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太清殿前脱簪请罪,为其唯一的弟弟求情。鹅毛大雪里,她整整跪了一日,哭得梨花带雨,最后凄凉地倒在御前,下腹出血不止。后经皇帝的御用太医诊断,皇后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而且这一胎肯定是保不住了。
按敬事房侍寝记档来看,这一胎是在年前禁足之前怀上的。因为皇后体质阴寒不易受孕,且这四个月内,月信也是淋淋漓漓。再因她体态纤弱,被罚禁足后,易发瘦可见骨,所以到四个月仍未显怀。
痛失嫡子,朱崇翊一怒之下,下令将皇后的主治太医撤去所有官职,关进了慎刑司审讯。不久宫里就风言风语传出,是佳贵妃收买太医害了皇后的孩子。
醒来后的皇后,闻讯哀恸不已,数度晕厥。朱崇翊忆起往昔与皇后的少年懵懂情谊,终是心软退步,缩短了俞国舅的刑期。
皇后自那日后病倒,便卧床不起。而后宫诸多事务不能无人打理,朱崇翊越过佳贵妃直接将权利交与贤妃,也未再召幸过柔妃。众人暗地里都在悄悄议论,是皇上疑心了佳贵妃,连带也拖累了同为薛氏的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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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承乾宫正殿廊下摆了两把黄杨透雕楠木圈椅,薛小嫦和淳妃懒懒地坐着晒太阳,腿上各搭着一条油光水滑的紫貂皮子。
“皇后娘家根基微薄,有这么多高门大族的妃嫔在底下戳着,她心里自是不安,为了抬高自己娘家,这些年没少背地里插手前朝的事。我们这位皇上呀,最反感后妃跟前朝牵扯不清,也难怪皇上和她越来越生分。”淳妃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嗑着:“不过,如今皇后虽然失了这个孩子,有年少的情分在,又重新得了怜惜,也算是翻身了。”
她说了半天话,见没有人答言,一转头就见薛小嫦顶着个熊猫似黑眼圈,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一卷手抄书,还不时发出一阵让旁人费解的傻笑,仿佛根本没把她方才的话听进去。
那手抄书是现下宫外深闺女眷间悄悄流传的情爱小说——镜花缘,故事梗概是新任花神继位前,投胎到凡间历经情劫。据说笔者是一位落魄的贵族公子哥,他的文笔辞藻华丽,又处处透着隔世的荒芜,一虚一实间格外动人,俘获了一票深闺女子们的芳心青睐。
由于这本小说正在连载还没有结局,入坑的薛小嫦又找到了从前追剧、追小说的乐趣,还特意吩咐人送了不少银子做润笔费催稿。
淳妃瞅她眼下乌青的黑眼圈,大摇其头。起初这小说是她悄悄安利给薛小嫦的,却不想后者竟然比自己还入迷。
“皇上快有一个月没召幸你了,倒是在这个贵人宫里坐坐,那个妃子宫里宿宿,连家中犯事的皇后都没有受到一丝牵连,甚至地位更稳固了,你就不着急?”
薛小嫦从书里抬起头看向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急有什么用,他不找我倒好,省得那些女人天天乌眼鸡一样地看我。”
淳妃不愿放弃地替她分析,理思路:“照理说,皇上就算认定佳贵妃犯事,也不能这么平白迁怒到你头上。你想想,是不是最后一次见皇上,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冲撞了他,所以他才动了气?”
经她这么一说,薛小嫦不甚困扰地将五官纠成一团,努力回想。只记得最后留宿太清宫那晚,他们很‘和谐’。第二天,朱崇翊上完早朝,还特特赶回来陪她用早膳。她趁着他心情好,顺势提了让小纪做自己宫里掌事太监的事儿。其实除了新进入宫的妃嫔不能自主,按理熬到一宫主位,就可以自己指定亲信为自个儿的掌事太监,并不需要特特征得帝后的同意。
朱崇翊疑惑,二人一问一答,追问之下,薛小嫦便委婉地说了皇后往自己宫里塞人的事。
听完,朱崇翊就来了一句:‘她们为难你?’
