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他和许逸濯一下楼,便对等着他们的宿水蓉表达了歉意,毕竟是他的受伤耽搁了宿水蓉归家的时间。
宿水蓉并没有怪罪他:“纵英哥哥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无需道歉。如果纵英哥哥身体无碍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顾纵英敏感地发现,少女似乎对他没有先前那般看不起了。
宿水蓉说谢淳已经等在门外了。
而当三人走到门外时,谢淳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如猎鹰一般,停留在许逸濯身上的时间稍长,让顾纵英有些疑惑小许什么时候也得罪谢淳了。
话不多说,一行六人继续向西朝大理进发。
这次一上路,每隔二十里便要换一次驿马。然而大半天换了数次驿马后,即便因为顾纵英身体的原因中途多休息了几次,身体的乏力感还是一层层往上涌,直到许逸濯提出,让顾纵英坐在他身后。
“阿英,靠着我休息吧。”
顾纵英自认已经和许逸濯不见外了,所以坦然地坐到了他身后。等马匹开始飞奔,惯性使然,他紧紧抱住许逸濯的腰,贴在了对方的背上。
每一次颠簸,他都能感觉到手臂环抱间的腰部饱含的韧劲与力量。和许逸濯比起来,顾纵英这身体真像个小鸡仔,如果是他的本体,绝对难分上下。
聂池不知不觉走了神,不久之后便靠在许逸濯背上睡着了。
入夜之后,六人在一片荒郊野外休憩。
护卫点燃了篝火,他们围聚在火堆旁,这一天都没怎么开口的谢淳突然出声,向许逸濯问道:“我听闻许兄来自北国依庆,不久前只身一人,以一剑剿灭了依庆最大的山寨,由此解救了附近好几个被山寨欺凌的城镇至此闻名江湖,却不知原来许兄还会一手医术。”
这谢淳话里有话吧。
顾纵英接过许逸濯递过来的药碗,他早就看谢淳不顺眼了,不待许逸濯开口,抢先道:“谢公子,我大哥这般的侠士在江湖行走,当然须得有一手保命的手段。”
谢淳意外地看向他,似是想不到他会这么强硬地反驳,眉头皱起。
“我对医道只是略知一二罢了,让谢公子见笑了。”许逸濯的回应有礼而疏离,他站起身,对顾纵英道:“阿英,那边的流萤甚美,大哥想与你一起去看看。”
“好。”顾纵英一把抓住许逸濯伸向他的手。
宿水蓉能察觉到气氛的尴尬,她也不知为何先前明明对许逸濯很是友好的谢淳,如今突然表现出让人无法不在意的戒备,似还有种试探之意。
她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画着,告知谢淳:“先前我在顾府突发温病,神志不清无法告知大夫一般治疗温病的黑附子对我有害无益,还是许大哥救了我。”她抬起头,看向谢淳,“没有许大哥的话,我可能连谢公子的面都见不到了。”
在火光的映照下,宿水蓉面对谢淳,看到这人在听到她的话后,神思一晃,而后眼中竟有些湿润,怕被她瞩目似地立即转头看向它处。
宿水蓉注意到这人最后眼泛泪光,竟是要哭了出来。
那一瞬间,谢淳的身上毫无一丝她先前所见的武林世家子弟的洒脱骄傲,倒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宝物的孩子一般,满眼无处发泄的委屈。
这人果真奇怪。
宿水蓉如今满心都是母亲和师父,本没有功夫关心别人,但如若按照他们目前的速度来前行,到达四千里的大理仍需十五六天。这漫长的路途实在是太过磨人,让人心焦。她还需要和这些人为伴那么多日,所以她又开了口:“谢公子,你怎么了?”
