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太热了。”
虽然提出要去大众澡堂泡澡的是轰夏雄,但是最先耐不了热,从澡堂里跑出去的也是他。见轰焦冻脖间搭着白毛巾向他的方向走来,轰夏雄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表情讪讪地解释着。
因为个性的关系,轰夏雄天生畏热,所以泡澡这项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享受的事情,对轰夏雄是难受的折磨。但是偏偏他觉得这又是一项很好的促进兄弟感情的事。毕竟参加过那么多社团的合宿活动,队友们“坦诚相见”之后彼此更放得开了是公认的事实。再加上他也认为轰焦冻是没有体验过的,就兴致勃勃地没有头脑地提出来了。
轰夏雄也不觉得尴尬,他的性子风风火火,这种小细节的事情说过之后他就放在脑后。领着泡地整张脸都发红的轰焦冻走到饮料自动贩卖机,他愉快地说道:“泡澡后最棒的就是来一瓶冰牛奶了,你也来一个。”
嗯。
轰焦冻点了点头。
“你性子那么闷,以前没有人欺负你吗?”轰夏雄有点担忧地说道,感觉轰焦冻就像是班级里面存在感弱又跟不上大家脚步,容易被欺负的后进生。
轰焦冻才凑到瓶口要喝一口,就听到轰夏雄那么说,摇了摇头:“大家人很好。”
“怕是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轰夏雄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样不行啊!”
轰焦冻向来不喜欢解释事情,现在这种情况越解释可能越像狡辩,而且他挺享受这种家人关心他的感觉,所以他也没有开口阻止。
就在这时,澡堂休息室的电视传来欧尔麦特电视采访节目的声音。
作为当代群众的信仰,欧尔麦特出现在银屏里面就吸引了不少正在闲谈的人们的注意力。轰家两兄弟周围的声音也跟着降了下来,但是轰夏雄却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只关注和轰焦冻聊天,见他喝完了才笑着指了指澡堂门口。
“我们回家?”
轰焦冻余光瞟了一眼还在专心看节目的群众,跟上了轰夏雄的脚步。
回家的路上。
轰焦冻心生出很多的问题。轰夏雄心性直率,与他说话拐弯抹角,只会把话题越引越偏,所以轰焦冻直接问道:“二哥,你不喜欢欧尔麦特?”
“嘛,英雄什么的无所谓吧?”轰夏雄枕着自己的手臂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个世界又不是围着英雄转,喜不喜欢没什么关系吧?”
轰夏雄说得顺溜,怕是不少人都这么问过了,所以一遍两遍三遍这么回答下来,他这次也说得不假思索。轰夏雄的反应在当代英雄社会里算是少见的异类,不过知道他是第二英雄安德瓦的儿子后,也有人调侃道:“因为夏雄是站在自己老爸那边的吧!”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哪个儿子不支持自家老爸的?亲戚中也有英雄的同学不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更何况,轰夏雄他爸是仅次于欧尔麦特的第二英雄啊!
——你知道个屁!
轰夏雄有一瞬间陷入回忆,但是马上又回到话题上。
“冬美姐也对英雄无感啊。“轰夏雄大大咧咧地说道。
恐怕不是无感吧?
轰焦冻自己看得明白,自家姐姐对英雄是排斥的,她在大学期间发表的大部分论文摘引的都是对英雄社会批判性极强,甚至不少是字句辛辣的文章。这很难想象,像是轰冬美这样性格温和的学生,会看如此海量的讽刺英雄社会的论文。可见,轰冬美如此柔顺的外表里深藏着叛逆的反骨。
“那我们大哥呢?”轰焦冻无法在轰冬美面前提起自家大哥轰灯矢,但是也许可以从轰夏雄身上下手。“我听说他因公殉职,他也当了英雄吗?”
轰夏雄对大哥的话题并不是很愿意开口,而且他也听说轰焦冻要继续当英雄:“大哥性子要强,他是想当英雄,也顺利考上雄英了。”
“没当上?”
