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半个月的功夫,祈铭几乎没怎么看到罗家楠的人影。他天天带人蹲点监视,过节连爸妈那都没空回。年三十那天看只有祈铭自己回来吃年夜饭,刘敏娇一想这大过年的儿子还在外面受累,泪珠子撒的跟天上炸开的礼花似的。
元宵节终于有空露个面了,结果罗家楠刚进门撂下屁股,老妈亲手包的汤圆还没吃进嘴里,电话又催命般响起。吕袁桥打来的,说海关给祖忠和新到的一批佛像扣住了,庄羽他们到那人赃并获,现在姓廖的小子正被缉毒处审讯。
罗家楠一听就窜了:“嘿!让我别打草惊蛇!他们倒好,凶杀案嫌疑人说提就提!”
“是姓廖那小子去码头接的货,肯定得审他啊。”
“让庄羽等会再审!我这就过去!”
当着老爹老妈的面,罗家楠不好骂脏话,不然跟电话就把庄羽家亲戚问候个遍了。他们忙活了大半个月,踩点盯梢摸排线索,眼瞅着要收了结果被庄羽把人先抓了,也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知会他一声。
大过节的不想骂人,可真是——那啥改不了那啥!
红糖汤圆正端上桌,为哄老妈开心罗家楠顾不上碗里冒着腾腾的热气,抄起一个扔嘴里,结果被滚烫的黑芝麻馅烫得舌头都不知道往哪搁才好。
刘敏娇见状心疼道:“哎呦!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烫着了,我看看?”
“没——没烫着——那个,妈,我单位有事儿,先走了啊。”
罗家楠边挤眼泪边摆手,心说这孝子不好当啊。旁边罗卫东皱眉看了儿子一眼,在他离座往门口走的时候跟了上去。
见老公也要出去,刘敏娇心生疑惑:“单位也叫你啦?”
“没,我出去遛个弯,汤圆搁那晾着,我回来吃。”
罗卫东给老婆赔了个笑脸,转头冲罗家楠使了个眼色,意为“你爹找你有话说”。罗家楠急着赶回去,这种时候看老爹还要训话,略有不耐,出了门一个劲儿念叨:“爸,我真有急事,您有话捡要紧的说。”
“两分钟,多一秒不占你功夫。”罗卫东事先卡住时间点,这才看儿子皱起的眉头微微放平,“家楠,你跟我说实话,你和祈铭……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
罗家楠一头雾水:“没事啊。”
“那他今天怎么没来家吃饭?”
“加班呢。”
“我刚开车从你们小区门口路过的,正看见他下出租。”
罗家楠顿时面露纠结——这老爷子,侦察兵没干够是怎么的?开车呢不好好看路,满世界瞎踅摸。
“回去也是加班啊,一堆活呢。”
不好和老爹直说祈铭回去是为了弄破坏者那事。利用韩承业的身份,林阳从破坏者那套来了些信息,有望追踪到对方的背景资料,不过得找当年管祈铭这案子的FBI探员帮忙,毕竟他们没有登陆全美人口信息数据库的权限。祈铭跟人家约的八点视频电话沟通,自然挤不出功夫陪他一起回家尽孝。
罗卫东盯着儿子那目光游移的眼看了半分钟,不大相信对方的说辞,但听说没事也就放下了心:“有空多带祈铭回家来陪陪你妈,人老了,容易寂寞。”
罗家楠点头如捣蒜:“行行行,我先走了啊。”
“诶,家楠。”
“还啥事?”
“别和同事起冲突,都是为工作。”
“知道,我有谱。”
一边甩着车钥匙往外走,罗家楠一边皱眉暗笑。看来老爹是上岁数了,脾气都变了,要搁以前哪有这么和颜悦色,张嘴就是“少在外头丢老子的脸,留神老子打断你的腿!”。头回听说他给人庄羽办公桌掀了,他爹差点给他一脚从客厅踹阳台上去。
——好意思骂我,哼,也不看我这暴脾气随谁?
