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苏竹便时常来看望连庚。连庚所在的班底十分固定,每日午后未时便在街头摆好阵势,只等来往人再多些便开始表演。
苏竹最不缺的便是银子,往往是围观人群中最大方的那个。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银子并不是因为他们精彩绝伦的才艺,而单单是为了那一个人。
日子久了,大家也便对苏竹熟识了。苏竹在外不敢言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名叫竹儿,不肯说姓氏。大家便纷纷猜测,这究竟是谁家的小姐。
只有连庚并不在意,他唤起竹儿来热切,如同初晨升起的朝阳,听得苏竹心窝暖暖。
再后来,两人的心事不言而喻,苏竹的喜欢写在脸上,一双眸中的情意多得像是要溢出来,明眼人都看出了这份心意,也乐得为班底中年龄最小的连庚撮合一段感情,在众人的顺水推舟之下,两人互诉了衷肠,终是选择了在一起。
那一日,连庚带了一份小小的礼物,亲手送给了苏竹。
本是在市井中靠着卖艺为生的人,一向心大些。可他俊秀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羞赧,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声音也跟着局促起来:“竹儿,我知道你身份定然贵重,寻常物什也未必能瞧得上。我无什么能送你的东西,唯有这一只风铃是我从前在外地卖艺时寻来,平日里喜欢得紧,今日将它送你,希望你不嫌弃。”
苏竹喜洋洋地接过盛着风铃的小木盒,却未着急打开观赏一番。她情意满满地望着眼前她的心上人,仿佛他才是那份最贵重的礼物,她笑意盎然,脑袋一歪,是少女独有的俏皮可爱:“连庚给的,我都喜欢。”
回到苏府后,她便亲手将那只小小的风铃系于床帏之上,每当有风吹过,风铃轻响,苏竹便当是连庚的想念顺着风儿传递给了她。
听到此处,花琛若有所思地望了云玦一眼,却正好对上云玦的回望。
他不懂情爱,自然不懂情爱带给人的欢喜。如今他情窦初开,却是一份求而不得的感情,只觉情爱甚苦。可听到苏竹的故事,却觉得感情一事若是两心相悦,合该是甜的。
云玦不知他所思,只当他是对此事不解,便问道:“既是如此,后来又发生了何变故?”
苏老爷本就不愿意提及此事,只觉得颜面荡然无存,却又不得不说。他刚要开口,只听远处苏竹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惊呼。
有一侍女跌跌撞撞跑来,带着哭腔焦急道:“不好了老爷!小姐她……她要自尽!”
“什么?”苏老爷险些没站稳,堪堪被身旁的云玦搀扶住。
三人止住话题,赶紧一行赶往苏竹房中,方才她本已晕厥过去,花琛怎么也未想到她竟会中途醒来。
房间内的梁柱上挂着一条细长的白色丝带,正在风中飘荡。而苏竹已经被众侍女救下,正侧卧在床上,她的脖颈上有一道红红的血印,目光呆滞,唯有滚滚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听过故事的花琛与云玦,已经很难将眼前之人与故事中俏皮勇敢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方才的故事并未讲完,苏竹与连庚究竟是如何从相互爱慕走到天人两隔这一步的,谁也不知道。
花琛不敢贸然询问,怕再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使苏竹受刺激做出什么傻事,只能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苏老爷急急忙忙地坐到床边查探苏竹的伤势,心痛地无以言表,只能连声叹气:“竹儿,你糊涂啊……是爹对不起你,是爹对不起你啊!”
听罢此言,苏竹呆滞的目光才移向苏老爷,她微微抬起手,似是想替他擦拭眼中泪水,她的声音颤抖沙哑,却是在乞求:“爹……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去找他,我去给他赎罪……”
“竹儿!他已经死了一年有余了!你听爹的话,好好振作起来,我们苏家家大业大,什么好的夫婿找不到?你这又是何苦……”苏老爷越说声音越低,最终是在苏竹绝望的质问目光中止了声。
她嘴角咧起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甚至有些狰狞,她自嘲笑道:“爹,我若不是听你的话,他又如何会死?我已经够听话了……”
花琛越听越心惊,只觉得苏老爷未讲完的后半段故事才是苏竹的心魔,父女二人肉眼可见的疏离,而侍女们则是面面相觑,不解其意。恐怕整个府邸中的侍女在之后已全部置换过一批,这些人显然并不知苏竹口中“他”是谁。
花琛靠近云玦,在他耳侧小声道:“兄长,这可怎么办?我看苏竹如今状态,已经是不打算活了。”
“逝者已逝,生者该当坚强。”虽是如此说,云玦却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压在心头。
只是不知从前究竟发生了何事,竟值得苏竹动辄求死。
花琛却不以为然,他小声嘟囔道:“我看未必……亲近之人去世本就是巨大的打击,区别只是在于有人撑得过去,有人撑不过去。若是兄长有哪一日去了,我只怕也……”
他突然一惊,忙收了声,气闷自己为什么总管不住自己的嘴,总是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来。
云玦却不同想象中的反应,他一本正经地回过头来,异常好奇地寻求花琛未说完的后半句:“也什么?”
花琛忙摇摇头,止了心思,尴尬笑道:“没什么,兄长吉人天相,纵有一死,也合该是寿终正寝。”
话音终止,唯有云玦的目光还若有所思地停留在花琛的脸侧。33ýqxsś.ćőm
不知为何,他心中倒还真的很想知道,若是自己哪一日意外身亡,作为寿与天齐的仙,花琛会是作何反应?
他……会像苏竹这样,为亲近之人的离世而伤情地落上一滴泪吗?
此想法一出,便在脑海中经久不散。纵使云玦尽力想让自己忘掉这个荒诞的想法,可思绪偏偏不受控制的往这个问题上飘去。
似是静默了许久,在哭声杂乱声不绝于耳的房间内,云玦问出了他这一生中,最后悔,亦是最不后悔的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花琛以为这只是一个幻觉。
“若我死了,琛儿可会为我流一滴泪?”
花琛一愣,旋即不可置信地望向云玦,云玦却并未敢看他,忙将之前的视线收了回去,而是看似神色如常,转而望向床上的苏竹。
唯有那双红透了的耳朵出卖了他。
花琛轻微一笑,他摇了摇头:“不会。”
云玦仍是不动如山,只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是听到了的意思。可却觉得……好像心中有什么东西渐渐沉了下去。
是失落吧。
如此微不可察,可又真实的存在着。
而后,耳边响起了那人信誓旦旦的爽朗嗓音:“兄长没了这一世,还有下一世。只要兄长不嫌弃我,我会生生世世守在你的身边,直至天地毁灭,万物灭亡。”
直到那时……我会告诉你,我的心意。
感情甚苦,可我在这份缱绻痛苦中,甘之如饴。
听到此份答案,云玦心中的迷雾逐渐消散,他亦是轻声一笑,侧过脑袋,一双迷人眼眸望着笃定的花琛。
“我不嫌弃。”
像是一颗石头落入了湖水,水面激起了丝丝波纹,一份不能被人察觉的感情此时有了极小的回应,花琛惊异地看着云玦,终是化成了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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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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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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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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