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十五,皇宫里的事宜也差不多安排妥当了,秋水山整顿好了朝纲,肃清了朝中大臣,再度登基了。
这一回,他瘸了一条腿,但在司空敬看来,这是值得的——至少,眼下的秋水山有个令人服气的陛下模样了。
他将国号改成了永安,在整个大梁百废待兴之际,在整个朝堂战战兢兢等着被他收拾的时候,他却恩威并施,收拢了好一批重要大臣的心,还大刀阔斧地制定了一系列改革措施,誓要让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跟着他们北上的那只军队,秋水山一一收集了他们的意愿,愿意留在都京的自然可以论功来加官进爵,想要回江南的,也可以领走许多赏赐。
当然了,鉴于秋云山的挥霍和不善国事,眼下的大梁帝还拿不出来那些赏赐,只好说定了以后再给。
目前,北境仍在蛮族人手中,江南也还未安定,平阳侯虽打败了秋云山,但是整顿一番也需要时日。
尤其让秋水山不安的是,他不知道平阳还愿不愿意将江南交给自己。
在这一点上,司空敬宽慰他道:“陛下,相信平阳侯见了您如今的模样,会放心将江南归还陛下的。”
秋水山看他一眼,“嗯。”
司空敬又道:“不过呢,眼下江南也是乱糟糟的,怕平阳侯忘了这事,臣觉得——”
秋水山,“嗯?”
司空敬笑了笑,等着秋水山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秋水山能看不穿他吗,“让朕派你去江南当说客?”
司空敬满意地拍了下掌,欣慰不已,“陛下真是越发聪慧了!”
秋水山想抬脚踹他。
看这事说定了,司空敬又汇报了一下眼下军队的情况,“约有百人想要回江南,臣的建议是,让他们同臣一道回去,还可以见见平阳侯,替陛下说几句话。”
秋水山点了点头,“嗯,朕允了。你何日启程?”
司空敬笑眯了眼,“自然是明日便启程。”
秋水山,“……呵。”
不过还好,白醒时不肯走,说要陪着他重建大梁、增收兵力,算是让秋水山心里舒坦了一些。
户部尚书过世之后,司空敬厚葬了他,也重新搬回了司空府里。
眼下家中只剩他和司空弥两人,听说他要下江南了,司空弥也立马卷好了包袱,站在了他的马车跟前,“哥哥,带我同去吧!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司空敬盯着自己圆滚滚的弟弟,又抬眼看了看府里下人身上穿着的缟素,怕他触景生悲,还是点头了,“行了,上来吧。”
得了应答,司空弥喜上眉梢,跟府里管家叮嘱了几句,让他们看好家,自己飞快钻进了司空敬的马车中,紧紧地黏在了哥哥身边。
他终究是没能长成和哥哥一样的人。
不过目前来看,从前是他较劲了,哥哥强大,他在一旁依靠着,又有何不可呢?
这么想着,司空弥吃光了马车上备着的糕点,咂咂嘴,又准备对司空敬手边放着的那盒点心下手时,被他的好哥哥打了下手。
司空弥咂咂嘴,“哥哥,这个再不吃,要坏了。”
“我给别人带的。”司空敬看着手边那盒蟹粉酥,这是只有皇宫里御厨才会做的,自然舍不得给司空弥糟蹋了,“坏了也不给你。”
司空弥念书不如何,在人情世故方面却是顶尖的。
他眼珠转了转,看见司空敬的神情就辩了个七八分,贼兮兮地凑上前去,“哥哥,你是不是给我找了个嫂子啊?”
“嫂子?”司空敬听见这个称呼,觉得好笑,又觉得有意思,道貌岸然地点了点头,“唔,对,嫂子。”
“真的啊?”司空弥笑开了,“爹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欢喜的。”
司空敬睨了他一眼,“日后有机会,我会带他去见爹的。”
提到亡故的户部尚书,马车内气氛低迷了一会儿。
司空弥甩了甩脑袋,又问道:“那,嫂子眼下多大?哥哥你可老大不小了,嫂嫂不会也年纪很大吧?”
