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后周边的人都年轻了不少,问了问境况,又是个似曾相识的时间点,上网稍稍查了下,没查到什么科学理论,倒是查出了一堆重生类小说。
一切如旧,却又有些不一样的。
没用多长时间,顾舒就接受了这个很是荒谬的设定。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顾总,夫人已经上车了,您要与她一起回去吗,还是让司机先送她回去?”吴秘书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办公室,毕恭毕敬道。
夫人?指的是温宁吗。
思绪渐渐回笼,忆起刚刚发生的事。
温宁忽然冲进了办公室,大吼了一声来抓奸的。
话音落了以后许是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激动,讪讪笑了几声,缓步往后退,自顾舒的角度看过去,女子好看的眸底隐隐划过几分懊悔。
那表情很精彩了。
恰巧有经销商来谈生意,这段聊天也没能接下去,恰是下班的点,她便让温宁先去车里,回头再说。
而在今天以前,除却婚前那她与温宁几乎是零交流。
之前她是怎么做的呢?
在车里陷入沉思久久不语,旁边那人估摸着也被自己吓到了,时不时睇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让她先走吧。”顾舒低低淡淡开口,略加思忖,“让司机留意下她会说什么。”
如果她不在场的话,温宁说不定会嘀咕些什么。
吴秘书应声,悄然离了办公室。
接受了重生设定之后,过往很多理解不了的事忽然就想通了。
婚后她与温宁几乎是0交流,别说是来顾氏了,两人同处屋檐下的时间都少,于是初初顾舒是把温宁这次行为当成了压抑许久的发泄,是自己太忽略她了,
现在想来,温宁的态度180度转变,可能也是因为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更甚至是和她一样,重生了?
思绪轮转至此,顾舒瞳仁骤缩。
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温宁想和她说的事就不是过日子,而是离婚一类的话。
而自己前期的做法不能说做得很好,至少是把温宁的话堵了回去,加上奶奶来得及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温宁再也没有机会提出离婚的机会。
就是自己后期的做法,太伤人的心了。
顾舒抬手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鼻腔溢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她的判断还算准确。
回去的路上,温宁一直横敲侧击向司机问着她的事。
这也让顾舒更确定了温宁态度转变一定与知道了什么事有关,大概率也是重生。
打开家门,便见本来瘫在沙发像个四五十岁大爷抖着腿那样的温宁在见到她的那刻顿时弹坐起来,眸底隐有惊愕划过:“顾……额,阿舒,你怎么回来了?”
“来和你谈谈。”顾舒低低答,倾身正要放鞋子时余光瞥见端坐在沙发上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了过来,捞起被踢得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迅速放到鞋柜上。
啪的一声。
“额……没想到你会回来,所以乱了点。”温宁咬着唇,语气几分无措。
“有么,我没看见。”顾舒轻笑,语气却很正经。
“就”温宁欲言又止,过了会儿又像是泄了气,“行的吧,不乱就不乱吧。”
“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的,抱歉。”
顾舒睇着小女人的动作,唇角不自觉的向上扬了扬。
“啊,谈什么。”许是觉得自己的动作反而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温宁清咳了声,揉着鼻尖低低道,“也没什么好抱歉的,也就那样。”
顾舒不动声色地将温宁的小动作收进眼底,敛了笑:“聊我们,你呢?很少见你来公司找我。”
“额……我也是,也想聊聊我们。”温宁怔了怔,点头。
点头频率很快,足以透出主人内心的焦灼。
对话朝着熟悉方向进行着。
顾舒阖了阖眼,过往的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划过。
唇腔微动,溢出一句:“那好。”
“那我先说?还是你先说?”大概已经整理好了措辞,温宁眸色比刚刚亮了些,似是坚定了。
“不急,先吃点东西再说。”脑海定格在两人面对面吃泡面的画面上,顾舒摇了下头,沉淡道。
“那行吧。”温宁缓缓揉着手肘骨,语气里透了些无措,“不过,你会吗?”
