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仙侠小说>春妆>第406章 接踵
  潘氏举目望去,便见徐直著着身灰绿松鹤袍子,墨色氅衣随意搭在臂弯,暗银色的纹理随步闪动,转过槅扇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哟,外头是下雨了么?”潘氏起身相迎,温柔的眸光盈盈脉脉,停落于徐直髻上的玉冠。

  那上头凝着几粒水珠。

  徐直顺着她的视线抬手一拂,觉出指尖的潮意,不在意地掠了掠衣袖:“并没下雨。许是外头阴冷,这屋子又太暖,潮气化散之故。”

  又含笑伸手去扶潘氏:“夫人快坐下说话。”

  左庆家的并于贺家的皆笑起来。

  他们爷待夫人极好,二人看在眼里,自是欢喜。

  潘氏很快便被扶回座中,徐直亦撩袍落座,左庆家的忙捧上香茶,又在潘氏的示意下,将窗户启了两指宽的缝儿。

  徐直不喜太暖,潘氏体贴他,怕他热着。

  “方才我去三妹妹院里,却是扑了个空,原来你是到大哥这里来玩儿了。”徐直温润的语声响起,却是在与徐婉贞说话。

  他原就生得清俊,这般和颜悦色地,越发使人如沐春风。

  徐婉贞低低叫了声“大哥”,脑袋垂在胸前,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害臊。

  或许二者皆有吧。

  徐直倒是真心疼这个胞妹的,见此情形,越发笑得温和:“三妹妹,为兄给你带了样东西,包管你看了高兴。”

  说着便自袖中取出个纸卷儿,摊在案上细细抚平,一面便笑:“为兄拿到了宁阳侯世子写下的新诗,听说那《清风半月》上亦有刊载,只为兄手慢,没买着,只能抄下来给三妹妹瞧了。”

  语毕,冲徐婉贞眨了眨眼,神情很是宠溺:“为兄知道妹妹向来喜欢诗文,快来瞧瞧吧。”

  徐婉贞抬起头,怔望于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新诗?

  《清风半月》?

  宁阳侯世子的诗作竟刊载其上?

  这……不是才子么?!

  一刹时,徐婉贞只觉胸口滚烫,双颊一片火热,忙拿起手来握着脸,一双眼睛不由自主飞去了纸页的方向。

  白面书生、俊俏才子,那是她念兹在兹的梦中良人。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做个才女。

  只可惜脑瓜子不济,歪诗都作不出一首来,遂退而求其次,欲择一才子嫁之。

  若非如此,她又如何会挑挑拣拣、磋砣至今?

  还不是一心想嫁进书香门第么?

  只是,那一等清静人家,似乎并不太愿意与勋贵结亲,王妃使了老鼻子劲儿,亦是一场空。

  而此刻,希望仿佛就在眼前。

  “哗啷”,茶盏撞上瓷托,发出清脆的声响。

  徐婉贞回过神来,却见自家长兄已然行至近前,正将案上杂物推开,铺纸于其上。

  “我把诗放这儿了,妹妹且慢慢瞧。”清和的语声,入耳时,犹如在徐婉贞的耳畔凑起一曲乐韵。

  她下意识地垂眸,目之所及,是一笔劲瘦的字,并那数行新诗。

  她很快便沉迷于其间,再顾不上其他。

  潘氏遥遥地打量着她,数息后,向左庆家的抛了个眼风。

  左庆家的登时会意,提着嗓子笑道:“夫人,坐了这半天了,可累不累?要不要去外头散散?”

  于贺家的是个水晶心肝儿,闻言也反应了过来,亦笑道:“是啊,夫人,大夫说了您不能总坐着,得多走一走才好。”

  话头递到了嘴边,潘氏顺口便接了下来:“罢了,我去外头松松骨头去,坐得久了,还真有些乏呢。”

  说话间,她已然站了起来,歪头笑着打趣:“你们兄妹两个慢慢聊着便是。”

  做大哥的把未来妹婿的笔墨拿来给妹妹瞧,怎么着都有些不合规矩,潘氏怕徐婉贞当着她这个外姓人的面难堪,索性走避。

  徐直先还有些讶异,转念一想,便知夫人有意避嫌,心下倒生出几分感念,转首一笑,语带双关地道:“劳夫人累了半晌,就去散散也好。”

