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恒老早就注意到了,见他们手里都拿着锄头铲子,曹恒想他们该是巴县里的人。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守城?”刚刚与曹恒说话的老人家瞧着这大大小小几十号的青年来了,急忙地问。
“没事,咱们换着一拨拨的来,城里有人守着你不用担心。哎,你们这几个世家子弟,别往我们不通教化的山民跟前凑。还有,巴县不是你们去的地方,赶紧的滚。”这青年留着大胡子,看着不修边幅的,他这一说话,站在他身后的青年都跟着起哄道:“滚,赶紧的滚。”
曹恒似若不闻,“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们的问题不指着活着的大魏女帝解决,倒是指望早就已经仙逝的诸葛丞相帮你们?”
“是又怎么样。想当初我们这里还是诸葛丞相管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狗官欺负百姓。”
“就是,就是。”大胡子说什么,他身后的人跟着附和说什么。
“我记得七年前,大魏兵马进入益州时,除了负隅顽抗的蜀汉官吏战死被杀,开城投降的官吏皆不更替。也不能说完全不更替。一年前,益州刺使换人做了。”曹恒是由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益州被纳入大魏的时候她已经记事,因为益州的情况特殊,所以曹盼当初在益州安定之后,只以稳为主,并没有像其他各州一样把世族全都连根拔起。
除了收兵权,田地,其他的事,因为诸葛亮在前,在益州上下在感念诸葛亮的时候,她不能多动。
因此曹盼早已经跟曹恒说了,将来益州的事要交给曹恒来解决,而不是她。
“事懂得还挺多。莫不是当官的?”大胡子听到曹恒说话有条有理,气度非凡,这么地问了一句。
“无官无爵。”公主这个名称只是因为她生来女帝之女,未有封号,算不得官爵,那就是个称呼。
大胡子一笑,“反正事是在大魏女帝统御益州之后才发生的,而不是在我们诸葛丞相在的时候出现的。”
意思明白了。这一点也让曹恒意识到为什么曹盼会将益州留给她处理。
诸葛亮掌益州多年,实行仁政,百姓拥护。与魏对峙而死,这叫心里爱护他的百姓自然而然的把这笔账算到大魏头上。
在这个时候,无论大魏做什么,都会成为益州百姓的发泄口。
无为而治,从前诸葛亮在的时候怎么样,如今他们就怎么样,这是让益州百姓最快接纳大魏的办法。
随后,曹恒颁下免赋的诏令,这原本是为了收买民心,可惜这巴县的县令心太狠。
“要是巴县的问题解决了,你要记在诸葛丞相的头上?”曹恒客客气气地问。
“是……”一个是字已经吐出了,想到他自己刚刚说话,反应过来曹恒话里的陷阱。
益州的政令官吏,那都是曹盼沿用诸葛亮当初安排下的,既然他把过错都赖到曹盼头上,道明了与诸葛亮没有关系。同理,要是事情现解决了,那也算不到诸葛亮的功劳,他不能好的归诸葛亮,不好的全推给曹盼吧,真要这样,那就是明摆着偏心眼。
“关你什么事?”要答出来的大胡子反应过来了,怼了曹恒一句。
“只是问一问而已。”曹恒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被怼了反怼回去也是不客气。
“老人家,今天谢谢你了。”反怼完了,曹恒与刚刚打听消息的老人家再作一揖,转身走了。
“大哥,这两个小女郎长得甚是标致,胆子也大!”大胡子身后的青年往前一探头挤眉弄眼地说。
“找死是吧。于己不施勿施于人,人家长得好关你什么事?”大胡子一听青年的话反脚给了青年一腿子。
曹恒走得并不远,听到他这一句心里有数了,与赤心道:“让滔和和承之回来。”
“是!”赤心应下一句,即安排人去把杨嚣跟崔承之回来,滔和是杨嚣的字,男子二十及冠而取字,杨嚣今岁已是二十有六。
很快有人带了杨嚣和崔承之回来,不等他们说看到的情况,曹恒已经道:“准备准备跟我去见庞将军。”
在益州的地界能让曹恒称之为庞将军的并不多,杨嚣也好,崔承之也好,被父亲举荐随曹恒而来,该知道的都知道,益州层层的关系网更是倒背如流。
曹恒所指的庞将军,乃是昔日关羽北上水淹七禁宁死不屈的庞德将军之子侄庞山民,此人掌益州兵马,自拿下益州以来,坐镇益州,曹恒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得要找庞山民议一议。