“二十有一。”司空敬清楚的很,笑了笑,又道:“漂亮得很。”
司空弥掐指一算,立马咋舌,“哥哥,你可比嫂嫂整整大了一轮啊。”
他感慨完,又道:“莫非江南女子不在意这些么?哥哥你是不知道,都京的小姐们,个个挑剔的很……这番去江南,我要是也能给你领回个弟妹就好了。”
司空敬瞥他一眼,但笑不语,不愿戳破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说起来,司空弥眼下也二十有五了,寻常人家孩子早就满屋子跑了,他却将自己养得浑身横肉,哪家姑娘愿意遭这个罪呢?
他摇了摇头,还是把司空弥从脑子里清了出去,又转而想起了画一般飘逸俊秀的随清来。
眼下,都京已定,春风怕要吹到江南岸了吧?
好日子,当是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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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获了大捷,可这个大捷却让他心里不太是滋味。
敌军的大将跑的跑,死的死,那太子秋饶霜也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早就溜之大吉了。
等他们攻过去,敌军营地里全是些散兵,没了领头羊,很快就全都降了。
程青云提议先将俘虏都安置在庆余,愿意归顺者编入江南总军,不愿者日后便交给大梁帝处置。
平阳侯自然没有异议。事实上,他的血魔症越来越难以压制了,如今不必见血,光是闻到一些血腥味儿都能让他狂躁好一阵子。
军队里暂且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有这个毛病,正值过年,索性程青云就让青云帮的众人和军队的人们一起在营地里过了个年。
要采办的年货全都是去庆余城里置办的,营地里难得热闹了一阵子,平平安安地过了元宵。
“你这病症越发严重了。”
程青云进了营帐后先叹了口气,把平阳侯从床上扶了起来,往他手里放了颗药,“这是我用新找的方子做的,你吃吃看。”
平阳侯瞥了他一眼,两颗眼珠子红得要滴血,乍的被谁看了,怕是要吓昏过去。
“我如今,”他吞了那颗药,又借着程青云的手喝了口水,问道:“是个什么模样?”
“嗯……”程青云斟酌了一下措辞,“侯爷,你这面容本就不如何,俩红眼珠其实也影响不了你的尊容。”33ýqxsś.ćőm
平阳侯低低笑了一声,“欠打是不是?”
“躺下吧你。”程青云无奈地看着他,“不是说想见随师吗,还不快些好起来,她怕是要被她那个师父彻底拐跑了。”
提起随师,平阳侯脸上浮起了一丝平和的笑意来。
“这个年,她当是过得开心了。”平阳侯又道:“你说,我若是用江南去换当年的真相,为定安正名,让随家园回到都京,如何?”
“主意不错。”程青云点点头,但也道:“不过呢,随师要不要这些,你是不是得问问她的意思?”
平阳侯点了几下脑袋,“是,是该问……”
他合上了眼,“我再躺两日罢。你出去安排一下,两日后,咱们便回佘州吧。”
营帐里满是药味儿,程青云替他点了安神香,看着人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一出帐子,程青云的脸立马便沉了下来。
青云帮的一群人早就在外头候着了,程青云走了过去,看向白三九身边的江新添,黑着脸问道:“你的消息当真?秋云山去了瑞城,绑走了随师?”
江新添是从瑞城急匆匆赶回来的,这会儿急得都快要上火了,“师叔,我亲耳听见的,这能有假?当初是宋夫人来找我,托我去给随师送点东西,我这才快马加鞭赶去了瑞城,结果等到了那儿,整个随家都翻了天了,随师早就被抓走了!”
旁边几个师姐也跟着急了起来,齐齐盯着程青云,生怕帮主还像往常那样不顾人的死活,赶紧劝道:“帮主,那可是小师啊,我们得去救她!”
程青云握紧了手中的药瓶,半晌,那药瓶在他掌心碎成了粉末,他抬头道:“青云帮听令!不遗余力,一定要找到随师,将人救出来。”
“是!”众人应下。
一群人松了口气,再不等其他,都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去瑞城了。
三帮主气得牙痒痒,“这个疯子,当真是事儿多!他要是敢动咱们的随师,老子一剑戳死他!”
四帮主也恨恨的接道:“别怕,我给你做一柄最宽的剑,直接将他做成个肉串,串起来!”
