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悄悄递了红封给戴权,殷勤地送他出府,顺便小心翼翼地打听些内幕消息。
戴权捏了捏袖里的荷包,叠的四四方方的,应该是银票,脸上带了点笑意。捡着能说的,暗示了几句。
贾赦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侄儿比自己的亲儿子还上心,冷哼一声,领着邢夫人先行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贾政听闻是因为京里的流言,抬起一脚就踢到了王夫人腿上,嘴里吵着闹着要休妻,再接黛玉来府里好生照顾。他自诩读书人,最是爱惜自己的名声,本就因流言一事窝在家里,现在连官职都上皇被撤了,面子里子都没了,这一脚自然毫不客气。
王夫人被踢的一个趔趄,她干脆顺势跪到了地上,扑到贾母跟前,带着哭腔地喊道:“老太太,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她面上看着很是惊惶,内心却十分淡定,她有娘娘,有宝玉,还有兄长,贾政不可能休了她;再说了,去林家要银子,那可是老太太的意思。
果然,只听贾母呵斥道:“起来,一个当家夫人,哭哭啼啼地,成何体统。”
鸳鸯赶紧去扶王夫人起来。
贾政仍在一边愤愤道:“老太太,今日我定要休了这个毒妇,外甥女儿……”
“你闭嘴。”贾母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两下,怒斥道。
贾政看着贾母盛怒的模样,嗫嗫喏喏地住了口。
贾母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儿子,自幼酷爱读书,人品端方,行事颇有祖风,她多有偏爱,谁知竟天真迂腐到了愚蠢的地步。
太上皇不问朝政多时,突然发难,还是拿后宅之事做借口,必然是有人诚心挑拨。她养了玉儿那丫头几年,清楚她的性子,不是个爱告状的;再说了,林家要是有门路,可以求到上皇面前,姑爷哪里还会在牢里呆着。这挑事之人,不是前朝,必然就是后宫里的。
贾母紧了紧双手,对着贾琏疾声吩咐道:“琏二,你立刻出府,去找夏守忠问问,娘娘近来身子可好。再给宫里递份帖子,明日我进宫给太上皇请罪。”
荣国府为着太上皇的这道旨意坐立难安,深宫之中,层层高墙之后,这道旨意,同样搅乱了一池浑水。
长乐宫里,宫人都退了出去,一室静谧,只有角落的香炉,缓缓升腾出点点幽香。
甄太妃靠在软榻上,微阖着眼,静静等待着线人的消息。彡彡訁凊
甄贵妃坐在脚凳上,拿着美人拳轻轻给她捶腿,半晌,轻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姑姑,要对付林海,咱们自己就可以动手,为什么非得扯上荣国府呢,那林如海可是她家姑爷,荣国府会跟咱们合作吗?自从那贾元春封了贵妃,他们家可没把咱们甄家放在眼里。”
甄太妃睁开眼,坐直身子,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进宫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幼稚。你要记住,后宫和朝堂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那荣国府老太君,最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自然知道,该选择谁合作,况且,她也别无选择。
至于贾元春,一个无子宠妃,不成气候,想收拾她,以后有的是机会。”
甄太妃拍着甄贵妃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咱们姑侄两的对手,不是贾元春,甚至也不是岑妃,咱们对手,只有楚王。
江南传了消息过来,林海在扬州跟岑家眉来眼去,过几天弹劾的折子就能送到。这几天,你让岐儿多注意注意楚王的动向。
林海是肯定不能留了,但若是咱们出手,难免打草惊蛇,让楚王脱身。荣国府的人出手,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尘埃落定,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甄太妃冷笑一声,“即便是林海无事,皇帝查起来,也牵扯不到咱们身上。”
甄贵妃点了点头,恭敬地道:“姑妈教训的是,是我想差了。这么些年,我和岐儿,真是多亏了姑妈的谋划,才能有今天。”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忠顺和岐儿叔侄两好,姑妈这一辈子也就值了,”甄太妃拉着甄贵妃的手。
“你也回宫去吧,这些事有宫女呢。算算时辰,贾元春应该已经知道了,估计正想着怎么表忠心,谋合作呢。”
凤藻宫里,最后一位看热闹的宫妃已经离开,贾元春转着护甲,皱眉沉思。太上皇早退居大明宫,她又是陛下的妃子,这次越俎代庖,禁她的足,究竟是谁从中挑拨?