“殿下,庞山民之妻是诸葛孔明二姐。”崔承之提醒了一句。
对此曹恒不发一言。崔承之也是点到即止,事关女帝的事,不是他们这些人该议的。
有所打算,曹恒带着这么点人递了帖子往庞府去,曹子安这个名字一放出去,庞府内的庞山民急急地出来相迎。
“臣见过殿下。”庞山民连忙跟曹恒作一揖,曹恒也还一揖,“庞将军。”
“殿下快请。听闻殿下一行几番遇刺,臣等都担心极了,如今见到殿下无恙,臣就放心了。”庞山民一边请着曹恒入内,一边说了自己这些日子的忧心。
曹恒轻轻地点点头,还是杨嚣接话道:“早在离开洛阳前,殿下预料一行多艰,是以一边让人假扮殿下敲锣打鼓的赶路,一边抄小路迅速赶到益州,没有准备看到的东西才是真的。”
一番话透露出的信息有三个,第一,曹恒早就料到这一路不太平,一定会有人想杀她,所以早就做了准备;第二,曹恒一路抄近路赶到益州,该看的,不该看的,曹恒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所以不用再拿话来哄她;第三,曹恒虽然年纪尚青,但是绝对不好糊弄。
崔承之接话道:“庞将军一直镇守益州,想必益州的情形庞将军比我们都要清楚。”
庞山民道:“是要了解一些。”
“那么庞将军对于巴县的山民作乱是怎么看的?”曹恒顺着庞山民问了这一个问题。
面对这样尖锐的问题,庞山民一顿,曹恒目光定定地看着庞山民,明明还显稚嫩的脸,眼睛却沉着冷静得不像她这样年纪的女郎。
“或许其中另有隐情。”庞山民被看得额头直冒冷汗,终究吐了这一句。
“那么当日巴县乱起,庞将军呈上的折子是要用武力荡平做乱的山民,为何?”曹恒轻声地问。
庞山民那一份奏折与夏侯薇这个益州刺使的奏折曹恒都能倒背如流,一个武将,一个文臣,截然相反的两种处理方式。
“臣只是觉得益州的山民需要震慑。”庞山民面对曹恒站定的一问更觉压力,明明他比曹恒还要高一个半头,他却觉得曹恒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
曹恒对于这个答案,再次问出了问题,“震慑,是对什么人才需要的?”
庞山民真的差点被曹恒这一问吓得险些后退,总算还有点理智控制住了,“殿下,臣知罪。”
直接开口就认罪,然而曹恒问到了这个份上,是庞山民认一句知罪她就能轻轻放下?
“何罪?”曹恒转过身正面迎着庞山民地问。
指望能混过去的庞山民再听到这一问,明白了曹恒是不允许他这样打混过去。
皱起眉头,为难地想究竟该怎么样回曹恒,而曹恒已经拉长了声问,“嗯?”
只这一个字,让庞山民立刻开了口,“对付敌人才需要震慑,益州早已是大魏之境,益州境内的百姓也是大魏的百姓。”
“庞将军很明白。”曹恒对于庞山民的回答给予肯定,“明知故犯,为何?”
还是回到了一开始曹恒就已经提出的问题,庞山民为何上折要用武力平定巴县之乱。
事到如今,曹恒是明摆着不弄明白绝不罢休。庞山民虽然被曹恒沉着的面容给震住了,但更叫他畏惧的是曹恒身后的曹盼,那位他只见三次,却一直都不敢不敬的大魏女帝。
“庞将军是个聪明人,聪明就更清楚,我来到益州究竟代表了什么。或许,你想让母皇亲自召你回洛阳,你在御前再回答这些问题。”曹恒瞥了庞山民一眼,毫不犹豫地搬出曹盼。
“但母皇当年也是从小事做起,做到了最后,让祖父不得不承认,她是最合适承继曹氏江山的人。前车之鉴,母皇不敢忘,我更不敢。”曹恒牢牢地记住曹盼曾说过见微知著的话,任何事,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不能小看。临事之前,曹恒宁愿多想多做点,只为防患于未然,只有这样,才能让大魏的江山真正的稳固。
庞山民一句话反对的话都不敢说了。
怎么说?曹恒都拿了曹盼为帝当例子来说明任何的小事都不能忽视了,对于曹盼能成为大魏女帝这样传奇又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已发生的事实,无可反驳。
“臣安排人护送殿下去巴县。”庞山民一看拦不住,那就做好准备,总之,确保曹恒的安全。
曹恒拒绝得十分干脆,“不必。你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
庞山民本以为曹恒不会交代什么事让他去办,不想竟然真是有事用得上他。
“在通往巴县的各个路口派重兵把守,护卫巴县的百姓。”曹恒把自己要庞山民做的事道破,庞山民一顿,“殿下觉得还真有人会假借殿下之名?”
