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修逸当然明白,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在他们的关心之列,他此番前来,不过是想把那孩子抱走,成为拿捏他的把柄。
这么用心对待他这个用来掌控历寒尽的工具,臧修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觉得讽刺还是庆幸。
毕竟,如果没有这次机会,他确实已经是死路一条。
叩叩叩
他转过眼,才发现那个为他动手术的外国佬就站在门口:“嗨,亲爱的,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臧修逸皱起眉头。
“哦,你知道的,你现在离不开人照顾,毕竟你的身体也不好让其他人知道,我特意跟陈先生申请了,要留下照顾你一段时间。”看他渐变的脸色,那外国佬又接着解释,“放心,不用不好意思,我照顾你,陈先生是付了钱的,你可以叫我沙恩。”
就算他笑得再灿烂,臧修逸也能从他那贪婪的眼神中读到其他。
作为一名医生,恐怕很难会不对他这奇异的体质感到好奇。
尤其,他又是来自神秘的东方国家。
臧修逸心中多少个心思千回百转,可融到唇边又只剩下一个礼貌的笑:“那就麻烦你了,我叫修。”
尽管他接下来警惕性十足,但当一个人时时刻刻把你当小白鼠一样盯着,那你就总有防备不到的地方。
臧修逸明白,与其这样提心吊胆,倒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我知道这有点荒谬,沙恩,但真的,从来没有人这样照顾过我,我……我想生一个你的孩子。”臧修逸醉眼朦胧地望着对方,“你难道不想拥有一个孩子吗?一个……男人特意为你生的孩子。”
沙恩挣扎地望着他。
“我查过了,只要做好防护措施,没关系的……”臧修逸今天刻意打理了妆容,在昏暗的灯光下,微醺的他看起来确实诱惑力十足,“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都不心动吗?”
他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留下过一道伤疤:“看着你的孩子在我肚子里长大,然后再亲手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你难道不想看到这个过程吗?”
沙恩的眼神闪烁了下,一瞬间所有的意乱情迷被冷静代替:“亲爱的,你说的没错,亲眼看着你的肚子慢慢变大,再亲手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然后,他就成了完全属于我的……”试验品。
他重新拿起一杯酒,递到臧修逸唇边,诱哄地道:“乖,再喝下这一杯,我会让你快乐的。”
对方即将上钩的喜悦冲昏了原本就有些熏醉的臧修逸,他快速将那一杯酒喝光,想再起身时,才察觉不对:“你你”
沙恩那好似来自地狱的笑在他眼前晃成了无数鬼脸,让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放心,我会叮嘱接下来那哥儿们做好防护措施的。”沙恩笑着站起身,“不过他听不听我的,我就不能控制了,你也知道,如果说出你有艾滋,这样的mb可没人买……”
那段日子,臧修逸一直都不想回忆,却又像在夜店里的那一晚一样,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沙恩知道他不敢上陈晔发现自己又在外面乱来,在他拍下的那些影像面前,只能忍气吞声,由他摆布。
所以,在开枪把那个外国佬打死的时候,他除了复仇的快感,当然没有丝毫恐惧与内疚。
毕竟,在喝酒诱惑他的那一晚,臧修逸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
那一晚,沙恩横尸在贫民区的街头,看起来,就像是被抢劫犯失杀了。
至于抢劫犯是谁?
在这么乱的地方,找不找得到,也只能听天由命。
沙恩消失的第三天,臧修逸换好他出国时带的衣服,恍惚间,好像又成了当初那个乖巧优秀的三好学生。
“早上好,东方美人儿,很高兴成为你的同学。”有金发碧眼的新同学与他打招呼。
臧修逸笑了笑,握住对方伸出的手:“早上好,我叫修,来自中国。”
开学的这天,阳光遍地,天气美好得就像是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可是有些腐朽,却始终都生长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终将自我吞噬,任谁也无法救赎。
同样的深夜,一阵悉索的开门声将在沙发上浅眠的云星眠吵醒。
云星眠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正好看到历寒尽轻手轻脚地进门。
看到他醒来,历寒尽的眉头轻轻蹙起,压低了声音责备:“不是说了让你先睡,怎么又等在这儿?”