“我会,”心底莫名腾起几分逗弄的心思,“煮泡面。”
温宁:???
佯装没看到温宁那错愕的表情,顾舒背身进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
温宁捧着面小口小口吃着,目光有意无意扫到顾舒面上,见对面的人一直看着她,又迅速躲开了。
顾舒单手托着腮,唇角弧度不自觉的上扬了些,低淡道:“别紧张。”
“你……阿舒这么看着我,当然会紧张。”闻言温宁呛了下,灌了一大口水才缓过劲,“还是吃面吧。”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顾舒心底亦划过几分异样。
似乎好久没听温宁这么叫过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要不是全名,再不然就是更有距离感的顾总。
“好,不看。”顾舒低低笑了声,视线敛了些。
空气静了几分,顾舒本想等到温宁吃完再问的,却还是没憋住,问:“味道怎么样?”
过往都没能和温宁这么坐下来吃一顿饭,从前是不会,等会了之后,却没了这个机会。
她还很喜欢现在的氛围,甚至有些贪婪的想,如果再长一点就更好了。
“挺好的呀,我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的来着,”温宁小鸡啄米般点头,咬着筷子停顿几秒,开口,“其实刚刚我有被吓到,还以为你真的要给我煮泡面。”
“如果我真的给你煮了泡面,那会怎么样呢?”依旧没憋住,顾舒又问。
温宁面上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沉默几秒,可能是竭力憋着话,她深深吸了口气,“顾……您觉着这合适么?”
顾舒从善如流答:“不合适。”
噢。
所以之前自己做的不对。
“要我说,这种人呢,就是孤独终老的,嗯,估计也会经常被人吐槽什么的。”正当顾舒因为温宁的话有些抑郁时,温宁又低低幽幽补了句。
顾舒:“……”
“怎么啦?”许是瞧出顾舒面色的不对劲,温宁小心翼翼问。
……
没什么,只是发现自己狠狠踩雷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这个人是个傻子,我不会那样的。”顾舒闷闷开口,语气很郑重。
“诶……好。”温宁依旧有些愣,但隐隐觉得顾舒这话里,有些承诺的味道。
一切如过往那样。
顾奶奶半夜杀了过来,彻底没给温宁提离婚的机会。
依旧是同床共枕,只不过这回在睡之前顾舒便向温宁交代了自己需要抱着枕头才能睡着的小癖好,随后问温宁,她想听理由么。
温宁眸光闪了闪,过了好一阵之后缓缓摇摇头。
“如果那不是特别愉快的事,那还是算了,提了也会影响心情的。”温宁屈膝抱着枕头,脸颊埋在枕面上,声线虽轻,却很笃定,又隐隐透了点像是长辈安慰小辈的沉稳,“人嘛,最主要的要开心。”
这小妮子又脑补了什么有的没的么。
温宁这性格倒是一直都没有变化。
“对,要开心,我们要好好过日子。”顾舒莞尔,说出这句一直想和温宁说的话。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话,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诶?”温宁面上划过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儿,像是把顾舒的话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如果是因为顾奶奶那倒也不必,你不是很忙么,没必要逼着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你怎么又笃定我是因为奶奶才这么说的呢,为什么就不能因为你这个人呢?”