“益州的世族们日子过得比其他各州的世族好多了。”曹恒并没有回答庞山民的话,只是幽幽地吐了这一句。
庞山民这回是真没反应过来曹恒话中之意,曹恒并无解释的意思,“庞将军,此事关乎益州安宁,请将军一定要将此事办好。”
“诺!”庞山民之前的想法都是顺着从前曹盼的意思,眼下既然曹恒都这样说了,必须,绝对的要按曹恒背后的曹盼的意思做事。
得了庞山民的准话,曹恒即准备告辞。
“我与将军说的话,出我之口,入将军之耳。”曹恒末了叮嘱一句,庞山民忙与曹恒作一揖,“殿下放心,纵以调军,臣也一定会秘密进行,不会让人察觉。”
这样,才能把那心存异心的人给揪出来!曹恒都把功劳给他送到手了,他要是不懂得捉住他就是个傻的。
曹恒见庞山民明白她的意思,便放心了。
夏侯珉与赤心、杨嚣、崔承之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似乎刚刚曹恒跟庞山民说的话,他们一个字都没听过。人是曹恒的人,信不过的曹恒早把人轰出去了,既然让他们留下,庞山民也绝不敢猜疑他们。
庞山民恭敬地送着曹恒出去,诸葛氏迎了上来,“殿下不留下用膳?”
曹恒看了一眼诸葛氏,“不了。我还有事。”
诸葛氏与曹恒一笑,“如此,改日殿下不妨到府上尝尝妾的手艺。”
微点了点头,曹恒大步往外走,庞山民与诸葛氏一道送了她出去,抱拳相送。
“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庞山民送走了曹恒,回头立刻地问了诸葛氏。
诸葛氏瞥了庞山民一眼,竟然连回都不回一句地走了进去,庞山民……
青山绿柳,城墙高竖,城门紧闭,轻风微拂,一片沉静叫人昏昏欲睡。
突然空旷的平地上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立刻让城墙上的守卫皆是严阵以待。而待看清那不过一人一骑而已,又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马儿渐往城门而近,离城门不过三百步之遥,一箭射出,骑马之人即拉住了缰绳,马儿长啸一声停下。
“来人者何人?止步于箭前,速速报上名来?”城墙上似是头目扬声冲着来人叫喊。
马匹停下,原本看不太清来人面目的守卫们这回算是看清了,皆傻了眼。
来人不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一张带着稚气的鹅蛋脸,柳眉星目,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小嘴薄唇,年纪虽小,已见相貌出众,然一身墨服,轻抿红唇,不言苟笑,星目再美,却如一潭静水,深不见底,叫人因她的容貌泛起的丝丝涟漪,皆随她那一眼望来而消失殆尽。
“大魏公主曹恒曹子安。”少女吐字说话,墙上的人听着有些慌乱了,七嘴八舌地道:“大魏公主,大魏公主,那不是大魏女帝唯一的女儿?”
“对,若是大魏的公主,应该就是那一位。”
“胡说,虽然大魏的女帝只有一个女儿,女帝就没有其他的姐妹了,都是姓曹,怎么就确定是大魏女帝唯一的女儿了?”
“啪”的一声,那人挨了一巴掌,“说你笨你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女帝都是什么岁数了,她的姐妹能是这样未及笄的?大魏的公主,要是跟年龄对得上的,就只有女帝陛下唯一的女儿。”
“你才笨,她说自己是公主那就是公主了,我还说自己是女帝的兄弟呢。”这么一怼完,做主的人也被提了句醒,朝着下头自称是大魏公主曹恒问道:“你道自己是公主,有何凭证?”
