云侍。
源次郎。
无名。
日月丸。
阿犬。
西平喜二郎。
……
什么人?
……故人。
“医师。”
“原来是泉谷医师。”
“哎呀小平太。”
“日月丸啊,你结婚了没有啊?我家有个侄女儿……”
(等等最后一句怎么回事)
心,忽然就被填满了。
大家都在这里。
大家,回来了。
“姬君大人长高了啊!”
“泉谷医师你结婚了没有啊?”
“姬君的脸色比我走时好多了,看着就叫人放心。”
“别说话。”
阿犬试图终结话题,但是不幸失败……
“阿犬结婚了没有啊?”
“没有啊?西平君你对阿犬也太不上心了吧!相当过分!”
有人推开门。
推门而入的是源三郎,戴着口罩,愁眉苦脸,还烫了头发。
“你怎么烫了头发呀,三郎?”
源次郎忍着眼泪在笑:“你又胡闹了,这么爱俏,也不怕被娘骂。”
“哎呦,大明星来了。”
不知道谁开了一句玩笑。
“我真的没有想演姬君大人!我已经给推掉了!”
源三郎头都炸了——他就是那个巫女口中所说的花瓶演员。
“这么吵闹干什么啊!”
紫藤姬怒气冲冲地推开门,却愣住了。
所有的人都望着他,一时之间时间地点一切都错乱,只剩下一双双温和又包容,带着笑意的眼睛。
“诸臣,拜见主君大人。”
层层叠叠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千年而来,那些失去的,从指尖跌落的,这一次终于可以抓住了吧。
“你们,这些混蛋!”
他一边哭一边笑,用手背把眼泪不停地抹掉,但是怎么也抹不干净:“死真的是好孤独,孤独死了。”
“大家都在这里啊。”
久见秋生抱住他,觉得自己胸腔里的心是那样混乱的,有真实感地在跳着。那是仿佛要从口中吐出来一样的心跳声。
此时此刻,只有哭能够发泄那种仓惶与失而复得的混乱感情。
滴落到了手掌上的眼泪从指缝间蔓延到手背上,温热的感觉逐渐从手上传到心里。
是真的吗。
不是梦吗?
是梦也无所谓了。沉溺在其中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
“完全用素人拍的啊,而且这个公司的组成简直匪夷所思,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看看演员表……emm。”
“科研员,牙医,道场主,麻将馆的女老板,儿童画师,无业游民……”
“这样看感觉那个花瓶演员都靠谱了起来。”
源三郎:?
[花絮1](恶の初见,未出名的久见被藤原夫人的武士无情打倒在地)
“谁准许你打这么重!”
“姬君,这是演出来的,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小演员演得挺好的。”
“哈哈哈哈!”
“当年久见君是真的挨打了啊,日月丸也是挨了一鞭子。”
“说出来你不信那人当年是我暗搓搓杀的。”
“不用你说,大家谁不知道啊,无名。”
“小平太是真的不靠谱。”
“怎么又说我?”
“你和我第一次见面还打了一架,你忘了?”
[花絮2](耽于玩乐の源三郎,独白~)
“假使我真的成为一个过于优秀的武士,哥哥就会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这样说的话,如果成为一个令人忧心的无能纨绔子弟,兄长大人就会永远留在身边守护着家族了。”
“我喜欢这柄代表着荣耀的御赐金刀,但是我不想以失去了兄长于是成为长子的身份接过它。”
“算了,被兄长责骂也无妨。”
……
“臭小子你竟然这么想,哥早知道非要把你腿打断!”
“别啊兄长大人!打断了的话就没法骑马了,嘿嘿。”
“为什么……不与我亲口说呢?我当年总是责怪你,是我错了。”
“没有。兄长大人一直都活着,真是太好了……是最好的事情。”
[花絮3](医师or探子?关于效忠之君,医师泉谷陷入了抉择)
“如果和平能早日到来,自己的荣耀又能算是什么。”
把匕首上北条家纹磨花的泉谷因一背对着月色坐在那里,垂着眸子:“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偶尔贪婪自私这么一次,也不为过吧。”
“小吉姑娘,我心悦你。”
没有回音。
……
“泉谷似乎现在想到小吉姑娘还是会难过啊。”
“这一次,可不要再错过了。”
[花絮4](焚毁の馆城,入火の云,悲鸣の鼓)
“血战到底。”
老却依旧优雅的女士把麻将牌翻开,微微一笑:“胡了哦!我可是超级擅长这种游戏的。”
“华国四川那边的‘血战到底’玩法真是太可怕了……为什么云侍和雾侍会这么擅长啊!又要来了!可怕的笑容!”
陪玩的源三郎瑟瑟发抖,看着两个女侍之间一路闪电带火花的厮杀。
“下一次可不会输给你了!”
