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样的回答,心底那些没有消失的念想如同得到回应,渐生不知所措的开心。
然而,随之而来的一丝理智让他慢慢清醒。
在他的印象里,秦西诀虽然不喜欢相处,但为人处世进退有度,分寸拿捏得分毫不差。
自他两重逢以来,对方的态度好像转变得太快了,刚刚那句忽如其来的回答,也坦荡得近乎于莽撞。
阮景轻轻蹙眉,猜不透对方要做什么,刚要开口,手机响了起来。
他只好歉意看了秦西诀一眼,对方不在意地点头,才接了起来。
一通电话,让狭小空间的旖旎随着夜风慢慢消散了。
五分钟后,阮景的电话没有讲完,摩天轮已经转完了一圈。
两人站在广场上,阮景无奈地挂了电话。
秦西诀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有事?”
阮景:“问题不大,金主爸爸有加急单,我待会儿回去弄一下就好。”
他一般不接急单,能让他加急的只有死线和游戏卡关,但对方是老许那边介绍来的,不好拒绝。
他撑了个懒腰,才发现秦西诀正不紧不慢地看着他,不由想起摩天轮上那个没有来及继续的话题,心里一紧:“怎么了?”
谁知对方仿佛察觉了什么,上前一步,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凑近了仔细端详,又慢慢蹙起眉。
阮景浑身一僵,刚要下意识退步,秦西诀适时开口,紧锁的眉头却没展开:“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一愣,忘记了动作:“没有啊,感觉挺精神?”
捏着下巴的拇指不轻不重地一按他的嘴唇,阮景被摸得睁大眼。
那呼吸扫过来,细痒从面上蔓延到心脏。
秦西诀却没注意他那些旖旎心思,只是看着对方没恢复多少血色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色。
阮景僵成直挺挺的姿势,直到对上秦西诀的目光,心里那些暧昧的想法齐刷刷地飞了——那目光中明摆着有些许不悦。
秦西诀放开他,连面色都冷了几分,却依然盯着他的眼睛:“最近的作息怎么样,饮食怎么解决的?”
阮景哑然,面前的人披着一身白亮的路灯灯光,仿佛变成了诊所里一身白大褂的冷面秦医生。
他随之一想这一年来自己乱七八糟的生活作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色,肯定在今天的一番折腾后,更加糟糕了……
他干巴巴一笑,哪敢回答,忙望了眼早就漆黑的天色:“先去赶地铁吧,再不走得被关在这里了……”
一边说着,他自顾自地赶紧溜了。
回去的路上,阮景一路装睡,装着装着,真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走到学校门口,才意识到秦西诀一直跟着他,把他送到这里了。
他揉着眼道别,下意识往自己的租房走去,又忽然想起什么:“这个点……你回到学校已经关门了吧。”
“附近住一晚就好。”秦西诀望了他一路,现在还有些担忧,想要提醒他什么,刚要开口——
“去我家吗?”
秦西诀好歹带着他玩了一天,还把他送回来了,这个时候还要去找住处,怪麻烦的。
秦西诀一愣。
阮景解释:“我在校外的租房……不大,但沙发也挺宽敞。”
说着,指了指位置,就继续迷迷糊糊往那个方向走去。
开门进了屋,阮景像回到了快乐老家,撑了个懒腰,属于夜间的活力慢慢焕发了,精神振奋了起来。
“你随意,我今晚得先出草稿。”他打开桌前的双屏电脑,又去冰箱习惯性地拿了瓶咖啡,忽然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他一哆嗦,忙把咖啡放了回去,尴尬一笑,“看看有没有过期而已……”
秦西诀在完全属于阮景的私人空间转了一圈,没找到药和健康食物相关的东西,沙发上随意堆着画册和素描本,桌上散着水彩笔和一幅完工的水彩画。
唯一有用的发现,便是两人第一次碰面时他给阮景开的药——一颗没动。
秦西诀:“……”
他回头望过去,电子屏的冷光把阮景的脸映得更加苍白,那双眼却是异常兴奋专注。
没有咖啡的续命,一个小时后,阮景开始打哈欠,随着一个个哈欠,脑袋越来越昏沉。
他终于想起屋里一直没管的另一个人,环视一圈,愣住了——杂乱的屋子被收拾得整齐,自己桌边不知何时放了一杯热水和几颗药,卫生间里水声哗啦。
他一时有些失神,想起了那段他忘我画画,秦西诀在身边安静看书的时光。
卫生间的水声一停,阮景忙端起杯子把水和药一口吞完,再继续若无其事地画画。
秦西诀擦着头发出来,看了一眼杯子,眼里的审视意味才淡了些。
秦西诀吹完头发,已经快将近凌晨,电脑前的人依旧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变化过。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再次把目光挪到堆满书本的沙发,几秒后,依然没忍住,略带嫌弃地又一次放弃了。
他最终坐到床上,手掌撑着的床很柔软,他静了几秒,垂着视线没看那边:“沙发太短了……床可以分我一半吗?”