曹恒一眼掠过,吓得那人一激灵,不禁后退了一步,“纵然有,给了你们,你们能辨识?”
这个,好像就算曹恒能拿出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来,他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让你们城里能做主的人来跟我说话。”曹恒像是早就料到他们答不上来,冷清的声音继续丢了这一句。
虽说曹恒年纪小,却颇具威严,至少城墙上立刻有人往城里报信去了,很快就来了能做的人。
“你是大魏公主?”来的人是个三十来岁看不清面容的大胡子,居高临下地问了曹恒。
曹恒道:“是!”
大胡子嗤笑了一声,“先前我们见过。大魏的公主胆子不小,竟然敢单枪匹马的过来。”
“你的胆子也不小,竟然敢说动一城百姓,与你谋逆作乱。”曹恒平静地回了一句。
“人要是没了活路,没什么是不敢做的。”青年回了一句,目光灼灼地盯着曹恒。
曹恒道:“那么接下来你想要如何?带领这一城的百姓占城为王,脱离大魏?还是一股作气,直捣长安,尝一尝当皇帝的瘾?”
大胡子听着气愤地道:“我们并无此念。”
“那么,要不要跟我谈一谈?”曹恒一转话锋地问,明明她居于下位,偏偏却让大胡子觉得,他才是被俯视的那一个人……
“公主殿下既然一人敢来巴县,那就请吧。”大胡子斟酌再三,终究还是出声让曹恒进来。
城门应着他的话音落下打开了,曹恒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往城里去。
大胡子已经在城门口等着她,“公主殿下那日竟然跑到我们的田头打探消息,这是有什么准备?”
“不过是想了解你们究竟为何杀县令,占巴县而已。”曹恒说得十分坦荡直白,大胡子手里拎着一把刀道:“那你弄明白了?”
曹恒看着大胡子跟他手里的刀,淡定无比,“我不需要弄得太明白,我母皇说过,自来都是官逼民反。当政者如果能让老百姓过上不太差的日子,百姓就不会拿起刀剑。”
大胡子一顿,眼睛都不眨地看着曹恒,“你的母皇,大魏的女帝。”
“是。”曹恒很肯定地告诉大胡子,话就是曹盼这个女帝说的,说得真真切切的,绝没有半点改动。
“那我们巴县过的这日子就公主殿下看来,算是差还是不太差?”大胡子咧嘴露牙地问曹恒。
“差。”曹恒诚实而坚定地告诉大胡子。
本来以为曹恒会一通歪理也要否认他们过的日子太差的事实,没想到曹恒认得干脆。
大胡子等着曹恒继续说话的,结果人家回答了,目光再次看向他,等着他继续问。
大胡子目光往后那么一看,一个少年郎君注意他那么往后一靠,立刻地往前走,在他耳边一通耳语。
“那公主殿下此来巴县为何?”大胡子站直了再问曹恒。
“招安。”曹恒瞥了一眼在大胡子身后的少年郎君,被曹恒扫了一眼,少年郎君与她落落大方地一笑。
曹恒一扫而过,目光依然还是在大胡子的身上。大胡子听着嗤笑一声,“招安,你说招安我就信?”
“不信,你要如何?”曹恒追问一句,大胡子被一堵,那位少年郎君往前在他耳边又嘀咕了一句,大胡子待要开口,曹恒已经道:“既然你问什么需得他提醒,就让他直接问我不是更好?”
这么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传话,曹恒并不想跟他们多耗,既然拿主意的人不是大胡子,曹恒只想跟能拿主意的人对话。
“也对,小羊你出来,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她。”大胡子粗鲁地把少年郎君扒拉出来。
那称呼,小羊啊!曹恒淡淡地瞥了大胡子一眼,等着。
那位少年郎君被推了出来,落落大方地与曹恒作一揖,“见过殿下。”
曹恒微微颔首,“招安一事,你们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一张口就问得那么直接,少年郎君听着轻轻地一笑,“招安。殿下,我们原就是大魏的百姓,受大魏律法管制,如今我们杀了县令,占了县城,招安之后,我们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曹恒听着少年郎君的话,“你想要如何处置?”
