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冬天。
天空苍茫一片,灰蒙蒙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融化在了她的发梢上,刺骨的冷。
雪下了一夜,路上行人稀少,夏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穿着紫蓝色粗线毛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的帆布鞋已经被冰水浸透。
夏菱抱紧怀里的酒瓶,小脸和地上的雪是一个颜色,身体每一个器官都被冻得毫无知觉,她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家中。
“叫你去买个酒而已,怎么这么慢?”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穿着火红色的大棉袄,吊着眉梢看着她,一脸不悦的质问:“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姚雁用手指戳着女孩的脑袋,咄咄逼人。
女人又尖又长,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夏菱的眼前晃过,她垂下眼睛闷声道:“附近的店都关门了,而且你给的钱不够。”
今天是大年三十,人们都在家中庆新年,街上空荡荡的,而且女人只给了她三块钱,想也知道是故意刁难她,还是她跑断了腿,走了好远的路才找到一家开了门的店,人家老板看她可怜,送了一瓶啤酒给她,没收钱。
“钱不够不会去卖啊,真是白长了这张脸。”姚雁瞪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捂在怀里好久的酒瓶抢过来,却把她推出了门外,“滚出去,给我在外面好好反省一下!”
姚雁用力关上门。
夏菱慌了,小手拍打着门,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稚嫩的声音喊她:“妈妈,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让我进去吧!”
“妈妈,我好冷……”
她喊破了嗓子,一声又一声,可视线里,冰冷的木门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要打开的迹象。
夏菱心灰意冷,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小小的身躯在寒风中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彻骨的寒气顺着肌肤钻入毛孔,入侵五脏六腑。
有种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是不是要死了?
夏菱迟缓的眨了下茫然的眼,眼皮仿若有千斤重,眼看就要闭上时,一个磁性的男声在身后突兀的响起,低沉,沙哑,还透着点笑意。
“很冷吗?”他诱惑着说:“要不要进来我这里暖暖身子?”
夏菱一惊,睁大眼转头,发现身后的家门不知何时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钉着铁钉的铁门,粗厚的铁链在门外缠绕了一圈,森然诡异的感觉。
“不想死就放我出去。”他说:“你都占了这具身体这么久,是时候换我了。”
“我这里有暖炉,棉袄,吃的……什么都有。”他继续诱惑:“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教训她。”
夏菱心动了,有些迟疑的看着这道门,小心翼翼伸出手,快要触摸到门把时。
咻——
一个暖黄色的毯子从天而降,劈头盖在了她身上。
夏菱怔怔抬眸,一个瘦高的少年站在她面前,眉眼如画,唇红齿白,漂亮的像个女孩子,夏菱觉得他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少年二话没说,用毛毯把她裹起来,抱起她就走,远离了那扇门。
夏菱窝在他怀里,很温暖很温暖,眉毛不禁弯起,好奇的问他:“大哥哥,你是谁呀?”
少年垂眼看她,下巴线条冷硬,许久,唇齿轻启。
“我是你薛爸爸。”
夏菱:“???”
*
现实中,薛煦看着像八爪鱼一样,四肢紧紧缠着他的夏菱,很是头疼。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文静内敛的女孩睡着之后,会变得这么难缠。
一个小时前,薛煦见夏菱手脚冰冷,气息微弱,脸色一下就凝重起来,出于习惯问题,他第一时间打了私人医生的电话,叫他快点赶过来。
私人医生就住在附近,来得很快,他检查了夏菱的身体,奇怪摇头说她身体没有问题,应该是做噩梦了,或是精神上出了什么毛病。
薛煦差点爆粗口,“你家谁做噩梦会做死人呢?”
私人医生含蓄提醒:“您小时候看鬼片还被吓得心律不齐呢。”
“……这种芝麻大小的事你为什么现在还记得?”