“他的个性不大好,对他身体影响太大,被否定了当英雄的路。”轰夏雄沉着声说道,“有时候,不想承认,天赋决定了一个人是不是能实现梦想的能力。所以,你有条件的话,你想当就当,这是你的决定。但是,你若是因为仰慕服从什么安德瓦才走上这条路的,那我会瞧不起你的。”
轰夏雄做不到像轰灯矢那样要以自己的英雄之路否决现在社会上对于英雄的理解和定义那样远大的理想,他也做不到像轰冬美那样对英雄社会拥有直观敏锐的理解和批判,独立清醒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他是四个兄弟姐妹里最为普通的孩子,没有能力,也不聪明。但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没有资格为别人决定一切。像是轰焦冻回来,他早料到轰焦冻一定会上雄英,按照轰炎司给他设计的人生蓝图走上英雄社会的顶峰,实现轰炎司的人生野望。
轰夏雄知道这个时候,这整个家庭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做好他自己。
但是,他一想到轰焦冻什么都不知道,就顺着轰炎司的安排做一切,他会生气,甚至想把轰焦冻打上一顿。其实,他这次回来就是要打轰焦冻一顿的,可是玄关门口被轰焦冻喊了一声“二哥”,他又什么都忘记了。
现在只能威逼一句“那我会瞧不起你的”!
轰夏雄自然是喜欢这个弟弟的,老实热心,而且也知道轰焦冻小小年纪就被扔到外面训练,不免是有些心疼的。
大概是轰夏雄知道自己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于是他顿了顿,低头对轰焦冻说道:“焦冻,我不是想给你负担。”
世人常用诗歌文字赞颂父母对孩子的爱,但是孩子对父母天生的孺慕之情却是少有提及。轰炎司对他们三兄弟姐妹是很少关心的,但是不妨碍三兄弟姐妹对这威严十足又是群众标榜的第二英雄安德瓦的敬畏之情,哪怕个性能力不足,哪怕对轰炎司有些害怕,可若是从他身上得到一句赞美,也足够三个小小的孩子自豪欣喜万分。
敏锐温柔的轰冬美曾经说出过大家的心声——
【安德瓦是我心中第一位英雄。】
然而回应这种自卑又不逊于任何追求英雄的热情的心声是,轰炎司对他们温柔善良的母亲的冷暴力,为追求胜利把最小的弟弟送到不知道的地方接受残酷的训练。这种冰冷的事实刺痛了他们幼小又迷茫的心灵。
英雄是什么?!
英雄为什么?!
英雄算什么?!
“轰炎司是我的敌人。”轰夏雄说道,“如果你站在他那边,你也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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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夏雄明显是挑着轰炎司出差才回家的。自上高中之后他就积极打工,大学的所有费用都是他自己出的。和轰焦冻相处几天后交换了联络号码,他赶在轰炎司回来前先走了。
他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轰焦冻多照顾轰冬美。
“冬美姐太心软了才会待在家里照顾轰炎司的,别让她被欺负。”
轰焦冻点了点头,轰夏雄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等我毕业了,我接你们和妈妈过去我那里住。等着哦!”
轰夏雄离开后的晚上十点,轰炎司从外面出差回来,往常时候都是轰冬美守在客厅等他回来。现在只有轰焦冻坐在客厅里。轰焦冻回来显示出的强大实力让轰炎司非常满意,年纪轻轻就可以把他打倒在地,只要踏上雄英高校这个人生跳板,追上欧尔麦特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现在巴不得对全世界宣告,自己有那么优秀的儿子!
轰焦冻只要服从他的指令就好了,除此之外,两个人没什么好说的。
轰炎司和轰焦冻两人目光胶着在一起许久,轰焦冻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我可以和您单独说几句话吗?”轰焦冻站起身,目光直直地望着轰炎司长期绷紧的眉眼说道,“简单的。”
轰炎司不认为自己会有和轰焦冻会有什么话题好讲,或者说,这次第一次自己儿女凑到自己面前说要面对面聊天,平常时候看到自己一个个躲得跟见了鬼一样,尤其是那个轰夏雄。
轰炎司放下提包,径直走到训练室说道:“过来。”
轰焦冻尾随着轰炎司进入训练室,并且把门关紧后,回头就看到轰炎司盘着腿坐在榻榻米上,高大的身躯自然地凝成居高临下的威压。
“你想说什么?”
轰焦冻则是对坐在他面前说道:“您对子女的期待是什么?”
这话一落,轰炎司忍不住大笑起来:“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要成为我战胜欧尔麦特的武器啊!”