—
“小罗这脾气是随我了,哎,没教好啊。”
审讯室隔壁,陈飞端着保温杯,望着单向玻璃后浓眉紧拧一脸煞气的罗家楠,言词诚恳的向邓鸿光检讨自己。刚罗家楠进单位就直奔庄羽的办公室,“哐当”一脚踹人桌子上了——庄羽升任副处,新换的办公室里办公桌不是三合板而是实木的,太沉他掀不动。
不过这一踹还是惊动了两边的领导,以及一堆看热闹的同僚。怕他和庄羽打起来,一堆人上去拉他,大过节的,见血就不好了。幸亏罗家楠没想真和庄羽起冲突,表达下不满而已,甩手奔了羁押廖满舟的审讯室,留下个烂摊子给陈飞收拾。
可陈飞能说什么啊,只能一如既往的和稀泥。邓鸿光也没抱怨,给看热闹的都轰走,让庄羽等罗家楠他们审完了再接手。主要这事庄羽确实有抢功之嫌,人该抓是得抓,但是行动之前知会一声重案组不浪费电话费吧?不过他能理解庄羽的想法,少一个部门掺和少一分累赘,横竖人得抓回来,只不过是谁先审谁后审的问题罢了。
自己的人自己得护着,对方领导的脸面还得顾及,陈飞眼下对罗家楠是又爱又恨,只恨不是亲生儿子不能照死里收拾一顿。然而每每和赵平生提及自己这种想法的时候,总会换来对方一记不忿的白眼。
审讯室里,吕袁桥一条条把调查所得罗列在廖满舟面前:付梅死那天,县道监控拍到他舟驾车朝宁安寺方向行驶;他在加油站购买柴油的交易记录;他脚上穿着的横纹底皮靴与现场提取到的鞋印对比结果;还有他被暗中拍下的,在付梅暂住地进出的照片。
“一保洁员招你惹你了?”
罗家楠点上支烟,把胸中的闷气随着烟雾呼出。廖满舟杀害付梅极有可能是受祖忠和的指使,但还没等更深入调查其中的缘由庄羽就把廖满舟抓了,搞得他现在审起人来底气不足。
廖满舟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沉下目光,摆给他一个贴头皮剃的青色发顶。这人就像个闷葫芦,三脚不定能踹出个屁来,盯了他小二十天,就没看他怎么和别人说过话。独来独往,下班回家也不出去消遣,进屋就睡觉,睡醒了去接祖忠和。作息一点也不像个未满三十岁的年轻人,倒像个退休老干部。
“问你话呢,不言声就行啦?”罗家楠不耐敲桌,“我告诉你,那五公斤海/洛/因够你死一百回,不赶紧把该撂的撂了,这世上可没人能救你。”
“我不知道那里面有毒品,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去接佛像的。”廖满舟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听起来像是喉咙受过伤的样子。
罗家楠闻言皱眉。这是抓捕毒贩最常碰到的情况,幽灵抗辩,他说他不知道,你就得举证证明他知道。跟着一起去收货的还有仨负责搬货的碎催,他估计那仨是真不知道。听缉毒处的同僚说,当时起开佛像从里面掏出粉儿来的时候,其中一个直接给吓尿了,现在好像是给找了条谁不穿的制服裤子押留置室里待审。
不过这是庄羽需要操心的事,他管凶杀案就行。另外庄羽这么做这也算帮了他们个忙,不用费心劳神追着查了,廖满舟唯一能争取到死缓的机会就是在付梅案上如实交代赶紧立功,否则就像罗家楠刚说的那样,五十克就能判死刑,那五公斤够他死一百回的。
烟雾弥漫,墙上的电子钟从二十二变到二十三,双方的沉默对峙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中持续。敲门声忽然响起,罗家楠转过头,看庄羽推门而入。没理会对方在自己身上盯出个窟窿的视线,庄羽径直走到审讯椅前,把几张照片平铺到椅子的横档之上——
“廖满舟,这是你和那位泰国佛像‘供货商’的接头照片,根据国际刑警组织提供的消息,确认此人曾在金三角地区经营毒品生意,禁毒局已经盯他很久了,你说你不知道佛像里有东西,可以试试到法庭上法官信不信你这套说辞。”
满眼都是庄羽那包裹在藏蓝制服下笔直坚毅的背影,罗家楠视线微垂,暗自发笑——这姓庄的说瞎话不带脸红的本事比我牛逼,什么国际刑警组织提供的消息,还不是谭晓光告诉你的。
“我都不用审你,零口供移交检察院,上法庭照样可以重判你。”他听庄羽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忽悠,“不过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我身后的这位警官问你什么照实回答,到时候移交案件卷宗给检察院的时候,我可以标明你在其他案件上有重大立功表现。”
