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成蝶

　　幻神境坐在那间只属于他的隐秘书房内。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着。他略弯着腰，身子向前探出，手肘撑着膝盖，两只手自然交握在一起。

　　看上去，仿佛正要和什么人恳切交谈似的。

　　然而，在他面前偏偏空无一人，只有那散落着凌乱的文献与笔记的宽大桌面。在他视线的交汇处是一个小巧的木质相框，它安静地伫立在桌上，看上去已经上了年头，但上面的雕花却丝毫不失精美。

　　终于，幻神境开口了。

　　“那孩子，”他轻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少见的、柔和的微笑。“她跟您可真像啊。”他说。“我觉得，能遇到她，一定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不过，她的力量比您差多了这一定是因为她的病的缘故。”

　　“虽然如果不出那个意外，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的个性也说不定。”

　　这是保护吗这个想法忽然划过脑海。但他没有问出口。

　　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话想要和“那个人”讲。

　　“时间不多了。”说着，他的眉宇间笼罩上一层忧虑的阴霾。“到了现在，她除了变强，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这一年我没有休过一天假。还好，她的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当然，留了疤女孩子留疤果然还是有些遗憾吧不过我毕竟不是整形医生，我已经尽力了您就别责怪我啦。”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轻声说道。

　　“说实话，我对她其实已经很严格了用药也好，训练也好，学习也好都是向着极限在逼迫她。”

　　“所幸她是个很有韧性的孩子，也很能吃苦。”他欣慰道。“现在，她的记忆宫殿，虽然现在规模还很小，不过已经建立起来了。以后她的进步想必会越来越快。”注1

　　“然而注意力障碍有所好转之后，tsd创伤性应激障碍就来了。注2”他苦笑道。“没想到她居然硬顶着症状，利用自己的tsd症状发动个性，以此弥补自己先天的不足这孩子，对自己可真狠啊。”

　　“对于这一点，她可真是和您一模一样。”

　　“看着她，我可一点都不敢想象拥有敏锐的精神感知到底会有多痛苦。”

　　“您当年也是这样的吗”他抬起头，灰蓝色的双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疲惫与彷徨来。“您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我的恩师。”他喃喃道。

　　他伸出手，摩挲着那个木质的相框。那相框内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人一只手搭在还是少年的幻神境肩膀上，笑得温和又从容。

　　许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二十多年了，老师。”他嗔怪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可一点都不好玩。”

　　“我真想您。”他喃喃道。

　　要是还能再见一面就好了。他想。

　　真想回到那个能被您引领着前进的时光。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只能一个人向前走。

　　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的细小声响在一切归于沉默后重新响起。

　　被各种书籍和文献占满的房间内，此刻已空无一人。

　　“幻老师，您今天的预约”伴随着的敲门声，风语千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他猛地睁开眼睛。

　　“嗯，我记着呢。”说着，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用力眨了眨自己酸涩的双眼，从宽大的办公椅上站起。

　　原来是梦啊。他恍然。

　　也是。他整理着压皱的衣领，一边走向门口，一边想。

　　那个人，可从来没有留给自己哪怕一张照片啊。

　　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好久不见幻博士”那人笑得爽朗，满身的肌肉鼓起，看上去健壮有力。

　　“好久不见啊。”幻神境慢条斯里地说道。他抱着双臂，方才的疲惫彷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和往常一样的玩世不恭的神情。“我不听话的病人先生。”

　　这位“不听话的病人先生”听到幻神境的这话，刚进门时的气势顿时削减了三分。与此同时，鼓起的肌肉也瞬间萎缩下去。一阵烟雾腾起，刚才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消失了，一个瘦得仿若骷髅般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哈哈哈幻博士别这么说嘛”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金发。“你看，我这不是按时来复查了嘛”

　　幻神境点点头。“每次都卡着极限时间使用个性，然后再来复查，看看当初好不容易帮你连接上的神经又损耗多少了嗯，这可真是听话。”

　　“是不是啊no1英雄八木先生”他似笑非笑道。

　　他故意将“八木先生”这几个字咬得很清楚。“当个英雄之前，也得先记着自己也是个人类你这个样子，让我这个当医生的很难做。”

　　“哈哈哈。”八木先生，当下众人敬仰的no1英雄欧尔麦特，只是自觉理亏地干笑着，并不多做辩解。

　　“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是了解我的。”他只是这么说道。“遇到事情了，我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管。”

　　“了解我怎么会不了解。”幻神境叹了口气，忍不住笑了。“你们这些做英雄的，都是些不要命的疯子。”他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亲昵地伸出手，拍了拍欧尔麦特的肩膀。

　　“行了，准备复查吧。”

　　与此同时。熙熙攘攘的广场上，一个灰发女孩突兀地站在那里。

　　她身形瘦小，却戴着一副巨大到有些滑稽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右手握着一根盲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正值假期，购物广场上人头攒动。但站在广场中央的这个女孩却像街边的路灯一样岿然不动。

