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之家,没有太多规矩。
梁氏掌管尚书府内宅事物,能说会道,态度谦恭,“本应该晚辈登门拜见夫人,夫人亲自上门,实感惭愧,我婆母身体有痒,请夫人见谅。”
忠勇侯夫人礼貌地问郭氏的病症,梁凤莲轻叹一声,“夫人有所不知,自从我三妹失踪后,我婆母一病不起,这几年身体时好时坏。”
忠勇侯夫人看看身旁的儿子,好生奇怪,“朱家小姐失踪了?”
梁凤莲道:“夫人不是外人,这事说来话长…….”
梁凤莲把婆母带小姑去亲戚家,小姑意外丢失的事说了。
忠勇侯夫人中间插了一句嘴,“丢失的三姑娘是叫朱璃吗?”
“是,夫人好记性。”
梁凤莲倒是没多想。
忠勇侯夫人脸色不太好,偏头看身旁的儿子,薛少卿面色煞白,摇摇欲坠。
梁凤莲注意到,打住话头,“世子好像身体不太好。”
忠勇侯夫人道;“去岁入冬时得了一场大病,身体虚弱,不碍事。”
又替儿子问;“三姑娘现在可有消息吗?”
梁凤莲摇摇头,“没什么消息,阖府平常不敢提这件事,怕公婆受刺激。”
说了一会闲话,忠勇侯夫人告辞。
少夫人梁氏送客回来,跟贴身丫鬟说;“说来奇怪,忠勇侯跟咱们家素日不往来,侯夫人和世子突然来拜访,看着没什么事。”
大丫鬟道;“老爷官居高位,忠勇侯大概想要结交咱们家老爷。”
梁凤莲心想,如今朝廷中几位成年皇子争东宫之位,公爹是兵部尚书,皇子们暗中笼络的对象,公爹为人刚直不阿,没投入那个皇子的阵营里,平素小心谨慎,洁身自好。
塞北,北狄王庭定都上京,上京人烟稠密,繁华热闹,街道两旁店铺酒楼茶肆鳞次栉比,颇具中原京城的模样,北狄王庭皇族官宦人家崇尚汉人文化。
北地冬长夏短,入冬以来连着下了几场雪,街道行人穿上皮袍子,抵御风寒。
上京西街,路边有一家老五饭铺,挂着厚毡门帘,修长如玉的手指掀开门帘,走进一个身量颀长的年轻男子,穿着半旧的棉袍,面色清白,男子气度端华,双目清湛如水,穿戴清寒,却自有一股雍容之态,并不显寒酸。
饭铺里,刚走了一桌客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计正扫地,看见进来的人,一双灵活如琉璃的眼珠亮了几分,男子每次来固定坐在靠窗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小伙计丢下笤箒,疾步走到男子坐的桌子前,换了一条干净的抹布,仔细地把桌子擦干净,看向男子的眼神带着几分殷勤讨好,“殿下您先坐,我去沏茶。”
一会,小伙计提着一壶新沏的茶水,拿过桌上的茶碗用热茶烫了,倒了一碗茶,“今外面天冷,殿下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男子端起茶碗,透过袅袅茶雾,眉目冷清,神情疏淡,这张面孔朱璃印象太深刻了,前世死前最后见到就是这张脸,慎王徐临,大魏六皇子,
魏和北燕两国互换质子,皇帝十几个儿子,送往别国做质子的一定是不受宠的,质子在别国身份尴尬,处境艰难,北狄人轻视,金尊玉贵的皇子,待遇很差,衣不避寒,食不果腹。
慎王徐临两年前偶然来饭铺,朱璃一眼便认出他,此后每次徐临来,朱璃百般献殷勤。
徐临呷了两口热茶,热茶下肚,浑身温暖通体舒泰。
小伙计又一阵风似的端出来一盘包子,热气腾腾。
“包子刚出锅的,殿下趁热吃。”
小伙计面容雪白如玉,一汪春水似的大眼睛,透着小心翼翼,把碗碟箸都用热茶烫了,整齐地摆在徐临面前。
东面一张桌几个客人,高喊;“伙计,醋没了。”
小伙计又一阵风似的提着醋壶,到后厨装醋,
慎王端肃地坐着,夹起一个包子,吃相斯文。
这时,饭铺的门被大力推开,进来三四个男人,
进门就大呼小叫,“伙计,来两盘包子。”
朱璃急忙应声,“来了、客官稍等。”
少顷,从后厨端出去两大盘包子,冒着热气,放在桌上,“包子牛肉馅,牛新杀的,肉新鲜。”
“烫一壶酒。”