温宁还没说完,就被顾舒打断了。
“这……”温宁皱了皱眉,食指抵着床沿画了个圈,没声了。
“婚姻之间,或许坦诚比较好,这就是我今天一直想要和你说的话。”顾舒斟酌了一下词句,继续说着,“很高兴你能来公司找我,我也仔细想过了,过去是我忽略了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从现在开始,培养彼此间的感情,你对我有什么疑惑,都可以直接问我。”
顾舒顿了顿,缓缓补了句:“我们跳过了婚姻前的恋爱步骤,现在可以补上的。”
“那些……额……再说吧,你不是很忙吗,我理解的。”温宁笑得干巴巴的,还没从顾舒的话里回过神,“就……就……”
顾舒见状,笑笑接了温宁的话:“就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无论什么时候,现在也行。”
“这么突然我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啊……”温宁瞥了顾舒一眼,没声了,只余唇瓣微微翕动。
那会儿温宁失明之后,也是做个预备,顾舒在温习盲文的同时也学了些唇语,那会儿从来没用上,倒在现在派上用场了。
温宁那句话是那问你心尖尖上的人行不行。
原来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在意了啊,顾舒肩膀微微往下压了压,心底半是懊恼半是责备。
从前的自己果真是个一根筋的,大抵把对事业上的两分敏锐拿到对人上,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但这样的温宁又让顾舒腾起几分希冀,要是重生了的温宁,不会用这种仍算温和的态度对她。
所以,其实是听说了什么事么?
顾舒大脑飞速运转着,回忆与眼前的景象并行,分辨着其中同异。
她真正对温宁上心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前期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圆老人家的念想,甚至后路也为温宁想好了,若提离婚必定会好好补偿,尽量不让这段婚姻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如果不提,也就这样下去,能满足的地方尽量满足。
没想到上心之后,就舍不得放手了。
至于婚前曾与温宁打过交道的这些事,那时候的她只觉得温宁性格似乎挺好的,也是个好苗子,而婚后温宁的性子与那个时期的她并不一样,顾舒便没有把这两个时期的人联系起来,也是后期在温宁提起时才回想起来的。
而听着温宁的意思,她答应顾奶奶与她结婚,似乎也与这段交道有些许联系。
或许从前的温宁是对她有好感的,不知怎么的婚后的她敛了敛性子,然后也是听说了什么事,然后对她失望了,想去公司寻她摊牌,却不自觉的暴露了真实性格。
……思绪忽然通了。
对方不是重生,而是自己得了个重头再来的机会。
心底涌起些许小小的窃喜,顾舒视线定于小女人面上,启唇:“可以的。”
温宁猛地抬起眼,瞳仁微缩。
“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内容。”顾舒温声重复刚刚的话。
温宁狐疑看着她,再次埋于枕头上,枕头捂着脸,使得声线听着有些闷,“我知道了,那以后再问吧,现在还是睡觉重要,睡了睡了。”
“好。”顾舒温声应。
心尖尖上的人什么的,不就是她。
不过现在说的话,或许会吓到她的吧。
来日方长,顾舒自诩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但很快的,她就发现自己并不是。
而且顾舒发现温宁其实特别能憋,明明想得很多,明明有所顾虑,明明自己也重复了很多次,凡事可以直接说,可她从来不会说,甚至面上也什么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这个让人不知道怎么评价的小女人啊。
时间如水,不动声色划过。
顾舒与温宁之间的相处渐渐趋于平常与缓和,偶尔还会聊些似真非假的话题
“其实当初去公司找你,我是想过好我的小日子来着。”某天下班时,温宁没由来地说了句。
彼时温宁被奶奶撺掇至公司兼职秘书,名曰是为演戏积累经验,实则是想她们俩多点时间相处,增进彼此见的感情,可别只是忽悠她老人家了,如果还是相处不来,真的想分开她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顾舒这会儿才后知后觉领悟了老人家的用意。
想起从前自己还真的把温宁当成是秘书来看待的情形,不禁再次懊悔,自个儿这是踩了多少坑错过了多少机会,温宁这得憋多少气。
自己真是个坏心眼。
所以这回兼职里顾舒试着给温宁更多的自由度,也试着去弄清她的想法。
温宁似乎因为她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不明她为什么忽然就变得温和了,可对演戏的态度还是与从前类似的,顾舒看得出来,温宁很喜欢演戏,想要闪闪发亮。
那她一定会支持的。
不仅仅像过去单纯砸砸资源那么简单,更甚是参与温宁的聊天,让温宁生活里多了她这个人,然后……就离不开她了。
有些阴暗而诡秘的想法。
老人家瞧着被他们忽悠了,实际上心里面门清着,早就把他们心思揣摩透了。
而且自家老人家似乎更偏向温宁,这意味着如果温宁提出离婚,奶奶非但不会阻止,甚至会帮着办手续。
这个助攻约等于无,自己还得加把劲,甚至要在老人家知晓温宁心思前,先把感情培养起来了。
“过好我们之间的小日子不好吗?”顾舒思忖片刻,决定还是直接点,“温宁,你是不是想过和我离婚?”