　　这个女孩正是友助加奈。虽然今天幻神境和风语千秋因为有别的安排给她放了一天假，但她并不愿意就此放松。来到这人群聚集的广场上，她打算给自己来一场加练。

　　她牢记着幻神境和风语千秋一直以来对她的教诲。

　　“大脑就像肌肉一样，是需要不断锻炼才能变得越来越强的。”幻神境这么对她说过。“和肌肉一样，大脑的力量是不会储存的；如果不去使用它，它也会像肌肉一样逐渐萎缩。”

　　“你知道那些运动员的肌肉是怎么变强大的吗他们在突破极限的训练中肌肉纤维被撕裂，然后又愈合，以此变得更强。”注3

　　是了。即使是近十年未曾被她使用过的脑区，只要不断训练施以刺激，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吧她如此坚信着。

　　而事实看上去也确实如此。经过近一年的治疗和训练，加奈如今已经可以感知并且分辨不同个体的生物磁场了。

　　此刻的她在旁人看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对于她来说，却仿佛站在一片波涛激荡的大海里。

　　人们的思想、情感、激素与电讯号的流动汇聚成五彩缤纷的音乐，可被触摸的色彩，带着杂乱音符的混合气息。

　　每个人都带着不一样的旋律，气味和图谱种种感官混杂在一起，冲击着她尚不成熟的那部分异化脑区。

　　无数的人来来去去，与他们同样来去的是无数的生物场。它们裹挟着太多的细节她接收着太多的细节，无时无刻以至于她真正感知、理解到的只有那极为模糊的、直觉般的印象罢了。

　　但那也没有关系。她想。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在一次又一次地用药之后，逐渐记住了集中注意力的感觉；她也还记得自己是怎样像初冬的朝阳一丝一缕地拨开晨雾一般这个只存在于她的感官中的特殊世界微妙地在她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又有一个人向她靠近。无需视力，她便知道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男性。

　　和刚才一直在做的事情一样，加奈沉下心，集中注意力，开始从人群中捕捉与分辨那组不断接近的生物信号。众人的喧嚣逐渐变成低沉的背景音，独属于那个年轻人的生物场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嗯他一定经常吸烟，而且现在大概是刚喝了点酒，看上去正处于所谓“放飞自我”的状态注4。她浅浅地皱起眉头。

　　不仅如此，现在看来他的心情似乎不算太好模糊的恶意包裹在那人与真实年龄不符的孱弱讯号中，忽明忽暗他是在朝自己走来加奈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她握紧手中的盲杖，决定离开这里，避开可能发生的是非。

　　但就在她动作的同时，那人竟突然加快了脚步，小跑了起来。不到几秒钟的功夫，那人便冲到了加奈身前。彡彡訁凊

　　“小妹妹”乘着酒意，他伸出手想要抢夺加奈手中的盲杖，却被加奈宛如直觉一般地躲了过去。他又想强摘她脸上的墨镜，结果又被她躲了过去。

　　“什什么情况”才两罐啤酒就喝醉了这怎么可能。那人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然而加奈很清楚对方实际上并没有抓偏位置。她那宛如直觉一般的成功躲闪，正是她这一年来修炼得来的成果之一。

　　人的大脑里有一处特殊的脑区，简称“rrarietareachregion”，这个区域并非只掌管特定的动作，而是同样掌管着“动作的意愿”。

　　也就是说，在人即将真正做出某些动作之前的200毫秒，这个脑区便会开始活跃并发出信号。

　　自加奈学到这个脑区的功能开始，她便开始尝试利用这个脑区了。然而200毫秒的时间窗口太短，短到她甚至来不及意识到那个脑区已经发出信号，动作就已经发出了。

　　“那就相信自己的潜意识。”风语千秋这么对她说过。

　　没错。实际上人的潜意识，可以接收远比表层意识多得多的信息。在那个脑区开始活跃的一瞬间，尽管加奈自己无法意识到，但她的大脑确确实实已经收到讯号了。

　　在这一瞬间，她只要训练自己相信那下意识的判断，并做出反应就好。注5

　　然而，那片脑区实在是太小了。它的讯号本就微弱，更何况又包裹在其他脑区层层叠叠的纷繁讯号里，越发难以辨识。

　　正因为如此，仅仅是这样看上去简单无比的反应训练，竟花了加奈近一年的时间才勉强完成。个中艰辛，唯有自知。

　　此刻，正当加奈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该如何开溜时，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那、那个”他显然有些不适应和陌生人说话，听上去十分紧张。“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跟我回去。”

