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横滨.岁寒三友|take 2

　　“古里……炎真……？”

　　当那个名字从太宰治口中说出来时，克莱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被接到西蒙家族开始，就没有见过当时真的西蒙家主古里真，只在葬礼上看过照片，但是过去久了，模样已经记不清了。既然是是一方黑手党的首领，必然不会是眼前这张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的脸。

　　少年大概是因为身体太虚弱，经过一次与地面的亲密接触，意识发生了中断，暂且忘了那“血海深仇”，眼神里散发出呆滞的目光，浑身布满了脆弱的信号，轻轻碰一下他就会骨折似的。

　　太宰治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从一个冗长的梦境醒来，双眸里是生死之间历练出来的沉静，是一种超越了悲、哀这样的字眼平静到吓人的眼神。普通人看到这眼神，可能都会情不自禁落泪。

　　他的声音轻的像是呓语，有着梦幻般的温柔。

　　“嗯，他就是真的古里炎真。”

　　“可是，我记得那场灾难中活下来的只有……”

　　克莱尔还是不敢相信，甚至都不敢去触碰那个少年。换做平时，为了确认他会不会再对太宰治出现敌意的行为，她早就一脚踩上去控制对方了。

　　她回头看太宰治的时候，太宰治反应很慢地眨了眨眼睛，经过长睫几次洗刷，他的眼底才慢慢从浑浊中恢复了一点清明。

　　“那场灾难里活下来的可能不止我们两个，别大惊小怪，他应该被施了幻术。”

　　克莱尔还如同木头人一样呆在原地。

　　这个豆芽菜一样的小屁孩，是真正的古里炎真？太宰先生消耗一切守护的就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她感觉胃开始痛了。

　　“异能力——「人间失格」。”

　　在克莱尔还发愣的时候，太宰治走上前把手放在红发少年的头顶，使用了异能力。灰紫色的火焰具象化成肉眼可见的烟雾，从少年的四周随风消逝了。没有了黑暗笼罩的气压，他看上去更像是个破败的人偶了。

　　少年——真正的古里炎真从幻觉中苏醒，酒红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恢复了琉璃般的光泽。

　　“……咦？这里是？”

　　乍一看，还真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刚醒来的面孔。

　　他花了几秒钟适应眼前的景象——一个双目中有怒火的女性半蹲盯着他，和一个颜色淡泊的高挑男性，目光随心所欲地跟着远处的风筝跑了。好像是发现他醒过来了，男性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

　　那个绑绷带的方式，唤醒了他的记忆。

　　“太宰治……克莱尔……你们是背叛家族的人……”

　　“……”

　　克莱尔震惊地看着他喃喃自语，细眉蹩成一个川字。

　　“你再胡说一个字试试？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算了，克莱尔。”太宰治淡淡地插了一句，“当年的罪与罚事件我们也没有全部查明真相，恐怕他也被当做棋子利用了。哪怕幻术撤去，估计也有人这样告诉他，逼他这么相信吧。”

　　“太宰先生！可是……”

　　——可是怎么能让您背负一切。

　　看见眼前的景象，克莱尔胸中那些闷沉的情感如何也舒展不开，甚至不知怎么化为语言吐露出来。

　　好在太宰治下了一个算是她求之不得的命令。

　　“不用手下留情，克莱尔。”

　　太宰治对古里炎真露出亲切的笑容，古里炎真被这邻家哥哥一般的笑迷惑，放松警惕地望着二人。

　　“……遵命。”

　　理解了太宰笑容含义的克莱尔吸了一口气，一脚就踹翻了古里炎真，双手拽着他的衣领，把这副浑身打颤的身体从地上拖起来。

　　“你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你眼前的这个人，是你的救命恩人，是替你扛了一切的恩人。在你躺在医疗机构里的时候，是他替你挡了所有的风雨！如果你敢做出任何让这位大人伤心的事……”

　　她的眼睑发红，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泪意导致的，反正跟接下来这句夹杂着私情的话有关系。

　　“我就杀了你。”

　　“…………”

　　古里炎真还没见过这么凛冽的杀气，吓得连发抖都忘了，只觉得血液里的温度正在被抽走。

　　太宰治双手插进风衣兜里：“哎呀，你恐吓过分了啦，对付小孩子不用那么认真嘛。”

　　那不知是愉悦还是无奈的声线，他仍是挂着让人看不透的笑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可是太宰治表现的越轻松，克莱尔就越愤怒，古里炎真表现的越害怕，克莱尔就越恨铁不成钢，怒火都聚集在了她的手上，眼看拳头就要拉开距离并光速落下。