云星眠靠近他,把他脱下的外套接过来,伸着脖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你这是喝了多少?嗯?自己胃怎么样不知道啊,好容易养回来一点,现在天天这样,妈跟姥爷知道又得批评你。”
历寒尽顺势抱住他,带着微微酒气的脸深埋进他的颈窝:“那就不让他们知道。”
一抱住云星眠,他全身的重量似乎都卸下来,却都交付在了对方身上。
云星眠吃力地携着他,明白他是真的累了,责备的话顿时半句也说不出口。
本来他也明白,历寒尽肯定也不想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可关心之下,他好像也就只能靠唠叨两句来发泄心头的担忧。
“好了,先去沙发上躺会儿,妈特意给你留了粥,一直保着温呢,我去给你盛一些出来。”云星眠说着,把他扶到沙发旁坐下。
历寒尽摆摆手:“不用了,吃不下。”
“多少吃点,胃里也能舒服一些。”云星眠没有理会他的拒绝,去厨房盛了一晚小米粥,又端了一叠尚银素亲手腌的小黄瓜放到他跟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到他身旁,把闭目养神的人拍醒:“快起来吃!”
历寒尽却直接攀上了他的腿,耍赖地张开嘴:“喂我。”
看着这个睁着醉眼对自己耍赖的人,云星眠哭笑不得之余,又禁不住心生感慨。
上一世的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历寒尽居然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他无奈地揉了揉历寒尽的头发,认命地喂食。
“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不是说那个于局为人挺正派吗?这不是也一样耍领导范儿吗,去谈事还能被灌成这样。”
历寒尽胃虽然不太好,但酒量却不错,能喝成这样在他身上腻歪着耍酒劲儿的程度,证明肯定喝了不是一点半点儿。
历寒尽笑着摇摇头,有了酒意的衬托,这个一向看上去清冷淡漠的男人居然带上了几分憨意。
要不是实在担心他的身体,这副模样还真教人心里暖洋洋的。
“今天见的不是他,是他家那位二公子。”历寒尽咽下一口粥,伸手抱住他的腰,“要不是值他上辈子的人情,看他今晚那拽了吧唧的样儿我就想揍他了。”
说是这么说,但云星眠知道,历寒尽已经不再是这么冲动的人。
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说也到了应该成熟稳重的年纪。
历寒尽口中这位二公子云星眠倒是也听他提过。
上一世历寒尽回国后,既然有心扳倒应万海,当然明里暗里也都在下功夫。33ýqxsś.ćőm
当时的他在国内还没站稳脚跟,也只能以万海集团太子爷的身份混迹于省城圈子里。
这位二公子名叫于鸿途,从名字里就能看出来家人对他的满怀期待,可这位在当时却是这圈子里最混不吝的纨绔子弟之一,整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看上去跟鸿途可是一点都沾不上边。
不过这也备不住人家家底厚,土生土长的省城人,家族企业虽然比万海集团略逊一筹,但也不至于养不起个好吃懒做的宝贝儿子。
当初历寒尽也正是用他的不务正业当挡箭牌,悄悄结识了于鸿途的大哥于鸿茂,也就是云星眠刚才说过的那位正派的于局,然后与他联手揭发了应万海官场里的保护伞,也同样扳倒了在省城多少年屹立不倒的海川集团。
与上一世不同的是,现在有臧修逸这个不在,历寒尽可没有耐心再花费几年时间运作,不过好在他这会儿也并非刚从国外回来,这几年通过“未卜先知”的细心经营,他也已经让肖钦在省城的圈子里打出些名堂。
上一世的现在,于鸿茂刚在官场崭露头角,却因为家庭背景,一直被外人误认为是花钱走关系一路走上去的,年轻气盛的他自然是十分不服气,一心想做出一番成绩来。
后来等他凭借历寒尽暗递的资料与国家反腐的春风确实搞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动静来,自己也因此青云直上,可按照时间线来说,那还是在两年后。
所以历寒尽想要把这一切提前,所耗费的心力一点也不必上一世少。
但就算是再辛苦,他也已经等不了两年。
臧修逸的身体状况不知道到底如何,要知道,一个穷途末路的恶人,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他们就算防备万千,也不能保证真能织出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网,把家人都罩入其中。
更何况,家人上一世离开的时间步步逼近,就算他们躲过了姥爷的离开,躲过了尚斯寻的发疯,云星眠跟历寒尽心里总还会忍不住留着些忌讳。
虽然两人都没开口说明,但是心底却都默契地决定要在那天到来之前把臧修逸解决。
距离现在,也不过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并不宽裕。
