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乡呆滞地看着脖子上插着箭矢、突然咽了气的楚王,直到屋顶上刷刷刷落下数十名刺客的尸体,仍兀自沉浸在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
陆仓实哼了一声,从屋梁上翻身跃下,扔下了弓箭,嫌弃地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处楚王一眼,回过头跟陆安乡说,“你帮祖父作证,祖父只想杀刺客,结果不小心射中了楚王的脖子。”
“不小心?”
“手滑了。”陆仓实心意难平地踢了一脚楚王的尸体。
陆安乡:“……”
陆安乡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祖父,张了张嘴,不知从何下口,所幸陆仓实看破了他的难堪,替他答了。
“祖父年纪大了,但脑子可不昏,你们兄弟俩想做什么祖父能看不出?”陆仓实看着形容有些狼狈的孙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兄长那头我说通了,悄悄抄了小路来的,幸好殿内的密道先祖曾交予祖父,否则怕是……”
“祖父是一人进京的?”
“是。”陆仓实道,“怎么?还有人也来京城了?”
“公主与晋王。”陆安乡扶起金公公的身体,捏了捏脉,还残余微弱的跳动,“公主还在城郊走散了。”
“了不得。”陆仓实眉头一紧,“祖父进京的时候觉得城郊北面那一块黑压压的,似乎有人头攒动,但先顾着你这头就没管。”
陆安乡从暗格里拿出金疮药与纱布,简单处理了金公公的伤势,又听陆仓实道,“唐九参带着兵回宫,正与楚王的死士交缠,这会儿怕是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且不知那边埋了多少兵,若是等到一声令下……”
“楚王已伏诛,若是带着他的人头去,是否可以阻止他们?”陆安乡问。
“楚王哪儿还有人?”陆仓实啐了一口,“那些人多半是夫诸的,等到楚王那一千人与唐将军拼得两败俱伤,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至少楚王的人头能震慑现在宫内的一千叛兵。”陆安乡道,“现在当务之急需与四殿下与晋王他们汇合……”
他这话话音未落,唐九参披着一身血气就冲进了宫殿,见了殿内楚王的尸首蓦然愣了愣,“这……”
“正好,你小子带着这玩意儿去城门上吆喝,让那些人别杀了。”陆仓实提起大刀猛地落下,砍下楚王的头,甩手就扔给了唐九参,接得唐九参一愣一愣的,“老朽去一趟城郊……”
“祖父,您留在京中,”陆安乡打断了他,“京中人心惶惶,陛下与四殿下又不在,还需要老臣坐镇。”
陆仓实还想说什么,见到陆安乡坚毅的眼神,话到嘴边成了个笑,“那祖父在陆府等你,给你摆庆功宴。”
“好。”
陆安乡顺着陆仓实给他指的路,从地道离开了皇宫,又半路偷了一家农户的马,来不及说声告罪便离开了京城,直往北郊而去。
如今已过子时,厮杀只被限制在了宫内,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没有任何一户百姓被惊动。但若是拦不住北郊的兵,只怕这繁华的京城到了明日便尸冢遍野。
陆仓实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具体北郊何处不得而知,陆安乡又怕打草惊蛇,到了城郊便放慢了速度,小心地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北郊地势高低不平,丘陵叠嶂,陆安乡走在林中,忽的马身一歪,陆安乡从马背上腾空跃起,低头一扫,地上不知何时装了一根绊马索。
莫不是夫诸已发现了他?
陆安乡想着,冷汗浸湿了后背,忽的草垛一动,两团黑影猛地蹿了出来,陆安乡赶紧落到树上,横起一剑,月光映着冷冽的剑面反射出了一黑一白两个熟悉的身影。
“喵呜——!!”
陆安乡一惊,赶紧收了剑,可惜锋利的剑刃还是划过了小美人的后背,削掉了一大团白色的毛。
“哎呀哎呀!哥哥弄错人了!”树下传来一声女孩儿的嗔怪。
“这乌漆麻黑的谁看得清楚!”青年不甘示弱的反驳。
“陆大人,陆大人!”另一个青年扬手朝他招呼着。
陆安乡跃下枝头,将怀里吓坏了的两只小猫还过去,无奈地看着面前三个人,“我还以为是夫诸的人,怎么是你们?”