  聪明人说话,三言两语,便自了然。

  潘氏听懂了夫君之语,含笑摆了摆手,道了声“无妨”,便带着两个妈妈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她不得而知。

  事后,更不曾过问。

  而从徐婉贞的表现来看,徐直这一招,直中要害,将徐婉贞给治服帖了。

  从那一日起,这位蓬莱县主便关起门来,专心绣嫁衣、备嫁妆,再不曾闹过脾气,而每每潘氏登门与之商议婚事,她亦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样,那眉梢眼角的憧憬与喜悦,藏也藏不住。

  潘氏自是乐得如此,消息传到东平郡王那里,他亦极欢喜,转手便将两个铺面儿给了长房,权作奖赏。

  其后数日,便有靖北侯世子夫人先期登门,说下了徐婉贞与宁阳侯世子的亲事;

  再过浃旬,建昌伯亲自送上婚书,将四姑娘徐婉顺与建昌伯府三爷的婚事,也给定下了。

  王府一下子便忙碌了起来。

  连着操办两位姑娘的婚事,潘氏一个人委实顾不过来,遂请王爷的示下,将苏氏、宁氏并红药也拉入战团,由她们三人从旁协理、潘氏居中总领,倒也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一日,红药清晨起榻,梳洗完毕,略用了些清粥小菜,便着人将陈姨娘请了来。

  今儿要给徐婉顺挑一些粗笨的家什摆设,因不知她有什么喜好,红药便请来陈姨娘帮着掌眼。

  此事自然一早便知会了潘氏。

  潘氏倒也没从中作梗,还特意使了两个力大的婆子来帮忙,也算给足了陈姨娘面子。33ýqxsś.ćőm

  陈姨娘直是受宠若惊,从影梅斋到大库房,这一路她那奉承话便没停过,直将红药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直是拿红药当佛祖那般地敬着。

  得以亲手操办女儿的婚事,哪怕只是其中一样,已然令陈姨娘喜不自胜。且她亦知晓,徐婉顺的亲事乃是红药背后使力,她这当娘亲的如何不感激?

  这一片慈母心肠,红药不忍拂之,遂由得她絮叨。

  好在,甫一到库房,陈姨娘的注意力立时便转去了旁处,再无声息,红药便也得着些清静。

  “夫人,耳房已经拾掇好了,您看要不要去坐一会儿?”鲁妈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低声禀报道。

  红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回首往库房瞧。

  陈姨娘的身影早便被箱笼淹没,唯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低语,似是她与那管库的婆子在说话。

  “婢子瞧着,这怕是有的挑呢,夫人且得等。”侍立在旁的莲香此时便轻笑道,又朝库房呶嘴,眉眼间全是戏谑。

  陈姨娘从前被朱氏死死压着,而今扬眉吐气,精神头十足,今日怕是有的磨。

  红药便也笑了起来,只是,才笑到了一半儿,忽地一阵困意上涌,她竟然打了个哈欠。

  这让她立时红了脸,忙将帕子向眼角拭了拭,解嘲地道:“也不知怎么的,最近老觉着乏。”

  鲁妈妈抿了抿唇,没说话,看向红药的视线,却很是意味深长。

  一时众人去了耳房,那屋中已然点起大炭盆,又设了软榻厚毡、屏风脚踏,一派暖意氤氲。

  荷露奉上香茶果点,芰月捧来了红药最爱的话本子,那厢丸砸也被菡烟提在篮里送了过来,正团团窝在红药手边。

  因睡得正熟,那一身黄灿灿、逢松松的软毛,由得人摸,再不虞这小肥猫亮爪子、发脾气。

  红药便在榻上歪着,就着窗外半阴的天色,有一搭无一搭地看话本子、吃茶、撸猫。

  不消多时,她便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沉,做了好些光怪陆离的梦,前世之事、今生之人,尽皆混杂一处,让人分不清何者是幻、何者为真。

  直到一声轻唤传至耳畔,才将她自混沌中唤醒:

  “夫人,夫人,柳夫人的马车快到街口了。”

  红药的神思陡然一凛。

  柳夫人?

  柳湘芷?

  那不是湘妃么?

  她用力撑开眼皮,入目处,是鲁妈妈满含关切的脸。

  “湘……柳夫人?”红药蹙了蹙眉,脑子里仍有些发懵。

  鲁妈妈忙点头道:“是啊,夫人。柳夫人前儿下的帖子,说要来与夫人吃茶的,夫人可还记得么?”

