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有些累。”她摇头，“再熬几天就好了。”
“是啊，马上就要到新年假期了。到时候你和森医生都好好休息一下。”高山婆婆相信了她的说辞，“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啊。”
“嗯。”她点头，筷子在味增汤里稍作搅动。
即使浑浊的汤面映不出她的面容，她也晓得自己的脸色不会比翻起的豆腐好看多少。
吃过晚饭，高山婆婆把想要帮忙清理厨房的她撵了出去，让她赶紧休息。
她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木质结构的民居向来隔音不好，隐隐约约能听到楼下水池哗啦啦的声音，水声停止后，又传来吸尘器的声音。
她换好睡衣，躺进被子里，打开小夜灯，希冀昏黄的灯光可以催生出睡意。
......才怪。
就算能一觉睡到三天后，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逃不掉的。想要当做无事发生，回到事情发生前是不可能的。
况且所谓的“事件发生前”到底是哪个时间点也有待商榷。
即便能回到这场悲喜剧的开幕前，她想自己还是会推开地下诊所的门。
想要只甜不苦是痴心妄想。吃过枫糖后再去吃从前吃过的柑橘，原本的甘甜也会变得酸涩。
在糖罐里浸泡一段时日后，过去稀疏平常的味道也变得不堪忍受。
森鸥外的娇纵使她无法再忍受曾经一度习惯了的孤独。
楼下的声音停止了，她缓缓地从床上坐起。
十二月的夜晚甚是寒冷，即使地上铺着绒毯，赤足踩在上面还是有一股凉意从脚心上攀，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薄毯披在了身上
她打开衣柜，翻出一个纸袋。
在暖黄的灯光下，那条还没送出的围巾呈现出暗红的、像是干涸了的血迹的颜色。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下楼梯，坐到餐厅的椅子上。挂钟发出轻小的滴滴答答声，被寂静的夜色放大。
不知等了多久后，门口传来几声跺脚，然后是金属碰撞所发出的咔哒声，门被打开了。
这时的指针已经走过了最上方的十二，那如梦如幻的魔法已经失效了。
皎洁的月光在门被打开的刹那倾泻进来，她这才注意到，外面正下着细雪，男人的头发与肩上都落上了绒雪。
背对着光，表情被遮盖在阴影里看得并不分明，但男人弯腰换上拖鞋的动作里流露着一股疲惫。
“森医生......”她轻轻地唤道。
森鸥外的动作一怔，然后朝她走了过来：“玛丽......”
他温柔地替她拉紧身上的薄毯：“外面冷，赶紧回去吧。”
为什么可以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呢？
她突然笑了出来，然而不用对方回答，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这一切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吧。
“请森医生收下这份礼物。”她递过放在身旁的袋子。
“今天还没到......”他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虽然说已经到了24日，不过送礼物应该是今晚的活动吧。”
她的眼神微微冷了下来：“森医生连这点愿望都不愿意满足么？我可是帮你完成了你计划里重要的一环啊。”
“不。”森鸥外摇头，“我怎么会拒绝你。我可是很期待玛丽精心准备的圣诞节礼物啊。”
“骗人。”她嗤笑一声，“森医生早就知道了吧。”
“我不小心把袋子落在餐厅的椅子上。虽然森医生不至于没品到偷看，但袋子上写着牌子，我们又一起路过过那家店的橱窗。凭借你对我的了解，很简单地就能知道我买了什么吧。”
“毕竟我是如此好懂。”说到这里时，她的声音已经有了哽咽，然而她的眼中没有泪光，清亮如镜地直视着他。
“什么都算计在内，你还会觉得惊喜么？”
沉默了片刻后，森鸥外无奈地摇头，与玛丽近乎逼问，甚至扯出高音的语调相反，他的语气依旧平稳：“虽然你说对了，但我不是侦探，会得出这样的推论只是一种本能。”
他看着对方嘴角的弧度越发向上，脸上挂着的温柔假面终于破碎，露出了些许无可奈何：“你误解了。惊喜是真的，即使猜到你准备什么，可当你展露出你的真心的时候，我是真的很高兴啊。”
“哦？”她拉长了调子，“是因为你所预测的行为，被我实现了么？”
“夜深了，你该休息了。”森鸥外按住她的肩膀，“你现在走进了死胡同，给自己一些时间。”
她没有对森鸥外的话进行反驳。也许因为森鸥外是对的，也许是她意识到无论如何自己都无法在口头上赢过森鸥外，只会被对方带跑。