只是她从宫女,一跃为妃,宫里多的是看她笑话的人,一时间竟找不到眉目。
抱琴匆匆进来,压低声音道:“娘娘,打听清楚了,是因为林家。宫外盛传,太太趁着姑爷入狱,上林家要银子,太上皇信了甄太妃的话,迁怒了娘娘。”
林家?贾元春微微一愣,“府里老太太可有什么消息送来?”
抱琴点了点头,“老太太托人问娘娘一切可好,还递了进宫的帖子,不过,不过……”
“不过怎么了,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帖子被甄太妃扣下了。”
护甲生生被折断了,指尖的疼痛逼迫着贾元春清醒过来,她不能自乱阵脚。
甄太妃愿意让他知晓,自然没想瞒着她,只是她别无选择。
宫中受宠的,除了甄家就是岑皇贵妃,她已经狠狠打过皇贵妃的脸,只能寻求甄家姑侄的庇护。
贾元春紧紧攥着拳头,只怪贾家朝堂无人,让自己处处受制于人。
永安宫里,岑婉言闲适地靠在榻上,几个小宫女跪坐在蒲团上,细细给她修剪着指甲。
桂嬷嬷快步进来,低声耳语道:“娘娘,有动静了。”
岑氏眼皮都没掀一下,漫不经心地道:“都下去吧。”
小丫头们捧着水盆帕子,鱼贯而出。
“咱们的人刚刚送来消息,凤藻宫那位和景仁宫搭上了。”
岑皇贵妃点了点头,毫不在意地道:“我知道了,找个机会,把这消息透给陛下和王爷。”
贾母权衡再三,最终同意了甄家的要求,荣国府出面弹劾林如海。不过她留了个心眼,让贾赦只写些宠妾灭妻的小事。
大明宫里,贾母匍匐在地,边哭边说,说自己教子无方,说林如海宠妾灭妻,说林家姑娘善恶不分,听信谗言,误会自家的好意。
甄太妃捏着帕子,擦了擦眼睛:“陛下,看着老太君,臣妾就想起了忠顺,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是没想到,林家姑娘竟如此不知好歹,臣妾都差点儿误会了老太君。老太君放心,陛下会给你做主的。”
贾母心头一跳,只听那甄太妃道,“陛下,臣妾听闻,京里贾家不慈的流言都传遍了,现在林家势弱,要想帮老太君洗刷冤屈,怕是只有断亲一条路可走。”
贾母抬头正要反驳,对上甄太妃的目光,缓缓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从宫里出来,贾母心里可谓是五味陈杂,荣国府和娘娘是保住了,可玉儿。贾母叹了口气,这也怪不了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第二天,贾母领着荣国府众人,并上刑部、礼部的人,浩浩荡荡地到了林家。
民间断亲,多是由两家宗族出面谈判,最后烧掉婚书即可。公候之家断亲,则要麻烦一些,需在礼部官员的见证下,按照备案单子,退回聘礼嫁妆,再毁掉婚书,重新备案,断亲才算完成。
不过林家情况特殊,更麻烦一些。宗族无人,林海又在牢里,家里就两个小姑娘,世间哪有女子作主断亲的。
然荣国府坚持,也没有明文规定不可断亲,礼部也不好推脱。最终,借口林家财产一事,请了刑部、户部从旁协助。
第二天,贾家众人,并着礼部、刑部、户部官吏,浩浩荡荡地到了靖远侯府。
众人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慌乱不堪的侯府,出乎意料的是,林家井然有序,更是早早开了侧门,候着众人。
林安立在门口,亲自将众人的车轿迎了进来。
只见林府的院子,已经用帘子分成了三块,小的两块,隔着帷幕,应该是女眷的地方。大的那块,摆着桌椅笔墨,还有算盘等物,该是分割财物的地方。
一旁候着的仆妇,带着人去了各自的位置。
荣国府的女眷,去了帘子后面,男子和礼部官吏,坐到了左边的位置上,刑部和户部的官吏,坐到了右边的位置上。
等众人坐好,林安去左边的帘子处回了两句话,然后对着众人躬身一礼。
“给诸位老爷、太太请安,因府里只有女眷,不方便直接出面,才做此安排,还请大家见谅。”
见众人皆没有说话,林安又对着礼部右侍郎黄石行了一礼,道:“黄大人,我家小姐有些事想提前说一下,还请大人恩准。”
黄石点了点头道:“我们今日来,只是做个见证,你们两家自行处置即可。”
林安对着右边的帘子拜了拜,“老太太,我家小姐说了,林家送给贾家的聘礼就不要了,但先夫人的灵位,需留一块在林家。先夫人在林家几年,敬老爱小,即便不再是林家夫人,也当的起小姐的供奉。”
众人皆是一愣,按林家的话,当年的聘礼没随嫁妆带走,那贾家怎么什么也没带,众人看向贾政的眼神都带了些鄙夷。
帘子后面,王夫人飞快地扫了眼老太太。听说两家断亲,她高兴坏了,贾敏出嫁的时候,带了不少好东西。王夫人垂了眸,捏了捏袖里的清单,看来她赌对了,老太太对贾敏的疼爱,也不过如此。
贾母侧头向右看去,只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应了声好,心里的负罪感越发轻了,果真是个白眼狼,跟个庶女这般好。
司徒岚坐在黛玉旁边,扯了扯她的袖子,眼里满是担忧。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早就料到贾家会空手而来。