  红药茫然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后,飘飞的思绪终是一点一点地回归,旋即她才想起,还真有这么回事。

  “哎呀,这一忙,我倒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她立时翻身坐了起来,双足在榻边乱点着找鞋。

  鲁妈妈便抿着嘴笑,一面蹲身替她着鞋,一面高高兴兴地道:“夫人最近常忘事儿,又爱犯个困,吃食上头也变了好些。”

  红药一面听,一面忍不住拿眼瞥她,心说这有啥可高兴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鲁妈妈方知有些失态,迅速拉平了唇角,肃了容、敛着袖,躬腰退去一旁,瞧来一派端严。

  红药越发觉得怪异,却也无暇多想,只叫荷露等人服侍着梳头更衣。

  众人七手八脚一通忙活,堪堪收拾妥当,便有小丫鬟飞跑来报:“夫人,柳夫人的马车到仪门了。”

  “快随我去迎一迎。”红药提起裙子便往外走,口中吩咐:“芰月,你带几个婆子留下,凡陈姨娘挑中的家什,都好生登记造册,等我归拢清楚了,再交给大嫂定夺。”

  婚姻大事,陈姨娘自是无权作主,红药身为庶子媳妇,亦不好僭越,自是由潘氏的意见为尊。

  芰月忙应是,红药又再叮嘱些杂事,便带人去了仪门。

  因两下里本就离得近,红药抵达仪门时,柳湘芷才下马车,正和管事婆子说话呢。

  “我来得迟啦,请姐姐恕罪。”隔着老远,红药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柳湘芷应声回首,却见一个美人迎面走来,金钗当鬓、乌发如云,穿着一枝梅水蓝通袖袄儿,茜金裙上点点梅花,宛若落英缤纷,那衣料并花样子俱是平生仅见,越发衬得来人眉眼绮丽、颜若春花。

  “啧啧,好个大美人儿,真真是光彩照人哪。”柳湘芷口中说着玩笑,如水明眸却迅速向红药周身一扫。

  而后,她的笑容便有些玩味起来,春葱般的食指轻点着脸颊,笑吟吟地道:“这么一瞧,妹妹今日真是精神得紧,比往时又不同了。”

  红药与她素来言笑不禁,此时也只当她信口打趣,笑着也回了两句俏皮话,复又延她去影梅斋吃茶不提。

  却说她们这一行人,花团锦簇地,极是打眼,故从仪门处起,便有好些丫鬟婆子在旁偷瞧,齐禄家的便是其中之一。

  待红药等人行得远了,她方才意犹未尽地转过游廊,回到了清和院。

  此处乃是四房居所,此前宁氏命她去外院办差,如今差事已了,她这是回来复命的。

  当此际,宁氏正在东次间儿看小丫头裁红纸,见她来了,便含笑招手道:“妈妈来瞧瞧,这红纸大小可合适么?”

  齐禄家的忙笑着上前,作势瞅了两眼,便迭声赞道:“这大小刚刚好,这红纸的颜色也鲜亮,年下的时候写上字儿粘了,喜气得紧。”

  宁氏如今除了管着徐婉顺的婚事之外,另还要忙些年节之事,过手的钱款虽不多,多少总能落一些,是以心情很是不错,此时闻言,便笑嗔道:“妈妈惯会哄人的,偏这等话就叫人爱听。”

  这话说得满屋子的人皆笑起来。

  齐禄家的也跟着笑,一面将衣袖拢紧,没敢提柳湘芷那一茬。

  宁氏有些小性儿,越是她高兴的时候,便越需小心,万一败了她的兴致,她治起人来那也是绝不含糊的。齐禄家的亲身领教过两回,早就学乖了。

  “妈妈何时得空儿,再往风竹院走一遭,替我送两匣子点心过去。”再站了一会儿,宁氏便启唇笑道,秀婉的脸上满是欢喜。

  齐禄家的凝了凝神,陪笑道:“是,奴婢这就去。夫人可有什么话儿要带过去么?”

