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经粗,没发现傅寻和曲一弦都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只以为他们虽为南江土著但还没他知道的多。
于是,更热心的科普了。
“你做过攻略就应该知道星辉车队,我们西北环线最有名的车队。一到旅游旺季,都得提前预约。”话落,他叹了口气,嘀咕“可惜,现在几乎没人记得当年那次事故,就是星辉车队带的线。”
曲一弦笑了“你们天行者那个俱乐部,也带线?”
“我们不带线。”胜子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天行者户外俱乐部的领队。”
“越野纯粹就是个爱好,现在短视频软件不是很多嘛,平常就做做直播。队里的成员都有养家糊口的工作,也就我偶尔会接点活,多数是保障补给,不沾别的事。”
曲一弦挑眉“那你为什么这么瞧不上星辉?”
胜子哂笑,有些纳闷这姑娘瞧着漂亮,怎么说话这么犀利。
“你误会了,我不是瞧不上。”胜子眉头拧起,解释“那女孩失踪的时间挺敏感,六月份正好是可可西里的藏羚羊举族迁徙。救援队进去了好几拨,搜救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找着人都打算撤了,家属不放弃,愣是又拖了一个月。”
“可想而知当时的救援费用多贵,光是给救援车队的,前前后后就花了几十万。听说那一家为了找这个女孩,倾家荡产,可最后却连尸体都没找着……”
“我到现在也纳闷,那女孩失踪,跟车队肯定有直接关系。但当时,没听说遇难者家属去找车队麻烦,关于这个车队的报道也就那么两三篇。陨石那么大的事,掉进水里跟纸片一样,你说奇不奇怪。”
曲一弦胸口闷得厉害,脸上表情也逐渐变得难看。
胜子没察觉她的异样,拿起手机,要翻空间给她看“我空间一直没删呢,我找给你看看。”
一直沉默旁观的傅寻此时才开口“你还收得到信号?”
他的声音低沉,跟帐篷外的风声撞在一起,几下就散得一干二净。
曲一弦像刚梦了一场,心头惴惴,大汗淋漓。
江沅的名字烙在她心底,经年累月,已经成了一个疤。
这些年她还在西北,就是不愿意相信江沅已经死了。陡然从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嘴里听到这件事的另一面,就像是在一个反复的噩梦里重新坠入悬崖。
傅寻轻描淡写的一句,她甚至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那道声音,却像是底蕴深厚的钟鸣,直直破开她的魇,把她从梦中惊醒。
他这种人放在古代,估计就是传说中备受世人追捧的得道高僧。
曲一弦忍不住瞧了他一眼。
心中暗忖“就是长得不够慈悲。”
她起身,想出去透透气。
刚掀起帐篷布帘,就见不远处有辆车停了下来,改装过的汽车大灯灯光赤白,穿透风沙,刺得人眼睛生疼。
曲一弦抬手一遮,大怒“兔崽子,还不快把灯关了!”
隔着风声,曲一弦的声音轻细且模糊,但这并不妨碍袁野远程感受道他家曲爷的愤怒。
他挥手,差使开车的许三“快快快,把大灯关了。小心曲爷一个不高兴,把我车灯全给拆了。”
车进营地,袁野先下了车。
见曲一弦在帐篷外等着,一双眼弯得跟狐狸一样“我多久没这个待遇了。”
曲一弦瞥了他一眼,冷笑“我出来透气的。”
袁野“……”
他眉眼一耷,也不想理曲一弦了,转身招呼许三“赶紧跟哥进来。”
帐篷里一下子挤进两个人,再宽敞的空间也显得有些逼仄。
袁野进来后,先找傅寻。
第一眼看到的是睡在门口已经罩了睡袋的胜子——这小伙子平时的伙食应该挺好,小臂粗实,肥头大耳,一瞧就是西北养出来的汉子。
那就只剩下另一个了。
傅寻仍盘膝坐在防潮垫上,手边是翻阅了一半倒扣在垫子上的书籍。此时,正抬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袁野。
曲一弦进来时,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静止画面。
她拎过回来后被她丢在角落的双肩包,盘膝坐回她原先坐过的位置上,招呼两人坐下。
胜子也不好意思再躺下去了……他体积大,占地方。而且一屋子人都坐着,就他躺着,那感觉就跟嫖娼被围观一样,让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怪脸红的。
几人坐定。
袁野伸手,笑容谄媚地望向傅寻“傅总,久仰久仰。”
傅总?