其中一个男人道。
北地男人粗矿,冷天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朱璃脚下生风,转瞬端出一大盘子切片的熟肉和一壶烧酒。
“伙计,结账。”那厢已经吃完的一桌客人喊。
“来了,来了。”
朱璃放下酒肉,奔过去。
“小伙计……”
这边又有人喊。
伙计收了饭钱,又用救火的速度奔过去。www.33ýqxsś.ćőm
“玉奴。”
后厨妇人的声音喊小伙计。
小伙计忙得脚不沾地,饭馆里五六桌客人,一个伙计招呼,面面俱到,游刃有余。
慎王又夹起一个包子,慢条斯理地吃着,目光望着窗外,入眼皑皑白雪,北地冬季漫长。
饭铺里酒后客人嗓门很高,喧嚣声中夹杂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娇小的身影来往穿梭。
朱璃的眼睛一直瞄着,看慎王徐临放下箸,遂拿过一个干净的铜盆,兑好热水,快步端到徐临跟前,徐临净手,朱璃把肩头搭着洁净的巾帛递给他,徐临擦着手,举止从容。
朱璃掀开门帘,把水泼在外面,天寒地冻,水泼出去很快结成冰。
徐临把两块铜板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门帘揭开,屋外雪没停歇。
徐临走出百十米,听见身后喊声;“殿下,请留步。”
徐临停住脚步,回头看饭铺小伙计追了出来。
朱璃腋下夹着一把油纸伞,小跑到徐临跟前,看见他肩头落一层雪花,翘起脚,伸手去拂。
徐临闪身,朱璃纤白的指尖停在半空中,抿唇一笑,收回手,没有丝毫尴尬,倒是徐临的表情微露不自然,淡淡的疏离。
朱璃把油纸伞塞在他怀里,“雪珠湿了衣裳,殿下拿着伞,过来时记着带来。”
徐临微微颔首,接过伞,雪光映着朱璃的眼眸,明净清澈,花季少女仿佛雪地里的寒梅,娇俏可人,
朱璃转身往回跑,跑到饭馆门口,回头看一眼,徐临还站在原地,雪飘飘扬扬地下着,街道屋檐铺着一层厚厚的洁白,徐临头顶肩头落了一层细雪,皑皑白雪中挺拔的身姿如霜雪覆盖的玉树琼枝,又似昆仑美玉,半旧的袍子难掩光华,
朱璃朝他扬扬手,转身进了门里。
后厨一个中年妇人探出头喊,“玉奴,客人等着要结账,你跑哪去了?”
“来了,娘。”朱璃脆生生的答道。
中年妇人就是八年前在薛家村遇见朱璃的雇车妇人,带着与继母走失的五岁的小姑娘到七家堡。
妇人娘家姓述律,是回鹘人,夫家姓耶律,四年前随夫搬到上京开饭馆,夫妻分工,男人忙外头的采买力气活,婆娘在后厨忙活,前面招呼客人,全赖养女。
当年述律氏回娘家半路捡了小姑娘,带到七家堡,问小姑娘说不清楚舅父家住在哪里,男人耶律仆问遍了七家堡各家各户,都说没有这样一门亲戚。
小姑娘口中说丢下她的是继母,夫妻俩便猜测继母狠心,故意丢掉前房儿女,夫妻俩一合计,中年还没有子女,把小姑娘认作养女,小姑娘长得玉雪可爱,改名玉奴,充当饭馆跑堂的,为防酒醉之人的纠缠,平常女扮男装,少了许多麻烦。
小饭铺多亏养女,每日吃饭的客人络绎不绝,两夫妻供养女念了几天书,饭铺忙,述律氏又心疼银子钱,不叫养女念书,在饭铺里帮忙。
养女年纪不大,精明能干,嘴巴甜,手脚勤快,银钱往来口算比算盘珠子还快,从未出过差,夫妻俩暗自庆幸,没白养几年,饭馆里养女做帮手,不用雇伙计。
朱璃当年逃出来,在塞北落了脚,这些年日思夜想,心心念念回中原,自己突然失踪,家中父母不知道这些年怎么过的,关山万里,家乡路遥,想回中原只能从长计议。
两年前偶遇慎王徐临,慎王的样貌跟前世一样,比前世年轻,令她惊讶的是慎王徐临不能说话,记得前世徐临不哑,住在京城慎王府,她算了下年份,慎王就在这一两年之内回国了。
两国交兵,求和历来有把皇族子弟送到敌国做质子,也有质子后来回国了,慎王归国,如果能捎上自己,她就可以顺利返回中原,朱璃存着这个小心思,百般讨好徐临。
述律氏又在后厨喊,“玉奴。”
朱璃答应一声,来到后厨,“母亲叫我有事?”