两个人咬牙切齿的,边琢磨着各种痛苦的死法,边赶紧拽了白三九和江新添,带着他们去收拾行装了。
程青云立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平阳侯的营帐,还是决定暂且将消息瞒下来,不然他怕是真要走火入魔了。
“小师啊。”程青云望着天,叹了口气,“你想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若说老天会给每个人以历练,那么随师的历练,当真就太残酷了。
在青云帮的人动身赶往瑞城的时候,一直不放心的宋鸾风却已经偷偷地抵达瑞城城门口了。
她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江新添的回信。奈何心里一直又记挂着随师,只好自己亲身来寻她了。
随师回瑞城过年之前,是同她说过的,却并未告诉她具体在瑞城何地。
但从前平阳侯跟她说过随师的情况,提到过“丹枫堂”,宋鸾风便悄然记在了心间,这会儿进了城,便一头奔着丹枫堂去了。
然而等到了门口,她才发现这是个戏园子。
可元宵已过,丹枫堂看上去却像是还没有开张。
宋鸾风心中不安了起来,她抬起手敲了敲门,又将耳朵贴上了门,听见里面是有人声的。
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开门了,宋鸾风见着的,是个同随师差不多大的丫头,她赶紧问道:“姑娘,你认识随师吗?”
那丫头和随师自然是不熟的,和眼前这个人更是不熟。不过人到底心善,又观察了宋鸾风一番,多问了一嘴,“你是何人,找她作甚?”
“我是她娘啊。”宋鸾风笑弯了眼,又说了一遍,“我是她娘,特意来见她的。”
“娘?”
那丫头想了想,如今丹枫堂里全是他们这些孩子,师父和堂主都不在,这人来找随师,还是只能让她先去找堂主了。
于是她道:“你待会儿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拐过几个路口就能看见一栋老宅,那是我们堂主的家,随师应当在那里。”
“你们堂主?”宋鸾风问道:“那她姓甚名谁呀?”
丫头道:“随宴。”
随宴。
宋鸾风赶紧道了谢,等走出不远,她脑子里却猛地过了几道声音。
当年养胎之际,随家夫人笑意盈盈地和她提起过,“我们家大女儿啊,调皮得很,爱听戏不爱学戏,还不爱看书,给她取那么个好名字,真是浪费了。”
她那时问道:“那你大女儿的好闺名是什么呀?”
随家夫人笑道:“随宴,随宴!”
热闹非凡的街头,宋鸾风猛地顿住了脚,再不能往前走一步。
那春日的日光不热烈,照在人身上却是暖和的,可她只觉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人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是她,是她……”
“我的轻舟……”宋鸾风抓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滚出来的泪,“到底还是去找她了。”
等好不容易找到了随家老宅门口,宋鸾风的步子却有些胆怯了。
随师当年怕是被随宴丢了的,不然她也不会辗转到了青云山上。可眼下,随师又到了这里,做了随宴的徒弟……那随宴知道这些吗?
作为一个母亲,她非常能够理解随宴当初的苦衷。
她自己也懦弱过,不敢亲自抚养容轻舟长大,这才将她交给了随家园,让她改名随诗。当年的随家园惨案,她也是听说过的,随宴在那样的情况下带着那么多孩子出逃,途中不想要随诗了……她能理解的。
可唯一苦的,就只有随师。
她又站在门外掉了会儿泪,用手帕细细擦干了泪痕,打起了精神来。
她要告诉随宴真相,她想将所有欠随师的都还给她,她再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遭受任何苦楚了。
手刚刚抬起,大门便突然开了。
宋鸾风惊讶地看着眼前背着包袱的女人,突然福至心灵地问道:“你……是随宴吗?”
随宴没料到会突然在家门口遇上人,脚步顿了顿,犹疑地点了点头。
宋鸾风赶紧道:“我是定安候的三夫人,此番前来,是来找我的孩子的……”
她的神情太为恳切,随宴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了随师来。
随宴缓缓地睁大了眼,脸上闪过什么情绪,她突然皱了下眉头,忍下了突然汹涌的泪意,低了下头,道:“原来如此。夫人……我等了你许久了。”
太久了。
久到她丢了随诗之后,不小心,又把随师也给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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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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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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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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