都是他女人,薛小嫦并没有指望他会偏袒自己,所以自然是否认。
然后,就出了皇后脱簪请罪小产,和皇帝广撒雨露的事,然后就没有薛小嫦什么事了。
开始‘失宠’的几日,生活似乎恢复了从前的安静。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淳妃见她没精神,安利了那本《镜花缘》给她,雪中送炭般,成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可能是那天我露出了一点对皇后的不满,或许他觉得我不敬皇后,生了厌恶,才冷落我的吧。”薛小嫦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点了。
“什么?就算对皇后不满,你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淳妃握紧手里的帕子,神情颇为懊丧:“俞氏再有错处,到底是他亲封的皇后,他就是有不满,也不会允许妃嫔任意议论,这叫以下犯上。”
道理薛小嫦都懂,只是听得脑仁儿疼,也不愿再就此事多想:“我说都说啦,算了,随便他们,我还乐得清静呢。”说罢又继续看她的小说。
淳妃:“先前多少人眼红你,恨不得把你吃了,现在你失宠又有多少人想落井下石。想想我都替你焦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薛小嫦苦笑,说罢兀自念起了小说里,女主唱的一段《游园惊梦》里的戏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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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眼临近立春,天气稍稍转暖,承乾宫后院墙角一簇迎春花,悄无声息地早早盛开。
青儿和如儿拿着个细竹编的小簸箕,在那儿摘迎春花和嫩叶,用来泡茶。
殿内,薛小嫦则窝在临床的坐榻上,翻看着最新一章的《镜花缘》,看到女主为情所伤,陷入心魔飞升无望,入地无门。薛小嫦看到情动处,不甚唏嘘,情之一字迷人心智,真是害人不浅。
一旁端上新茶的李嬷嬷,见自家主子神情郁郁,笑说:“这书您都看半天了,青丫头在后院摘花制茶呢,您也去瞧瞧。”
薛小嫦懒懒地说:“年年都摘,有什么好看的。”
李嬷嬷是跟着从前的柔妃陪嫁进王府的老人,沉浮半生,早就看出她这些日子来有意掩藏的心事,劝道:“娘娘,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前些时候,奴婢冷眼看着,皇上待您也并非无情。您就跟皇上服个软,何苦熬着自己。”
薛小嫦低垂着眼睑,看着腕上的碧玺手串,珠身贴着肌|肤温润微凉,许久才说:“那个喜怒无常的自大鬼,不是我的良人,我又何必去讨好他。”
说着,眼眶却不自觉发酸,有了湿意。她别过脸去,微仰起头眨着眼睛,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见状,李嬷嬷叹了一声,自退下了。
天气已经不甚冷了,暖阁内还燃着几盆炭火。薛小嫦穿着天青色家常半旧裙袄,上半身加了件藕荷色雪缎坎肩,白白的脸颊透着抹被熏热的红晕。呆了半晌,春困秋乏齐齐来袭,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院子外头传来一阵笑闹声将她惊醒。她猜肯定是青儿和如儿两个丫头淘气,带着几个新来的小丫头在玩呢。
这么想着,她透过纱窗向外看去,果然是她们在踢毽子。33ýqxsś.ćőm
略显苍白的阳光下,穿着松叶色宫女服制的女孩子们围在一起,灵巧地跳跃着,轻软的鸡毛和铜钱制成的毽子在半空中忽高忽低,银铃似的笑声高高飘扬在承乾宫上空,给偌大而清冷的宫院添了丝鲜活生气。
青儿鬼灵精地回头瞅着暖阁方向的窗子,见里面果然隐隐约约有个影子在那儿看着,她计谋得逞的笑了,连忙跑进屋内去拉自家主子出来。
这些日子,几个丫头总是变着法儿逗自己开心,薛小嫦心中感动,便依了她。在她们的起哄中,随着一起踢起了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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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御前掌事大太监张让,和皇后宫里的掌事嬷嬷垂着眼帘,一动不动地守在碧纱橱外,仿佛自己只是个物件,听不到寝殿内隐隐传出的一两句说话声。
寝殿内,重重帐幔被放下来,唯恐有一丝风漏进。皇后俞容华气息奄奄地半卧在床榻上,素日端庄娟秀的脸,病中未施脂粉,显得微微蜡黄。
她神色哀凄充满恳求:“皇上,臣妾的母家,只有我弟弟这一个男丁,岭南苦寒,他若是有个闪失,我们俞家就要绝后,臣妾求您就放过他吧。”
旧事重提,朱崇翊的眉心紧紧地皱着,压低了声音道:“他犯的是死罪,朕已然顾念你从宽处置。你还要朕放过他,可曾想过朕要如何面对百官,如何面对天下悠悠之口!”顿了一下,他越发抑不住隐忍的怒意:“这些年来,朕还不够照拂你和俞氏一族吗,可是你们是怎么对待朕的!”
