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阁独立雨中,无言的看着这座刚刚喘过气的城池。
应穹这几天专心于扬州城的整备工作,同时也亲自整饬军备,训练士卒,在应穹见过青州府大将军镜台之后,一纸文书,下令,将扬州近卫营和宣州营一同扩编,各为三万之众,樊川为近卫营统领,申炎为宣州营统领。
由于扬州城惨痛的经历,终于有一部分年轻人幡然醒悟,他们看到征兵的告示之后,纷纷踊跃从军。于是,很快,仅仅扬州一城,就完成了扩编一事,这让应穹相当欣慰。
就在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应穹终于想起了韩楚飞。
这日,在扬州城外军营中操练士卒的应穹,派人快马赶去了江州。
……
与此同时,我们的韩楚飞大都督却躲在江州的孙府里,暗暗伤心。
阴雨绵绵,低气压有些让人胸闷,院里的积水被不断跌落的水滴打的水花四溅,府内,两三个士卒在冒雨给漏水的屋顶更换瓦片,几名婢女在伙房忙活着,铁锅敲得叮当响。
韩楚飞坐在正堂里,桌上摆着一叠盐?h花生,还有一坛上好的女儿红。33ýqxsś.ćőm
在孙府的后院,最好的几间屋子里,安置着孙家的家眷,他们本被卢浮给看押在府衙,直到韩楚飞到来,才被韩楚飞给解救出来。
江州城似乎没有受多大影响,叛军和官军都只是路过,江州城的人们在好奇与心惊中,躲过了一劫,郡里原本县衙的那群杂兵,在卢浮死后,也作了鸟兽散,听闻扬州城悲剧的江州人,更是心有余悸,不过还好,此时,韩楚飞的到来,让他们心里安稳了一些,虽然,韩楚飞的目的并不在此。
来了好多天了,韩楚飞的日子就是每日喝喝闷酒,或者发发呆,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让应穹忽然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这样突然的变化让韩楚飞一时难以适应,还有那个樊川,何许人也?年纪如此小,竟能成一军主将,还能被老总管收为关门弟子……自己本想成为府帅新政的利剑,却不想短短功夫,就被搁置……心中怎一个郁闷了得?
一坛女儿红,不过一个时辰,就被韩楚飞喝个精光,酒气冲天的他,忽然兴起,起身拿起金刀,在堂中舞了起来,刀法犀利,虎虎生风。
窗外雨潺潺,湿了幕帘,檐下过长风,惊了栖燕。
天色昏沉人欲睡,酒气缭绕刀锋急,回望壁上将军画,三尺长剑为谁提?
在多日的消沉中,只有曾经的旧部王予来看过他一回,韩楚飞大感欣慰,设下了酒宴招待,席间闲叙,王予如今已是近卫营的一名偏将,还立下了战功,韩楚飞听闻后,一面为之高兴,一面黯然神伤。
王予走后,他便更加沉闷,有时候,连喝酒都觉得无趣,他心中的远大理想与现实落差太大的颇多无奈,是喝酒无法消解的。
时间大概是七月八日,江州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一片。
信使来到了孙府,出示了都督府的令牌,当面向韩楚飞传达了召令。
醉意朦胧的韩楚飞在信使疑惑的眼神中,领命。
当日,韩楚飞便更换了崭新的衣装,带上擦的锃亮的金刀,马不停蹄的朝扬州城赶去。
……
林中鸟语哀云岚,空山朦胧聚风烟。
……
在应天阁里,应穹正和樊川还有申炎商量着什么。
还是那盏小火炉,三人围坐。
“最近南边有些异动,听说六诏已经接到了李氏商行的第一批粮食。”申炎皱着眉头,深深地眼窝下,黑青黑青,他已经连日操劳,许久没有合眼了,他终于体会到了卫锦得辛苦,整个扬州府,每天送来的文书奏本,兵马钱粮,民生建设,都要经过他的手,可谓是繁琐至极。
“接收李氏商行的事还没办妥吗?”应穹问道。
