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忆萝月为寻一昧药回到逍遥馆,正好遇到从云上飞来的寄心鸟,信中只称云上遇上大灾,需要人手,故向天下医者广而告之。银川沉晓意未央夜观天象,亦称南部天象有变,并且变数与忆萝月命格相冲,让忆萝月不要前往。馆主掐指一算,也算出云上之事是忆萝月命中大劫。
只是以忆萝月心性,又怎能坐视不理,执意前往。意未央劝不动,只身前往夜阶急雨寻封元良,请她跟在忆萝月身后,暗中保护忆萝月,封元良应允。忆萝月医术高超,却毫无武力,封元良一路暗随她到云上,她从未察觉。
逍遥馆到云上一个多月的路程,忆萝月心急如焚,没日没夜赶路,仅一个月就赶到,却惊讶地发觉云上附近已出现不少空村。等她赶到约定的地方,才发觉云上遇到的竟然是瘟疫。顾不上一身疲惫,忆萝月换上衣衫,便开始忙碌起来。
随着封元良到来,暴雨也跟着到来,潮湿让云上严峻的形势雪上加霜,封元良只能离开云上的城里,在远处观望。那段时间里,数不清的寄心鸟从云上飞出,无数押运药材的马车不断进出云上,许多大夫从四面八方赶往云上。
忆萝月的到并没有缓解云上的瘟疫,每天依然有人倒下,尸体被运出城中,在城外焚烧。封元良知晓那是为了避免尸首腐烂,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可失去双亲、失去儿女的人不理解,他们抓着已经没有生气的亲人的尸体,号啕大哭,咒骂天道不公,咒骂焚尸的大夫冷酷无情,恐惧、愤怒和痛苦淤积在心中,挥散不去。
头顶的天久违地放晴,封元良趁机进城查看情况。前往药庐的路上满满的都是人,干枯的形容令封元良险些分不清他们是死去了还是坚韧地活着。
她走到药庐,问在磨药的学徒忆萝月在何处,学徒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不说话。封元良心里生出不详的预感,她在城中到处寻找忆萝月,那些人群汇集的地方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最冷清的角落也没有看到她。
天又隐隐阴沉下来,像逍遥馆主和意未央不详的预言,阴沉沉压在封元良心上。
封元良不得已,以剑相逼,终于问出忆萝月的下落。云上梅家长子身染重病,强行请忆萝月到梅府,专为其诊治。忆萝月百般不从,要她离开病情最重的地方,专为一人调理,断然不可。她已明说若不能治好疫情,在哪里都一样危险。她一番肺腑之言不能令梅老爷信服,他爱子的性命,远比云上几千平民的性命更重要。彡彡訁凊
梅家强行带走忆萝月,众人惧怕梅家权势滔天,不敢怒不敢言。
封元良得到忆萝月下落,急忙前往找寻。岂料她赶到时,梅家长子因病折损,忆萝月因向梅老爷进言,将遗体焚烧,梅老爷本就认为她未尽力,故意要他爱子的命,她的话语,更是火上添油。梅老爷非但不肯烧了爱子遗体,更要忆萝月陪葬。
封元良大惊失色,连夜救出忆萝月,要带她离开。却遭忆萝月拒绝,云上瘟疫未解,她决不能就此离开。封元良也不恼她固执,只是跟随左右,半步不离。梅家的人看她背上的弓与剑,不敢轻举妄动。
云上的雨越来越大,病情也随着雨势加重,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连大夫也无法避免,最终,连忆萝月也在为病人抓药时,倒在药柜前。
所有染上病的人全都被带到城东一间祠堂去,与未染病的人隔绝开。忆萝月得知自己染病后,自愿前往,并且请封元良每日投一些药进祠堂,他们那些大夫在祠堂里也得做着什么。封元良答应下来,日日往返药庐和祠堂之间。
无论做了什么努力,并没有奇迹发生,无人知晓那样的日子何时才会到头。
忆萝月却很乐观,隔着厚厚的门板,她与封元良说,很多人气色好了许多,过了雨季,天晴以后,肯定能迅速好转起来。她说云上的甜品名声远扬,等瘟疫过去,她就与封元良一起去品尝,还要给馆主、意未央、熹和还有魏纾带着去。
封元良相信她,以她的医术,必然能逆转目前的局势。在仔细观察梅家一段时日后,察觉不到他们的动静,封元良便离开城中一段时间,随着她远离城市,乌云顿时消散,晴空万里。封元良坐在远处的山上眺望城镇,轻叹一声,盼望着千万不要出事。
越是不期待的事,来得越快。一日夜里,封元良看到前方一片红光,自山巅纵身跃下,向城中疾驰而去。满城的人都出来了,提着桶,拎着水往城东去。封元良穿过人群,看到被熊熊烈火包裹的祠堂,大吃一惊,夺过一桶水往身上一浇,便穿过着火的门,直奔装着人的地方去。