“这话还得我问你呢,嫂子!”闻人吟上下左右地绕着他转了一圈,“吓坏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九条命都不够换的!幸好唐将军赶上了。”
唐九参来的时候才是真正晚了……不过陆安乡此刻不欲辩驳这些,四人快速地交换了一下彼此知道的消息。
原来,闻人吟和晋王顺着地牢里的那个暗门摸出了宫,猜测白玉盘可能也这么摸了出来,可晋王胆子小,死皮白赖地求闻人吟追去,还把贴身的晋王印给了他,让他调动晋王府带来的五百人。
闻人吟顺着蛛丝马迹追上了白玉盘和闻人柳,这时候白玉盘正踩了点回来,他远远地瞧见了夫诸屯兵的山腰,少说也得有个三千人,五百人无异于杯水车薪,派了人回去通风报信之后,三人一合计,打算躲在这上山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看看能不能套点话,结果这一套,就套到了陆安乡。
“他们在山腰屯兵?”陆安乡抬头望了望被夜色笼罩得密不透风的半山腰,感了感风向,“既然有五百人,为何不烧山?今夜的风还不小。”
“不是不想烧,是烧不着。”闻人吟叹了口气,方才得知半山腰屯兵的时候,他就命令人试图烧山,无奈这寒冬腊月的,这荒郊野岭,野草都枯了,树叶也落光了,光秃秃的树干和草柄根本点不着。
陆安乡也着急,这守株待兔要等到何时,眼看夫诸蠢蠢欲动,唐将军一时半刻也赶不过来,若要真错失良机,让这三千兵进了京城,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两只猫在闻人柳怀里很不舒服地扭来扭去,有了上次的经验,闻人柳也没限制他们的动作,刚一放手,就见两只猫扑腾到了陆安乡身上,往他怀里拱啊拱,拱出了一个小荷包。
“这猫……”陆安乡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歹还是闻人赋留给他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眼看着在猫爪子底下被抓烂了还是很心疼。
他好不容易从猫爪下抢回了荷包,破破烂烂的荷包漏了地儿,掉出了那个药罐。陆安乡脸霎时一红,刚要把东西塞回去,白玉盘却抢先了一步。
“这味道……”白玉盘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个瓷瓶,嗅了嗅,“好像跟杉儿留给我的解药味道有些像。”
“啊?”陆安乡愣了愣,“可这是陛下给的。”
“嫂子,我打开瞧瞧啊。”闻人吟笑眯眯,不等陆安乡反应过来便打开了药罐,用食指刮了点膏体闻了闻,眼睛一亮,“多亏嫂子你随身带着这个啊!”
“这……”陆安乡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这不是那什么……”
“听陛下跟你胡说,他编小字条的时候我还在旁边看着呢,”闻人吟啧啧两声,“这是好东西,出征前两天赶着让可怜的小曹炼的,说是融合了夫诸蛊虫的毒性、中原常用的迷药、西域来的毒香料制成的毒物,平日没什么毒性,一旦点起来,百八十里的人都能中招。”
“这是个毒物?!”陆安乡提取到了关键。
“我想要点防身,结果差点没被陛下的白眼给翻死,”闻人吟揶揄道,“不过,要是给我,我估计不会随身带着。”
陆安乡被他话里有话给闹得大红脸,又不能发作,只得赶紧转移话题,“那四殿下的意思是,让人点了这个熏那些人?”
“他们人数太多,光凭这一罐,可能放不倒。”白玉盘皱眉。
“跟火一起点,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营造出大军逼近的感觉,”闻人吟道,“不是为了放倒他们,是为了让他们自乱阵脚。”
“算是拖延时间,一直拖到唐将军能赶过来为止,”陆安乡点头,“有了楚王的项上人头,唐将军应该不会被那一千人缠太久。”
这时候,盯着半山腰的小兵已汇报,说是他们有起兵的动静,三人霎时陷入了沉默,彼此看了看。他们都明白,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所有的方案都伴随着风险,万一火没有燃起就被发现了怎么办,万一毒药耗尽了唐九参依然没能及时赶到该怎么办,但他们只能选择孤注一掷,只为了京城百姓还能看到明天的朝阳。
毒药的确打了个措手不及,折损了他们近三成的人马,但夫诸训练有素,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开始反击,闻人吟不得不命令晋王府仅剩的人沿途点火,力图拖延,最后终于将夫诸挡在了城门外。
这时候,天刚明,唐九参一身染血的盔甲在朝阳下显得更加耀眼,也更加肃穆。双方均有折损,夫诸兵少,但善用毒,唐九参兵稍多,但毒物仍旧十分棘手。双方在京城厮杀了一天一夜,终于第二天大明之时,城门口响起了胜利的锣鼓。
这一战中,唐九参重伤卧床,手中的兵力也尽数折损了,陆安乡被楚王伤后又连夜赶去夜深露重的城郊,一天一夜没合眼,高烧三天没退,白玉盘在杀伐中为了护闻人吟和闻人柳,背上几乎被划得没块好皮,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闻人吟重新着手京中的事务,楚王死不瞑目的人头被挂于市集,受人唾弃,叛兵尽数斩首,他又从附近尽快调兵填补京中的势力空缺,陆仓实代替陆安乡辅佐他,战后的一切很快又井井有条起来。
夫诸的战报时不时传来,有喜有悲,有胜有败,终于在又一年年关将至之时,大战告捷,凯旋归京。
闻人吟听到这消息,顾不得外头冰天雪地,抱着一壶酒就冲到了陆府,誓要跟他在院子里一边赏夜景一边来一个不醉不归,陆安乡拗不过他,谁知闻人氏都是一杯倒,他还没给自己满上,闻人吟就趴在桌上打着鼻涕泡睡着了。
这时候天上忽然下起了这冬天第一场雪,雪花落在了那张逐渐褪去少年青涩的脸庞上,陆安乡看着闻人吟的脸,蓦然愣了愣,才发现他的眉眼与闻人赋真的很相似。
也不知这冰天雪地的,他到了哪儿?身上的伤是不是还没好?冷不冷?饿不饿?