谢淳的后脑勺对着她:“没什么,只是看到许大哥,我亦想到我大哥了。”
谢淳上辈子作为顾纵英时的记忆停止在遇到许逸濯,后对宿水蓉一见钟情,许逸濯不断给他出主意追求宿水蓉之后的某一日。
至于宿水蓉的温病是另外的大夫治好的,根本和许逸濯无关。
那夜,他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不再是顾纵英,而是成了拥有健康身体的谢淳。这段时日因为拥有了强健的身体而升起的喜悦,在看着不似自己的自己和一个不似许逸濯的许逸濯这般要好的场面后,他却觉得憋闷得慌。
据宿水蓉所知,谢淳是大理花枪谢家的独子,哪里来的大哥,也是和顾纵英一样认得结义大哥?宿水蓉委婉地问了谢淳,只得来一个“嗯”字。
之前还总是对她表现出亲近的谢淳,再次表现出了沉默。
宿水蓉心里有些不悦,而既然这人不愿多聊,她也懒得再多费口舌。
之后一连数天,一行人就这么不停地赶路,所经之地也基本都是荒郊野外,直到聂池意识到自他离开香清城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他们来到了北东南三面环山的抚宝郡。接下来再翻过抚宝郡西面的大片丘陵,六七天之后便可到达大理。
一进入抚宝郡后,他们首先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宿水蓉说这次想修整一日,后天一早再出发。
好不容易到达一处可以下榻的城镇,别说宿水蓉这般爱干净的女子,就连几个男人都有些受不了整日靠湖水擦脸洗漱了,开了客房之后,四人就立马叫小二打了水,洗去了这几日的风尘。
顾纵英洗完澡,刚穿戴好,许逸濯像是摸准了时间一样敲门而入,两人坐下后,便说起接下来一日自己的去向。
许逸濯说要上山采药。
这抚宝郡之所以有这“抚宝”二字,皆是因为它郡外的各处山中有着各种珍稀植物和珍禽异兽。靠山吃山,抚宝郡有许多的猎人和商人靠着贩卖山中的一些珍奇之物为生。故而,抚宝郡外的深山里,一定有着许逸濯所需的那些毒草药。
顾纵英不太放心:“一个人去?”
“就我一个人,我顺便采点制作药酒的草药。”许逸濯拍了拍顾纵英的肩,“不用担心我,就如你先前所说,我自有一手保命的手段。”
顾纵英皱眉:“我那是说给谢淳听想堵他的,意义不同。”
“我发誓,我出去如何,再回来亦还是这般。”
许逸濯冰凉的手指将他蹙起的眉抚平,他望着对方温柔的眉眼,想到自己也有事要做,许逸濯这般离开,他也无需找什么借口出门。
他确实该相信小许,毕竟人家一把剑把一个贼窝都给端了,山中豺狼虎豹又岂是他的对手。
顾纵英也不婆婆妈妈:“我知道如果我硬要跟着大哥去,大哥也不会拦着,但我这身子却是会成为大哥的负担。我等大哥回来。”
如此这般,他送许逸濯出了客栈。
过了午时,用过午饭,他将到此之前的所有情节分成三章全部发到了平台上,其中杜撰了他遇到名为一叫子涧的青年的情节。
虽然读者留言里差评不少,但他也无所谓了。有一些好评打赏了的,他在心里默默感谢。之后他没和宿水蓉等人打招呼,便也离开了客栈。
抚宝郡所处的地理位置交通称便,使得这里农业、商业都极为繁荣,这也让郡内百姓生活富足,所谓饱暖思淫/欲,其中最受男人喜好的温柔乡,在抚宝郡中就有好几处,其中属以全国各地都有分布的醉生楼最为得郡内男人的喜爱。
而醉生楼并非是做皮肉生意的青楼,是提供舞乐、曲艺的歌楼。当然,做皮肉生意的也有,这讲究的便是你情我愿。
如今,顾纵英就站在醉生楼的门口。
迎来送往的娇媚女子们一看到他在门口站定,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凑上来请他进楼。
顾纵英双手负后,挺起男主没几辆肉的身板,走入楼内。
菩萨狱的内门人员大概有500人,数量虽然比不上名门大派,但大部分内门门人分别有着数量不等的子弟下属,不计其数,而且他们在江湖上还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产业。
比如说先前加入菩萨狱的姬探花,加入时就给菩萨狱上交了不少金钱,同时也提供了他所经营了一份产业给菩萨狱共有。
而菩萨狱既然被誉为邪/教,也经营着一看就是邪/教的会做的生意——那就是在全国各地开了不少与女色有关的燕馆歌楼,以作获取江湖情报和金钱的来源。
在聂池看来,原著聂池还算有一点良心,那些进了醉生楼的女子,并非一定要给足赎金才能出去,只要她们可以找到一个愿意为她们付出生命,而不是轻贱她们的男人,通过考验便可以分文不出至此离去。
当然,能有这一份良知也是因为聂池母亲的遭遇始终是聂池的梦魇罢了。
说来,他也没必要再分的那么清楚了……他既然拥有了原著聂池和顾纵英的记忆,从此他就是他们,他们的所有记忆亦是他的,这便是他在这个世界两个不同的人生了。
他不会忘记自己的目的,却也会告诉自己,既然已经身处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湖中,想要与世无争是不可能的。