随后还不等那边有所反应,不太自在地又问,“什么进度了?”
阮景已经困得眨眼都慢了,脑袋也不利索,随口应了一声:“快了……没事,我一般都是三四……”
秦西诀看向他。
他吸了口气:“三四十分钟后就睡。”
几秒后,阮景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回味了一遍刚刚的对话,诧异抬眼。
秦西诀已经趴到他的床上,正在玩他的游戏机。
几分钟后,阮景把目光艰难移回屏幕上,手里却怎么画都不满意了。
秦西诀盯着手里的游戏机,心思却不在游戏上面。
他有些出神。
没想到跟着这个人回家了。
对于阮景,他的确一直没有放弃。
但在原本的计划中,没有打算在万事俱备前给对方希望。就算知道阮景搬回这个校区,也没有去找过。
谁知那天在诊所忽然相逢,对方的身体状态有点糟糕,他生气又忍不住担心。
但也尽量保持住了朋友的距离。
然而最近一次去看望林蓉,她似乎有所松动。他很开心,像是挡在身前的沉重巨门慢慢打开了一条缝隙……
他没忍住,去找了阮景。
本来想约他吃饭,但吃个饭能一起待多长时间……他略一思索,摸到了口袋里植物园的宣传单。
现在躺在对方床上,周身都是日思夜想的人的味道,再考虑这个内心主导的选择正确与否……好像已经晚了。
阮景很喜欢这间屋子,白日里阳光充足,夜晚也能从窗子看到热闹的灯光。
而现在自己爱的人在床上等着他,气氛静谧温柔得做梦都梦不到。
他慢慢停了笔,觉得自己该睡了。
之前租房留下的床是双人床,阮景干脆也买了双人床垫来铺上,平时滚来滚去还挺惬意。
如今两人一起躺下也不嫌拥挤。
夜很深了,四周也安静了下去。两人默契地没说话,各自慢慢入睡。
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缓,阮景睁开眼。
他眼里没有一点困意,看了眼透过纱帘的朦胧霓虹,对焦又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一点微弱的月光漏进纱帘,静静铺在那张熟悉的脸上,让那眉那眼都不太真实。
阮景看得失了神,不由无声伸手,想去摸一摸,难道又在梦境?
指尖还没触到,阮景像是醒了,自嘲一笑,讪讪收手——谁知忽然被抓住。
他惊讶抬眼,秦西诀正静静看着他,黑色的眼沉入了几分夜色。
阮景刚要打哈哈糊弄过去,却见对方把他的手拉了过去,凑到唇边,轻轻吻了吻他的掌心。
那触感轻如羽毛,阮景被烫得一颤,忙缩回手,却被对方抓紧了。
两人在黑暗里对视几秒,阮景终于没有忍住。
“秦西诀,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他幽幽补充,“你提的。”
秦西诀慢慢松开了他的手,沉默了片刻,低声回答:“我当时是说,暂时分开。”
既然一年前的事终于起了个头,阮景也不再憋着了,他收回手,蹙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问过我的想法了吗?”
