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尸身原样放回地底葬好,挥手隐去两人身形,循声向冰泉悄然行去。
绕过几丛密林,前方便是一照山壁,山壁后便是那冰泉。
越靠近水声越大,并不连贯,一阵一阵的。
润玉向卿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缓缓行了过去。
山壁之后,一男子背对他们,临水而立,一身靛蓝暗纹锦衣,身形甚是伟岸高大。
冰泉之中似有一物,不断冲入水中,又破水冲出,带出一大团水,哗哗落下,水花四溅,声势极大。
“玩够了么?玩够了就上来。有人来了。”那男子说道,像是对着那冰泉中所说,声调慵懒又宠溺。
水中之物一听便呼啦冲了上岸,一道绿光闪过,没入了男子的袖中,随后男子转身,看向润玉卿天站立之处,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们,似笑非笑地道:“何方道友,请现身一见。”
润玉现出身形来,却没有化去卿天的隐身。
“叨扰了。”润玉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那男子有意无意地朝卿天站的地方看了一眼,也拱了拱手,笑道:“道友可是昆仑门下?请教尊姓大名。”
“在下姓簌,来自北海,请教仁兄高姓大名,师承何派。”润玉心下暗暗纳罕。
此人样貌英武,看上去三十岁不到,当然这种年岁不能代表什么,润玉自己业已五千岁,样貌看起来却仅仅凡间二十来岁。要紧的是,他竟看不出这人是哪一路人,是仙还是魔或者是妖还是鬼?
通常道行高者轻易就可以看出道行相对低一方的身份,他若看不出来,那么此人至少修为不低于他。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看得出自己的龙身来。
他不易察觉地往前半步,负手而立。
“在下廉华,师承么,无,哈哈哈。”那人仰天打了个哈哈,问道,“簌道友同行这位朋友为何不肯现身,可是怕廉华唐突冒犯么?”
润玉挑眉,正色道:“兄台说笑了,此处并无其他人。”
“是么?”廉华笑容渐收,冷厉之色突现,盯着卿天站立之处,沉默不语,看上去棱角分明的脸阴霾一片。
被他这样恶狠狠地看着,虽然知道自己是隐身的,卿天还是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动。
润玉像没有看见他脸上凶狠神情一样,从容道:“廉兄可是同在下一般来游历观光的?”
廉华缓缓移动视线,盯着润玉,阴郁的神情渐渐化开:“在下听闻昆仑乃是天下教派之首,道法高深者甚众,因此特来讨教切磋。谁知道此处竟然空无一人,也是稀奇。”
“哦,那倒真是一件憾事。”润玉点了点头,他方才一路走来,见到的可是处处狼藉一片,激战过的痕迹甚是明显,这廉华绝口不提,分明是故意装糊涂。
“憾事却也未必。”廉华一笑,双颊上阴影微现,看上去像是狞笑一样,“找道友切磋也是一样。”
润玉讶然:“在下乃是粗通道法的不入流之辈,岂敢与昆仑高人相提比论。”
“是么?”m.33ýqxsś.ćőm
廉华一抬手,一道绿光闪电一般从他手中扑了出来,直奔卿天站立之处。
润玉挥袖,华光绽放,立在卿天身前,将那绿光撞得“呀”地一声惨叫倒跌了回去,重新收入廉华袖中。
廉华脸一沉,侵身向前,一掌向润玉拍去,猛烈飓风平地而起,向润玉撞去,另一手却也不闲着,径直向卿天抓去。
见他一再图谋卿天,润玉微恼,左手袍袖一动,无根之大浪从身后倒卷而出,撞向那飓风,右手将卿天轻轻一带,放到了身后。
“廉兄无礼,恕不奉陪。”他并不恋战,轻搂卿天,只一晃,就已经登空而起,飘到了高空,扬长而去。
“哗啦”
大浪与飓风相撞,化为亿万细碎水滴四溅,电射出去,嗖嗖地如利刃钻入山壁和树干之中,力道之猛十分惊人。
廉华仰视高空,脸上阴沉沉地要滴出水来。
绿光化为一个佝偻的赤身小儿,一身深绿的肌肤,胸口肿起一大片,形状十分怪异。
“主人,魍魉受伤了,很疼。”小儿开口说道,撒娇的口吻,声音却是成年人的音调。
“谁让你不小心的。”廉华毫不动容,低下头来,问道,“你刚才可有闻到那人身上气味?是不是她?”