“还没,最近光是本城的事情都已经忙的够呛,一时还没腾出手来办理李氏商行的事情。”申炎有些疲倦的说道,突然处在了这个位置上,他一时感到心力交瘁,有时候甚至感到力不从心,可是他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府帅的信任,也不能辜负老总管,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挑起这个担子。
“无妨,六诏我们还是得防着点,这样吧,宣州营马上进驻宣州,以防有变。”应穹知道,申炎的才能也许并没有多突出,但是他的长处在于谨慎稳重,对于现在这个极为敏感易变的局面来说,是十分符合的,老总管果然眼光独到。
“放心吧,我回去就办,六诏这几年听说内战不断,突然消停向中原买粮,我觉得必有所图,我们能不能不卖给他们?”樊川说道。
“不可,我们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别人,我们不卖,一定有人卖,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我们来卖给他们粮食,就算他们有所图谋,那也得先过洛阳府这关,毕竟,梁县的那段故事,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依旧荡气回肠。”申炎不同意樊川的看法,纵然扬州府不卖给六诏粮食,洛阳府和长安府也必有一家会卖,尤其是那常龙,唯恐我两府不乱,怎么会错过如此机会?
“所言不错,这笔生意必须由我们来做,这样,在和六诏的生意没有完成之前,先不要对李氏商行动手,还有李石,派人告诉他,给六诏分别卖不同的东西,给了这家粮食就不能卖其他的,一家给卖粮,一家给卖兵器,切不可一家独占。”应穹安排到,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六诏互相制衡,如果处置得当,又能让他们内部乱起来,就算他们又图谋中原的意思,那到时候也得有所顾忌。
“府帅英明!”申炎当即叫好,这是一招进退两全的棋,甚妙!
樊川点点头,十分同意。
“对了,赵成军中那个神秘的李先生,可有查到什么线索?”应穹忽然想起这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还没有,情报向来是我们扬州府的短板,一向主张偏安的老帅自然不会有争雄的心思,所以这方面,我们确实不如其他三家……尤其是江湖上的消息,只能花钱去买,买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更别说找一个厉害的人物了。”申不禁感叹道,扬州府就像一个腰缠万贯的低能儿一般,又聋又瞎,还重病缠身,真不知道在大争之世到来的时候,扬州府该如何存在?
应穹听完,心中无奈,申炎说的没错,扬州府没有自己的情报网络,所有的消息基本靠打听,所以常常反应迟钝,就拿这次叛乱,就极为典型,彻底的暴露出了扬州府情报的短板,简直就是彻骨之痛,连自己府内的消息都不能及时得知,可想而知,对于其他势力那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
“眼下,得着手组织我们的情报网络,否则日后,必定败于此处,申炎就交给你去办吧,那个李先生的事,暂时委托给哪个门派去查吧,凭我们确实很难查到什么,更何况那帮贼心不死的世族必定会处处阻挠我们的各种行动。”应穹确乎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虽然叛军被平定,但是那股无形的力量依旧在和自己较劲,世族虽然明面上再也不敢造次,但是在地方上,影响力却远远超过了扬州官府,可以说,除了扬州城,整个扬州府八城六十四郡,被世族们无形的划分了。
应穹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斩断那只拿捏着扬州的无形大手,所以,那把锋利的刀,是时候重新出鞘了!