这套说法和罗家楠刚说的是一个意思,傻子都能听的出来。只不过从庄羽这样身穿制服、面带执法者威严的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可信度更高一些。
事实上从审讯技巧方面来比较,罗家楠自认略逊庄羽一筹。实话实说,凶杀案多是激情犯罪,扛不住警方审讯压力的嫌疑人居多,一般来说只要证据码在眼前,心理防线塌得也快。但是毒贩不一样,他们思维缜密行事狡猾步步为营,不到山穷水尽绝不松口。所以庄羽他们审人的时候,必得更加挖空心思削尖了脑袋才能获取真实的口供。
廖满舟有些动摇了,庄羽看的出来,对方的眼神开始游移,似是在权衡利弊,于是继续加重天平那端的砝码:“你才二十八岁,也许还有机会看到铁窗外面的世界。”
“……”
廖满舟紧紧闭起眼,双手用力攥握成拳,整个人因着那份不甘和未知的结果而微微颤抖。又是一阵近乎窒息的沉默,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
“……她不该……不该威胁我们……”
—
审讯结果略微超出所有人的意料,谁都没想到付梅一个干保洁的能有胆子去要挟毒贩。根据廖满舟所述,付梅去找祖忠和“求指点”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佛像里的秘密。也不知道这大姐是想钱想疯了还是干嘛,居然要挟祖忠和,不想她报警就给她一千万。
祖忠和表面上应下,转头吩咐廖满舟杀人灭口。廖满舟其实不想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但自身已然深陷泥沼,不得不随着那艘驶不到尽头的船一同沉浮。他唯一能发的慈悲就是让付梅死的离佛祖近一点,令亡魂早日超度。
而他之所以会去付梅的暂住地也是祖忠和的命令,让他去找找看有没有不利于他们的证据,却没想到,这一行径成了警方锁定他为嫌疑人的最有力证据。
案子能结了,罗家楠终于松了口气。想说给祈铭打个电话,一看表都凌晨两点了,琢磨了一下又把手机揣回兜里。反正还得弄收尾的活儿,大半夜的不折腾媳妇了,明儿见面再说。33ýqxsś.ćőm
看罗家楠进屋,欧健赶紧咽下嘴里的方便面说:“大师兄,刚小夏法医打电话找你。”
小夏找我?罗家楠皱眉又扫了眼墙上的挂钟,掏出手机给对方回了条消息。应该没急事,不然干嘛打办公室座机?
很快,夏勇辉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这点儿了还没睡?”罗家楠抬腿架到办公桌上放松。
夏勇辉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焦急:“我联系不上承业了,他应该十一点下小夜,但是这都两点多了,给他单位打电话,那边说他没在病区早走了。”
罗家楠闻言又把腿放下:“打不通手机?”
“我打电话一直没人接,那个……能不能帮我定位一下他的手机或者车在哪。”
“号码发过来,我一会让技术帮你追一下。”
“诶,谢谢。”
“别担心,那么大一活人丢不了。”其实罗家楠心里想的是“那小子不是出车祸了吧?”之类的意外情况。
电话挂了还没三秒,夏勇辉便发来了韩承业的手机号。罗家楠上楼找技术部值班的追了下信号,一看定位,就在韩承业家的那个小区。
他立马给夏勇辉回电话:“他跟家呢,你要不要过去看——”
“我现在就在他家!”
夏勇辉声儿都变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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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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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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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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