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丽水龙泉市以北约十多公里处,有两座山,名为西高岭和大蛇尖;在这两山之间,有一片数公顷大小的平地,上面散落着百余间土瓦房和零星路灯,这是此地黑夜里唯一的亮光。
凌晨4点。
寂静的山间传来一阵轰鸣,地面随之开始轻微晃动。
村民们因此从睡梦中惊醒,本想借路灯的光亮穿衣起身,却发现屋里屋外都是一片漆黑。
接着,衣衫不整的他们提着手电出现在自家屋外,带着不安和倦意向周围邻居打探情况。很快,几位找到停电原因的村民,开始在村中散播消息,并到处找人帮忙。
十多分钟后,村里仅剩的几名壮年男丁,就陆续聚集到了村子的东南边。
一处房屋倒塌的废墟前。
原本占地不小的二层宅院,此刻只剩下大片废墟,成堆的砖瓦和房梁穿插交叠,压在早已变形损毁的家具上,就连屋后的电线杆也被断墙所压倒,碎成数段,绷断的电缆正随风晃动,时不时冒着火花。
……
“天呐!是古家的屋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刚到场的几位村妇发出惊呼。
“人在哪?找着了吗?”
“没呢,这才刚开始挖。”一个小伙抱着大块碎石,从坡上下来。“你们带担子没?”
“有,有的。”说着,村妇们也挑起了竹篓,爬上来帮忙。
“听说他家媳妇儿还怀着孕,老天保佑,千万别伤了孩子…”
“不在家吧?昨天下午我还看见她出门了。”
“你瞎讲!明明在的啊,我夜里倒水时,他家还亮着灯。”
“是吗?这可真是要命啊!咱们快挖吧。”
……
人越聚越多,村委里几位老人也来了,指挥着现场的救援。
没过多久,卧室区域就已清理到了地面,可还是迟迟找不到人影。大伙都想不明白,这个点没在屋内睡觉,还会在哪里?
这时,几位小伙合力抬起了一大块石板,慢慢移到坡下,石块刚一落地,底部就有鲜血顺着地面沙土,一点一点向外浸散开。
“血!是血!”
在看到鲜血后,围观人群的气氛立马紧张起来,闲聊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那个正往坑里看的年轻人。
“唔———唔—呃…哗”
那位年轻人连滚带爬跑下废墟。
吐了。
人群中已经有不少妇女开始掩面抽泣,别过脸,不愿再向废墟看去。
“让开,快让开!”一个苍老的喊声从人群后方冒出。
接着,一位只穿了裤衩的老汉,提着医疗箱从村民中挤了出来。
“挖着了吗?”老汉不顾尖碎的石块,徒手爬上的废墟,来到移开巨石的坑前。
“……”
眼前的景象让曾当过军医的他,也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坑陷之中埋着一名几乎赤裸的男子,他浑身沾满了鲜血和零散碎布,乍看之下找不到是何处受伤。
但令人作呕的是,在男子身下和周围,布满了血肉模糊的生物组织,它们相互粘连,形状各异,感觉就像肉品加工厂的搅拌机被打翻了一般,内容物散落一地。
许久,检查完伤者的老汉回头看向身后。
原来那几个年轻人早已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和远处的村民一样,用略带期盼的目光望着自己,希望能从他这听到什么好消息。
但事实却令人遗憾。
“还愣着干嘛!快挖啊!他家就一人吗?!”老汉猛地怒吼一声。
“!”才回过神的他们,又急忙开始挖掘。
老汉抬手招呼其他人过来,清开碎石,一起抬着尸体走下废墟。
看着这些正在啜泣的村民,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祈祷剩下两人的安危。
……
……
天空渐渐变得阴沉,偶尔出现的月光也被漫天乌云所遮盖。
快要下雨了。
这时,在河流的上游,一个鬼魅的身影正在树林间不断跳跃,在它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零星血迹,和单个足印。
“轰!!!”
一道闪电在它眼前落下,瞬间照亮了周围,也照亮了它的全貌;
这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性,她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脸上布满了泪痕和惊恐。
受落雷的惊吓,跃上半空的她失去了平衡,在撞断数节枝干之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许久没能再爬起……
又一阵闷雷过后,天空终于落下了雨滴。
雨水很快变得密集,硕大的雨滴不断击打着她的身躯和伤口,泥血混合着雨水,一齐从她身上流下。
“咳!咳咳!”大块的鲜血从嘴中咳出,她艰难的伸出双手,爬向了身旁的树木,背倚着树干坐了起来。
“咳!”
