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过来时,陆辞正在抄写祈福的经文,她能感觉的到,老太太对她一直淡淡的,她若是个冷淡性子,也就罢了,她偏偏不是,陆辞瞧见过她对李洺倩有多喜爱。
她自然清楚,想成功嫁给表哥,肯定要过老太太这一关,这些祈福的经文,就是她特意为老太太抄写的。
一见是老太太身侧的丫鬟,陆辞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她含笑站了起来,得知老太太要喊她过去时,她神色才略有些严肃。
“姐姐可知,老太太喊我所谓何事?”
去行宫前,陆辞在安国公府待了三个多月,老太太一次都没让人喊过她,她给小容使了个眼色,小容连忙塞给这丫鬟一块碎银子。
丫鬟没收,她脸上虽挂着笑,神色却淡淡的,“具体是什么事表姑娘去了就知道了,您赶紧随奴婢走一趟吧。”
老太太和安母争执的声音,不算小,门口几个丫鬟皆隐约听到一些,虽听得不真切,却也清楚老太太并不待见陆辞,她自然不敢收陆辞的银子。
陆辞心中不由一沉,她勉强稳住了心神,随着丫鬟去了老太太的住处,李洺倩和她是一起到的。
陆辞瞧见李洺倩,赶忙行了一礼,她脸上依然戴着面纱,一双杏眸怯生生的。
一想到婆母竟想让她嫁给自己的夫君,李洺倩心中就很是腻味,她径直越过陆辞,朝里面走了去,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陆辞微微一怔,心中不由紧了紧,她四处看了一眼,只觉得院中好几个丫鬟都似有若无地在打量她,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陆辞脸颊不由有些发白,心中的不安又扩大了些。
李洺倩心中同样不好受,这一段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去行宫前,婆母对她的态度,好不容易缓和一些,还有意将中馈交给她,李洺倩本以为,她总算苦尽甘来了,谁料,才刚从行宫回来,婆母竟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李洺倩心中乱成了一团,也不知老太太是何态度,她心中沉甸甸的,进入室内时,还险些被门槛绊一下,好在小蝶及时扶住了她。
她肤色雪白,小脸尖尖的,只有巴掌大,脸上没了笑后,与平日的神采飞扬大相径庭,进来后,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陆辞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两人皆是一双杏眸,一个干净剔透,明媚耀眼,一个却总雾蒙蒙怯生生的。
老太太直接道:“今日喊你们来,是为了行宫的事,听说陆辞的脸,险些被毁,今日咱们就好好理一下,她的脸,究竟为何变成这个模样!倩丫头,你先说究竟怎么回事?”
李洺倩闻言,不由一怔,她本以为老太太喊她来,是为了“平妻”一事,见并非如此,她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些。
她说得很简单,“得知表妹起红疹后,我就让小蝶给她请了位太医,三日后,我和夫君是被表妹的尖叫声惊醒的,进去后,表妹就误会是我害的她……”
陆辞骂她时,那些难听的话,李洺倩并未说出来,她这边刚讲完,就听婆母冷声道:“你倒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敢情就都是小容的错?如果不是心疼自家主子,她又岂会跑去求章太医?”
李洺倩不由一怔,下一刻就听婆母冷声质问道:“若一开始,你就给她请章太医,她又岂会遭罪?小容又岂会跑去找章太医,你拍着胸脯说,你没有私心?”
不论是她厌恶的目光,还是冷厉的声音,都令李洺倩有些错愕,她眼中满是震惊,显然没料到,婆母为何这么想,“我有什么私心?”
“你敢说,你不是有意给她请了个没什么经验的太医,她一个小姑娘,发烧烧了那么久,红疹又迟迟不好,你却不把她的病当回事,你就不怕她出个什么意外吗?”
李洺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被陆辞指着鼻子诅咒时,李洺倩都不曾这般委屈过,这一刻,心中却很是难受,自打成亲后,晨昏定省,她一日不落,但凡婆母有个不适,她比谁都上心,对陆辞同样如此,陆辞生病的这段时日,她几乎日日守着她,为她操碎了一颗心,谁料此刻,得到的却是埋怨。
她身形微微晃了晃,一时竟有些站不稳,小蝶连忙扶住了她。
小蝶十分为自家姑娘委屈,她们姑娘长这么大,何时被人这般污蔑过?她不由出声道:“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冤枉我们主子,可曾为我们主子考虑过一分?”