　　嗯加奈瞬间便反应过来，这位毫无恶意的少年是在替自己解围。

　　她马上会意地拉住了少年的衣角。少年感觉到她的贴近，整个身体越发僵硬了。

　　“哥都找到我了还不快走”加奈忍不住催促道。

　　“哦呃。好。”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拔腿便走。拉着少年的加奈跟不上长手长脚的少年，被绊了一个趔趄。

　　“啊抱歉。”注意到这一点的少年赶忙道着歉放慢了脚步。“啊我居然连小姑娘跟不上脚步都没有注意到果然是个失败者，感觉好像死”他一边小心地拉着加奈穿过人群，一边垂着头碎碎念道。

　　“”加奈感受到少年的低落情绪，颇有些不解。

　　“哈哈哈，环，你看你这不是做的很不错嘛”在人群尽头等待的另一个少年，在听完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热切地拍着面前这位名叫“环”的少年，语气阳光又爽朗。“别那么低沉了，应该为自己骄傲才对嘛”

　　“对了，你说这个小姑娘是一个人站在广场中央”语气阳光的少年问道。

　　“嗯”环点头。

　　“这样啊。”阳光少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思索了片刻，又转向了在一旁的加奈，说道“小姑娘，你是和家人走失了吗知道他们的电话号码吗我们可以帮你联系。”

　　听语气，完全是把加奈当成了个小孩子。

　　“不是”加奈有些无奈。方才那位少年帮她解了围之后，她便道了谢想要离开了，却没想到他尽管腼腆，却异常认真，生怕她又要乱跑，于是怎么也不愿意让她一个人离开。

　　“我是一个人来的刚才真的谢谢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可以一个人再转一会儿”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怎么行”那位性格爽朗的少年一脸认真地弯下腰扶住加奈的肩膀，丝毫不在意对方其实并不能看到他“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多危险果然还是联系你的家”

　　“我不小了”加奈哭笑不得。虽然她自从吃了那个药便没怎么长个子，但怎么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别人认成小学生。

　　“我都14了，该上初三的年纪了。”她只好这么解释道。“这次出门只是想要练习一下自己的个性，不是乱跑，也会注意安全你们放心啦。”她笑道。

　　“这样吗”阳光少年双手合十，笑着道歉，“抱歉抱歉，原来是初中生了啊真的没看出来。”

　　“对了，刚才你说在这里是要练习个性听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你的个性是什么啊”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的个性”加奈刚想开口，结果又被打断了。

　　“百万。”一旁沉默了许久的环少年忽然开口了。他低着头举起手机，屏幕上，排队软件界面正显示现在已经轮到他们的号码了。

　　“哦我们有座位了”被叫做“百万”的阳光少年高兴地说道。“小姑娘吃过午饭了吗这是这座城市挺有名的老店，一起来吧”他热情邀请道。

　　“可以吗”加奈有些犹豫。

　　“当然可以啦对吧，环”百万少年征求着身边自己同伴的意见。环少年不置可否地扭过头去，许久才害羞地嗯了一声。

　　“好让我们快去吧”百万少年一边拉着一个，开始向不远处的餐馆走去。

　　“哦对了，我叫通行百万，他叫天?谢贰！

　　“嗯，我叫友助加奈，通行君，天?芯??芨咝巳鲜赌忝恰！奔幽涡Φ馈

　　不管怎样，能在封闭训练难得的间隙偶遇这样两位善良又有趣的少年，这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加奈心想。

　　“也很高兴认识你呀，友助桑”通行百万也好心情地回应道。

　　坐在餐厅的桌前，加奈这才从与他们的闲聊中得知，他们是趁着假期来这座城市游玩的，以及

　　“诶诶诶你们两个都是雄英高中英雄科的学生吗”加奈震惊道。

　　就这么在购物广场偶遇两个少年，就能碰到自己梦校的学生，还是两个还都是英雄科这是何等的幸运加奈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在梦里。

　　“哈哈哈。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啦。”通行百万笑道。“这么说，你也想要进雄英做个英雄咯”他问道。

　　加奈认真地点头。“是的，我正在努力”她回答道。

　　“哦这可真不错”通行百万笑着鼓掌，“你一定可以的将来你就是我们的学妹了值得期待”

　　“”听到这话，加奈有些犹豫地动了一下嘴唇，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嗯友助桑是有什么想说的吗”通行百万敏锐地察觉到了加奈的欲说还休。

　　“嗯”其实加奈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问出这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个性极难操作和控制即使这样，也可以做英雄吗”

　　也许是有两个前辈在面前的缘故吧。潜意识里，她大概也在期待着对方的鼓励与肯定。但是话一出口，她就又后悔了干嘛要问呢她想。

　　明明无论被支持也好，被反对也好，她都是要拼尽全力去做英雄的，无论要跨过多少困难与折磨。正因如此，又何必去问倘若真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难道自己就不再去追梦了吗