述律氏揉面,边说;“你大伯父家里的大堂兄在邺王府里谋了个差事,你堂嫂怀上了,趁着过了饭口,这功夫饭铺人少,给你堂兄家送去几条鱼,咱家人口少,也吃不了。”
“好,娘,我这就去。”
灶间地上放着两大盆鱼,鱼都是活的,在水里活蹦乱跳的,养父在河泡子里砸冰窟窿捕的鱼,每年述律氏都收拾干净,冬天放在外面冻了,留着过年吃,这两盆今天刚捕的鱼,没腾出空收拾。
耶律家的宅院,前面临街开饭馆,后面一个大院子,标准的四合院,北地的房屋一般是泥瓦结构,正房三间,东西偏房,述律氏夫妻住正房,朱璃住西厢房。
北地一入冬刮北风,北风像刀子似的刮人脸,往衣裳里钻,朱璃回西厢房,在棉衣外罩了件皮袍,带上皮帽子和手捂子,提了两条活鱼出门去堂伯家。
当年养父一家举家迁到上京,投奔养父的堂兄,朱璃提着鱼,朝堂伯家走去,堂伯家离自己家隔着一条街,雪停了,寒风凛冽,朱璃加快了脚步,看见堂伯家的黑漆木门。
推院门走进去,一只大黄狗狂吠,猛扑上来,朱璃摸摸黄狗的头。
正屋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妇人出来,笑着朝朱璃道;“玉奴,你怎么来了?饭馆不忙吗?”
朱璃举起手里的两尾鱼,“娘让我送来的,嫂子怀孕了,鱼汤滋补。”
堂伯家两房儿子,大儿子耶律泰成亲了,在王府谋了个差事,小儿子在木匠铺子里当学徒。
少妇接过鱼,拿到灶间,朱璃走进堂屋,跺了跺棉靴上的雪,里屋门上挂着半截蓝底白花棉门帘,屋里传来老妇人的声,“那个来了?是玉奴来了吗?”
“是我,大娘。”门帘一挑,露出一张冻红了小脸。
“玉奴,大冷天,快上炕,炕上暖和。”
老妇人娘家姓蒲察,热络地招呼朱璃。
朱璃脱靴子上炕头,把帽子和棉手捂子放在火墙上。
蒲察氏道;“快过年了,一会你回去时,带上几只野味,今天运气好,你大伯进山打了不少野物。”
游牧民族都吃苦耐劳,上山打猎下河捕鱼,朱璃说;“我娘说了,今年过年大伯一家去我们家过年,人多热闹。”
“我们拖家带口的,去闹什么?”蒲察氏说。
“我娘都开始准备过年的嚼过,鸡、鸭、鱼、肉都备齐了,还酿了酒。”朱璃摆着手指一样样地数说。
正说着话,外屋门一响,带入一股寒气,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看见朱璃,笑着说:“玉奴妹子来了。”
关外的异族不像中原繁文缛节,粗矿淳朴。
朱璃坐在炕上没动,笑问;“大兄当差这么空闲,白日里回家。”
进门的是这家的长子耶律泰。
“我给王爷办点事,顺道早回来了。”他想起,看眼门帘,压低声音凑到朱璃跟前说;“我们跟汉人要打仗了,过了年,开春青黄不接,王庭有消息,大举进攻中原。”
朱璃唬了一跳,从炕上蹦到地下,盯着耶律泰问;“消息准确吗?”
耶律泰手比在嘴上,嘘声,“消息十有八九,我告诉你,你注意点,到时两国开战,你的身份特殊。”说着上下打量朱璃,看朱璃一身装扮,“外人真看不出你是姑娘家。”
当年举家搬迁到这里,养父母隐瞒了朱璃的身世,只有亲戚大伯家人知道她的底细。
朱璃没心再待下去,告辞往回走。
边走边想,两国要开战,这个消息魏国知道吗?北狄人彪悍,骁勇善战,本来打算慎王回国,求慎王带上自己,两国交恶,慎王身份尴尬,北狄人如果兵败,一怒之下,有可能把慎王杀死泄愤,自己汉女的身份一旦暴露,下场或许跟慎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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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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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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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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