入其门,首先便看到宽敞的主廊上方灯烛荧煌,顾纵英抬头望向南北天井两廊,看到多位或浓妆艳抹或淡妆伊人站在二楼各自的房间门口,手拿帕子对进进出出的客人巧笑盼兮。
此刻的主廊平台上,一位丽人随着乐声正在曼妙起舞,周围的八仙桌已经坐满了人,品酒聊天,欣赏舞姬与二楼的女子眉来眼去,好不快活。
“小公子,我是这里的孟妈妈,我看您面生得很,是初次来我们这醉生楼吧?”或许是瞧见顾纵英长得一副人畜无害又有些瘦弱的模样,鸨母一眼看到他便扭着腰,热情地迎了上来。
顾纵英并没有伪装成风流公子的打算,他轻声道:“孟妈妈,我是来找一间雅间的。”如此说着,他抓过孟妈妈的手,用她的长袖掩盖了她的手掌,在她手掌写下了“慈眉善目”四个字的手语。
此为只有菩萨狱内门人才知道的暗语。
孟妈妈闻言,脸上依然笑颜如花,眼中却已然了然:“雅间就在楼上,小公子您且上楼。情巧,带这位小公子去雅间。”
情巧对他嫣然一笑,将他带到一间拐角处的雅间,然后替他上好的茶水,等孟妈妈带着另一位抱着柳琴的女子进来后,情巧悄悄退了出去。
孟妈妈将带来的盒子放在桌上,为了不引人耳目,孟妈妈先行离去,留下了女子坐在一旁弹奏着柳琴。
袅袅弦音从女子的指尖溢出,盘旋在房内。
顾纵英打开盒子,看到了两封栾辛的密函。
事出突然,他当然没来得及告知栾辛自己到达了哪里,好在慈眉善目聂池本身就喜欢天南地北的到处闲逛,这也导致他给菩萨狱制定了一条交规——内门子弟如无法确定自己接下来将去向何方,那菩萨狱的密函将会被复刻无数份,送到全国各地的秘密坛口来确保联络,只要以特定的暗语便可以取属于自己的那份信笺。
信笺上说摧魂门依旧没有任何异动,唯一的问题假扮聂池的影使一旦出去处理一些事务,总有各种人来刺杀他,还包括了一些本是菩萨狱的人突然的刺杀,好在影使的武功虽逊于聂池,但应付这些虾兵蟹将却已然足矣。
钱恒是准备采用车轮战来杀了他?
第二封信笺是在前天所写,栾辛在信上说菩萨狱不能再被动承受,他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取得青面獠牙的狗命。
当他看到“青面獠牙的狗命”的时候,莫名戳中了笑点,笑了好一阵。然后他拿起一旁的笔墨,写了一封信笺,重新放入盒,便开始翘着腿,喝着茶,听着小曲,度过闲暇时光。
大半个时辰之后,“孟妈妈,救命!”一声凄厉的尖叫从楼下传来,打破了雅间的闲适。
趴在桌上,正闭目养神的顾纵英忽地睁开眼。
“你们这是疯了不成,如此胡作非为就不怕我报官吗?”孟妈妈挡在所有女子的面前,周围也出现了数十名手持长棍的大汉。
“报官?官府知道你们效忠的是菩萨狱吗?”男人狠狠踢了一脚地上失血过多死去的歌女,抽出插在歌女肚子上的手大刀,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迹,笑容嗜血,“如若官府知道了,他们还会帮你们?今天我就要血祭你们这些菩萨狱的人,让我们教主看看我的实力!杀了他们!”
周围的普通老百姓一听到“菩萨狱”的名号,加上面前这些人凶狠毒辣,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全都心生恐惧,立马恐慌地跑向醉生楼的大门口。
一时间,醉生楼内乱成一团,恐惧丛生。
自称摧魂门的男人们纷纷抽刀冲向周围四散的人。
“你说让教主看看你的实力,青面獠牙难不成就在此地?”一道低沉略有些沙哑的嗓音伴随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主廊平台前方。
紫衣翩翩,头戴白玉簪,眉眼含笑,白眉黑发,面庞上满是皱纹,看上去仿若花甲之年的老人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他的人出现时,只出了一剑。
这一剑,剑光飞旋,重新回到此人手里时,正要动刀杀人的男人的手臂掉在了地上。
男人痛苦的怒吼配上此人脸上的盈盈笑意,让人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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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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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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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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