“这……”温宁唇瓣微微张成个o型,好一会儿才接话,“啊……额怎么忽然这么说。”
“总觉得如果现在不说清的话,以后会有更多的分歧。”顾舒语气沉淡,视线缓缓对上温宁的眼,“我希望彼此之间能有更多的安全感。”
安全感,一个过去也已经提过的词语,可这会儿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许是过于在意温宁的行径,顾舒有时看见温宁与人资部的同事相谈甚欢的情景,心底都会泛起些许不是滋味,更别说是亲眼目睹同事提出想和温宁交往的事了。
那时候的她真的很想冲过去,直接把人拉走。
过往的想法也是类似的,只不过那时候的她还不太明白这种不舒服的具体缘由,还想当然的把这种不舒服归于另一种理由。
说的话自然也不太好听。
怪不得温宁觉得她没有安全感。
“就……也还行吧,你听说什么了吗?”温宁讪讪笑了声,几分无措。
“嗯。”顾舒自鼻腔里溢出一个单音节,眼皮子轻抬,“听说有人行情很好,这边结识小姐姐那边和小哥哥玩耍的,还和别人说我对某人不好,还说我心里有别……”
“打住打住!这都啥跟啥啊!”顾舒的话还没说完,温宁便火急火燎地打断了,“这些话太假了吧,都是正常的人际交往好吧,虽然说我只是兼个职,但总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当个自闭儿童吧?还有我能和别人说什么啊,你心里怎么想你不清楚么!那个钟……总之!我在这也没熟人好吧!”
温宁生硬岔了话,别过头,有意无意避开了顾舒的注视。
“你啊。”顾舒轻叹一声。
可算是套出了话,温宁还是在意自己和钟瑶之间的关系。
也不清楚她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
而且顾舒猜自己的后半句是说对了,温宁应该也有和别人谈过自己,要不然她的小表情不会变得那么微妙,话题也岔的生硬。
嗯,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指不准还能探出些许温宁的想法。
“怎么说呢,”思忖片刻,顾舒决定把那些事都讲出来,“如果你是觉得我和钟瑶有什么的话,那现在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没什么的。”
接着是说过往的那些事。
先前一直不想说是不想破坏温宁对自己的印象,或是用异样的眼神看待自己,可是不说的话,似乎隔阂只会越来越深。
所以还是说了吧。
顾舒浅浅吁了口气,寻着回忆缓缓开始讲述
从父母对自己的要求,再到绑架,然后是钟瑶,最后是自己的想法,尽数说出。
那些记忆过于让人喘不过气,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中央,形成一个浅浅的月牙。
“喝口水吧。”微软的女声唤回了顾舒的思绪,映入眼帘的是杯放了柠檬片的冰水,视线往上,就与温宁染着关切的眸色对上了。
“谢谢。”顾舒接过,随即一饮而尽。
温宁咬着唇,过了好一阵才低低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要不抱抱你?”
听得出小女人话里的无措,顾舒忍俊不禁,心底那些郁气甚至散了些,欣然点头,“好啊。”
“你还真应啊,那行吧,”温宁起身,浅浅舒了口气,凑近顾舒张开手臂。
本想轻轻抱一下,不料人刚靠近,顾舒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背把人带了过去,温宁猝不及防,下一瞬,人已经挨在顾舒身上了。
后背的掌心温热有力,被拥得很紧。
“额……”温宁食指稍稍屈成半圈,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手臂亦伸了过去,落在顾舒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害,顾……阿舒要是想哭那就哭吧,反正就我们现在这个体位,你哭我也看不着。”
“体位?”顾舒忍俊不禁,“需要换个你能看到的姿势吗?”