　　“——克莱尔，住手。”

　　太宰治神情冷冽地下了命令。

　　克莱尔可以称为忠贯日月的部下代表，无论黑白命令丝毫不犹豫就会执行。但是这一次她却踌躇了，那拳头仿佛拉满弓的箭，根本没有收敛的迹象，只是在斟酌落下的时机。古里炎真认栽地紧闭双眼，他也以为那拳头肯定会砸下来了。

　　“克莱尔！”太宰治大声喊道。

　　拳头在古里炎真的鼻尖戛然而止，克莱尔全身定住了。不知过去多久，古里炎真可能几度都快晕厥，然后又被凛冽的杀气激醒，如此反复几次过后，克莱尔双目含泪地转过头来。

　　“……这太没道理了，先生。”

　　——好像从来没见过克莱尔的眼泪啊。

　　太宰治的笑眸里多了一丝温柔，他缓缓阖眸，装作没有看见那眼泪的样子。

　　“活在这世上能有多少是令人们绽放笑容的真理呢，残酷的事实你我见过太多了，早该习以为常了。还是说你忘了，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可以露出那么脆弱的表情了？”

　　他走近二人，将两只手分别置在他们的肩头。

　　“他是个可怜人，放过他吧，也放过自己。”

　　——咕噜噜。

　　古里炎真的肚子发出了声响。他慌张地捂肚子，生怕再一次激怒这个女人，表情和动作既滑稽又好笑。

　　太宰治不给面子地笑了两声，简单拍拍他的肩。

　　“走吧，谁是家主谁请客哈。”

　　说完他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迈开了步子。

　　“……”“……”

　　克莱尔和古里炎真两面相觑，最终还是克莱尔先松开了手，准备去追太宰治的背影。跑了没两步，她回头看见古里炎真还呆在原地，又气不打一处来，跑回去使劲敲了他一下，拽住他的衣领拖行李一样拖着走了。

　　她脚步加急追上那背影，终于与其并肩。

　　满天云絮的烘托下，海面水烟之上仿佛悬着一个巨大的黑暗蜃市，就正对着这三个人。上帝不肯宽恕他们，命运也不肯放过他们，永远有残卷的暗尘追扑着他们的背影。从后方远远望去那三人，竟生出一种独特的气场来，不管是闹市还是幽巷，都不能阻碍他们前进似的。

　　###

　　说是请吃饭，其实有两人早已饱腹，只有这个远洋而来的瘦弱少年空着肚子。而且他经历了这场闹剧，钱包也丢了，变成了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可怜孩子。给这样的孩子付一顿饭钱，想必大多数人都乐意，但是克莱尔就恨不能在少年身上瞪出俩窟窿，表情十分严肃心里万分不情愿地帮他付了钱，还悄悄让老板多加很多辣子。看在眼里的太宰治在一旁一直想要偷偷发笑。

　　回到酒店，看古里炎真气色缓和了一些，鼻头和嘴唇因为吃了辣椒而发红。他的面庞多少还有点蔫蔫的菜色，可是就那双眼睛过分的漂亮，在昏暗的光线里能发光似的。

　　“那场事故里留下来的人能走的都走了，还能找到的人，都说你们背叛了家族……”

　　克莱尔靠在附近的墙上，眉眼肃穆，微微别开了脸。

　　“然后呢？还有其他情报吗？”太宰治坐在皮革沙发上，是罕见的正颜厉色。

　　“没了，关于那次事件大家的记忆都暧昧不清的样子……”

　　说完古里炎真就吃了克莱尔一个栗子，他捂着头不敢吱声。那眼神好像在说：暧昧不清的话你也信！

　　“恐怕是幻术导致的。”随口抛下判断，太宰治翘起修长的腿，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古里炎真，“那之后你去了哪儿？”

　　他尝试过找炎真，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这个存在感原本很强的名字直接消失了。可以窥见当年的事故规模有多大，如果不是森鸥外和与谢野晶子，他和克莱尔很可能就会丧命于意大利。

　　“我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后的一年待在一个叫尼布罗的医学机构里治疗，后来被转移到塔奥敏纳养伤。”古里炎真木讷地答道，他还怕着眼前这两个人。

　　“塔奥敏纳是西西里的度假小岛，你在那总不是玩的吧？”

　　克莱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对桌子上的枪支进行擦油处理。她严肃的神情吓得古里炎真一愣一愣的，感觉回答的不好那枪口就会直接对准自己。