阿雾咬牙:“我也胡了。”
“就剩我们兄弟俩了……”
源三郎和源次郎愁苦地对视。
“女人可是要笑才会美丽。”
云侍把扇子缓缓打开:“雾侍也要多笑哦!笑起来会很美丽的!”
她也曾是风华绝代的女子。
[花絮5](君の夭殇,臣の哀恸。藤花凋落,思念更往何处寄托。)
“你那时没有说那些话。”
“所以现在才想要说。对死的恐惧,思念,什么的。”
“……反正是花絮。”
“你怎能这样对本君说话!”
紫藤姬の羞怒。
“我是医生,医生要对病人说实话,对不对啊久见?”
“泉谷医师,久见君今天也救不了你。”By突然出现的富冈小平太。
“为什么?久见不就在这里吗?”泉谷医师迷惑脸。
“因为此时久见君应该在从赤池回来的路上。”
“但是久见就在这里啊!”
“可是久见应该在从赤池回来的路上!”
“久见在这里!”
“他在回来的路上!”
泉谷vs小平太,正在进行时。
站在一边的久见秋生:……
好,不愧是你们。
……
正剧放送前。
“别给我起这么羞耻的名字,什么军神什么的,简直……”
久见秋生看着就觉得头疼。
“不要!”By众。
……
仅仅30集的连续剧在收视率上意外的高,虽然前期被骂成狗,几乎所有评论都是互撕或者喷剧组,然而随着剧情的进展,栩栩如生的场景与几乎全员在线的演技(?)逐渐让这部偏冷门的历史剧成为本年度霸权。
“姐姐你去演阿雾了啊!”
神社的巫女下班后回家震惊地丢下手机抱住自己的姐姐:“什么时候试的镜!”
阿雾:……千年前。
巫女缠了半天没有得到靠谱的回答于是回到房间继续追剧,一边追一边看网友评论。
[谁演我久见男神我就杀谁]:我觉得自己可能要食言了,我想换ID。
……这个ID好眼熟。想了一会儿她一拍脑袋:这不是书粉代表势力的头头吗!
果不其然下面一堆:
“你叛变了,我也叛变了”
“是你,叛徒泉谷”
“是你,叛徒小平太”
“按头小分队出动”
“恋爱一时爽,下集火葬场;一对死一半,狗头保平安”
她看了一下发现还有给泉谷和小平太组cp的……官配难道不香吗?
……官配不香,剧情中几乎全扑了,日常靠花絮续命。
打开新的一集……新的便当已经出现,我的笑容慢慢消失.jpg
原地躺好,打开讨论区看同人大佬妙笔回春带着穿越女主男主甚至猫猫狗狗三百六十度旋转跳跃改变历史救人。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jpg
今天我也是个军神女孩√
今天也在吹全员√
一边想,忽然想到了什么的少女呆滞地打出这样一行字:久见大人明明行为处事极度直男但是却同框皆cp,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看透一切]:最大教派君臣党毫不畏惧,问就是紫秋多福(云侍笑.gif)
[我磕的cp一定szd]:我想逆一波,我磕秋紫,我大逆不道(狗头.jpg)
[久泉之下]:想不到吧!我磕大人和医师的邪教!
[地暖冻死人]:医师是小吉姐姐的,就算是be也是小吉姐姐的!
[军神女孩绝不认输]:同理可得久见大人是姬君的,就算是be也是姬君大人的!
……
[死不考据]:说得好,所以我选择拒绝,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小梵丸怎么可以没有姓名!
[鱼缸里的小黄鸭]:小梵丸自己也是三个人的故事啊,新欢旧爱齐聚一堂,久见大人太坏了,男人越坏我越是爱(表白黑化秋)
[莉莉安]:群像剧我喜欢(吃瓜看戏,死不买股)
……
第三十集的最后,是所有人的背影。无论是什么样的枭雄与传奇,都沉没进了千年以前,随着光阴被碾压成历史的尘埃。
曾经鲜活的颜色一个个褪去,像是露在光里的壁画。
千年。
过去了一千年,仅此一次,也永远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聚首。
“姬君大人那时候想说的话,也正是臣想对姬君大人说的话。”
“可是你那时没有赶回来。”
“我迟到了。”
“是啊,你迟到了一千年。”
少年还穿着戏服,他伏在自己的道具棺材边,有些迷茫地用指甲在上面划擦:“我们都迟到了一千年。”
“还来得及吗?”
久见秋生把他从棺材边抱起来。
“来得及。”
少年喃喃道。
他忽然问道:“这也是花絮吗?”
“不,是正剧。”
久见秋生答。
他的手被试探性地碰了碰,然后握住了。
“是真的啊,秋生。”
少年低声地说:“这一次,一定不会再来不及了吧。”
用一千年去一错再错,未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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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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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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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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