　　这不该是她会问出口的问题。她在心底责怪着自己。

　　但说出口的话不能再收回，加奈只得忐忑又纠结地等待着前辈们的回复。

　　但她看不到的是，两位少年在她提出这个问题的下一秒，便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问题可真是问对人了。天?谢房醋琶媲暗耐ㄐ邪偻颍?绱讼氲馈

　　“我不知道友助桑的个性到底是什么，不过”通行百万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继续道“就我个人而言，我坚信没有不适合的个性，只有不适合的英雄。”

　　“你之前也说了，你的个性极难操作和控制，没错吧”他说道。“但是极难控制并不等于不能控制。”

　　“我坚信，只要是通过勤奋努力、不断练习可以做到的事情，都不能被称为不可逾越的困难。”

　　少年举起一根手指，说得十分认真。一旁的加奈和天?谢芬捕继?檬?秩险妗

　　明明换一个人就会被认为是无脑鸡汤的言论，但天?谢分?溃?矍罢馕幻?型ㄐ邪偻虻纳倌耆赐耆?凶时舅党稣庋?幕啊

　　因为，这就是他的真实写照啊。他想。多么耀眼。

　　“友助桑，你看”通行百万还在继续说着。他发动个性，将左手从上往下穿过了面前的桌子，又意识到身边的女孩看不见，于是便拉着她的手来触摸感知现在他的手臂的变化。

　　加奈先是摸到了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然后再往上，便摸到了冰冷的桌面。绕过桌沿，少年的另一截手臂竟突兀地出现在另一边的桌面上，继续延伸上去。

　　“穿过去了”加奈惊呼道。“好神奇这是通行学长的个性吗”

　　通行百万点点头。“对呀。我的个性就是穿透。我全身都可以穿过任何东西。”他耐心地解释道。

　　“那，传说中的穿墙术也是可以做到的咯”加奈好奇道。

　　“当然我还能遁地呢然后咻地一下被地面弹出来”他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哇听上去好厉害”加奈不由夸赞道。

　　“不过，这个能力使用起来可是很危险的。”少年话锋一转。“稍有不慎，便容易把自己切成两半。每一次穿过物体的时候，都必须要先让身体的某一部分依次发动能力，穿过去之后再依次取消能力，以此类推。”

　　“而且，在全身穿透物体的时候，我是不能呼吸，不能视物的因为所有的空气和光线都同时被穿透过去了。”他解释道。

　　“所以使用的时候，一定要非常小心才可以哦”他从桌子里抽出自己的胳膊，笑着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诶”加奈是真的被震惊了。她本以为这只是个非常便利强大的能力，却没想到原来里面是如此的繁琐复杂，且全身发动的时候还会有如此巨大的副作用。

　　相比之下，她的个性，似乎也并不见得比面前这位少年更加难以操作了。

　　不过是多加些训练，多背写书，多吃点药，多经受些情绪上的折磨而已。这些类似的困难原来，并不只有自己走过。

　　她这才明白少年如此详细地给她介绍他自己的个性到底用意何在。

　　“你看，”通行百万依然是一幅爽朗的笑脸，“我这么繁琐的个性，都能进英雄科，读到了高二你也一定可以的”他热忱地鼓励道。

　　“嗯”加奈点头。

　　“谢谢通行学长”她也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哈哈哈不用谢期待着下一年在雄英见到你”

　　“嗯”加奈点头。

　　午饭过后，加奈接到幻神境的电话，要她回去。

　　最终加奈还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两位少年的一再坚持下，被他们一路送到了研究机构的附近。

　　“确定是在这里了对吗”通行百万问道。

　　“对，就在这里了，谢谢你们”加奈感激道。

　　“哈哈哈不用谢都是应该做的嘛”通行百万笑着揉了揉加奈柔软的灰发。“哦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笔和纸，刷刷写下自己和小伙伴的联系方式。“这是我和环的联系方式，如果关于报考雄英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们。”

　　“我们虽然不敢说是什么太厉害的前辈，但是一些经验之谈还是可以分享的哈哈哈。”少年声音清清亮亮的，像是这午后的阳光。

　　小心地捏着写着通讯方式的纸条，加奈此刻正站在研究机构大楼的门口，按下门铃等待着里面的人给她开门。

　　遇到的这两位雄英高中的学长，简直太友善了他们都是小天使吗加奈觉得自己实在幸运，感动得都要哭了。

　　“我果然想去雄英。他们都是小天使。”风语千秋刚一打开门，就看到眼前这个灰色头发的小姑娘这么对她说着，一幅感动到哽咽的样子，鼻尖都有点发红了。

　　“”风语千秋一头雾水。

　　发生什么好事了她暗忖。

　　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她先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好奇。

　　“现在跟我来吧，”她将加奈迎进门内，又小心地关好了大门。“幻老师要见你。”

　　“什么事”加奈问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风语千秋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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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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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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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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