安母原本还想为李洺倩遮掩一下,是老太太非要将事情闹大,见婆母半分脸面都不给她留,安母自然生气,她不好对老太太发火,才将怒火发泄在李洺倩身上。
她本就有些窝火,她好端端的外甥女,出去一趟,遭了这么大的罪,脸也险些毁掉,她是女子,自然清楚,容颜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此刻,见一个丫鬟,都敢质问她,她越发有种被冒犯的感觉,她冷声道:“不分青红皂白?你这个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顶撞当家主母?你们武安侯府就是这般教养?”
安母气得胸膛都在起伏,万万没料到,一个丫鬟也敢如此对她,她彻底被激怒了,冷声道:“还要我怎么为她考虑?成亲近三载,至今没有子嗣,不仅不准夫君碰姨娘,连表妹都嫉恨,这等妒妇,没休掉她,已是我的仁慈。”
李洺倩瞳孔不由一缩,只觉得面前的夫人,陌生的让她几乎认不出来,自打成亲后,婆母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
李洺倩清楚,自己有不少缺点,是以在安母面前,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为了表现好一些,她花了无数心血。
她甚至有些自卑,觉得是自己不够出色,毕竟婆母年轻时,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她一比,自己差远了。
没人知道,为了跟她找共同话题,她玩乐的心,都收了大半,会偷偷摸摸恶补诗词,会特意去研究琴技,会在没人的时候,临摹大师的画作,只为了讨她欢心。
她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皆成了笑话,原来,婆母甚至动过让夫君休掉她的心思。
李洺倩的泪,猝不及防掉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懵,她犹如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重重扇了一耳光,不,比那还要狠。
她手脚冰凉,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这时,她听见,婆母冷声道:“来人,将这丫鬟给我拖出去,武安侯府不会教丫鬟,就由我来教!”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赶忙走了进来,伸手就要将小蝶拖走,李洺倩伸手去拦,“你们谁敢动她?”
安母冷声道:“怎么?身为你的婆母,我连处置你丫鬟的权力都没有!李洺倩,你究竟有没有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中。”
李洺倩护在了小蝶跟前,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泪尽数憋了回去。
这两个丫鬟是安母身边的心腹,自然清楚,安母一直不喜欢这个儿媳,这会儿根本没将李洺倩的话,放在心上,她们服侍安母多年,自然是只听安母的,两人伸手就去扯小蝶。
两个丫鬟的力气,自然比李洺倩的大,李洺倩本就气得眼前发黑,被她们一扯,她没有站稳,小蝶脸一白,赶忙去扶她,不等她扶住她,两个丫鬟已将她拖了出去。
老太太身侧的丫鬟,再想去扶,也已经晚了,李洺倩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丫鬟连忙去扶她。
老太太眼皮一跳,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够了!”
她失望地望着安母,“你自己照照镜子,此刻,你这个模样哪还有半分当家主母的样子?”
这话不可谓不狠,安母踉跄了一步,不敢置信地望着老太太,“直到此刻,您竟还觉得是我的错?”
李洺倩站起来后,她只觉得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她揪了一下衣襟,才平复了一下呼吸,沉声道:“第一,我为陆辞请来的年轻太医,乃李太医,李家乃杏林世家,李大夫更是年轻一辈中最厉害的一位,小蝶花了银子,才打听到,三位太医中,他最擅长外科,曾为皇子公主治好过许多红疹、水痘一类的病症。”
“自打陆辞入府后,我自认待表妹不薄,首饰、衣服,短短三个月,在她身上花的银子,顶我自己三年的开销!我也从未想过害她,反倒是表妹,一再陷我不义。”
“第二,我承认,您为夫君纳姨娘时,我心中确实不舒服过,我承认我是个妒妇,容不得夫君眼中有旁人,您既然一直想休掉我,那就休掉好了。”
李洺倩堵着一口气,说完这话,就脱力一般,往后倒了去,老太太的丫鬟赶忙扶住了她,小蝶也挣脱那两个丫鬟的手臂,朝她跑了去,失声喊道:“太医!太医!快喊太医!”m.33ýqxsś.ćőm
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这才发现,竟有一小股血顺着她的裤腿流了下来。
安母瞧见这一幕后,瞳孔骤然一缩,想到什么后,她吓得手脚冰凉,一屁股坐了下来。
老太太也赶忙来到了李洺倩身侧,“快,快去喊太医,将她抱到床上。”
整个安国公府都一阵兵荒马乱的。
安翼得到父亲的提醒后,就蹙了蹙眉,他原本想勘查完凶案现场,又怕母亲今日就提起这事,他放心不下李洺倩,就回了府,回来后,恰好瞧见太医匆匆赶了过来。
安翼心中一紧,加快了步伐,他来到老太太的住处时,就瞧见李洺倩安静躺在床上,她紧闭着双眸,不停地有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砸,老太太则心疼地握着她的手,他的母亲以及陆辞,则惶惶不安地站在一侧。
“倩儿?”