秦西诀明白,终于还是到秋后算账环节了,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垂下视线,声音轻而平稳。
“对不起,小景,但我不后悔。”
阮景差点没忍住扑过去咬人:“你不后悔,那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秦西诀却是再也没说话了,连气息都放轻了,就如同把自己融进了夜色中。
阮景很气。他知道秦西诀没什么办法,自己也一样。
他瞪了秦西诀片刻,对方的眼睛带着柔软的认真和歉意,却没有一点后悔。
阮景重重地翻了个身,赌气把被子全部扯过来裹住自己。
秦西诀:“……”
好在气温尚热,盖不盖也没关系。
几分钟后,阮景自己裹得热不住了,又把被子给对方扒拉了过去。
两人一夜无话。
之后几天,再也没有碰到过偶遇场景。
他两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加回来,平时更没有什么消息往来。
就好像那一天的相处,只是秦西诀一时兴起。
阮景和舍友路过秦西诀的学校,舍友咋舌评价了一句:“这里面可都是国家栋梁。”
他笑了笑,没接话。
往后的日子,他继续泡在画画和游戏里,却开始注意作息和规律饮食了。
他可不想在下次流鼻血时,又遇到什么尴尬场面。
林白在新的校园生活忙完了,兴致高昂地来约他去旅游。
阮景的插画网课刚好结束,不用再每天画作业,他想起隔壁市有个景点该是满山枫叶了。
于是推了近期的约稿,应了林白的邀约,两人草草计划了一番,订了车票就上路了。
两人经常在假期约着去旅游,都属于不太爱计划,走到哪儿玩到哪儿的人,在随意上非常合拍。
到了目标城市,先在落脚酒店睡了一觉,点了一通附近的特色小吃,打游戏到凌晨又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清早,直接去了目标景点。
景区正值最佳游览时间,从山脚放眼望去,层林尽染,满山缀金,蜿蜒而上的登山路落满枫叶,金灿灿的,好看极了。
林白拒绝了缆车上山,信誓旦旦要身体力行地爬到最高处的道观,求一支上上签。
半小时后,两人一屁.股坐到望不到头的登山路台阶上,喘得如同逃难到半路再也支撑不住的难民。
阮景就想不明白了:“不是,老大爷都比我们健步如飞,我们徒步的意义何在,自取其辱吗?”
林白一口灌了半瓶水:“心……心诚则灵。”
到了中午,两人才几乎四肢并用地登顶了。
虽然没说出口,但两人心里一致认为,爬山这种运动太为难宅男了。
歇了好大一会儿,阮景才缓过来,林白乐颠颠去摇签去了。
他围着院中挂满红色许愿带的百年大树转了一圈,也去买了一份。
林白回来了,凑过来看着他书写:“许了什么愿呀……家人健康平安——就一个?”
阮景笑了笑:“做人可不能贪心。”
林白揽上他:“谁说不能,你看啊,你那是求平安的,这个——”林白抬手,手里挂着一条许愿带,“是求姻缘的!如果不能皆得,出两种干嘛?”
阮景仔细一看他手里的布条,的确花纹不太一样,不由好笑,想了想,接了过来。
林白难得认真:“景啊,要不咱再等等,我看你不急着找对象,秦大佬更不急,指不定哪天阿姨想开了呢,你两还能凑一起。”
阮景摇了摇头,单凭林蓉现在对他的尴尬态度,他也无处着力,何况让别人等着,这不是用没把握的事耽误人吗?
阮景把两条红布缠在一起,挂到树上。
林白还在一边叨叨:“我前两天刚换了一个走桃花运的号码,待会儿告诉你……哦对了,那边还有许愿池,传说很灵的,我们去看看!”
阮景估摸着,林白是有多少无处安放的愿望,每处许愿景点一个,怪雨露均沾的。
两人站在许愿池边,林白在包里摸索着钢镚。
阮景正仔细打量眼前的池塘,兜里手机忽然响了,他掏了出来,还没看清是谁——
身边的林白忽然抬手扔出钢镚,正好一巴掌把他的手机扇飞,划出一道弧度,连带着钢镚扑通落到许愿池里……
两人静了两秒,林白尖声叫起,阮景忙在四周找能打捞的物品,场面乱成一团……
五分钟后,一位道长笑眯眯地卷着裤腿站在池里,把湿漉漉的手机递给阮景:“哎这许愿投物也太有诚意了,要不别捞了,说不准许的愿望能实现呢。”
阮景忙道谢接过,心如死灰,他这还没来得及许呢……
罪魁祸首在一旁丧心病狂地笑,被阮景一瞪,忙收了笑容:“哎,我下山后赔你一个!”
阮景没好气地甩了甩手机上的水,在许愿池泡了这么久,估计没法用了。倒是沾染了灵池的祥瑞,说不定可以拿回家供起来。
“本来也打算换手机了,就当提前报废了。”
林白小少爷立马上真诚地做灾后心灵慰藉:“接下来的费用我全部包了,景哥只管吃好喝好!”
阮景直呼上道,满意地把湿手机往包一扔:“走着!”
于是两人为期五天的旅游,在林小少爷阔绰的赞助下,玩得奢侈又尽兴。
直到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纪念品返程,来到阮景家门口——
秦西诀正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前所未见。
阮景才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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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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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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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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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第六十七章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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