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皇后身边,听她念及最多的名字就是皇上,每每有新奇或有趣的物件,她总会收着,等和皇上见面再献宝一样给他看。
她的喜欢,如此显而易见。
却不被人珍惜。
红菱不知道皇上从什么时候起,对皇后不若从前那般喜欢了,她只记得,皇后进宫后,皇上只来过一次,次日匆匆离开,后来就极少踏进这个寝殿。
他们有每月固定的相聚日子,这是皇后在宫中有一席之位的原因。
红菱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还是皇上,有几次她陪着皇后去送汤,御书房外尚能听到欢声笑语,是皇上,还有新的美人。
几乎每隔段时间,就有一个美人进宫,受宠至多半个月,而现在锦荣殿这位,时间最长,而且皇上因为她三番两次耽误朝政,甚至今夜连和皇后相聚的日子都忘了,难怪宫中传皇后要失宠。
红菱站在帐帘外,静静端详晴岚的睡姿,睡着后她也很不安稳,额头有细汗,唇角嗫嚅,红菱贴近一点,听到她轻轻唤道:“别走。”
名字含糊不清,但不是她。
红菱握紧手,从怀中抽出帕子给晴岚慢慢擦拭,动作轻柔,目光温暖,她五岁跟着晴岚,至今已有十三年,当初不过为了抢她银两才一路跟随,却没想被发现,没送官没打她,甚至还从路边买了两个包子给她。
“小姑娘,你家里人呢?”七岁的晴岚已经出落很标致,在那样风轻吹的午后,成了她心里最美的风景。
“我,我没有家人。”她已经想不起当初的窘迫,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很暖,对她笑的人很暖,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那你跟着我好不好?”
“我以后,做你的家人。”红菱擦拭晴岚的细汗,想到那日的风景,惯来冷清的面上添了悦色,转瞬即逝。
浅睡的人面色微白,呼吸绵长,红菱细看许久才俯下身,她轻轻吻了晴岚的唇瓣,在她耳边道:“好。”
她身影退出寝殿,原本已经熟睡的人缓缓睁开眼,侧头看红菱离开的方向。
神色冷清。
次日依旧风雪交加,晴岚起身咳嗽两声,小吉边替她更衣边说道:“娘娘,要不要请个太医来?”
晴岚摆手:“不用。”
“红菱呢?”
小吉低头:“红姑娘在给您熬汤,她说您一到冬天就容易受寒,要多补补。”
晴岚几不可见的轻笑,又轻咳两声。
用完早膳后,红菱才端着青瓷碗出现,她放在圆桌上,恭敬道:“娘娘,喝点汤吧。”
汤汁里兑了药物,闻起来尤其刺鼻,晴岚用帕子捂鼻子,浅浅抿了口,眉梢立刻蹙紧,身边小吉立刻奉上蜜饯,晴岚咬在舌尖,缓解刚刚的涩味。
“皇上去上早朝了吗?”晴岚轻声问,红菱回她:“娘娘,去了。”
“嗯。”晴岚起身:“你陪我出去走走。”
红菱看她单薄的身体不由担忧道:“外面正在下雪,您身子骨……”
“不碍事。”晴岚笑:“我身体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一屋子的丫鬟都在,但她们显然并不知道晴岚的那层意思,红菱惯来绷紧的脸色有些松动,细看,耳根微红,她垂眼道:“小吉,把娘娘的白狐裘拿来。”
小吉转身从架上拿了裘衣递给红菱。
红菱站在晴岚身后,替她披上衣服,她比皇后高一点,轻而易举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好似被指甲轻挠过,这是她昨天留下的痕迹,红菱耳根更红了。
出了前殿,便有个园子,已是寒冬,园子早不似以往姹紫嫣红,只剩下梅花孤零零的开着,傲雪风头,红菱跟在晴岚身后,见她正摘了一枝梅花放在鼻尖轻嗅,举手投足满是优雅贵气,红菱倏地就想到进府第一年,下大雪,晴岚拉她手满院子跑,还要和她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最后两人玩累了,齐齐躺在雪堆上,有梅花轻轻坠落,砸在两人脸上,她转头,见到比花还明亮三分的晴岚。
“红菱?”
红菱回神:“娘娘有什么吩咐?”
晴岚扬唇笑:“想什么呢?”
