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洗漱间拿了牙刷,回来的时候才看见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横了一条消息提醒,发送时间在十分钟前,顾瑾年问她。
——醒了?
这条消息上面,是他们见缝插针地,在彼此繁忙日程中零零碎碎的聊天。最后的一条,是顾瑾年发给她的,在伯班克街头流浪的小猫。橘色的圆脑袋,像只熟透了的小南瓜。
寂夏叼着牙刷,在对话框上飞快地回。
——嗯那,刚醒。
——方便电话?
寂夏匆匆漱了口,想了想直接拨了语音回去。电话很快被接起,连着她许久没有当面听到的声音,隔了万里远洋,隔了太阳不完全照耀所带来的,十五个小时的时差,传到她耳中。
“喂。”
一个字就唤醒了她所有自以为习惯的想念。
简直是蛮不讲理。
“嗯,我在。”寂夏下意识地捏了下手机,她看了一眼挂钟指向的时间问,“你吃晚饭了嘛?”
“还没。”顾瑾年似乎根本不想展开讨论其他问题,他简短地回了一句,开门见山道,
“我收到了你的礼物。”
寂夏隔着手机屏点了点头,“啊……我知道。”
寂夏当然知道,她本来就是掐着时间邮寄出去的,为了确保顾瑾年能万无一失地收到这份礼物,她拦着UPS的小哥问了半天。最后那快递小哥忍无可忍地掀了掀帽子,跟她说,
“姐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他不由自主地拉高了点声音,语气里的天津口音变得更加明显,那两个叠音字听起来像相声,
“我今天就亲眼看着这个件儿上飞机,只要它不丢,就算是灭霸来拦飞机,二十五号前也肯定会到的!”
人生第一次被叫做姐姐的寂夏,很自觉地道了声歉。
“虽然你人不在,没法儿陪着你过这个生日,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此刻这份她千叮咛万嘱咐的礼物终于到了顾瑾年手里,寂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换上正式些的语气道,
“生日快乐,顾先生。”
顾瑾年似乎是笑了一声,开口有短促的气音,他问,
“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寂夏沉默了一小会,慢吞吞地开口,
“就,你有没有……读过一首诗?”
顾瑾年没给她拖延的余地,直截了当地反问,
“提示呢?”
“一首……讲稻子和稗子的诗。”寂夏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她甚至不确定顾瑾年能不能听见,可恍惚中她又觉着,连接着她和顾瑾年的这通越洋电话,根本就让她那点不要太明显的心思,无处可藏。
她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的耳垂,那一小片肌肤这会儿变得很滚烫,
“余秀华的。”
我不适合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诗名是——我爱你。
寂夏觉着顾瑾年一定是听过这首诗的。
因为她这句话一说完,电话的另一边忽然陷入了经久的沉默。
顾瑾年的背景里似乎有微雨的声音,他的呼吸似乎缠着雨幕,每一声都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潮湿。寂夏听不见他的回应,只能在细弱的白噪音里,一声一声去数他的呼吸,
很微妙的,这等待并不让她觉着急躁。
“你可要想好。”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瑾年才重新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漫长跋涉终于越过了尽头一般,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喑哑,像是在忍耐,
“有些话说出口,在我这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寂夏怔了一下。
他们从相亲认识以来,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私下的相处,顾瑾年从没对她用过这样强势的语气。寂夏想象不出来一个连打个电话都要问她方便不方便的顾瑾年,此刻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
大概是对她的默然抱有迟疑,顾瑾年放轻了声音,却并没有改变他的意思,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寂夏灵敏的耳朵,从电话里捕捉到火机被点燃的声音。
两下。
“这么严格啊。”她眨了下眼睛,在顾瑾年看不见的地方故意拖长了尾音,“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顾爷爷之前,打电话问我意愿的那句话?”
“我希望你能假借女朋友的身份,见一下我的爷爷。”顾瑾年想了想,问她,“这句话?”
“是这句。”寂夏因为他一丝不苟的重复笑了笑,“我现在想问问顾先生。”
她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在后面接道,
“不是假借的可以嘛?”