“来不及,主人,魍魉一下子被打回来了。”
廉华沉吟许久,“这位天帝不是易与之辈,原定的计划得改一下。”
“是,主人。”
“若就是她的话,本座倒是十分期待。”廉华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来,“省得我好找。”
……
……
“润玉哥哥,方才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啊?”
方才之事,对卿天而言真是一头雾水。由始至终她都在,却看不明白,怎么就动起手了,怎么就一直冲着她来?最奇异的是,为什么她就得隐身?
润玉摇摇头,清俊得脸上掠过一抹迟疑,:“我也不好说,仅仅是直觉罢了。”
直觉这东西,说准不准,说不准也准。说准确点,就是对危险有一种后天的敏锐感。他自小经历坎坷,寄人篱下,事事小心如履薄冰,每踏出一步都要思量再三,有的事事后证明是直觉,有的当然也算得上多疑。
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不明来历的人,这无论如何都算得上反常,反常之人图谋的若是他,他也无所畏惧,若是卿天,自然得拿出十万分的小心来。他甚至直觉此人与明日的事有关。
听他这回答,卿天也不追究,再问道:“那你们的修为谁更高一些?”
润玉字斟句酌地回答道:“若我放手一搏,未必没有胜算。”
他看不明对方深浅,从方才过的几招来看,确实不落下风,只是,他出的是三成之力,对方呢?
这话说得含糊,不过卿天却明白了,她眼珠一转,难得地不再追问。
“我们去找旭凤帮手,明日之事若有此人在,我没有把握。”润玉调转方向,向水镜飞去。
卿天一愣,去见干爹?这就有些儿不好办了。
干娘把她带去天界必定是偷偷的,没让干爹知道。自己失踪这几天,想来干娘也会有什么说法,现在突然两人同时出现,怎么跟干娘的说辞对得上?就算干爹心粗没留意,她回了水境,还能跟着出来吗?干娘会不会不允,干爹会不会不允?
不由暗暗着急,道:“去水境?不去不可以吗?或者我不去可以吗?”
润玉转头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和声问道:“你是怕见到他们对么?”
卿天犹豫了一下,这话也对也不对,“或者我跟你分开去可以吗?我们分头走。”
润玉眼里一黯:“怕他们见到你同我在一起?”
这话算是对的了,卿天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点得干脆,润玉心底暗暗发痛,她分明对自己有心有意,却也怕被他连累。可悲他竟然还想厚颜让旭凤帮忙向鎏英说些好话,缓和鎏英的敌意。他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面上依旧若无其事的道:“好,便依你,我自去见旭凤。”
两人落在水境之外的草地上,卿天推他道:“我们分开走,一会儿见。”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先开溜了。
润玉忧郁地看着她背影,嘴里一片苦涩,半晌回不过神来。
旭凤和锦觅还有棠樾皆不在水境。
“他们不在,说出门玩几天。”老胡萝卜精不耐烦地将筐扔到润玉脚下,又丢了一堆的菜帮叶子进去,“去哪里我不知道,你让一让。”
他没忘记那一年被捆成了一个大号的胡萝卜,差点被砍脑袋的事。花房里透着一股子腌胡萝卜的味道,花铲,草筐,藤条,草绳,到处都是。
润玉默默走出来,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声“爷爷!爷爷!”
那是卿天……装作刚回来的样子。
两人在花房外碰面了,那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润玉默默看着她,她哈哈干笑了几下,摆了几下手,高声说给里头的老胡听:“你是哪位?”
润玉垂下眼,他该如何回答?大伯么?真是有些讽刺啊。
见他不配合,卿天着急起来,挤眉弄眼叫他赶紧回答,那样子真是说不出得可爱。他看在眼里,更是心里不舍。
“这位哥哥面生得很,你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卿天高声提示,把哥哥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晰。
老胡终于走了出来,笑眯眯地:“小卿天,你来了啊?什么哥哥,这得算是你大伯了,就是我同你说过的那位天帝陛下。”他朝卿天挤了挤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卿天一脸懵懂的样子,“什么大伯,这么年轻,这位哥哥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确是你大伯,”润玉微笑着道,“旭凤是我亲弟。”
“什么啊!”卿天再也装不下去,气得跺脚。
三人这厢正扯不清这关系,外间传来一声喊:“老胡!老胡在不在?”
随即一个红色影子奔了过来,化身成一个二十岁少年,一身品红纱衣。
润玉拱手见了个礼:“叔父!”