曲一弦还没来得及奇怪,就见傅寻颔首,轻轻一握,很快松开。
他面色如常,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偏那天生的气场,就是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曲一弦瞥了眼袁野,语气危险“所以你们两之前,并不认识?”
袁野继续狗腿“神交,神交已久了。”
曲一弦笑了笑,手暗暗在他腿上拧了一圈,看他忍痛忍得面目扭曲,这才满意地松手,笑眯眯道“谈正事。”
她把双肩包推到许三面前“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包?”
许三打量了许久才敢点头“他包里有本游记,书脊的最下角还贴着撕了一半的书号和图书馆名称。”
曲一弦在雅丹群那会就已经翻过这个包了,闻言,心念一动,把包里所有物品全部倒在防潮垫上。
除了那本游记,一个电量耗尽的充电宝,还有洗漱包、指甲钳、分装小药盒、压缩的u型枕和三十二开大小的笔记本。
那时天色太暗,曲一弦不曾留意到包里还有笔记本,翻开看了几页,发现有关这几天的全是琐碎的记账。
傅寻就着她的手看了几页,问袁野“联系上失踪游客的家属了?”
“我出来前,警方刚联系上。”说到这,袁野就来气“这小子不知是真穷还是图穷游的新鲜,没住过酒店。许三报警后,警方花了不少功夫核实他的身份。”
“他姓荀,叫荀海超,籍贯江西,是家中独子。”袁野撞了撞曲一弦,问“有烟吗,心里躁得慌。”
曲一弦瞥他一眼,摸出烟盒抛给他“不是戒烟了?”
袁野心情的确不好,抽出根烟敲了敲烟盒,抬眼觑她“打火机呢?送佛也不知道送到西。”
胜子早在曲一弦扔出那包进口的牌香烟时,眼睛就直愣了。
他虽然不带线,但常年在西北环线走动,偶尔接熟客的生意做保障送补给,也和一些车队有接触。
道上有些不成文的口信。
有关曲一弦的更是不少,其中一条就是——“认小曲爷得认烟,整条线上,只有她抽进口的烟。”
难怪刚才和袁野打照面的时候,会觉得他眼熟……
两年前,在阿拉善的越野英雄会上,他还作为天行者户外俱乐部的领队和袁野跑过一场。
要不是家里老婆催得紧,他当年是有机会留下来看曲爷“滚刀锋”的。
这个“刀锋”指的是沙子在风的推动下堆起来的沙山之顶。顶部不似山峰被修饰温润的锥形,而是像刀刃一样垂直于风来的方向。
滚刀锋,需要驾车时侧进沙脊。切入的角度和车速还要根据沙脊的走向和高度不断调整。再凭借车辆的惯性,翻向沙脊的另一侧沙锋。1
整个过程,过快易翻车,过慢易托底,十分考验操纵技术。
当年曲爷在阿拉善的这场“滚刀锋”,艳惊四座。
一夜之间,刷爆了所有越野爱好者的朋友圈。
他隐隐有些激动,但回想片刻之前他在小曲爷面前的口无遮拦,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脚下,从里到外,凉至透心。
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曲一弦叫了他三遍,他才回了魂。
曲一弦皱眉,重复了一遍“有打火机吗?借个火。”
胜子待机重启,反应了几秒“有有有。”话落,忙低下头,殷勤地摸出打火机递给她。
曲一弦接了,抛给袁野,顺口道“等有信号了,咱两把微信加一下,我看看你空间。”
袁野在旁边插嘴“有空间的叫秋秋,你有没有文化。”
曲一弦作势要削,吓得袁野赶紧抱了脑袋离她远远的。
身旁的座位刚空出来,转眼又挨过来一个人。
胜子有些害臊,也觉得不合时宜,但一想错过今晚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合适的机会了,想了想还是说了“小曲爷,你那个滚刀锋的视频……”
“能不能给我看看?”
傅寻抬眼,颇有兴趣地看向她“什么视频?”