　　“是Reborn先生的手下负责看管我，一方面也算是保护，他们说抢夺罪与罚血液的凶手可能还会袭来。然后就在半年前，一名情报贩子找上我，说要告诉我罪与罚事件的真正凶手，还会告诉我凶手的所在地。”

　　“然后你就来了日本，在那名情报贩子的指引下来到横滨。”

　　古里炎真摇摇头。

　　“我一个人没有能力来到这里，是我联系了森先生，作为委托才来到了横滨。森先生的联系方式也是那人告诉我的，他之前一直用「Burattinaios」这个网名和我交涉，到了日本以后我和他通话过一次知道了他的真名，我不知道那个名字怎么写，只知道念法，是「IZAYA」。”

　　“Burattinaios……意大利语的意思是，操偶师。”

　　克莱尔往太宰治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太宰治捏住下把正思考着什么。

　　很少有能让大人思考这么认真的人物，看来这个叫IZAYA的人不是普通角色。

　　“太宰先生，要下令去追查吗？”

　　太宰治给了意外的回答：“不用。我想，答案会提前出现。”

　　“「十四行诗」……？”

　　“对，意大利的组织会来到日本的原因，肯定和炎真来的途径也有关。十四行诗的目的我想只有两种，一个是想得到罪与罚的血液，一个是想剿灭西蒙的残党。对那个讨厌异能的索内特来说，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太宰治冷静地说出判断。

　　克莱尔冷静听从的同时发出疑问：“索内特当年……”

　　“见过就知道了。”太宰治站了起来，思绪已经飘去了窗外。

　　克莱尔看的出来，比起那个情报贩子，太宰治对十四行诗这个组织更在意。

　　看着他们流畅地交流着地下社会的情报，面不改色如同谈论家事一样，这让古里炎真感到有些惊恐。他从小像是被养在玻璃器皿里的娇弱植物，突然被放养到荆棘之地，只有无所适从的份。黑手党里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知道太宰治和克莱尔是类似西蒙干部的存在。

　　他暗地里见识过几次克莱尔的枪法，800码外取人首级，甚至还有弹无虚发的传奇称号。当时他被这种光芒所震撼，只觉得酷极了，却没想过，原来这是因为自己才被迫练就的技能。

　　克莱尔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枪支的零件，枪管、机匣、握把护板、枪托、压杆等等，这些眼花缭乱的部件，在克莱尔的手里就像乐高玩具一样简易轻便，可以熟练地组装和保养。太宰治就在一旁看着她操作，一边想着事情，一边享用着甜品。

　　这是对他们来说再普通不过的场景。

　　可是对古里炎真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无能牵扯到了很多本不相关的人员，不管他们初衷是什么，但最终是为了保护他才站在那个位子上开始接触黑暗社会的领地。

　　在他想要逃避、趑趄不前的时候，风雨早就洗刷过西西里的天空，他之所以没被波及，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

　　他想起了决定继承西蒙家族的那个雨夜，那份决心犹如风雨飘摇里的明灯，让他体内沸腾的西蒙血脉得到了归宿一般的宁静。

　　——他必须保护他们才行。

　　“那个……”

　　太宰治和克莱尔应声看过来。

　　古里炎真哭唧唧：QAQ不行，还是好可怕……

　　“炎真君。”

　　相比克莱尔的冷淡，太宰治的笑容本应让人舒心，而古里炎真继承西蒙一脉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比克莱尔还要恐怖。虽然他现在的笑容看上去确实很人畜无害。

　　“我有一个在意的题外话想问你，「罪与罚」的血液，如果被人使用了应该怎么处理？”

　　埋首于枪械的克莱尔抬起了头，看来她对这个话题也感兴趣。

　　这对抓住罪与罚事件的凶手有益处——克莱尔如此判断。

　　古里炎真自觉地正襟危坐，思考过后回答道：“我听父亲说，过去也有被人使用过的情况，当时的首领是杀死那个人并取出了他的血液，然后那些血液也至今保持着透明漂亮的色泽保存到了现在。”

　　能力是有继承性的——这个消息太宰治应该早就知道才对。克莱尔思考着先生是想了解什么的时候，太宰治的目光已经往这边靠拢。

　　他懒声应了一下炎真，表现的态度仿佛刚才的话题只是打发时间用的。他转头看向克莱尔，克莱尔对他点点头，两人一齐站了起来。

　　“出发了，小炎真。”

　　“诶……诶诶？！”

　　###

　　突破反异能力者统领的基地，实在不需要调遣什么兵力，甚至克莱尔一个人就足够。这种风前残烛的组织，只要怀抱着对这个世界或是对某些事物的恶意就能存活下来，野火烧不尽的衰草一般。之所以能在日本暂时扎下根基，是因为他们当时还未把手伸向横滨，在其他城市的黑道还是可以苟延残喘的。可一旦碰上横滨的边，森鸥外就会顺着那只恶手一口气端掉整个窝。