“呼,呵呼……”还在喘息的她,抬起右手搭在额前,透过指缝仰望头顶漆黑的夜空。
“哒!”一颗雨滴落在了她满是泪水的眼眶里,她紧闭双眼挤出雨泪,低头审视自己残缺的左腿。
断口的皮肤已经开始相互闭合,再生时必要营养正通过血脉输送,不断的在伤口聚集,一个比手指还小的骨突已慢慢从伤口中央长出。
许久,她抓扶着树干,缓缓站起,再次蹦向前方。
……
“?~?~——?~——?~”雨越来越大,河水渐渐上涨,开始变得湍急。
“轰!!!”
岸边突然传出爆炸般的巨响。
那是她用尽全身力量,重重的踏在了河边岩地上。
岩块受到无法承载的压力而瞬间爆裂,下陷出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浅浅圆坑。高能的震荡从圆心散开,近处的鹅卵石和积水受到波及,瞬间浮于空中又随即跌落。
数秒后。
巨响传到了千米外的耳朵里。瞬间,血红的双眼便聚焦在了她的身上,一颗漆黑的球状金属被用力掷出,以破空般的速度朝她飞去。
而千米外的这边,她这竭尽全力的一踏虽成功掠过了堤岸跟河流,但就在即将落地的一刹那,右腿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同时下半身也被这股冲击带起,让原本低头俯冲的她,仰面摔在地上。
片刻后,她背抵着河岸边的磐石,争扎着想要爬起。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余力去察觉夜空中正在接近的黑影。
“哒—哒—哒——嗒…嗒……”
空中的振翅声渐渐变轻,继而停止,接着便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把它给我。”头顶传来了一位男性的声音。
这声响就如同重物在木质地板上拖拽,沙哑又刺耳。
她想要睁开双眼,可右眼上粘结的血块不愿放开。而艰难睁开的左眼被鲜血所浸润,看到的依旧是血红一片。
“嗤——”一根长约半米的金属管刺进她的胸口。
“把它给我。”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血不断从金属管的另一端涌出,无力反抗的她终于缓缓抬起了右手,将掌心向上。
渐渐的,千万缕荧莹的蓝光在她周身血管中奔涌,最后汇聚在掌心……
许久,一个透着淡蓝色荧光的球体在掌心悬浮着,一颤一颤。
像是等候已久,男人伸手就要去抢。
“咔!”
光球被她捏碎了。
玻璃碎裂般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化为沙状的碎片就已从指缝间滑落到地上。它们渐渐变暗,最后和地上的尘土一起,混合着雨水流向低处。
巨大的打击让男人发怔许久,才回过神的他抽出了那根一直插在她胸口的金属管,然后不停的,反复的,穿刺她的胸膛。
而此时的她,早已无力抵抗,但她还是抬手护在自己的腹部,苍白的臂膀逐渐变得漆黑,慢慢浮现出金属般的光泽。
“嗤!噗嗤!嗤!嗤!……”
混合着脏器碎块的血沫被不断抽离身体,溅落在四周地面上。
像是要给她最后的一击,他突然抬高角度,向眉心刺去。
可就在锋口刺进额骨的瞬间。
他停了下来。
血红的双眼终于黯淡,金属管也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
“…本不该这样。”
说完,他的背部开始破裂,两条长长的骨刺从裂口中钻出,单独分裂延展,形成翼骨的模样,其夹缝间的翼膜也逐渐变厚,最后化为青紫。
接着,他振起双翼,向来时的方向飞去,消失在漆黑的雨夜里。
……
……
天亮的很快,雨也在逐渐变小,灰暗的天空好似在转眼间变得铅白。
慢慢的,雨停了,浓雾自山谷间升起,石缝间的溪流不再湍急,随着泥沙不断沉淀,水质开始变得清澈,不少飞禽走兽在水边聚集,饮用着雨后的甘泉。
岸边,一个上身血肉模糊的女性倚靠在石块上一动不动,就像身旁的卵石安静,宛若时间停滞了一般。
“嗒嗒——嗒嗒——”一只棕灰色的狼狗从浓雾中窜出,惊起了河边数只飞鸟,最后急停在她身旁。
它先是警惕的望着这个女人,然后靠近她,嗅了嗅地上的血迹。
像是为了再次确认,它又舔了舔血迹。
最后,它站稳四肢摆好架势,低头面向大地。
“嗷!!!!!!!!!!!!”