他拆完台,见胜子满脸可惜,又招招手,贼眉鼠眼的“不过我有,我可以给你。”
想了想,觉得似乎可以更拉仇恨一些,又补充一句“还有这位小爷机车越野的比赛视频。”
曲一弦拧眉“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些视频?”
袁野委屈“我当年现场直播的时候你还让我拍好看一点,你怎么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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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过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
她瞪了眼袁野,曲指轻扣了扣桌面“说正事呢,打什么岔!”
袁野莫名被凶了一顿,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委顿在角落里“行行行,你继续说。”
刚才说到哪了……
她回忆了片刻,只记起来自己正在琢磨再回一趟雅丹群的事,她思忖了几秒,说“我猜测荀海超是体力透支,才丢弃双肩包的。”
她指了指此刻被傅寻拿在手里的笔记本“他的笔记本里有几笔消费记录,净水药片、头灯、荧光棒和求生哨。如果不是器材消耗完毕,就应该是丢弃背包时选择了随身携带。”
傅寻刚才就注意到了,没说是觉得对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些数据的参考价值并不大。
他眉峰微耸,补上了她藏着没说的那句话“你觉得他就在古河河谷的雅丹群里,想回去找他?”
曲一弦还没来得及回答,袁野先怪叫一声“现在?不行,绝对不行。”
“我们车队的搜救力量,包括救援小组全部因为今晚的沙尘退回了敦煌。不是不想救,是这种天气根本没法救。”他跟胜子要了瓶水,边拧开瓶盖边喋喋不休“古河河谷的雅丹群面积不大,但基本没有车能走的路,十趟有九趟要陷车,剩下那一趟全凭佛主保佑。”
袁野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口才都没这么好过,他竖耳听着刮在帐篷上的流沙声,态度更坚定了“反正,我不同意。”
曲一弦等他说高兴了,才慢条斯理的,阴恻恻开口“我什么时候说现在就要去了?”
深夜的沙漠,扬着不知风头在哪的沙尘暴。就目前来看,这风势还半点没有减弱的趋势。
现在进雅丹,就算运气足够好,不陷车,不爆胎。光这能见度也够呛,更别说找一个没有准确定位又体力透支的荀海超。
就是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明天天亮。”傅寻曲指,食指关节轻抵住眉心,微微侧目,看向曲一弦“后半夜风势就小了,天亮后虽然天气不算太好,但搜救没什么问题。”
“早上九点拔营,你现在……”他一顿,说“可以排兵布阵了。”
排兵布阵。
曲一弦把这四个字嚼了又嚼,觉得不愧是靠看书打发时间的人,成语用得都比别人大气。
她转头,问袁野“你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没有。”袁野摇头摇得特别积极,连看向傅寻的眼神都水汪汪的,无比崇拜。
曲一弦觉得袁野这种眼神她特别熟悉,就跟当初在腾格里沙漠,她滚刀锋回来时,袁野看她的眼神一样。
这小狗腿!见墙就爬!
说他是红杏都是夸他了!
谈完了正事,也该休息了。
曲一弦还琢磨着袁野下午在电话里说要告诉她的有关傅寻的事,等不及要走,见他没半点自觉,拿脚踢了踢“还杵在这干什么,搭帐篷去啊。”
袁野一脸茫然“什么帐篷?”
什么帐篷?居然问她什么帐篷!
曲一弦气乐了“你别告诉我,你就这么两手空空过来了。”
袁野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他来之前,给傅寻打过电话。问他缺什么,短什么,他顺道给送过来。
毕竟第一次见面,两手空空的多不好看。
荒漠里不比别的地方,水和一切能用得上的物资才是最珍贵的。
可谁料到傅总这么热情好客,让他什么也不用带,人过来就行了……
袁野当然没有真的什么都不带了,他还是从自己的粮库里带了足够的口粮,足够的水和足够补给的汽油。
曲一弦怒极反笑,那笑声渗得袁野后颈一凉,直觉自己不知哪又得罪这姑奶奶了,正想挽救。
不料,她已经站了起来,抬步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朝袁野勾勾手指“你跟我出来。”话落,掀了帐篷的门帘,大步走了出去。
傅寻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唇角勾了勾,对胜子说“让你先备着的睡袋都备好了?”
“去拿来吧。”
曲一弦担心着明天的天气,整夜睡睡醒醒,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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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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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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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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