“那府帅觉得该委托给哪个门派呢?”申炎问道。
“墨问谷吧,他们最近有些清闲啊,给他们找点事做。”应穹笑道。
“遵命!”申炎答到,脑子里立马开始筹划相关事宜。
“墨问谷……是不是不妥?他们向来以不问庙堂之事作为原则,若是以官府的名义,恐怕他们不会答应。”樊川提醒到,据他所知,墨问谷向来不爱与官府打交道,所以委托给墨问谷恐怕不太好。
“哈哈哈,原则?金钱利益就是原则,否则那吴一问何必与常龙为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争个你死我活?”应穹轻蔑一笑,什么狗屁的原则,不过是为了骗一骗墨问谷的门徒,信众罢了,用这样的堂而皇之的话来标榜自己的清高,实际上,却依旧跳不出世俗的樊笼。
“这……”樊川无言以对,觉得应穹说的有道理,这世间能有几个人超乎自己那颗凡心呢?贪嗔痴皆在,是为人也。那吴一问也不过一介凡人,怎么会有例外,若是真的自命清高,不同寻常,又何必在镜花湖费尽心机的想要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人啊,必有所图,必有所图所以必有弱点。
“好了,按我说的赶紧去办吧,还有你,申炎,注意休息,别累坏了,我可不想再损失一个总管。”应穹打趣道。不过说的话,都是真情实意,自卫锦去后,他的心也忽然变得软了一点,里面有了那么些许炽热,他体会到了世事艰难,所以明白了父亲的步履维艰,也明白了老总管的良苦用心,想起当初,洛风一纸公文,父亲就不得不低头办事,为他抓捕白嫣然,当时还觉得父亲唯唯诺诺,没有骨气,可是时至今日,终于是明白了,世上那些难言的苦衷,往往只有自己能看见,在别人眼里,只有你的软弱,却看不见你的心酸。
“多谢府帅关心,属下遵命。”申炎心中很是感动,急忙拜谢。
“大总管,这么客气我都觉得虚伪了,你看,府帅不关心我,我都没生气。”樊川故作神气的说到。
应穹一愣,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又耍小聪明,真是鬼机灵。
“行,我也关心关心你,怎么?什么时候娶媳妇?本帅还等着你的喜酒呢。”应穹冲樊川挤了挤眼睛,打趣道。
樊川脸蛋一红,害羞起来。
“我……我我……我还小,不着急不着急,那什么,你们聊着,我先撤了。”
说完,樊川飞也似的跑下了应天阁,心里暗暗咒骂,好你个应穹,真是拿住了自己的死穴。
看着飞奔而走的樊川,应穹笑得前仰后合。
“那府帅,属下也去忙了。”申炎告退道。
“好,去吧去吧,有空给这小子介绍几个姑娘,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了。”应穹半开玩笑的把樊川的大事交待给了申炎。
申炎点点头,退下了,心里却感叹,这总管,总管,还真的是什么都得管,连别人娶妻生子,婚姻大事都得管,又当月老又牵红线的……真是命苦。
不过话说回来,申炎突然想到,府帅也老大不小了,这终身大事,也该解决了,看来自己也得操操心啊,也好,给他们一起办了还省事。
申炎悠哉悠哉的回了都督府,他的办公场所在都督府的书房内。
七月十一日,天气放晴,扬州城也热闹起来,压抑了许久的扬州人纷纷走出了家门,街市上一时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这一日,都督府下令,四面城门全开,一时,往来扬州城的人,更是络绎不绝,恢复往日繁荣,只在旦夕之间,可见扬州城其生命力之旺盛。
城中运河上,船只游弋,小桥流水,阳光明媚。
韩楚飞牵着马,越过人山人海,终于来到了应府门前。
值守的卫兵是个新兵,不认识来人,便上前盘问。
“你是何人?”
“……”
“快快离开!”
“我是韩楚飞,求见,府帅。”
那新兵蛋子还是听过韩楚飞三个字的,顿时转身跑进府里通报去了。
韩楚飞满腹无奈,兀自叹息。
很快,应穹在应天阁上,召见了韩楚飞。
当风尘仆仆的韩楚飞走进那熟悉的阁楼时,心中起伏不定,今天,是决定他未来的日子。
门扇打开,韩楚飞走进去。
应穹照例坐在小火炉前。
“别来无恙,大都督。”
“属下参见府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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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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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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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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