林安从旁边的托盘取出一份小册子道:“这是林家保存的嫁妆单子。小姐吩咐了,与贾家、礼部的单子,三方核对无误后,再交给专人,按单子取出相关财物,由刑部、户部确认后,交还给贾家,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刑部右侍郎抿了口茶,笑着道:“林小姐想的周到,这法子好,我没有意见。”
黄石也点了点头,让属官取了备案的单子过来。
贾政也将王夫人给他的单子递了过去。
帘幕后,王夫人看着贾母欲言又止,贾母瞪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句。
“大人,荣国府的单子跟这两份不一样,东西多了许多。”
黄石接过来一看,果然,荣国府提供的这份单一,每样翻了一倍不止。黄石有些无语,看来京里的传言不假,亏他还以为是林家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让荣国府一心要断亲。
“贾先生,府上这是何意?”
贾政一张脸臊的通红,尴尬地站了起来,赖嬷嬷从帘子后出来,陪笑着道:“大人勿怪,府里姑娘在议亲,单子拿错了,这份才是姑奶奶的。”
黄石接过来,似笑非笑地道:“府上倒是疼姑娘的很。”
司徒岚握了握黛玉的手,贾家远比他以为的无耻。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面进行的很顺利,单子对完后,林府的人,按照单子,将东西一一取来,摆了满满当当的一院子。
倒不是林家速度快,只不过林家诗书传家,哪里会用媳妇儿的嫁妆。回京的时候,林如海将这些单独放在了一边,这些都是黛玉的财产。
赖大上前清点了一番,点了点头。
林福家的捧了火盆,刚想将两家的婚书放上去,右边的帘子里传来一道声音。
“扬州的铺子就不说了,算是姑太太给林姑娘的礼物,我们就不要了。但京城的铺子,往年的就算了,姑太太去后这几年的出息,也该有个说法吧。”
按照惯例,若有孩子,断亲时,嫁妆里的铺子,直接留给孩子。贾敏就黛玉一个女儿,这些东西,是该留给她的。
一滴泪落到了司徒岚手上,他心下一痛,蹭地一下站起来,刚想说话,就听黛玉道:
“单子上一共十二间的铺子,全部在京城。林家回南时,卖了六间。
娘亲去后,京城铺子的出息,直接交给了老太太,我借住荣国府那几年,扬州每年送两万两银子进京作生活费。”
黛玉呼了口气,接着道,“林叔,去取了账册来,请户部的大人帮忙核算一下,有地契的六间铺子,直接将地契给贾家。其余六间,算是买的,前几年的折算成租金,按照市价,一并折现。”
林安应了声是,忙带着户部的小吏去旁边算银子。
黛玉话里的信息,又一次刷新了在场众人的三观。
林家姑娘曾在荣国府住了几年,京里的人都知道。
原来贾家每年收了她两万两银子,还有,贾夫人这个出嫁女,铺子里的产出竟然交给了娘家?!
空气里安静地很,一时间,只听得到算盘珠子拨动的噼啪声。
贾母死死地盯着帷幕那边,怎么也没想到,黛玉会将这些事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她深吸了两口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从帘后出来,带着哭腔道:“玉儿,我几个孩子,最疼的就是你娘,你是她唯一的女儿,让你一个人住在林家,外祖母如何放心的下,你出来,跟我回荣国府吧。”
虽然知道,林贾两家已经撕破了脸,林姑娘不可能去荣国府,众人还是全都看向了帘子后面。
黛玉握了握拳,取过旁边的帷帽戴上,从帘后出来,对着贾母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口中道:“林氏女叩谢老太太的教养之恩,愿老太太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说完,黛玉起身,亲手将案上的婚书放到了火盆里,而后,环顾一周,冷声道:“从此以后,林贾两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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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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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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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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