“好的。让我送出这份一点也不惊喜的礼物再去睡吧。”她歪头，先前的冷意与嘲讽在瞬间消散了。
“好。”森鸥外点头。
她轻轻拉开系成蝴蝶结的红黑条纹缎带，拆开塑料袋，拿出那条深红色的围巾。像是捧着昂贵的珠宝一样，只用指尖轻托。
“谢谢，我很喜欢。”
“对吧，我觉得很适合森医生。”她踮起脚尖，森鸥外配合地弯下腰，任由她把围巾饶过后颈，又在身前轻轻挽了一个结。
“那么你还满意这份礼物么？”她笑着问。
“当然。”
“那我就安心了。”话音刚落，她的双手骤然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发白的骨节和青色的血管突了出来。
与方才相反，这次她的眼睛里带着水光，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甜蜜到甜腻。
但裹着糖的毒药本质依然是可以置人于死的毒。
在这一瞬间，她的身上迸发出了强烈的杀意。
多么可笑，这杀意并非针对眼前的男人，而是针对她自身的。
在过去的许多个瞬间，她曾意识到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与在人为造出的无生命的钢铁上留下痕迹相比，只要能在动脉上割口或是把脖颈扭曲到一定的角度是轻松的事情，生的权利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夺走。
正如此时她可以选择勒紧手上的力道，把本应含着脉脉温情的圣诞礼物变成夺命之物。
然而她没法下手。
在电光火石的瞬间里，她想到了很多事情。
比如要如何向高山婆婆解释，再比如接下来这座城市会乱成什么样子。
本来成功的几率就很小，即是幸运地踩中了那小之又小的可能性，后续该如何处理也是麻烦之极。
她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其实有许多值得在意的东西，她不是孤身一人，而是被诸多如细丝般的羁绊缠绕着，被缚在蛛网上的蝶。
“你说得对......”她松开了手，“我需要一些时间。”
森鸥外松了松被紧紧缠在脖颈上的红色围巾，在夜色下呼出的气冷凝成了白霜：“你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绝对不是毁灭与破坏。”
“哦？”她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猜来猜去的游戏我已经烦腻了，那你觉得是什么呢？”
“这是属于你自己的问题。我知道这样的话听起来很虚假，但如果你确定了自己的梦想，我愿意帮你实现。”
“真是讨人厌的居高临下。”她皱眉，“是利用过后的酬劳，还是出于怜悯，怜悯我的愚蠢。”
“是爱啊。”
“......别骗我了。”她咬住了嘴唇，留下浅浅的白印，“这话听了，不觉得可笑么？”
“爱一个人与利用这份爱达成目的，并不是必须你死我活，不能共存的事情。”他顿了顿，“你摆脱了一直以来缠绕着你的噩梦，而我可以达成守护这里的黑夜的愿望，同时我们也收获了彼此的喜欢。”
“这难道不是双赢么？”
她像是听了一个笑话，捂住嘴，从指缝间漏出低低的笑。
“原来你也不知道。”
她说出了自相识以来，语气最重的贬损：“你这只知道计算得失的怪物。”
“难道你还愿意听那些你我都知道是假的谎言么？”他没有生气，依然笑着回答。
“是啊，那么晚安。”她赤足走上楼梯，“希望你还记得自己今天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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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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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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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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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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