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几日,他们已经派人进城递信,告知温如鬓一家人即将到来的消息,是以接下来只需进城后在约定地点等待接应便是。
清晨的雾气散去,雍都城的轮廓渐渐显现。
在秦国打败诸国成为当今天下最为强盛的国家之后,外来定居的百姓和走货的客商与日俱增,作为王都的雍都也愈发繁华起来,隐隐形成天下之都的气派。
进城的人很多,温家马车不起眼地汇在人流中,向城门处慢慢行去。
温云裳掀开车帘,先是看到同他们一样等待进城的百姓,流线般蜿蜒到尽头,再放眼看去,只能看到巍峨的城墙,高而肃穆,有磅礴之势。
一些训练有素的兵士正站在城门处巡查。
等待过程中百姓们聊着最近的新鲜事,嘈嘈切切地传入温家人耳中。
“听说最近雍都城里不太平呢,前些日子宫里还逮捕了一群他国刺客,听说是冲着王上来的。”
“嗬!怎么敢的。”
“可不是嘛,好不容易太平了,这些贼鼠可别又把油灯给打翻喽!”
后面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温母小声道,“这雍都不会还没有大周安稳吧?”
经历过战乱的人家到了一个地方,最先注意的便是这城池是否太平。
温云裳骤然听到与那人有关的消息,心有些乱,但还是牵住了母亲的手,安抚她不必过多担忧。
不知又过了多久,人流行进许多后,温云裳向外一瞧,讶异欣喜道,“娘亲,你看!”
车道旁的八角驿亭里,站着一位略显丰腴的貌美夫人,身旁则伴着一位穿将领服的男子,几个仆从随侍在后。
“是姐姐!”
这时,温如鬓也看到了他们,用帕子捂住唇,眼泪却已经簌簌而落,她连忙牵裙走下台阶,在身旁男子的搀扶下朝他们急走过来。
温云裳吩咐道,“车夫,停一停。”
马车驶离车道,尚未停稳时温母就眼泛泪光地匆匆下车,自战事分离后期待相逢的这段团圆路头一次这样短。
温母经历风霜有些粗糙的手握住了温如鬓的手,一家人在这连绵战火的几年后终于团聚。
......
雍都城南专为官职较高的官员们划地居住,李敞凭借这些年的军功和左庶长的官职在边缘处占了一处宅子,不是很大,但有足够多的房屋让温家人暂住。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走进去,晚上设下家宴,其间温馨絮语自是不提。
温云裳旁观着,看得出来那叫李敞的男子性情爽快,人虽有些憨直,待姐姐却是十分真心,席间一直替姐姐注意着菜的冷热,对待自家父母也尊敬无比,不曾有一丝怠慢。
至于姐姐的婆母虽面色冷淡,倒也没什么别的言语,做出了周到客气的样子。
期间,两个言行看起来极有规矩的婢女在旁侍奉,温云裳看见后怔了怔,知晓这可能便是秦刈之前提起过的派给姐姐的那两个宫婢。
抛开脑子里多余的念头,无论如何,温云裳看着姐姐漾着幸福的眉眼,放松舒展的状态,终于心安下来。
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日姐妹两人去街市上逛,顺便采买些初到秦地需要用的东西。
从诊出喜脉再到温家人收到信后在路上奔波的时日,温如鬓腹中的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的月份了,行走无碍,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时刻带着婢女,去人少的地方逛。
隔了几年没有见面,姐妹两人的情感依旧深厚,待走至一处首饰铺子时,温如鬓停下脚步走进去,欲要为妹妹买几件首饰。
温云裳并不推拒,由着姐姐的兴致挑了一支样式精巧的玲珑玉簪,铺子里的小伙计忙将簪子拿出来,让她们试戴。33ýqxsś.ćőm
温云裳当下就簪在头上讨姐姐开心,“好看吗?姐姐。”
温如鬓抬手替她扶了扶,笑着说,“当然好看,待会儿......”
话没说完,一位女子忽然撞到温如鬓抬起的胳膊上,使那簪子从温云裳的发间掉落,立时发出一声脆响,摔成两截。
温如鬓也站不稳地晃了一下,被温云裳连忙扶住,“姐姐,没事吧?”