于鸿途虽说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但也被港风电影影响了不少,十分义气。
上一世,历寒尽是在挑选好他哥哥作为自己的目标之后,才抱着目的与于鸿途接近的,但这一回,虽说目的还是一样,但心底却早已认下了他这个朋友,所以现在再经历他当初这些孩子气的举动,心底就包容了许多。
对于鸿途这种人,最急不得的就是第一步,只有让他认下你这个朋友,其他的一切后续才能顺理成章。
毕竟历寒尽跟于鸿茂说白了也就是互相成就的利益关系,只要确定彼此可信,一切合作就能进行下去,想要把进程加快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然而就于鸿途那个简单到让人一看就透的脑容量,历寒尽才与他接触两回,就差不多被他归纳到了“自己人”的范畴里。
当然历寒尽这酒量也是功不可没。
要不是心急,他也不愿走这种伤身的捷径。
云星眠也同他一样着急,身体上的这点儿小毛病跟儿子与父母的命比起来,孰轻孰重可想而知,他虽然着急,也终究是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只能长叹一声,又喂给他一勺粥:“我看,喝粥这个步骤还是应该放在你出门之前,起码能先垫垫胃。”
历寒尽拍了拍他的手,把粥咽掉才开口说话:“放心,以后不用了。”
把于鸿途的心思拿捏住了,以后当然也就无需再靠拼酒拉进距离。
云星眠还想喂他,历寒尽却撑着身子坐起来,把他手中的碗跟调羹接过去,放到茶几上,探过身去,紧密地拥住他。
两人之间虽然不乏比这更为亲密的动作,但最近两人都忙,确实已经好几天没有这样认真地拥抱过了,就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两个人心底都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好似把这些天的紧张与疲累都消下去大半。
拥抱真是这世上最为温情的动作。
“放心,我不会让爸妈跟儿子有事的。”历寒尽在他耳边低语。
云星眠与他耳鬓厮磨着,低声回应:“我也是。”
这样隐含着担忧的对话,听起来带着些坚决,却又有些外界难以融入的温馨,就算在这一刻,云星眠的心因为担忧是拧着的,却也一样享受着与历寒尽之间仿佛灵魂交融的温存。
这些厚实充盈的感受总是让他忍不住庆幸自己没有在那次坠楼之后就此烟消云散。
不只没能劝阻臧修逸回家,居然还知道了他手里握着人命,一直遵纪守法长大的臧修烈这几天过得都有些云里雾里。
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遇见这么严重的案件应该大义灭亲,去公安机关举报,但他也明白,臧修逸之所以敢这样轻描淡写地把秘密告诉他,肯定是早已经把一切处理干净,根本不怕他说出去。
而且,事到如今,他真的怕了,怕了那个他一直以为乖巧懦弱的儿时玩伴。
从虐待小野到陷害云星眠再到杀人,他真不知道臧修逸还有多少阴暗面是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的,他无法想象,一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人,是怎样一步步成了现在扭曲阴暗的模样,然而就算剖离了想象,只要想到那晚臧修逸跟他说自己杀过人时的眼神,就已经足以让臧修烈不寒而栗。
原本他一心想要让臧修逸回家修养身体,甚至动过联合父母强行将他带回去的念头,可是现在,反而害怕真的把他强留在家里,他会连手刃亲人的事情也做得出。
从小到大成绩优异的臧修烈同学,在这一刻才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在真的遇见事情时,原来剩下的只有无助。
与臧修逸相比,他才是那个单纯到无知的人。
臧修烈原本也觉得自己其实挺擅长与孩子相处,但实际上,面对臧野这样孤僻沉默的性格,自己都处在混乱中的他暂时却失去了帮他纾解的能力。
于是,在臧野平安出院之后,臧修烈还是很快将他送回了幼儿园。
尽管他对云星眠及老师说的是因为学习工作繁忙,但他自己心里却明白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
那天在医院里,那群天真懵懂的小萝卜头们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老师也只告诉他们臧野是生病了,住了几天院。
孩子们不疑有他,对臧野与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几位老师却因为同情,忍不住对他多了许多关注。
以往的臧野何尝有过这种经历,对老师们释放出来的善意反而有些不能适应,只亦步亦趋地在历暑至身旁跟着,除了他,几乎不跟其他人交流。
又是放学时间,臧修烈一通电话打到了云星眠手机上。
为了照顾臧野,他已经交了暂停实习的申请,但工作交接怎么都有个过程,赶不上臧野放学也是常有的事。
虽说云星眠是真的不想跟臧野有过多接触,可也知道臧修烈是真的抽不开身,只能把这任务接下来。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不愿让臧野踏入自己家门,再跟爸妈姥爷有什么接触。