狗吠宛如一声巨响,从此处炸裂开来。
同时一股人耳难以听见的声波瞬间波及整片山谷。
丛山之中,百余只样貌相同的狼狗正在林间搜寻,它们在听见吠声后几乎同时抬头,接着便立即向声音源头奔去。
……
……
山下,古家废墟旁。
村妇怀中的婴儿颤动了一下。
“爷爷,爷爷,山上有狗在叫。”一个留着小辫的男童拉扯身旁老者的衣角。
“小孩子瞎说什么呢,我们怎么都没听见?别来妨碍大人,快回去睡觉!”废墟上,一个浑身是汗的男人搬起块大石头,对着男童骂道。
“娃儿不会骗人,他们都是通灵性的,现在都快早上了,还睡什么觉?到是你,快挖啊。”老人拄着杖,用略带方言的普通话催促着。男童听到爷爷认同自己,便十分得意的对着父亲做鬼脸。
“爹~!这还挖什么呢?全清干净了!就只剩这些碎石块,没人了!”他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对村长解释道。
“是啊,村长,大牛说的没错,这底下真没人了。”另一个在搬石头的男人接嘴。
“诶呀~这是好事啊,我就说下午田里摘菜时见着她了,背个大包,手里还提着好几袋东西。”听到男人们的议论,一个驮着娃娃的老妇走上前去插话。
“该不会…是回娘家了吧?”
“对对!我家小孩也在村口见过她,还打过招呼。”
“看来是真不在村子里啊。”
“……不在就好,不在就好啊。”
“可孩子还没出生,爹就没了……”
人群像是被泼了冷水,一下子变得寂静。
的确,虽然孕妇外出逃过一劫,可房子还是压死了丈夫。
慢慢的,围观和帮忙的村民都陆续离开了废墟。
只剩寥寥数人做着收尾的工作。
而那位老军医还蹲在石台上,呆呆的望着面前的那具尸体,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
……
山林间的晨雾渐渐消散,一抹朝阳从东边的林海中冒出,扫过如绿毯覆盖的山谷,河流,最后映入了一双棕黄的眼眸。
趴伏中的狼狗突然抖抖耳朵,爬了起来,警惕的看着身旁的女人。但它很快便冷静下来,挺直两条前腿压一压,又继续趴下侧着脑袋晒太阳。
“唔~”
就好像被吵醒了一般,她突然发出轻哼,身体也跟着微微颤动。
接着,她仿佛是获得了重生一般,用一种可怕,甚至是恐怖才能形容的速度再生……
胸口碎裂的肋骨被新生的肌肉牵引到正确位置,重新拼接在一起,断裂的右脚在顷刻间愈合生长,和先再生的左脚几乎同时长好。
片刻后,原本血肉模糊的上半身,已经复原如初,只剩零碎的肉末和血渍覆盖在新生的皮肤上。
这时,她手臂上的光泽也逐渐变淡,连同漆黑一齐褪去,可即便如此,她的手臂依旧牢牢护在腹部,不愿移开。
突突突突突……
天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
“嗷嗷!”“嗷!”“嗷嗷!嗷!”……
大批的狼狗也接二连三的到达这里,犬吠此起彼伏。
这时,一个身影从十多米高的直升机上跃下,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穿着米白色睡衣的男人,他的身上套着安全带,上面系着一条连接机舱的救援绳索。
“!”男人落地后径直向她跑来,到后立即从怀中抽出一小根金属圆柱,按压在她颈部,翠绿色的液体在顷刻间注入了她的血肉,开始扩散。
注射完成后,男人望着上空的直升机,抬手做了安全和上升的手势,然后小心搀扶起她,一起向直升机下方走去。
驾驶舱里,飞行员拨动按钮,舱门旁的卷扬机开始运转,慢慢将地面上的两人牵起。
一阵大风刮过,直升机轻微晃动,这让飞行员乌黑的发丝从头盔底部滑出,披散在身着睡衣的肩上。
而此时的她正注视岸边那一大滩污血,和那根倒在地上的金属管。
喀
被她紧握的操纵杆传来细微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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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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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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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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