“终身难忘。”
咳,总之啊总之,夏菱身体没出毛病,因为她体温太低,在医生的建议下,薛煦打开了家中暖气,还拿出了两床棉被,压在她身上。
果不其然,她的体温渐渐回暖,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虽然还没有醒来,但呼吸绵长,睡相安稳多了,私人医生见她没事后,开了几副安神药就告辞了。
夏菱这副鬼样子肯定是不能送她回家了,薛煦纠结了好久要不要告诉夏卓群一声,但最后还是作罢。
以前,季修渊和周嘉江经常来他家玩,那时徐寒和夏冉冉也在,每次都玩得很疯,夏冉冉有次忘了打电话和家里说一声,夏卓群心急如焚,打电话问了好久才知道夏冉冉在他家,亲自上门把她给接了回去。
同样是亲骨肉,夏菱和夏冉冉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夏菱都来这么久了,夏卓群连问都没有问一句,漠不关心的姿态。
他把夏菱接回来,提供她衣食住行,却没有把她当女儿看待。
薛煦神色有些复杂,定定看了女孩一会儿,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送到客房里,女孩比清醒时好动许多,像个小孩似的,脑袋不停的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全然依赖的模样,还不停的追问他是谁。
“我是你薛爸爸。”
被她可爱的样子逗乐了,薛煦忍不住弯了嘴角,笑意从齿间流出,如是一本正经回答道。
夏菱像是听到了,紧闭双眼皱起了柳眉,搂紧他的脖子,嘟嚷道:“可我没有爸爸。”
所以夏卓群是被你吃了吗?
薛煦扑哧一声,把她安放到客房的床上,把之前的两床棉被盖在她身上。
少年看着女孩憨态可掬的睡脸,起了捉弄的心思,伸出细长的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脸颊。
肌肤如丝绸般顺滑,触感极佳,软绵绵的,就是少了点肉感。
和她的胸部一样贫瘠。
薛煦叹息着收回手,怜悯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以下的方寸之地,站起身,刚要抬脚走人,一只纤细柔嫩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别走……”飘忽的呢喃声。
薛煦怔住,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夏菱醒了,可马上反应过来,醒来的她是绝对不会叫他别走。
他回头,夏菱果然还闭着眼睛,只是那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薛煦皱眉挣脱,因为不想吵醒她,动作幅度没敢太大,女孩得寸进尺,小手从他的衣服转移到了他劲瘦的腰,死扒着不放手。
力气还挺大。
薛煦轻轻挣了几下没挣开,反被她带上了床。
夏菱四肢并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脚勾住他的腰,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小脸蹭了蹭他的胸,像是在汲取温暖,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就这样,听话,别动……”
薛煦又气又好笑,身体动了动,她立刻压住他的身体,嘴里吐字不清:“冷,别动,暖和……”
薛煦无奈叹了口气,心想她一定是把他当成了火炉,人肉自动烤火器。
他被她折腾了一宿,这会儿困得不行,眼皮子打架,也不想去管那么多,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子,就这样蒙头睡了。
反正是她非要缠着他的,赖不到他身上。
半睡半醒间,他抱着软绵绵的姑娘,迷迷糊糊的想。
*
夏菱这晚上睡得并不舒坦,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走马观花似的在脑中晃过,完后又忘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她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迷茫的眨了眨眼,微微转头,猝不及防的,看到了薛煦的脸。
少年睡在她旁边,黑发散乱,容颜无瑕,仰着脸,口水直流,末了还咂咂嘴,睡得香甜。
夏菱蓦地睁大眼睛,身体下意识的动了,一脚踹过去,把他踢下了床。
咚地巨响。
一声痛呼,“靠!”
薛煦醒了。
“你怎么睡在我旁边?”夏菱抱紧被子,警惕的看着在地上捂着脑袋喊疼的人。
“你他妈还好意思问我?”
薛煦彻底清醒了,不敢相信有人竟敢用这样的方式叫他起床,少年从地上爬起来瞪着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乌黑漂亮的眸子含着怒气。
昨晚他睡得比她还不好!