“没事,可惜了这簪子。”
温云裳看过去,地上的簪子已经碎裂到毫无修补的可能,而撞人的那女子一脸骄纵之色,衣着华丽,身后还带着好几位婢女,事故发生后也只是瞧了她们一眼便自顾向前走。
女子扬声道:“掌柜,我上次订制的首饰做好了吗?”
本在一旁处理事宜的掌柜连忙迎上来,“杨娘子来了,早就做好了,打算这两日给您送到府里去呢。”
“不用送了,今日我正好出门,便顺道取走了。”
两人一来一往,倒将温家姐妹忽略彻底,还是一旁的小伙计拾起碎簪唤道,“掌柜,这如何处理?”
那掌柜这下才注意到摔坏的簪子,眼睛一瞪,“怎么回事?”
小伙计上前伶俐地趴在他耳朵上,小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温云裳站在姐姐身前,准备看这掌柜先说说如何赔付,簪子尚未付钱,在场的铺子伙计也都看清了刚刚发生的事。
倘若赔付的话,也应当是一人一半责任,因为簪子并没有不能试戴的规矩,而铺子如此宽敞,这位杨娘子偏偏横冲直撞地走路,撞人后也毫无歉意。
幸好自家姐姐无事。
只是看掌柜此般殷勤不已的模样,恐怕这位杨娘子家世不低。
果然,那掌柜听后面色难看一瞬,用打量的眼神看了看温家姐妹面生的脸和较为简朴的穿戴后,很快便有了决断。
他挂起笑容说道,“两位客人,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在下只是个替东家看店的,这赔偿要不就按三七分。”
温云裳尚未点头,又听掌柜道,“两位客人七,杨娘子三?”
此言一出,那伙计都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温云裳冷道,“这簪子是如何碎的,想必掌柜刚刚也听明白了,处事却如此偏颇,也不怕堕了你们家铺子的名声。”
“我与家姐本愿意赔偿一半,现在见贵店如此不辨是非,一厘一毫也不愿再赔。”
掌柜尚未说话,站在一旁的杨娘子娇声道,“哪里来的流民?掌柜,若不是真要我赔三成簪子钱吗?”
这话的奚落意味极强,自秦国势强后,不少他国人迁居雍都,口音各异,遭来一些本地人的不欢迎,高高在上的将这些外来人口看作流民。
温家姐妹说话时都带点吴国口音,平日里无人注意,但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出来的。
掌柜忙对杨娘子呵腰道,“怎么会呢,杨娘子是店里的大主顾了,这三成在下就做主从账上抹去了,您看如何?”
杨娘子满意地点点头,高傲地撇了温云裳一眼后,自去挑选首饰了。
那掌柜回过头,变脸般对温家姐妹露出难看脸色,“两位客人当真不愿赔吗?”
温如鬓品性温柔,不习惯和人红脸,更何况在这各路官员遍地的雍都城中,一不小心便要得罪旁人,拉着温云裳的手小声道,“要不就赔钱了事吧,也没有多少钱。”
温云裳还要理论,却见那掌柜眼神向侧门瞥去,原来除了几个伙计外,连接着铺子后院的侧门处还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看守。
正当温家姐妹无可奈何,以为要吃了这哑巴亏时,侧门突然匆匆走入一个穿着富贵,却衣衫不整的男子。
连鞋也是仓促地扱拉着。
掌柜不明所以地上前问,“东家,您怎么出来了?”
被唤作东家的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招手询问小伙计刚刚发生的事情后,便言语极为客气地对温家姐妹说,“此事实在是我们的错,两位客人,这赔偿就不必了。”
说着,他亲自从店中摆放着只用来展出而不售卖的一排贵重首饰中挑选了一支极为华贵的簪子,递给温云裳道,“为了补偿,还请收下这份赔罪礼。”
这事情显得怪异非常,温云裳心内却有隐隐的猜测,摆手拒绝道,“这倒是不必了。”
随后,便在一旁杨娘子等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惊愕中,拉着姐姐走了出去。
一场风波就这样解决。
店铺中,掌柜露出不解,“东家,这是何故?”
那位东家显然也十分疑惑,但刚刚一直极力压抑着,此刻听他问便斥骂道,“赶紧收拾铺盖滚,让你平日狗眼看人低,这回闯了多大祸都不知道。”
天知道他方才正在后院品茶,被人带着宫中印牌找上门来时,吓得腿都软了。
这边,温云裳走出首饰铺子时,留心打量四周,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走进对面的茶楼,正是秦刈身边的阿征。
她疑心是错觉,再看去,人已经不见了。
他在这茶楼中吗?