像是完全不管少年郎君说什么,她只想知道这些人要什么。
曹恒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大胡子眼睛飘向少年郎君,“小羊,真的都听她的?”
“殿下敢只身前往巴县,证明殿下的心里有巴县的百姓。往日朝中没有对益州出手治理,既是为安民心,也是不便。如今民心乱了,还是因为先前不动而引起的,此时动,不管怎么动,百姓们都不会再记着蜀汉,念着诸葛丞相,不把自己当作大魏的百姓,这是极好的机会。”
说到这里,少年郎君冲着曹恒笑了笑。曹恒自小与一群老奸巨滑的臣子打交道,曹盼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过曹恒,有志不在年少。这天下人才辈出,万不能小看任何人。
“郎君名讳?”曹恒询问少年郎君的名字。少年郎君与曹恒作一揖,“祜,羊祜,泰山南城人。”
“士族羊氏,九代皆以清廉有德著称,羊小郎为何会到巴县?”曹恒对于天下士族倒背如流。士族,竟然也会到巴县这样的地方来?
大胡子先前在田边碰到曹恒时有一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巴县百姓说是未教化之民众半点都不为过,士族大夫,从不将他们看在眼里。羊祜,是个例外?
“陛下开科考之先例,天下能人不计其数,祜以为欲治天下,当识天下,是以外出游历。各州均已大治,益州此地异于其他各州。”羊祜之所指,正是他之所以会给大胡子出主意的理由。
“所以,你让他们打着诸葛丞相的旗号。”曹恒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中之意,轻轻扬眉。
“孔明先生为陛下生平大敌,陛下与孔明先生纵然志向各异,却又殊途同归。皆为天下百姓太平安乐。与孔明先生有关的事,陛下一定会重视,否则也不会许益州百姓在孔明先生去后建孔明祠,受百姓香火。”
曹恒不发一言,羊祜已经再次出声道:“殿下不去祭奠孔明先生?”
一口一个先生的,不与曹恒一般唤一声诸葛丞相都是为了避嫌。
“会去。”无论于公于私,曹恒都会去,不过不是现在。
“让他们把刀剑都放下。”曹恒冲着大胡子说,大胡子动了动唇,“公主殿下不会再追究我们的过错了?”
曹恒道:“想要追究你们我不需要来招安。你们搜集到的证据要给我。”
后面一句是冲着羊祜说的,羊祜道:“祜拿到罪证就是想呈于陛下面前。殿下愿意代劳,祜感激不尽。”
听听这多会说话,曹恒对向大胡子,“还不让他们将刀剑放下。”
“放下,放下,都把刀剑给放下。”大胡子一看这都谈妥了,也不迟疑,张罗着一群由他带动拿起了刀剑的人放下武器。刀剑放下了,曹恒也将大胡子丢开。剑变成了鞭子,曹恒收回腰间。
“殿下腰中的武器,想必正是陛下当年擒张飞,伤周瑜的武器。”对曹恒那可剑可鞭的武器,好奇者不计其数,还是羊祜比较清楚武器的来历。
“是。”曹恒回了一句,“这些日子巴县的政务都是谁在管?”
大胡子立刻指着羊祜把他给卖了,“小羊,都是小羊给弄的。”
羊祜与曹恒作一揖,“殿下想要近年县令征收巴县每年的赋税的账本,祜都整理出来了。”
要说一开始县令把持巴县,想搜索证据有难度,县令一死,账本什么的都放着,巴县被老百姓们把持住了,根本不给县令手下或是县令的家眷离开的机会,羊祜已经让人将县衙给围得水泄不通,第一时间把账本罪证都拿到了手。
“我会让人进城接管巴县,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用你们做。”曹恒朝着羊祜和大胡子吩咐。羊祜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地应下了,大胡子显然还是有些不相信曹恒。
“殿下若是当真存了杀心,只管领兵杀来就是。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抵抗不了大魏的精兵。殿下用不着骗我们。”羊祜把大胡子的顾忌一语道破。曹恒扫了一眼大胡子道:“不过,你还得进一趟牢狱。”
被看着的大胡子睁大了眼睛,似是在等着曹恒给他一个解释。
“进一趟牢狱你能活,不进你就要死,你是进还是不进?”曹恒的解释一出,大胡子连想都不想地答道:“进!”