来的正是他那把道心修炼成了玩心的不争气的叔父,月下仙人丹朱。
“红红!”老胡大喜冲上去抱在一团,两人又跳又笑地原地蹦跶了一会儿。
丹朱整了整衣衫,斜眼白了润玉一眼,也不理睬他,转眼看向卿天,登时挤出了满脸的惊叹:“谁家小娃儿,这眼睛圆溜溜亮晶晶,好生水灵标致!”说着便伸手去捏卿天脸颊。
“啪”
卿天一把拍开他手,怒道:“干嘛!”润玉哥哥的叔父,莫不就是那月下仙人。难怪那些话本透着一股腐色气,原来真人就是这么神经兮兮。
丹朱一愣,复又笑嘻嘻起来,搓着手,“小女娃有个性,老夫喜欢。老胡,这是你闺女吗?”
老胡道:“这是魔尊鎏英之女卿天,认小葡萄做干娘的,你算是人家叔公啰。”
丹朱大喜,眼珠乱转,“魔尊之女?这个好啊,刚好配小白鹭,天作之合。来来来,叔公送你一条红绳做见面礼,以后这红绳我就拴小白鹭脚上,你们俩就分不开了。”说着手中就多了一根红绳,要递出去给卿天。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叔父还是一点没变,”润玉再也按捺不住,袖中的手指捏得嘎嘎作响,冷笑起来,“也不管人家是不是乐意,有没有想法,就随心所欲乱牵线。叔父这仙人做得太霸道了。”
丹朱一愣,眼角斜过去,不快地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乐意?小白鹭又不是那些污名累累臭名远扬的私……恶人,打小清清白白的,父母皆是人品贵重,家世显赫,有什么不好?”
说完便捉起卿天的手,将红绳放她手心,“来,给你。”
润玉热血上涌,深吸一口气,正要发作,却见卿天一下将他手甩开,把红绳丢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又用脚掌碾了几下。
“我才不稀罕什么红绳。我喜欢谁我自己知道,不劳你操心。讨厌。”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做完这惊世骇人之举,卿天一把拉起润玉:“润玉哥哥,我们走。”
润玉脑中一时空白一片,被她拉着走到好远,还能听到丹朱的嚎啕大哭和老胡萝卜精的叫声。
“你别理老胡和那什么破叔父,”卿天一面拖着他走,一面气咻咻地道,“老不正经,不要脸。”
昔年旧事,她缠着老胡说给她听,所以知道了很多,她在魔界也听得不少。那日在酒楼所说的就是她听来的综合版本。她听到的,自然都是他的不好,他的坏,他的无耻。
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她不再信那些说他不好的故事。只是,她也从未想到在别人的眼里,他竟然已经不堪到亲友连假意的客气都不需要维持的地步。
她舍不得他受这种委屈。
“你……”润玉停下步子,低头看着卿天。
也许,她是不介意他的过去的?他误会了她?
他为什么还要等别人来帮他?连至亲都要有心无意地要抢走他的心上人,一直抢,从未放松过。这世上有谁能帮他得到幸福?
卿天惊讶抬头,只见到他默默地若有所思,神色温柔而又郑重。
冬日的阳光柔和地从背后给他的脸,他的白衣镶了一道金的轮廓。
她被晃得眨了眨眼,终于听见他说话。
他的声音在旷野里清晰而坚决,“我想同你说几句话。”
被他如春风一样温柔的眼神看着,卿天莫名地心跳起来,垂下眼,红了脸,嗫嚅道:“什么话?”
他缓缓伸手,将她两手握在手里,柔声道,“我对你很是喜欢,你,对我心意如何?”
“你,你说什么?”卿天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都都瞪圆了,结结巴巴。
这太突然了。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这朗朗乾坤大太阳底下,他竟然会如此表白。
“我想同你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又是担忧又是急切,口干舌燥,不自禁地都带着一些颤音,“你呢?你想不想?”
“我当然想,一直都想。”卿天毫不迟疑,红着脸脱口说道。
“我说的是一直在一起。”他渐渐笑了,眼中如万点星芒亮起,“以后都不分开。”
“我也是。”
“就算以后别人骂我鄙弃我,连累你也被骂,你也愿意同我在一起,不会嫌弃我?”
“我会一直同润玉哥哥在一起,决不嫌弃。”
他欢喜无限,“相信我,我会倾尽所有,让他们忘记以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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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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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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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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