　　侦查后锁定的基地位于偏僻的住宅区，有一栋盖到一半房地产就卷钱跑了的烂尾楼。只有深灰色墙皮打样的住宅楼，仿佛是被上帝弃用的阴暗地沟，尽管没有安装窗户，也看不见什么阳光铺设进来。

　　在这样的地方值守的人，完全不是克莱尔的对手。他们的耳朵里除了外面的风声就听不到更多的东西了，而克莱尔集中精神便可判断对方的人数和动向。

　　她背靠在墙上，双手各持一M9/2/f改良后的9mm手/枪，屏住呼吸掩藏气息。在一个巡逻人员经过时，她快速地把枪抵上敌人的咽喉，同时钳制住他的动作，以派送人质的姿势慢慢进场。

　　其余人力发现不对劲而靠近的时候，克莱尔踩中人质的背部一个轻盈的起跳，空中翻转的同时躲开了两个方向的子弹，然后伸直手臂向发出声响的两个方向同时射击。

　　赶来的爪牙应声倒下，她也重新落到地面，伏低身体，用人质的肉/体作为盾牌，又解决两个赶来的身影。

　　推开没用了的人质以后她滚到下一个接近中心的墙壁后面，通过有限的视野判断着剩余的人数。

　　由于克莱尔的正面突破，人们一股脑往正门赶，后门的太宰治和古里炎真就接近于大摇大摆地进了场子。

　　克莱尔解决掉这一层最后一个虾兵蟹将，也恰是和他们会合的时机。失去平衡的人体从楼梯高处摔落，古里炎真被其狰狞的面部吓到，一时忘了躲避，差点被砸中，太宰治及时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了出来。

　　古里炎真许久没见过尸体了，他的视线追着那个摔下去的人影去了，看到那人还未断气，颇为痛苦地喘息着，古里炎真不忍地别开了脸。

　　“太宰先生，他们的首领在地下室，有高级的密码锁。不能用炸弹，不然这栋烂尾楼会有坍塌的风险。”

　　太宰治转过身看向刚才那个摔下去的爪牙，然后和克莱尔对视了一眼。克莱尔收起一支枪，空出一只手来到那个还未咽气的爪牙面前，把他扶起来靠在墙上。但是由于中了子弹，他只能强撑着维持瘫坐的姿势。

　　“把密码告诉我，我就送你去医院，现在的话还来得及，能保住命。”

　　爪牙的呼吸夹杂着血腥味，眸光一片混沌。他艰难地说完了密码，被起身的克莱尔补了两枪彻底魂归幽冥。

　　“你为什么开枪！！他明明可以得救的！！”

　　古里炎真大声控诉着，可能是因为刚才克莱尔汇报过这一层都已清理干净，他才敢喊的这么大声、这么正义凛然。

　　克莱尔经过古里炎真身边时皱了下眉头，目光里闪过一丝不理解和烦躁。

　　“哪里可以得救？那是嗑药的眼神，早没救了。”

　　她递给古里炎真一把自卫的手/枪，催促他快点动身。

　　古里炎真看着手里的枪愣住了，那是带着硝烟味、刚刚剥夺了数条人命的枪。这个物件大大冲激着他的灵魂，让他又想起了三年前那个日子，那些他承受不住的回忆——深埋在脑海里封上十层枷锁都不愿打开的潘多拉盒子，此刻才有了打开的征兆。

　　“你怎么能给了人希望又剥夺！这太残忍了！你还是人吗？！”

　　也许是因为一腔的痛苦没有地方发泄，古里炎真的语气愈发责难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刚才说了很不合适的话。

　　果然——太宰治和克莱尔同时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两双眼睛让古里炎真恍如瞬间被浇了一身冰水。

　　太宰治的眼神更多的是虚无，仿佛地狱行者一般，对这世界充满了失望。而克莱尔的眼神，更多的是愤怒，深埋在心底对血、对黑暗的厌恶感膨胀成了地狱之火。

　　无论是哪一种眼神，都不是正常世界里的人的眼神。

　　“请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儿不是你的后花园。”

　　站在破败的废墟中，太宰治勾起一抹沉醉其中的笑意。

　　望着那置生死于身外的笑容，古里炎真拿着枪的手不住地战栗起来。

　　“——欢迎来到黑手党的世界，西蒙十代目Boss，古里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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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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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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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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