“那其他人呢?”
“冬美跟你发什么牢骚了,还是夏雄那个臭小子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轰炎司经历了那么多人事,对几个孩子对他的怨愤是看在眼里的,但是这又如何。他定下目标,就不会被这些给困扰阻碍。“你该不会也要说什么,都是因为我,家里才会变得那么糟糕?!你该不会也要说什么恨我之类的话?!我轰炎司供你们吃供你们读书供你们住,我一点都没有欠你们!”
轰炎司似乎想起那天和轰灯矢的争执,情绪越来越激动。
“轰焦冻,你要知道,我的梦想就是你的梦想,这就是你活下去的意义,这就是你被生下来的原因!”
轰炎司气势汹汹,因为激动而挺直身板的阴影几乎把轰焦冻纤细的身子全部笼罩住。他的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榻榻米也微微地起伏。他的目眦尽裂,似乎若是听到一句反抗,他下一秒就会直接按着轰焦冻按在地上摩擦。
而轰焦冻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地回望着轰炎司。
“您不用那么激动。”
“你知道就好。”轰炎司坐回位子,又重新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是我这个位子,你不懂。当上英雄的意义是什么?!就是要拿下第一,我安德瓦是史上解决事件最多的英雄,我哪一点比欧尔麦特差了!我差的最多就是与他的实力而已。我培养你,你也会走向最高峰,对你来说完全没有坏处。”
轰焦冻静静地听他说完,最后见他没有再有话说,才抬起自己的声音:“我明白了,您早点休息。”
然而轰炎司看着轰焦冻站起身后,又重新坐下来。
其实轰焦冻一句话也不想说给他听,因为两人已经无话好说了。
但是轰焦冻的手难以控制地轻颤着,他没有察觉到自己从心底深处喷涌而出的愤怒。他只觉得自己太冷静了!冷静得可怕!
“首先第一点,您的梦想。很抱歉,在我看来,当您想要和别人比的时候,您早就是站在输的位子永远翻不了身了。”
“第二点,您的言语里很多都有攻击性和侮辱性的句子,但是我还是接受下来。并不是因为我对您怀着什么样的感情,其实我早在十年前离家的时候就把您当做我的敌人来对抗。只是事情经历多了,我觉得您对我来说,其实什么也不是,请不要过于自恋,我对您现在连基本的恨都没有,只觉得您很可怜。我接受您的话,只是因为我的礼节告诉我,我要尊重您是长者。”
“第三点,我的梦想和您的梦想是两回事,我不会听从您的摆布。”
见轰炎司青筋暴起,全身早就在剧烈地熊熊燃火,扑面而来全是窒息的灼热。
“你说完了?”
轰焦冻的目光直到现在也依旧安静,无视轰炎司,右手轻轻摁在榻榻米上准备站起身。
“我已经比您强太多了,您反抗不了的。”
话音刚落,冰蓝色的光芒从轰焦冻的五指迸发,由点及面,一瞬间整个训练室全部都被厚冰深深覆盖,连同安德瓦的手足都给封在坚冰之中。
安德瓦还要使用个性挣扎,轰焦冻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如果您不希望手足都被撕扯下大块的血肉,您尽管挣扎。”
轰焦冻把格子门重新关上后,余光正好和轰冬美对视上了。此刻她正在门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和自家弟弟对上视线后,轰冬美眼眶的泪水还在可怜地簌簌往外流。
对不起……
姐姐她经历的一定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多,而且还要更残酷。恐怕他和轰炎司的争执就又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www.33ýqxsś.ćőm
即便轰焦冻想到了这些,却没办法出声安慰。
“姐姐,我不想去雄英。”轰焦冻语气没有一点滞涩,仅仅只是通知而已。
见轰焦冻往外走,轰冬美连忙追上去,急急地要抓住他的手:“焦冻,当英雄不是你从小的梦想吗?!”
轰焦冻抬了抬头,目光穿透天花板仿佛陷入了深度思考,又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我放弃了。”
轰焦冻语气轻松地说着。
那曾经在姐姐的支持下抱着侥幸一样卑鄙的心情跟着抬起头的愿望已经如水晶碎地,无一完好。
长子否定英雄,长女排斥英雄,次子漠视英雄,幺子放弃英雄。
这个,就叫做英雄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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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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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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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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