俞容华留下泪来,默了片刻,她掀起锦被吃力地下榻,只身着单薄的寝衣跪了下来:“皇上,臣妾虽然被您封为皇后,可后宫里有多少人心里不服,在觊觎着臣妾这个位置。臣妾母家势弱,无以为靠,这些年来如履薄冰。请您念在臣妾伺候您多年的情分上,看在咱们夭亡的孩子份上,就再护臣妾这一次吧”说罢,她深深俯拜,额头碰在坚硬的云石地砖上。
朱崇翊坐在榻沿,默然受她这一拜,一动不动,良久才从齿缝间迸出一句:“这是最后一次。”然后也未扶起还尚跪着的俞容华,便起身离去。
抬起头,看着帐幔后他快要消失的背影,俞容华突然叫道:“皇上,那日除夕宴上,您看柔妃的眼神,那么温柔。从前您也这样看过臣妾啊,如果回到从前,臣妾宁肯不要这个皇后的位置,只要您的宠爱和怜惜。”她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胸口更如决堤般的酸楚,泪流满面。
重重帐幔后,朱崇翊的身影顿了片一下,遂头也不回地离去。
听着外头,御驾走远的脚步声,俞容华仍然俯在地上哀哀恸哭。
此时,仪贵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她扶起自己表姐。刚才在隔壁内室,她已然将帝后的谈话听在耳里,她恨声道:“姐姐,小弟自己不争气,合该让他吃些苦头,你何苦为了这个惹怒皇上。”
俞容华靠在她肩头,满脸都是未干的泪痕,本就大病在身,一场大悲大痛后更是气若游丝:“我在宫里尚且被算计至此,何况弟弟被流放在偏远之地。我们俞家本就人丁单薄,子嗣不兴,年轻一辈也只有弟弟这个男丁。我父亲和伯父年过五十,还能在朝里做几年官?没有可依仗的母家,我这个后位又能撑到几时。那些恨不得立时将我推下后位之人,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除掉我弟弟的机会,我只能如此。”
说罢她强自正直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神情恢复了素日的冷静:“跟你父亲说,让芷兰准备进宫。”
突闻此言,仪贵人神情明显地吃惊,还有不愿:“可是……”
俞容华眼神透着严厉地看向她:“这个节骨眼上,你不可使性子,大局为重。万不能让薛氏姐妹钻了空子,重新复宠。你的妹妹生的好,她来了,我们一家人也多个助力”
仪贵人这个胞妹,生得肌骨如雪,形容娇媚,天生的尤物,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想到后来的妹妹会越过自己去,仪贵人心底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是皇后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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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央宫离开的御驾轿撵,在回太清宫的路上挑了条并不近的路线。刚靠近了通向承乾宫的甬道,就听到里面的笑声从高墙上空飘将出来。在经过宫门的瞬间,朱崇翊侧目望去,远远地就见在众多宫女的簇拥环绕下,那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欢快地踢着毽子,脸颊红扑扑的,看着气色非常好。
如一滴清水落进深沉无波的湖面,朱崇翊的眼底闪过一圈浅淡而复杂的涟漪。
见状,张让揣度着圣意,小心翼翼地谏言:“皇上,正巧路过承乾宫,您要不进去坐坐吧。”
朱崇翊在的轿撵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如今越发会当差了,朕要去哪儿也是你该过问的?”
知道自家主子方才在未央宫动了气,现下还在气头上,张让连忙自己掌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朱崇翊不再看他,张让连忙跟上轿撵,不敢再多言。
张让心里苦啊,近来皇上的脾气越发大了,连他这个伺候了十多年的老人儿都要提着十二分的小心。这位主子爷近年来心思越见深沉,心里揣着什么不会让人轻易瞧出来。但张让到底贴身伺候他十几年,隐约能猜着这次皇上的心事多半跟承乾宫有关,其实他还念着柔妃。所以路过承乾宫时,张让才会大着胆子提议。没成想,又惹了主子不快。刚才狠力扇自己脸,现下肿胀刺痛,也不敢去揉。他心里叹着这差事是越发不好当了。
回到太清宫,西偏殿内,朱崇翊一言不发地坐在长窗下的紫檀坐榻上,似乎还想着什么事,面上阴沉沉的,余怒未消。
张让端上茶水,小心翼翼地轻放在他手边。朱崇翊心不在焉地端起喝了一口,默了一会,又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终于骂了一句:“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狼心狗肺!”
他霍地站起,大步走到南书房。奋笔疾书,拟好宽赦俞国舅的第二道圣旨。
写完后,他将朱笔用力扔在地上,背靠后倚向椅背,同时闭上了眼睛。他可以想见,在这道旨意发出后,在百官和万万民众眼里,自己是个怎样昏聩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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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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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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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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