曹恒这里将巴县安抚好了,那假传信的人曹恒只让人把他关起来,留作后用。这个时候的魏止也护着假的曹恒慢慢悠悠的总算是进了益州,夏侯薇这个既为刺使,又算是半个本家的人自然是要亲自来迎的。
魏止与夏侯薇作了一揖,“夏侯刺使。”
“魏将军。”相互客气客套的,有人见着魏止、曹福、曹庆,偏偏没看到曹恒,实在是忍不住问,“殿下未至?”
“啊,刚出洛阳城殿下就已经抄小路到益州了。刺使大人没见着?”魏止痞痞地说,夏侯薇……想装作不知情都不行。既然不能装作不知情,夏侯薇也坦荡地道:“见着了。”
陪着夏侯薇一道来准备迎公主殿下的官吏一听差点炸了祸,“刺使大人怎么不早说公主殿下已经到了?”
“你们问我了吗?”夏侯薇怼问了一句。
被反呛一句的人说不出话来,还真是没人问过夏侯薇这个问题。
“下官虽然没有问过,刺使大人难道就不能跟我们提一句?”这么多都成精的官吏,哪里是夏侯薇一句就能怼得打退堂鼓的人。
“陛下与殿下皆密令,不得将殿下的行踪外泄。遵从陛下诏令还有殿下的吩咐,不比提醒诸位更重要?”夏侯薇就是这样明白直接地告诉他们,她是谁的人。单就她的姓氏,而且在益州原刺使致仕后,曹盼就提了她为益州刺使,这样的人是与益州格格不入的。m.33ýqxsś.ćőm
人们从一开始就明白的事,如今为着夏侯薇不跟他们一伙而质疑她,何其的可笑。
“刺使大人,杨嚣公子在刺使府等着你。”这个时候,夏侯薇的人来报,带来了杨嚣的消息。
“杨嚣公子。殿下可是与他一同来的?”夏侯薇还没来得及问,魏止已经插话问了一句。
“只有杨公子一人。”来者如此地回答,夏侯薇道:“想必是殿下有所吩咐,故才遣杨公子先来,魏将军随我一道回刺使府如何?”
“好!”魏止这一路上面对一拨又一拨的刺杀,暗自心惊,生怕曹恒那边也如此。
前几日收到了曹恒平安抵达巴县的消息,虽说曹恒报了平安,没有真的看到曹恒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这心里的大石怎么也放不下。
一旁的官吏想要表达一下对曹恒的关切,还没开口,夏侯薇已经道:“各位大人都散了,待殿下召见,诸位大人再来。”
话丢下,带着魏止一行立刻往刺使府去,一群益州官吏……
夏侯薇带着魏止一行刚到刺使府,杨嚣笑着与他们见礼,“殿下说嚣这时候赶到刺使府,没准能跟魏将军碰到,果真是碰上了。”
这回魏止还没来得及询问曹恒的情况,曹福已经抢着问,“殿下如何?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杨嚣道:“殿下极好,此时巴县的事应该已经平定了。”
夏侯薇一顿,随之问道:“殿下一个人去了巴县招安?”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而且巴县里的百姓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我与殿下一行而来……”杨嚣将自己查到的情况一一道来,魏止听得面带诧异,杨嚣注意到夏侯薇神情没有任何的意外。
想到夏侯薇出任益州刺使也有一段时间了,不可能他们进来就能查到的事情夏侯薇一无所知。那么夏侯薇知道,是不是代表了曹盼也知道?杨嚣许多念头一闪而过。
“殿下让你来是有何吩咐?”夏侯薇在这个时候问了杨嚣。
“殿下让刺使大人准备准备,三日后她会到成都,祭奠孔明先生。”杨嚣赶紧把曹恒交代的事说来。夏侯薇并没特别意外,看向杨嚣问了另外的事,“巴县之事,殿下没有任何吩咐?”
杨嚣如实而道:“并无。”
要解决巴县的问题,并不是张口说说就可以的,夏侯薇也不觉得曹恒既然已经知道了巴县的事会只顾着安抚百姓,不管其他,真要是这样,曹盼也无须让曹恒来一遭。
那么,曹恒是有什么打算?夏侯薇思索着曹恒竟然说要三天后到成都祭奠诸葛亮,两者之间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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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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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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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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