  前些时陈姨娘生病,徐婉顺便搬去风竹院照应。如今,陈姨娘已然大好了,可徐婉顺却不曾搬离,宁氏这点心是送给谁的,齐禄家的并不知晓,遂有此一问。

  宁氏未急着作答,只唤过个小丫头吩咐了两句,复又坐去临窗大案边,将个针线笸箩拿了,一面挑拣着的里面零碎布头,一面漫不经心地道:

  “你告诉四姑娘,她前番拿来的茶叶我尝了,味儿很不错,替我多谢她惦着。再,那两匣桃儿糕是百味斋新出的点心,就说我请她尝个鲜。”

  她说一句,齐禄家的便应一声,待说完了,那小丫头业已回转,将个小包袱递了过去。

  齐禄家的双手接过,顺势看了看,却见包袱里是两个叠放的玄漆描银匣子,皆不过尺许,颇为精致,入手亦不沉。

  宁氏小心眼儿虽然多些,行事作派倒还上得台面,便如这回礼,就很拿得出手。

  “这匣子妈妈也一并予了四妹妹便是,不必拿回来了。”宁氏闲闲语道,从笸箩里挑了一块珠灰缎子并一块玄青缂丝,迎光比着瞧片刻,忽地问:

  “妈妈且帮我看一看,这两个里头,哪个更衬爷那身松枝绿的袍子?”

  齐禄家的忙提溜着包袱凑过去,帮着参详了几句,最后择定的,却是一方墨紫暗银纹十样锦的衣料,宁氏这才命她去了。

  挑帘出屋,便见檐下白絮纷飞,撒盐沫子也似,庭树之上已然铺了一层薄霜,却原来是下雪了。

  齐禄家的不由暗道了声“晦气”。

  这大冷的天儿,猫在屋里吃茶烤火才是正经,如今却还要往外跑,真真这宁氏琐碎。

  心下虽抱怨着,齐禄家的却也并不敢耽搁,叫个小丫头拿了把伞,便打着伞离开了清和院。

  风竹院离着此处颇远,且还要穿过两所园子,路多曲折,兼且泥泞,又无片瓦遮头,只能顶风而行,这一路走得委实艰难。

  齐禄家的深一脚、浅一脚,好容易出得月门,便见前方一角青篱,掩映于起伏的枯竹之间,正是风竹院。

  “可算是到了。”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加快脚步往前走,猛不防斜刺里窜出个人来,险些与她撞个正着。

  齐禄家的大惊,“哎哟”一声,身子晃了晃,好悬不曾摔倒,所幸脚下踩着雨屐,到底站稳了,包袱也没落地,唯油伞掉在了地上,“啪”地一响。

  而后,飞雪便扑上了头脸,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不由心头火起,张口便要骂人,可定睛一瞧,那骂人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卷耳,你这丫头是怎么走的路,可唬了我一跳。”半真半假地嗔了一句,齐禄家的便弯腰去捡伞。

  卷耳乃是徐婉顺的贴身丫鬟,平素极得重用,齐禄家的并不愿得罪于她。

  卷耳手脚倒是快,抢先一步拾起伞来,上下拍打干净了,又殷勤替齐禄家的撑着,满脸陪笑地道:“妈妈莫恼,是我走得太急了。”

  齐禄家的笑着摇手道:“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也是没留神,索性东西倒没坏,若不然,你家姑娘该恼了。因这原就我们夫人送给四姑娘的点心。”

  一面说话,她一面便将包袱往前送了送。

  卷耳见了,越发笑得歉然:“哎呀,原来妈妈是来瞧我们姑娘的,那就越发是我的不是了,妈妈快随我来,我请妈妈吃茶。”

  齐禄家的笑眯眯应下了,由得她撑伞随行,一双精明的眼睛却直往她身上溜,到底没忍住,假意随口问道:“我说,你这是有急事么?如何这般慌手慌脚的?”

  非是她好奇心重,实是卷耳此际满身雪水,发髻微散,不由得人不去多想。

  卷耳闻言,稍作迟疑,很快便又宁下神色,凑到她耳边道:

  “这事儿妈妈过会也就该知道了。我才从前头回来,五爷来信了呢,还让人捎了好些年礼。我急着回来告诉姑娘,不成想先碰见了妈妈,就先与妈妈说了罢。”

  齐禄家的张大了眼睛。

  徐玠来信了?

  且还让人送了好些年礼?

  那岂非表明,今年这个年关,五爷要在外头过了?

  哎哟,那可不就少了好些赏钱么?

  一念及此,齐禄家的登时肉痛不已,整张脸都快拧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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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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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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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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