要知道,三位老人对孩子的喜爱可是藏不住的,本来这几天历暑至就一直在家里嚷嚷着小野被哥哥打,被爸爸跟警察解救的事情,云星眠跟历寒尽都没有提臧野的身份,爸妈跟姥爷以为他只是孙子班里一位普通的同学,早就嚷嚷着孩子可怜,把他那个禽兽“哥哥”咒骂了个淋漓尽致,要他真的把臧野带回去,几位老人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
说他自私也好,小气也罢,但他就是下意识地不想看到不知情的家人去疼爱臧修逸的孩子。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偏见,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电视剧里伟光正的主角那样彻底丢弃。
但显然眼下的他确实做不到如此高风亮节。
于是他带着两只小的去了平时历暑至心心念念的kfc。
历暑至当然看不出他心里的弯弯绕,一听说要去肯德基首先就兴奋了起来,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地跟臧野分享自己在游乐区玩的心得。
臧野却像是窥见了云星眠的心思似的,就连坐姿都变得更为规矩了一些,那拘谨的模样看起来也有些可怜。
这孩子是真的早熟,一直生存在不被爱的环境中,他也只能早早地学会察言观色。
这一点发现让云星眠心中不免又升起一丝内疚。
人常常都会这么矛盾,一边觉得对方的身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一边又会因为这种无法接受产生难以忽略的愧疚情绪。
可即使惭愧,也依然改成不了。
不过到了肯德基,他刻意准许历暑至给两人多点了好几种吃食,尽管这种弥补说来也幼稚。
可历暑至点的时候兴致勃勃,但等真的端回来也吃不了多少,没多大会儿就嚷嚷着要拉臧野一起去儿童游乐区玩。
臧野虽然一路上沉默都占了大多数,可历暑至跟他说话,他也总会回答的。
看着历暑至拉扯着自己的手,他看了看手里拿着的鸡翅,又看看不远处的游乐区,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犹豫与不舍。
他再早熟再懂事,毕竟也就是个四岁大的孩子,想想他以前的经历,恐怕没有谁会特意带这个孩子来吃一顿肯德基。
这些汉堡炸鸡之类的东西,就连常吃的历暑至都会馋,更别说他一个第一次吃到的孩子。
可他那犹豫也只是维持了一瞬间,就听话地把鸡翅放下,想跟历暑至一起走。
这种懂事真让看到的人心情复杂。
云星眠抬手按住儿子的肩膀:“先等一下,等小野吃饱了再过去。”
臧野愣了下,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些不太确定。
历暑至却已经按捺不住,扭头问道:“小野你吃饱没?”
臧野把目光移向历暑至,轻轻点了点头:“吃饱了。”
“小爸爸,他吃饱了!我们要过去玩!”历暑至说着,已经伸手拨开云星眠的手。
云星眠喊了一声没喊住,暂时也只能随他们去。
反正这么一大桌东西,等会儿还能继续吃。
只是那孩子的性格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心酸。
见两个小孩跑去了儿童区,另一张桌旁坐着的保镖立即就有两个跟了过去,云星眠乐得清闲,就换了个能看见他们的角度,远远看着两个孩子在中间嬉闹。
不当着云星眠的面,与历暑至单独相处的臧野看上去终于是活泼了一些。
只不过云星眠一直远远看着,所以依然能看得出来,这孩子不管玩什么都让着小暑。
历暑至要玩滑梯他就在下面接着,玩碰碰球他也在身后护着……像是生怕小暑会磕着碰着。
只是不知道他是真的怕小暑受伤,还是怕小暑受伤之后他回来不好交代。
但不管是哪一样,一个孩子拥有这样谨慎的性格总归是让人觉得心酸之外,又有些不舒服。
见识过少年时臧修逸的恶,其实云星眠并不愿一个比儿子成熟许多的伙伴一直在他身边。
不过臧修烈总也不可能把臧野的存在瞒一辈子,等现在的事告一段落,说不准臧野就得回裴城去读书了,两个四岁小孩子的友谊,在不能朝夕相处的前提下,也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云星眠还在悄悄盘算着,就突然看到臧野一把拉住历暑至的胳膊,探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他的小脸带着几分严肃,可历暑至却还是那副兴奋的模样,听话地点点头,扯着臧野的手一起跑了回来。
“小爸爸,小野说有点渴,我们回来喝可乐。”历暑至人还没站定,就拿起桌上的可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说渴的人是臧野,可他却没有像历暑至那样迫不及待地喝可乐,而是看了看云星眠,像是有些欲言又止。
“小暑,你先老老实实在这儿坐着,我带小野去下洗手间。”云星眠叮嘱。
旁边桌就有保镖在,离开这一会儿他倒不是太担心。
可臧野却不知道保镖的存在,他慌忙摇头:“不行!不能留小暑一个人!”