老太太没管他,瞧见太医进来后,赶忙让太医,为她瞧了瞧,太医把完脉,才道:“世子夫人这是小产的征兆,需要尽快保胎才行。”
他说完,飞快写了个方子,小蝶的眼泪早已哭干,她拿起方子,就飞快去抓药。
闻言,安母脸不由一白。
安翼瞳孔也不由一缩,他快步走到了李洺倩跟前,老太太这才让开一点位置。
“倩儿?”
李洺倩还在掉眼泪,最初的委屈过后,她心中只余害怕,见婆母的人,要拉走小蝶,她才冲了过去,紧张之下,她早忘了有孕的事,出血前,她肚子也有些疼,如今太医的话,她自然也听到了。
她紧紧攥住了安翼的手,直到这一刻,才总算开口,“孩子,我们的孩子。”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孩子不会有事。”
直到喝完药,李洺倩才沉睡过去。
安翼一张脸阴沉的厉害,“都出去。”
平日他脸上时常挂着浅笑,显得异常温和,此刻的他,却冷得瘆人,待众人皆来到西厢房时,他才问了一下小蝶,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才知道安母都说了什么。
他冷冷对安母道:“您可知,陆辞都做了什么?她冤枉倩儿,诅咒倩儿,甚至不惜陷害倩儿。你以为,私自拿药是小容的主意?她自己偷偷用药,却让丫鬟顶罪,您可真有一个好外甥女!”
陆辞自然不肯承认,哭泣道:“表哥,在您心中,我就这般不堪吗?”
“你给我闭嘴!”他冷冷对陆辞道,“你可知诽谤罪,是要被关多久?我告诉你,她今日若是出事,我让你抵命!”
他直接喊来了身边的小厮,“将她给我关起来。”
安母还想说什么,对上儿子冷若冰霜的双眸时,讪讪闭了嘴,只喃喃道:“不会的,辞儿不可能做出这等事,你肯定是误会了。”
安翼讽刺地笑了笑。
安母惶惶道:“若真是她做的,若她这么歹毒,你们为何什么都不说?”
安翼冷冷勾了勾唇,“母亲觉得为何?我确实想拆穿她的真面目,想第一时间告诉您,倩儿却说,你仅有这么一个外甥女,若让您知道,她这般蝎蛇心肠,您不定多伤心,哪怕您的外甥女咒她去死,她也在为您考虑,她说只要陆辞愿意改邪归正,就没必要拿这事给您添堵。”
“她一心一意为您考虑,您是怎么做的呢?给我娶平妻?您是不是觉得,没将她休出府,您还挺大度?既然你这么盼着安国公府添子嗣,不若将您的好外甥女,指给父亲吧,让她多给我添几个弟弟。”
安母睁大了眼,显然没料到,他竟如此大逆不道,她手抖得厉害,指着安翼,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安翼冷笑一声,扭头离开了西厢房。
安母身形晃了晃,老太太冷冷扫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自作孽不可活。
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安国公自然也知晓了,他抿了抿唇,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疲倦来,没料到她竟如此糊涂。
李洺倩醒来后,才得知孩子保住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需要保胎,瞧见安翼,她眼泪又流了下来,“我要回家。”
“好。”
安翼没有劝她,他让人备了马车,命人将车厢内铺上了厚厚的被褥,马车直接来到了老太太的院中。
他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放到了马车内。
安母有些着急,对安翼道:“你这是作甚?她如今有了身孕,尚需要保胎,哪里还能折腾?”
她求助般看向安国公和老太太,两人却没有开口的意思,反而是儿子冷声道:“保胎?你真觉得,待在这里,她能好好保胎?母亲不是想休掉她,既如此,我和她一并离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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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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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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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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