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竟一点都不紧张!
不激动,不兴奋,似乎也不甚在意。
不可能……
赵康左思右想也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理由,除了一个方向。
他眼睛微眯,浮上危险,难道楚暮已经知道自己身份了?
“皇长子——”
“皇长子在宫里。”楚暮不动声色,眉眼如画优雅,叫人看不出丝毫情绪,“若你想说的只有这句话,现在可以离开了。”
眼看着对方又要喊秦平,赵康立刻单膝跪倒:“还请公子莫要生气,给在下一个说话的机会!”
可不能让秦平过来,那个人他打不过,好不容易才引开悄悄溜进来的!
楚暮微微阖眸,没说话,态度已经很明显。
赵康不敢再耍心眼,把早早刻在脑子里的话迅速说了出来:“二十多年前一场意外,天狗食日,乃大不吉之兆,平王贼子野心,早就有那狸猫换太子的念头,其王妃与皇后一同生产,又有天时相助,他便悄悄换子,将自己的儿子送到皇后身边,变成大皇子,将皇后产下的男胎换了出来!”
“这男胎——便是公子您了。”
他看着楚暮,目光中满是痛心,敬仰和爱护。
楚暮却没吃这一招,淡声问:“既然平王贼子野心,已经把亲子送进宫中混淆血脉,为何不杀了我,反倒将我送到楚家?”
“公子以为平王不想?他只是没有机会!”
赵康满面愤慨,义愤填膺:“他知道怀里的不是自己儿子,别人不知道啊,他没有理由杀害亲生儿子,只能苦苦寻找机会下手,幸而老天有眼,让他遇到了危机!人多眼杂,加之‘虎毒不食子’,他必要演一番护子戏码,正好此时楚家长媳在温泉庄子上产子,又逢天狗食日……”
楚暮:“便将我换了?”
赵康:“当时情景到底为何,小人不知,太乱了,但结果是没错的,平王换出皇长子有很多人看到,公子您被放楚家长媳房中养大,也是明明白白的!”
楚暮:“那楚家的孩子呢?”
赵康:“生出来就憋死了。”
楚暮微笑:“那你又如何得知,憋死的那个孩子不是皇长子,一定是楚家的?”
“因为公子的包被!当时小人悄悄溜过来看过,您的包被乃是皇家大内造设之物,绝非楚家拿的到的!”赵康话音笃定,掷地有声,“且这世上,有哪个当娘的不知道生出来的孩子是生是死?公子您在楚家这么多年,就一点都没注意到楚家人态度不对么?”
楚暮眼眸微垂,没有说话。
就是因为注意到,才怀疑,上辈子的自己才越来越钻牛角尖。
赵康一直注意着对方的脸色变化,当即一个头磕到地上:“公子您心慈,小人却看不过去,小人替您不平!”
楚暮修长手指抚过椅柄:“你是谁?”
“小人名叫赵康,是当年平王府旧人。”
楚暮突然大力一拍椅柄:“一派胡言!你既是平王府旧人,为何要背主!”
赵康:“小人良心难……”
楚暮眯眼:“就算你心高气节,不愿同流合污,为何一直不揭发?一直不来寻我?平王身死多年,早就无甚势力,于你没半点害处,为何偏偏是现在,今夜?”
赵康突然不敢再抬头看楚暮。
旧年往事成尘,难以追溯细察,他知楚暮不可能查到所有事实,但他完全没想到,楚暮竟半点不信他!他不可能凭空编造许多事实,也编造不出来,必是发生过,才能这般说的!
一瞬间,对方眼神平静到了极致,反而是深沉的可怕,他心头猛跳,很有些慌。
“小人……人微言轻,当年所有事也全非自己亲眼所见,拿不出证据,恐……恐圣上难以取信,且平王虽死,府塌势去,早年还是有很多忠心旧部的,他们……认得小人,小人若敢出头,恐……恐见不到圣上,就被灭口了!”
楚暮没有说话,房间内落针可闻,安静到压抑。
赵康脑子转动到极致,身子伏的极低,额头贴在冰冷地面:“小人……有罪,之前一直犹豫摇摆,未有取舍,实是公子能力卓绝,天资灵秀,小人无法不折服,想要个从龙之……”
楚暮直接笑了:“从龙之功?你以为我会信?”