云星眠听出这话里的不对。
臧野站直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刚刚看到一个人……是哥哥认识的,他,他好像很听哥哥的话,刚才一直盯着我们看。”
到了现在,臧野依然习惯叫臧修逸哥哥。
只是他话里的内容却让云星眠心里不由得一沉。
见他突变的脸色,臧野脑袋不由得低了下去:“对不起……”
他应该以为那人是臧修逸派来抓他的,愧疚中还带着几分恐惧,或许也怕云星眠因为怕麻烦,就这样把他丢下。
可事情一旦牵扯到臧修逸,云星眠就明白并不是这么简单。
“哪个人?现在还在吗?”他问。
臧野摇摇头:“我们一过来,他就走了。”
云星眠环顾了下,整个店熙熙攘攘,全都是陌生人,他刚才一直看着俩孩子,记忆中并没有哪个人形迹可疑。
可难保还会不会有臧野认不出脸的其他人在附近窥探着。
虽说云星眠自己还在担心着,可看见臧野那副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模样,还是鬼使神差地安慰:“放心吧,他不会再抓你回去的。”
云星眠敢肯定,云星眠监视的目标是他跟小暑,臧野也不过是被他们牵连而已。
“对,小野你放心,我跟小爸爸会保护你的!”小暑义愤填膺地拍了拍胸脯。
听了云星眠的话,臧野脸上的紧张才终于消去了些。
旁边桌上的保镖听见他们的对话,过来与云星眠对话:“云先生,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人流量真的太大了一些。”
历暑至也一样被吓到了,不再贪恋还没玩够的儿童区,带上打包的食物,就乖乖跟他们回到了车上。
虽说孩子没能玩尽兴,但折腾了这么一番,也正好到了臧修烈的下班时间,云星眠直接把臧野送到了他们现在的住处楼下,几个人在车里等臧修烈下班。
历暑至还在忙着把那几样打包的食物一分为二,连鸡米花都是一粒一粒地数着,丝毫不含糊。
臧野小声道:“我刚才吃饱了,你不用给我……唔”
历暑至拿起一粒鸡米花塞到了他嘴里,把他的客气堵了回去。
“这一粒你吃掉了,所以我要多拿一个。”历暑至说着,把手边那个放到了自己这边的袋子里。
臧野愣怔地看着他的动作,连鸡米花都忘了嚼。
云星眠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之前家里一直就只有小暑这一个孩子,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这孩子与其他小朋友相处起来是怎样的,最近因为臧野,倒是让他体验到了许多不同以往的乐趣。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忽的不知死活地动了再多生一个孩子的鬼念头。
不过历寒尽都已经结扎了,他想生也没机会。
臧修烈回来的时候,历暑至也都还没分完,两个大人很有默契地给了孩子一些时间。
有些话不能给孩子听见,云星眠带着臧修烈走出去好一段,才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他跟前:“心理医生,给小野约的,已经说好了,你自己打过去再确定一下具体时间,钱的事不用担心,寒尽已经结过了。”
听了他的话,臧修烈张了张口,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上却露出几分羞愧。
臧野遭遇了这样的事,肯定需要心理干预,然而他身为一名医生,最近只顾着心烦意乱,居然还没有云星眠一个外人想得周全。
“怎么能用你们的钱……”他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一句。
“放心,我也没想拿这个钱,先欠着,等你方便的时候再说吧。”云星眠拍了拍他的肩,“放心,给你谈了个还算优惠的价格,回头我把收据拿给你。”
臧修烈看着他,感慨地道:“云星眠,你……以前修逸这么对你,你还这么真心地帮小野,我真的……”
“你不是要开始说什么肉麻的感谢吧?”云星眠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承认我这个人高风亮节,但你也实在不必真的说出来,太酸了。”
“去你的!”臧修烈被他逗笑了,推他一把,“脸皮真是一如既往的厚。”
这是他高中时候对云星眠的评价,到现在依然没有更改。
只不过笑了没多久,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发沉:“云星眠,我觉得……修逸不太对劲,他现在好像还想对你们做什么,我很想阻止他,可是我……”
“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到了这时候,就连说出来的力气好像都已经不够了。
这意料之外的提醒确实让云星眠有些小小的吃惊,他愣了愣,又露出个微笑:“臧修烈,你还是让我有点安慰的,比上辈子觉悟高了不少。”
臧修烈只当他说的上辈子是开玩笑,焦急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我很认真的!”
云星眠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但他这次,也一样不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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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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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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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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