“救命啊!”祠堂里的人砰砰敲着门,想要从烈焰的地狱逃出来,却不知门上装了一把大锁,任他们在里边如何挣扎,大门纹丝不动。
封元良赶到时,那把大锁已被烧得通红,她的双目通红,不知是怒火上头,还是映着烈焰之故。封元良一剑斩下大锁,踹开门,一股黑气顿时涌出来,她急忙侧身躲避。此时着火的门框落下来,溅起无数火熛。封元良举剑劈断横在面前的木头,跳进去在浓烟中寻找忆萝月。
一屋子的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大多数人面对大火,甚至无力挣扎,麻木地等待死亡到来,并没有忆萝月说得那么好。
“请问月姑娘在哪里?有没有看见月姑娘?看见月姑娘了吗?月姑娘……”封元良逢人便问,没人告诉她。
封元良找不到忆萝月,只能先将其他人运出去,火势越来越大,救火已来不及,她只拉了几个人,祠堂门口的火已经让她无法穿行,可忆萝月还在里面,还有很多活人还在里面。
封元良想再冒险闯一次,她身上的水份早已被蒸干,皮肤通红,或许这一次她也会被留在里面,可顾不得这么多了,封元良抬手挡住头,就要再往里冲,一根梁木轰然落下,死死拦住她的去路。
“月姑娘!”封元良放声大喊,无人回应她。
瓢泼大雨和一桶又一桶的水浇在烈火上,就化作一团水汽,火烧了足足一夜,偌大的祠堂被烧成灰烬,天明时,漆黑的架子冒出一缕缕白烟,像一道道幽魂,升到天上去。
封元良低着头默不作声,一只红嘴寄心鸟从废墟中飞出来,落在她面前。将寄心鸟拾起,展开一看,黄符印着暗红的血迹,封元良横看竖看,终于认出那是忆萝月的绝笔,她留给这世间最后的消息,是让人瞒着一叶青。
诡医一叶青,他的到来为云上带来了希望,可当他满怀期待地寻忆萝月时,所有人给他的答案只有沉默。所有的冤屈,都无法遮掩。一叶青敏锐地察觉云上在他到来前发生了某些事,他不过是稍微利诱,就从别人口中知晓那场火灾,还知道那不是无妄之灾,而是人为的灾祸。
知晓前因后果的一叶青站在废物前,一站就是两天一夜,没有人敢上前去安慰他,等他回过神,要冲到梅家去为忆萝月报仇时,封元良拦住了他。
“大夫不适合做这种事。”封元良淡然道:“我去吧。”
她果然如约将梅家老爷带到众人面前,向一叶青询问要如何处置。一叶青向梅老爷询要忆萝月,梅老爷反向他要自己的爱子,称忆萝月医术不精,害死他的长子。一叶青勃然大怒,对梅老爷拳打脚踢,不许他污蔑忆萝月。
梅老爷头破血流,一叶青也打累了,他呆滞地站着。封元良抓着梅老爷,目光盯着一叶青,若他想以命抵命,那她瞬间就能取下梅老爷的首级。可一叶青什么都没再做了,他既不能命令梅老爷让忆萝月回来,也做不到让梅老爷以命抵命。他与忆萝月一样善良,大夫的天职是救死扶伤,而不是夺走他人性命,穷人与富人、圣人与恶人,在生死面前都是一样的。
于是所有的痛苦只能自己背负,一叶青张狂大笑,他摔烂自己的药篓,拂袖而去,从此关于诡医的故事,永远停在那一刻。一叶青离去后,许多医者也因寒心,宣布不再悬壶,接连告辞。
云上的人愤而闯入梅家,将梅家赶出云上,不再看人的脸色过活。余下的医者继续救治病人,云上逐渐焕然。终于空出人手清理废墟,将断壁残垣抬走,清理底下的尸骨,全都好好收葬。人们在废墟最内里的角落发现护着几个孩子遗体的女子尸骨,从她身上残留的物品判断是忆萝月。
他们将忆萝月的遗体交给封元良,封元良把她带回逍遥馆,安葬在白云深处底下的药谷,弹指一挥间,竟然已是春秋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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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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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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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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