“公子绝非一般人!”赵康十分激动,手指都在颤抖,很是急切,“小的确是有罪,忠心不够,顾虑也重重,见公子大病在身,一直退缩不前,但现在不一样了,宫里那位假狸猫马上就要病死,太子眼看着上位,您现在再不动,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且那赤满使团野心重重,此一来必搅乱形势,正是公子崛起之时机!”
“还有这味药——小人帮您找到了。”
赵康从袖袋里取出一样东西。
“不知为何,公子病情和大皇子极为相似,此物能医大皇子,定能医公子。”
楚暮看到那东西,眼瞳骤然一紧。
冷松烟!
赤满使团丢的东西正是这个!
然而不管心里如何惊讶,楚暮面上未露出一分:“此物你从何而来?”
赵康:“黑市。用尽了小人所有身家。若公子仍是不信,小人也只有最后一样东西了——”
他拿出了一块玉佩。
严格的说,是半块。
白润无瑕,雕有鱼龙纹,触目生辉,一看就不是凡品。
楚暮对这玉佩很熟悉,因为另一半在他身上,从小就有,至于为什么是半块,家人说他小时候淘气,自己打碎了,另外半块已经碎成了渣,再也找不着了。
见楚暮久久不语,赵康终于有了一种‘尽在把握’的自信,他垂下眼睑,姿态恭敬:“一切前尘,不过是阴差阳错,公子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么?”www.33ýqxsś.ćőm
“公子智丰心密,小人急急前来,自知一时难以取信公子,不敢多言,此二物献于公子,小人先行告辞,公子想知道什么,或者有何打算,只要招呼一声,小人必来!”
说完就退了,走的干净利落。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
谢庭月从屏风后传出来,眉心微皱:“你怎么想?”
楚暮拉住他的手,唇角笑意重现,浅浅润润:“夫人呢?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么?”
谢庭月叹了口气:“我差点就信了……”
刚刚的场面太刺激,信息量太丰富,要不是重活一回,定力和心性都有所增加,必会为对方所惑。
不是你聪明,就永远能躲开陷阱,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聪明人也会入障,也会被迷惑。
富贵皇权,世间哪个不想要?权迷人眼,欲诱人心,当巨大惊喜降临的时候,人们往往看不清底下藏着什么,或者说,根本不想看。
正好楚暮又对身世产生了怀疑,对方说出的话,拿出的东西样样有力……
“此人这么久才找上你,若只言忠心,你必不会信,可他透了自己打算,显的不够真诚,倒也洗了些疑点——人们为了自己利益,总是愿意牺牲更多。”
“说话透一半留一半,有足够的疑点,也有足够的爆点,再加上投名状——”谢庭月看了看桌子上的冷松烟和半块玉佩,“你不可能不感兴趣。此人心机很深,方法很够,不管所言之事有几分真假,你我做决定都要慎重。”
楚暮看着一脸认真的谢庭月,长长叹气。
上辈子的他,可没有这么聪明。
加之重病缠身,生无可恋,各种不甘心,总想用各种方法证明自己在这世间走过一遭,就自我放逐,正好如了别人的愿。
还好,这辈子有夫人,他不可能乱来,也舍不得乱来。他还要留着命,和夫人白头呢。
“至少这玉是真的。”楚暮伸手拿起那半块玉佩,润白玉质在他修长指间润润生辉。
谢庭月:“之后呢?怎么做?”