“淦!”温宁这才意识到这个词有另外一种意思,热度迅速攀上脸,几分语结,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话,“竟然您还能打趣,这是不是意味着您情绪还蛮好的,行的吧,这抱一下够久的了,也该结束了,就这”
“你说得对,的确不太想提那些事。”顾舒闭了闭眼,试图拨开脑海里那些不太好的画面,“提了确实会难受,幸好有你。”
温宁手间动作微微顿了顿,又缓缓落下,声线更缓和了,“我能有啥用,但你是大爷,那大爷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嘀咕了句:“不就当个调节情绪的工具人么,那就当咯。”
“我也说不上来。”顾舒低低笑,手间力度加深了些。
“说不上来什么?”温宁条件反射性问。
顾舒却不接话了。
她也说不上来。
每每谈起这些事,心底都是有郁气的,这回也不意外。
但莫名的,那很快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依赖感。
不愿放手。
也不想放手。
空气静默了好一阵,顾舒长长吁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温宁。
“你好点了吗?”耳侧传来温宁染了些许小心翼翼的话语。
顾舒没出声,只微微点了下头。
“那就好。”温宁上齿无意识咬住下唇,视线在顾舒身上凝了一阵,似是斟酌,又像是试探的口吻,“那轮到我说了?”
顾舒听出小女人的语气里隐隐还透着几分如释重负的郑重,笑意微敛,“怎么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虽然觉得这会儿说这些不太合适,可怎么说呢……快刀斩乱麻怎么也比两个人痛苦来得好吧。”温宁沉眸,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顾舒的注视,“顾舒,要不我们离婚吧。”
温宁的声音很轻,但在这安静的环境里,顾舒听得很清楚。
“听完你说的那些事,我能理解你没办法放下钟瑶的原因,但,”话至此,温宁顿了顿,兀然语调抬高了一些,“理解不代表接受,老实说,谁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有个红颜知己什么的,我又不是圣母,我很小心眼的。”
“而且就我们这包办婚姻什么的,说实在吧,要感情也没什么感情,趁着现在分了也好,我……我也不要你的什么分手费,也就签个字的事嘛。”温宁咬了下下唇,语气刻意放得轻快。
一股名为不甘的情绪涌上喉腔,渐渐将周遭都染得苦涩,顾舒唇瓣翕合几瞬,低低开口:
“没什么感情吗?我倒是觉得这段时间我们相处得不错。”
“是还好,但也没太深的感情嘛……都是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能够淡去的好感,不像是你和钟瑶的,这种没办法抹去,我也没办法接受,以后也不可能接受,或许是阿舒现在还没能理解我这种感情吧,要是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你在我和钟瑶之间二选一,到时候你又就会说我小心眼什么的。”
“即便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会处理好的。”顾舒很坚持。
许是觉得这段对话已经陷入了某种僵局,温宁深深吸了口气,抬颚时重新扬起笑,“就举个例子吧,我和钟瑶同时出了车祸,她重伤我轻伤,你只能选一个送到医院里,你选了她。”
“这符合人道主义精神吧,但对我来说,心里还是有个结的,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你白月光什么的……姑且这么定义吧,总的来说就是,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对的,也知道如果你不理那人了,我会介意,但你理那人然后不理我了,我也是很介意的。”温宁笑容转至苦涩,“我还是很小心眼啊,还是个拧巴的人。”
心底似乎有根弦重重颤了颤,顾舒似乎隐隐间能懂过往温宁的想法了。
这题是无解的。
哪怕主体换做自己,客体变为温宁,自己也和温宁是一个感受,甚至有过之还无不及。
自己其实是更小心眼的一个。
“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即便有,我一定会和轻伤的你解释清楚,在你身边陪着你,要是温宁还介意,我就各种耍赖皮,直到你理我。”顾舒声音越说越低,“能理解就是个突破口,总之,我就赖着不走了。”
温宁怔了怔,干巴巴笑了声:“顾舒,您形象崩了知道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舒对上温宁的眼,极其认真道:“你都要跑了,我管形象干嘛?”