“期期呀……”闻人吟呓语着。
陆安乡回过神,不由得无奈地笑了起来,赶紧找了个软被将闻人吟裹了起来,院子里的下人都被赶跑了,陆安乡一个人劲儿不够搬一个成年男人的,只能跑出院子唤来下人。
年三十的,陆应好带着曹小九和孩子回了老家,家仆也大多告假回乡,找个人都不容易,陆安乡在丞相府转了大半圈,直转到祠堂才见着个人影。
那人正站在祠堂正中央,抬头望着一尊尊陆氏先祖的牌位。
“大年夜就不必来打扫祠堂了,过两日再扫也不迟,”陆安乡踏入祠堂,“灶房的年夜饭还热着,赶紧去吃吧。”
那人背对着他,无言地摇了摇头。
陆安乡走到他身后不到两步远的地方,突然住了脚,愣了愣,看着那许久不见似乎又高大壮硕了些的背影,蓦然弯了弯唇角。
“为何?可是没胃口?”
那人一顿,点了点头。
“哎……”陆安乡轻叹一口,抬脚走到他身边,轻轻执起他的手,“谢将军都悄悄来信,说你路上不好好吃不好好睡,急着在年关前赶进京,现在都赶来了,怎的还闹脾气?”
“谢期远倒是什么都同你说,还拿不拿我当个皇帝了?”闻人赋理直气壮道,“我想见你还不成了?都一年多了!”
“想见我杵在这里?”陆安乡挑眉。
“你连先祖的醋都吃?”闻人赋笑得很欠,不过转而便敛了容,一字一句沉声道,“朕站在这里,是想告诉陆氏的那些肱股之臣,礼法道义并不能算作什么,守不得那些条条框框,朕还是保下了这一方山河。”
“嗯。”
“你莫要再拿这些难为自己,现在全天下只当你是救百姓于水火的贤良之士。”
“嗯。”
“那些讽刺谢期远和四弟的,朕通通给他们发配到南疆,跟虫子日夜相伴。”
“嗯。”
“一切都结束了,我做到了。”
“嗯。”
“我们成亲吧。”
“嗯。”
“……”
闻人赋笑得很坏,“答应了,不许反悔。”
陆安乡抽抽嘴角,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快步往外走去,“你先说服祖父再说,还有皇嗣怎么办?”
“想那么远啊?”闻人赋追了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腰,“皇后给朕生一个?”
“臣妾做不到。”陆安乡白了他一眼,“放手,给我滚去吃饭。”
“吃着呢这不是。”闻人赋一口咬在他耳廓上,含糊不清道,“又软又甜,朕这一路可想得快疯了。”
陆安乡被他这几句话熏得脸红,推又推不动,只能被这不要脸要野战的当今圣上给压在了地上啃来啃去,闻人赋身上热得很,他也被撩拨地头脑发胀,身上倒也不凉,只是这一来二去,刚要进入正题,眼前忽然灯光一闪,来了个熟悉的身影。
“呀!哪来的登徒子!敢压我二弟!”怎么也过意不去让陆安乡一人留京等人的陆应好去而复返,看到这一出气得肝疼,扔了灯笼上去就一顿狂揍。
“那个……那个!”陆安乡劝架,“兄长,那是陛下……”
“陛下什么陛下,你想陛下想疯了吧!陛下不是要年后才能回来吗!”陆应好说着又揍了一拳。
陆安乡看着两个人一个要跑一个要追,乱作一团,自己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回到了两年前那个闻人赋突然表白心意的醉酒夜。
幸好,一切都没有变。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为您提供大神阪漆的沙雕皇帝爱上我最快更新
第 35 章 请问如何优雅地让爱卿告白?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