寂夏曾经觉着,顾瑾年这个人太过遥远。
他是人群中的月亮。
她是人群里望过月亮的人。
他们本不该有什么交集的。
可顾瑾年让寂夏觉着,自己会是被坚定奔赴的那个人。彡彡訁凊
他在朝她走来,带着一身光。
比起被顾瑾年所赋予的,她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
可这也并不是,她不做的理由。
她要交付一个迟疑者的主动。
一个对爱情悲观者的信任。
一个倾诉者未写于笔下的情话。
和一个久久望月的人,全部的思念。
所以……
余生只看她吧,顾先生。
顾瑾年父亲的第一个忌日,奉阳下了雨。
仿佛在宣告凛冬将至,仲秋的暮雨总带着寒意。
他下了国际航班,踏上这片承载了年少的故土时,已经接近黄昏了。他的家人在清晨就已经完成了祭拜的工作,顾瑾年回家放了行李,一个人踏上了去陵园的公交。
虽然美国读研的奖学金足够优渥,但家里这种情况,节省总归是有益无害。
开往陵园的这趟十三号线,经停站颇有寓意,以妇婴医院为起点,途经学校、民政局、火葬场,终点是北郊墓园。
如这趟公交的线路名一样,寥寥几笔就概述了一生。
顾瑾年的心情算不上糟糕。
却也绝不能称之为好。
与这连绵的细雨相似,他心上笼着阴云,阴影里一半是故去的美好,一半是永恒的缺憾。
他站在中间。
大概是因为高三补课的缘故,公交车经停在学校那一站的时候,十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涌进了车厢。正是年少恣意的年纪,他们毫不在意车上有没有其他人,刚一落座,就天南地北地聊起球赛,作业,路上偶遇的漂亮姑娘。
他们笑得张扬,又吵闹,
顾瑾年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并没有求同的空想,可共享同一节车厢,那些笑声像踩在了他并不疏解的心绪上。
不合时宜的欢乐令人烦躁。
刚起步的公交车忽然被踩了刹车。
出于惯性的原因,有几个不好好扶杆的男生不由往前踉跄了一步。他们不太高兴地往驾驶位上看了一眼,却见司机一伸手,重新开了前门。
车距离站点已经驶出了一两百米,这种情况下司机还愿意停次脚,委实称得上是网开一面。连天的雨幕斜打着车窗,一道用书包挡雨的身影,匆匆掠过顾瑾年的视线。与女孩小跑几步登上公交的动作一起的,还有一句礼貌的道谢。
声音柔软,让人想起南方水道纵横的古巷。
听起来还有几分熟悉。
女孩没带伞,神色却并不狼狈。那双沾了雨水的长睫湿漉漉地眨了两下,就让男生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躲避这些目光的心理,她随手整理了下因为跑步而有些凌乱的头发,低着头越过人群向后车厢走过来,一矮身坐在了顾瑾年前排靠窗的位置上。
纤长雪白的后颈翘着几缕碎发。
凝望她的人里面多了一个顾瑾年。
但跟前面翘脚的男生们相比得天独厚的,是他知道她的名字。那两个字连着遭遇她的那个冬夜,和一个盛夏。
寂夏。
默念的时候格外有缱绻的意味。
在一阵极有默契的沉默后,男生重又开始了闲聊。但跟之前不同的是,明显有些收敛的话题,和偶尔朝这边瞟过来的视线。
连同着顾瑾年也一同成了“受益人”。
可寂夏没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她目光落向窗外,耳朵里塞着一对白色的耳麦,因为坐得近的缘故,顾瑾年隐约听得见从里面传来微弱的英文歌。
他稍稍辨认了一下。
是JuliePeel的《OK》。
窗外的雨声,汽车轮胎擦过水坑的声音,和她耳机里如叙述般浅唱的女声交织在一起,重构了这个微雨的黄昏。
公交车迎着半晴的积雨云驶向终点,顾瑾年不知道他们同行的旅途还有多远,但他很快,从那些白噪的序曲里,捕捉到了一声啜泣。
像雨幕里忽然闯进了只挨了烫的猫。
顾瑾年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没过多久,他就从车窗的倒影上找到了答案。女孩额头轻抵着车窗,玻璃上映着她微红的眼睛。
前车厢时不时传来男生们的笑声,少年人兴高采烈的喧哗足够喧哗。
没人知道,他们在吵闹□□享悲伤。
后来。
他孤身闯了号称“美/国金融中心”的华尔街,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圈内渐渐打响了名头,与逐步起色的事业随之而来,是越来越少的自由时间,和越来越多的应酬酒局,他们从几百人的团队手里赢到过项目,在因为被恶意陷害尝过无疾而终的失败。
忙得暗无天日的时光里,顾瑾年偶尔会回想起那些个瞬间。
有时是因为凉夜里的细雨,有时是因为盛夏的晚风,又或者是初冬的新雪,下得太过安静。那些与她相关的细节,像某次于荒野错过的月色,纵使遥远不再触及,却依然在他的记忆里发着光。
他没想过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蓄谋重逢的那一天,顾瑾年顶着相亲的名义,想去见见这位并不相熟的故人。他在觥筹交错和推杯换盏的间隙里赴约,隔着七载冬夏,他一眼就看见芽绿色长裙的女孩,坐在自己提前订好的位置上,一边打电话一边懒懒地伸手去敲烛台外的玻璃罩。
顾瑾年在原地稍停了片刻。
微妙又荒谬的,经年后的重逢更甚树下老酒,余酣愈演愈烈。
“……后来你猜怎么着。”
“他给我科普了三个小时的相对论。”
“条件好还需要出来相亲,大多都是有难处吧。”
“长相有缺陷,取向有问题,身体……有隐疾?”
玻璃罩里的烛火被她敲得一晃一晃,摇曳的光影里,女孩的侧脸看起来很温柔。顾瑾年在那些天马行空的细语里走过去,像是缓慢地靠近某些隐秘的旧念想。
总该要公平一次的。
他步步靠近,步步想。
也给他这样的机会。让顾瑾年这三个字,比任何人任何事都更鲜活地,占据她的余生。
他如今,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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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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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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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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