对头。
喜欢的人都要跑了,还拘泥那些世俗干嘛。
隐约间,顾舒觉得自己顿悟了什么。
“这……顾总形象都不要了吗,”温宁摸了摸鼻子,低低说着,“行的吧,但其实真到那种情况,是顾不了那么多的。”
“我不会的。”顾舒斩钉截铁道。
闻言温宁再次沉默,过了几秒,她低低溢了几声笑,“说是这么说,但又有谁会这么做了呢。”
再后来,这个话题就这样淡了下去,心有灵犀般,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这个事。
顾舒曾在书桌上看到一份离婚协议书,温宁已经签好字的,还附了一张小小的便签,大致意思是即便离婚了也不会分掉她的财产,这段期间里她已经得了许多帮助,已经足够了总之是些无比客气又将两人关系分得很清的话。
顾舒当即把便利贴丢到了垃圾桶。
揣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就想找温宁理论一番,步子刚打算迈出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知道怎么开口。
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论才能说服温宁。
好在彼此间的相处仍算自然,顾舒发现了,温宁是个特别擅长养蘑菇的人,遇到不喜或是不擅长解决的事,索性就无视或是不解决了,只憋在心里,直至憋不住。
这样不行呀。
如果让温宁再憋下去,那便又是以前的情形,或许还更糟毕竟这时候的温宁已经有了离婚的念头。
而且温宁说得也直且利落白,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感情基础也不深。
她是不深,可她不是啊。
每每顾舒凝着温宁的眸子,胸腔里总会有股想把过往的事尽数说出的冲动翻涌着,可就当话语组织完毕时,却又说不出口。
总不能说,以前的自己老迟钝老欠揍啦,那时候的温宁受着了,现在不如也继续受着吧。
欠得自己也想揍自己的言论。
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某种力量指引着往既定轨迹走去,顾舒有意无意间想绕开以往自己做得不够得体的情形,也许一时半会儿是错开了,可相似的场景总会在不久之后又一次上演,想避也避不得。
譬如关于钟瑶的事。
约会的那天,顾舒下意识的做了些安排,莫名担心钟瑶的电话会打过来。
好在她这些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第一次约会是顺顺利利的到了尾声,过往钟瑶的电话是在她打算给温宁买红薯的时候来的,这会儿温宁都捧着烤红薯了,她手机还是静悄悄的。
而温宁除了对那顶夕阳红旅行团小红帽再三表示哭笑不得之外,整场约会下来还挺乐呵的。
也是这会儿顾舒发现,温宁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不过是路上给她买了个烤红薯,这妮子就能抛掉由帽子引起的郁闷,还振振问她怎么就忽然开窍了云云。
顾舒无奈,问了句有这么惊奇吗。
温宁立刻提高了音调说了句是啊,并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她。
“那我以后会多注意的,你能不能,多教教我。”顾舒唇瓣动了动,低低挤出一句话。
于此同时忍不住轻轻挠了温宁掌心一下,似是怕被拒绝。
“行啊,我……我努力吧。”温宁磕巴了瞬,低低应着。
顾舒抬眸对上小女人的眼,语气很正式:“那我也会努力学的。”
“咳,倒也不必那么认真。”温宁莞尔。
“要的。”
再不认真就抓不住了。
顾舒在心里默默补了句。
手机铃声兀地响起,划破了此时的温情时刻,顾舒从挎包里拿出手机,食指指腹贴在侧边的音量键,冷不丁生出直接挂断电话的念头。
“怎么不接?”可能是她迟疑时间太长,温宁便忍不住问。
顾舒唇瓣抿成平直,过了半晌,低低溢了一声嗯。
于此同时摁下了接通键。
“喂?”