温如鬓见她止步,问道,“怎么了?”
温云裳摇摇头,“没什么,出来这么久,还遇到这种烦心事,姐姐估计也累了,我们不若就此回去吧。”
“好,只可惜没给你买几件首饰呢,等下次姐姐再同你出来挑。”又道,“说起来,那位东家倒是个好人呢,怎么雇了这么个小人来看店。”
温云裳心不在焉地应和道,“许是被那掌柜蒙蔽了吧。”
两人说着走上马车。
今日出来带的是温如鬓自己的婢女,并没有带那两个宫婢,她犹豫片刻后低声问,“姐姐现在问问,你与宫里的那位什么关系?”
“当日我随夫君参宴,回来后没过几日宫里就送来了不少赏赐,还有那两个婢女。一家人惴惴不安许久,才弄明白是因为你的缘故。”
温云裳来之前就知道一定会面临这个问题,她垂着眼答道,“偶然认识的,那时候也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罢了,谁知道他还记得,并愿意为我照拂家人。”
“不过身份有别,姐姐不必忧心,想来日后也不会有什么旁的牵扯。”
“这样啊。”温如鬓点点头,松口气道,“你说得对,尊卑有别,泼天的福气降到咱们普通百姓身上反倒惹人不安。”
温云裳点点头。
温如鬓又感叹道,“我听你姐夫说,近来朝堂上为那位娶妻的事情正吵个不停,因为自那位承位以来,宫廷里至今连个妃子也没有。”
“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暗地里都传呢,那位在行军征战时曾有过一位深爱的女子,奈何缘浅,遇事亡故了。”
听到这儿,温云裳的笑容逐渐勉强起来,却依旧平静道,“竟有此事,我与他其实只见过几面,并没有听说过这些。”
“只是拜托姐姐,父亲母亲并不知晓我与宫廷中的人相识,还是别让他们操心为好。”
温如鬓对上妹妹盈盈的目光,觉得妹妹瞒了自己许多事,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好。”
茶楼中,秦刈立在二楼,看着温家姐妹坐上马车渐渐离开他的视线后,才从隐蔽处走出来。
阿征站在他身后禀告刚刚发生的事情,秦刈点点头,依旧注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沉思。
其实从她踏上秦国的土地起,他就知道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再来,不该再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却无法自抑地陷入思念的情绪中,对关于她的一切难以割舍。
直到今日再次走到她身边,躲在暗处注视时,连他都想对自己鄙夷。
秦刈攥紧栏杆,内心自语道,“我只是来看看她,并无他想。”
话语失散在风声里,冬天即将过去,北方的朔风却依旧寒冷。
温云裳当夜做了个梦,梦见下雪的夜晚,自己在与秦刈争辩。
梦中,秦刈的神情显得意外而受伤,一如分别的那晚。他垂着眼问,“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在你心中如此不堪吗?”
温云裳静静望着他,心想:不,不是。
用假死来骗你是因为想要自保,一次次拒绝你是因为恐惧无法确定的将来。你很好,我的做法也没有错,我们只是没有缘分。
试想,倘若蚂蚁为了性命,朝着走动间足以碾死它的大象耍弄心计,又怎么能说它有错呢?错在它不该用尽一切手段保护生命吗?
这也太离奇了。
梦中,温云裳情不自禁就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秦刈愣住了。
许久后他抚了抚温云裳的鬓发,“你说的对,阿裳。”
“可是你怎么知道大象是想踩死蚂蚁,还是想让它爬到自己耳朵上嬉戏呢?我爱你,便不会再伤害你。”
倘若你不再爱我呢?
而我又恰好知晓你最大的秘密。
秦刈像是知道她的心声,问道,“那么,你愿意再试一次吗?”
温云裳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锋利,神情却温和到不可思议的男人,她想,也许,她可以再相信他一次。
她不该是个胆小鬼的。
可是梦里的她如那夜一般,坚决地推开了他。
“所以,为什么还是要拒绝我?”秦刈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明明你也喜欢我的,不是吗?”
温云裳一下子惊醒了。
也许,是因为我是个胆小鬼吧,同阿温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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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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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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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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