楚暮唇角轻扬,笑容相当有深意:“等他来找我。”
谢庭月:“可他好像在等你召唤。”
“没办法,为夫体弱多病,不良于行啊。”楚暮一边笑,一边往谢庭月身上靠。
谢庭月到这会儿也明白了,这事拼的就是谁急,谁稳,稳得一方安坐钓鱼台,急的一方就会慌,谁慌,谁就会出事,露马脚。
和之前的二婶一样。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庭月对此非常好奇。
楚暮视线越过窗户,声音和这夜色一样朦胧清淡:“我感觉……大约很快,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
……
清奚的回信终于来了。
谢庭月猜的没错,她果然就是江南杭家的人,还是嫡出,因要一心一意跟着萧云峰,跟家里人闹的很凶,一度关系不好,但她祖母非常疼她,而且现在江南本家的主事人,就是她祖母。
杭清奚在信上也说了,她知道阎宏,但阎宏并不知道她,二人并没有在正式场合见过面。祖母行事磊落,做生意也是大开大合,能赢她是本事,她从不计较,但耍阴心黑的,她不待见。阎宏一事,她都看不过去,祖母必不会包庇,都不用她特别写信说情的,让谢庭月等着,祖母必不会偏袒阎宏。
信到最后,杭清奚还提起另一件事,祖母近来似乎有上京之意,她担心老人家岁数大了,身体不好,经不住京城的硬风,若有机会能碰面,请谢庭月帮忙照顾一二。
谢庭月回信应了,也不再担心谢茹后面的手段。
果然,没多久,江南传回来了消息,杭家非但没如谢茹的愿,给阎宏撑腰,反而狠狠教训了一顿,还责他送了很多赔礼到京城给谢庭月。
虽则青县一遭,阎宏吃了大大的亏,被谢庭月坑的家财散尽,但那是他自己心脏,先起了歪主意。且做生意各凭本事,谢庭月没霸没抢,一切都是阎宏自己愿意做的,吃了教训就得认。
你起歪心思害人,也动了手,就得给别人赔礼道歉。
至于谢茹这边,就什么都没有了。阎宏是大张旗鼓坏了林氏谢茹名声,也有所夸张,但也是林氏先起了歪主意,阎宏一点也不欠对方。
偷鸡不成蚀把米,谢茹气得脸都黑了!
早知如此,不如当初就先把那阎宏弄死!这下好了,杭家重重把阎宏罚了一通,还紧紧扣在江南不让动,反倒成了保护,她都找不着机会下手了!
谢庭月倒没关系,阎宏心思不正,他发现的也早,本身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把对方坑的里里外外亏不少,现在人还送了赔礼……还计较什么?
在他心里,直接把这茬揭过翻了篇,只要阎宏以后不再盯着他耍手段,他就卖了杭家这个面子。
谢茹和谢庭月的争斗,里里外外持续了两个多月,谢茹从最开始的来势汹汹,到最后的大厦倾颓,无后继之力,让谢庭月都有点惊讶。
他虽不喜欢这个便宜妹妹,但对方的聪明他是肯定的,谢茹学的很快,心性也很坚韧,不至于输的这么快,这么狠。他本来还有个大计划,想最后狠狠打击一下对方的……
谢庭月感觉不对劲,找人问了问,发现谢茹病了,病的很重,这才没精神体力跟他斗。
别人房帏之事,按理他是不应该知道的,可谁叫他有个培养了一堆探子消息渠道的夫君?
这些暗里养着的人,会武功,能八卦,对本职工作注以十二万分的专心,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什么缝都敢钻,什么场面都敢偷听。
陇青临是厉害,朝廷命官,心机深沉,驭人手段足足,可他不会武功啊,陇家下人纵使看破点什么,也不敢说,楚暮的人就不一样了。
谢庭月于是知道,谢茹被欺负了,但她自己……好像没意识到。
疼在自己身上,不可能不在意,谢庭月感觉谢茹只是不懂,或者她在挣扎,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谢庭月自认不是圣父,要怀揣善心感化全人类,但谢茹屡屡恶心他,应该教训是一回事,被这样伤害是另一回事——
他想了想,传话让骆妈妈去陇家看了谢茹一回,回去想办法点醒林氏。
这样的事,小姑娘不懂,当娘的总会懂。
楚暮看着他做这些事,揉了揉他发顶:“夫人总是太心软。”
谢庭月否认:“才不是,林氏战斗力多强你也知道,她去陇家闹,两边狗咬狗掐起来,就没人能注意我,坏我的事了。”
楚暮笑眯眯啃了下谢庭月手背:“口是心非。”
谢庭月哼哼:“反正我还是要收拾那对母女的。”
楚暮:“可惜这一回,怕是要让夫人失望了。”
谢庭月没听懂这话:“怎么?”
楚暮点了点他鼻尖:“谢茹对林氏而言,只是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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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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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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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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