“……”
“嗯。”
“……”
“好。”右眼眼皮子轻轻跳了跳,就如翩跹欲飞的蝴蝶在上面停留了一瞬那样,顾舒挂了电话。
“怎么了吗?”抬眼对上温宁略带关切的眼。
顾舒启唇,忽觉喉间干涩得很。
“是酒吧来的电话,额……说是钟瑶出了点事,送到医院去了。”话声越发艰难,“他们联系不上钟瑶,而钟瑶的紧急联系人里填了我。”
原本以为在那个时点没有收到医院电话就不会发生过往所发生过的事,那会儿心底还有些许窃喜,甚至这些个情绪还没淡下去时,这些不希望发生的选择题便又以别的形式重现了。
“啊这,其实……”温宁皱着眉呢喃了句,周遭正好爆出一阵吵杂声,盖住了她的声音。
“什么?”顾舒颦眉。
“没什么,”温宁揉了揉鼻尖,摇了下头,语气里有刻意压出来的轻快,“先过去看看吧。”
“真的没什么吗?”顾舒心底有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这个时候要是说话没注意分寸,两人间的关系会往她不希望那样发展。
一如过往。
“这有什么的啊。”温宁撇撇嘴,视线飞快扫过了她一眼,“虽然……算了,先去看看人吧。”
“……嗯。”
像是过往重现,没多会儿两人上了车。
也不能说完全相同,譬如上车地点就不一样,上回是公寓,这回是约会地上的,再或是主动权也不一样,上回是温宁主动提出来跟着去的,这回是自己死皮赖脸一定要温宁陪着去的。
怕人不愿意,上车后还抓着温宁的手,不愿放开。
殊不知渐渐的困意上了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还是温宁把自己叫醒的。
“做噩梦了吗?”温宁话里噙了几分关切。
“没。”意识还有些朦胧,视线缓了几秒才自清黑转至清晰,随即一凛,“……抱歉。”
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哪来这么大的劲,都把温宁的手抓红了。
“没事,先上楼吧,我知道钟瑶住哪了,刚刚看你睡得沉就擅自接了下电话。”温宁不在意甩了甩手,率先下车。
“诶。”
顾舒怔了怔,溢出一声没什么意义的单音节。
上了楼,病房里传来熟悉的电竞声。m.33ýqxsś.ćőm
“firstblood!”
“doublekill!!”
“triplekill!!!”
“quadrakill!!!!”
“pentakill!!!!!”
温宁扑哧一笑,掩着唇:“她是这样性格的人吗?”