红菱盯着她手上的梅花看:“想到以前和娘娘一起雪中赏梅……”
话还没完晴岚神色微变,她打断红菱的话:“好了。”
“有点冷,回去吧。”
两人刚走两步,就听到树后有窃窃私语声。
“听说皇上昨夜歇在你们娘娘那?”彡彡訁凊
“可不是嘛,我们娘娘昨晚受了风寒,皇上彻夜照顾呢。”
“皇上对五娘娘真好。”
“那可不。”
“可是昨天不应该是皇上和皇后……”
“嘘,别说了,今儿宫里都传遍了,说——”
“说什么。”
“说皇后娘娘失宠了。”
“放肆!”晴岚一声呵斥犹如晴天霹雳,立刻就让树后的人哆嗦起来,她们面面相觑,吓得立刻跪在地上,见到来人是晴岚后更是白了脸。
“娘娘饶命。”三个丫鬟齐齐跪在晴岚面前,磕头如捣蒜,晴岚脸色阴沉,走到其中一个丫鬟面前,厉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丫鬟吓得更哆嗦:“奴婢,奴婢刚刚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没说?”晴岚冷冷哼声:“死到临头还嘴硬,小吉。”
小吉刚应下:“娘娘。”
身后有声音:“皇后娘娘。”
红菱转头看,身后的女人锦衣华服,妆容精致,细看,五官和皇后颇有两分相似,来人款款行了礼:“皇后娘娘吉祥。”
“不知我宫里的丫鬟怎么得罪娘娘了?”
小吉在晴岚身后小声提醒:“娘娘,这就是锦荣殿那位。”
自打进宫就没有离开锦荣殿,皇上特许不用和皇后请安,这等待遇,已让后宫嫔妃们嫉妒到发狂,晴岚慢步走到她身边,侧脸绷紧,缓缓道:“妹妹莫不是久不出门,连行礼都不会。”
“小吉,你教她。”
小吉低眉顺眼:“是,娘娘。”
她走到武偲身边,唤道:“娘娘,请跟奴婢学。”
小吉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武偲却蹙眉道:“皇后娘娘,皇上说……”
“皇上?”晴岚站她身侧,冷笑:“你现在是用皇上压我吗?”
武偲低头:“不敢。”
她说完恭敬的行了个大礼,晴岚的脸色缓和不少,正值寒冬,冷风呼啸,卷起不少雪沫,扑洒在人面上,晴岚咳嗽两声,红菱轻声道:“娘娘,天寒,早点回去吧。”
“小吉,这几个丫鬟……”
跪着的三个丫鬟听她提到自己脸色煞白,忍不住哆嗦身体靠近武偲,一个劲的求饶:“五娘娘,奴婢求您救救我们。”
“五娘娘,饶命啊!”
武偲听到她们声声哀嚎似有不忍,俏脸轻皱,柳叶眉下一双明眸盛了同情,神色怜悯,她对晴岚道:“不知这几个丫鬟犯了什么错惹怒皇后娘娘了。”
空气中有片刻安静,晴岚身后的丫鬟都相互看眼,默默低头,皇后在寝殿最忌讳别人说她失宠,上次有个丫鬟不懂事,见皇上久不来抱怨两句,被晴岚让人拖出去打了一百板子,听说都没熬过今年冬天。
但这些外人却不知情,谁敢碎嘴传出去,怕不是活腻了。
所以人人只道皇后娘娘大度仁慈,不予新进宫的娘娘计较,就连不来请安,也一笑置之,完全没见过她阴狠的一面。
晴岚听到武偲的话轻笑:“妹妹何不问问这几个丫鬟呢?”
她嗓音轻轻柔柔,目光却锋利无比,抬眼垂眸间气势十足,武偲低头:“你们做错什么了?”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接着求饶喊冤,凄凄惨惨。
她们相信皇后是不会亲自说出那番话的,而五娘娘现在正当宠,打狗还要看主人,她们咬死不说,看皇后怎么治罪。
晴岚似乎将她们的想法看个通透,略带病容的脸上浮起厉色,压低嗓音道:“既然都不老实,小吉,带她们下去学学规矩。”
“娘娘,五娘娘……”
武偲被吵的头疼,她如葱白的手指按了按头:“皇后娘娘,这几个丫鬟都是进宫就服侍我的,我平日没了她们可不行,您就发发慈悲,饶了她们吧。”
满园子的丫鬟都在听她恃宠而骄的话,却没人敢吱声,小吉憋不住说道:“五娘娘,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这不守规矩,就该罚,罚过就老实了,您也用的更顺心不是?”
武偲没等到晴岚的回答,反而是一个丫鬟回她的话,当下沉声:“大胆!”
“你算什么东西,我和娘娘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啪!”恶狠狠的巴掌打在小吉脸上,一切快的让人措不及防!
小吉错愕的捂住嘴巴,还没哭诉就看到晴岚往前一步,空气中又是‘啪’的一声!
武偲不敢置信的看着晴岚,这个传闻中最贤良淑德的皇后,居然打了她?
“娘娘……”
“妹妹既然也不懂规矩,不妨一起学学。”
“学什么?”身后传来男人的低沉嗓音,带着不容置喙,让人抬不起头的压迫感瞬间袭来,其他人纷纷腿软,齐齐跪在地上喊道:“皇上吉祥!”
冷寂空气中一声轻哼,似是不悦至极,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又响起:“朕也来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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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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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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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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