“算是吧。”顾舒扯扯唇。
钟瑶向来说风便是雨的性子,加之本身知道这回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过往那些紧张感也消了。
甚至生了种并不想过来的念头。
顾舒沉眸,敲了下门,推开。
“哟,顾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客套了。”许是这回犹豫了一阵的缘故,推门时钟瑶那局游戏已经打完了,正毫无形象盘腿坐在病床上,好整以暇看着她们。
“这就是温宁吧,初次见面,你好呀。”钟瑶笑眯眯道。
“钟瑶前辈好。”温宁点点头,不经意间僵直的身体透出了她的拘谨。
“呀呀呀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姐就好。”钟瑶似乎有意无意间瞥了顾舒一眼,笑容愈发灿烂,“反正我们来日方长嘛。”
大概是玩心起来了,钟瑶那眼神染了些许暧昧的情绪。
温宁诶了一声,偏头看了她一眼,似是也往钟瑶引导的那方向想去了。
“看来你还精神着,还有心情逗人,那我先走了,记得吃解酒药。”顾舒下意识勾住了温宁的手,下意识在她掌心挠了挠。,“先前想着你们在一个圈子,她入行久,经验足,或许能带带你,来日方长就这个意思。”
“噢……”温宁还是一副没太反应过来的样子,迟疑着点了点头。
“啧,阿舒变了,真没劲,婚后变成妻管严了是吧。”钟瑶撇撇嘴。
顾舒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一番相互调侃后,温宁总算放松下来了,而且顾舒看得出来,她和钟瑶似乎莫名聊得来。
顾舒点了下鼻尖,泛了些许不是滋味。
“好啦,唔,是这样的,顾舒,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那我在外面等着吧。”温宁立刻接话。
与从前几乎一样的话。
“是一定得避着她才能说的话吗?”眼角余光温宁欲离的身影,顾不得想太多,顾舒脱口而出。
“那倒不是,额。”钟瑶怔了怔,显然没想到顾舒会是这个反应,张了张嘴没接下话。
顾舒这才回想起钟瑶接下来要谈的事出于尊重好友隐私的立场她的确要让温宁出去避避的,可见温宁离开,自己心底却又是没由来的慌。
自己真的越来越不像自己的。
“咳,我才没那么八卦想知道呢,我就去外面等着了。”温宁重重咳了一声,边说着边笑了声离开了。
顾舒视线一直追随着温宁,还是钟瑶调侃了一句人就在门外跑不了这才回过神。
……
与钟瑶聊完之后,正要推门离开,顾舒脑海飞快划过一个想法,转身看向钟瑶,认认真真道:“你一定要幸福,不要出什么幺蛾子的幸福。”
钟瑶:“???”
不给钟瑶询问的机会,顾舒转身离开了。一出门便见温宁在拐角处站着。
大概是等的无聊了,温宁便把地板砖当成是线,一条一条的,似在玩跳房子一类的游戏。
顾舒就站在那静静看着,温宁过了会儿才发现她,急急忙忙走过来。
“怎么出来了也不吱声。”语气里噙了几分嗔责。
顾舒皱了皱眉,试探性道:“吱?”
温宁:“……”
顾舒弯了弯眼,温言问:“玩够了?”
温宁轻呵了声,反问:“谈完了?”
一时默默无言。
过了几秒,冷不丁地都笑了。
“傻子哦。”温宁揉着额,慢吞吞丢出一句。
“那回家吗,还是你想继续?”
“继续什么?”
“约会?”顾舒静了静,斟酌着道,“刚刚不是因为钟瑶打断了吗,会不会影响你的性质了,抱歉,没想到会这样。”
“这有什么啊?”温宁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我说阿舒,你脑袋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就这么担心我情绪,还是觉得我会跑掉啊?”
顾舒在心底默默接了句是的。
“我有那么小气嘛,这种时候不让你来才不是人好嘛,”温宁长叹一声,凝了顾舒半晌后深深吸了口气,“是,我是满小心眼的,该分的事理我还是会分的,我上回的话说得那么重吗,整得你都像变了个人一样。”
顾舒在心底默默接了句也许吧。
温宁缄默片刻,开口:“我怀疑你在心里默念回答。”
顾舒:“……没有。”
温宁眯了眯眼,锐利道:“说好的不说谎呢?”
顾舒:“……有。”
“那回答是什么?”
“是,也许。”
“……”
温宁再一次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道:“怎么说呢,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现在的还是挺开心的呀,我也不觉着你和钟瑶间有什么,反而是你……嗯,一定是你语气用的太重了!”
说这话时温宁一直背对着顾舒,顾舒没办法看清她的表情,隐隐揣着是那个意思,但又不敢确定。
顾舒没懂:“那还会离婚吗?”
“再看你表现咯,也许?”说话间温宁边往外走。
顾舒怔住。
走了几步见顾舒还没跟上来,温宁转头,语气是刻意端出来的不耐烦:“还不回家吗?”
顾舒又是怔愣,反应过来勾起唇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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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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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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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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