她缠着他睡下后,过了一时半会,不知是不是睡的姿势太累还是怎样,一掌把他推开,自己抱着被子滚到一旁。
薛煦半夜三更被冷醒了一次。
从来没有这样的人,睡着他的床,抢了他的被子,最后还把他踹下了他的床!
操,天理何在啊!
“你真的没占我便宜?”夏菱看着少年愤怒又委屈的脸,有些不确信起来,昨晚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从脑中划过。
素白的面庞慢慢浮现几丝红晕。
貌似,好像,真的是她把人家拐上床的。
她又看了看他们两人的衣服,都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还是昨天那件。
“对不起……”夏菱尴尬的看着薛煦,讷讷道歉。
昨晚的事她记不太清了,但还有点印象,现实和梦境混淆在一起,分不清真假。
薛煦危险的眯起眼,小姑娘道歉倒挺快,害他一肚子火没地发,只是怎么想都觉得不爽。
“你要干嘛?”
夏菱见他突然靠近她,面无表情的朝她扬起了手。
那一刻,在她的眼中,少年的脸和妈妈重合在一起,曾经,妈妈每次要打她时,就是这样的动作和表情。
夏菱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一只干净白皙的手轻轻落在了她头上,有些粗鲁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耳边是少年有些无奈的声音:“滚出来吃早饭。”
夏菱怔忪睁眼,只来得及看到少年飞扬的白色衣角,还有飘在空中的碎发,他高挑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在床上发呆了很久,才慢吞吞起床走出房间,陈管家在楼下布置早餐,看到她时并不惊讶,只微微一笑。
“早上好,夏小姐,卫生间在您左手侧,洗手池上放有崭新的洗漱用具。”
“谢谢。”夏菱微笑道谢,目光不留痕迹的扫过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楼下啃面包的某人。
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她听到楼下传来喧闹的笑声,扶着楼梯扶手往下望,看到周嘉江和季修渊又来串门了,勾肩搭背的说着什么,薛煦低头喝粥,懒散的听着,时不时打个哈欠,看起来很困。
“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周嘉江看着薛煦昏昏欲睡的样子,觉得奇怪,想要问什么时,眼角余光瞄到一道倩影朝这边走来,容颜秀雅淡丽,清纯而温恬。
周嘉江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比惊悚的看着来人,拔高音量,“菱妹妹,你怎么还在这儿?还是从楼上下来的?”
他的目光在薛煦和夏菱之间诡异的来回转了一圈,心头涌上一个恐怖的猜测,声音都吓得结巴了,“你……你们昨晚睡在一起?”
季修渊的笑容也僵了僵,定定看着夏菱,一字一顿问薛煦:“你不是说会送她回家吗?”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很冲,像是质问,带了三分火气。
薛煦脸颊鼓鼓的,没说话,散漫的斜了他一眼,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慢条斯理的扯了张纸巾抹了抹嘴巴,优雅从容。
季修渊看得火冒三丈。
“你们误会了。”夏菱赧然,连忙摆了摆手,“我们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我留下来是因为……”
因为……
因为什么?
夏菱也懵了,发现自己说不上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自己也懵里懵懂的,忘得差不多了。
“因为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薛煦吃饱喝足,满意的打了个嗝,终于缓缓开口,三言两语把昨天发生的事交代了一遍。
当然,省略了两人同床共枕的那一段。
夏菱安静的听着,心里已经有数了,逐渐收拢掌心,面色变换不定,眼中划过痛苦之色。
她果然又犯病了。
幸好他没有出来。
周嘉江和季修渊对薛煦的话半信半疑,但人家夏菱都没有说什么,而且看起来好端端的,他们就没有过问太多。
“正好,菱妹妹在这儿,我有样东西要给你。”周嘉江掏了掏口袋,“本来还打算去你家找你来着。”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银白色手机,“呐,拿着,有了这个,以后联系方便一点。”
“这怎么行?”
夏菱看着那款手机,应该是新的,金属外壳,长屏超薄,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摇头拒绝,“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没事儿,你就拿着吧,反正我家多的是。”周嘉江声音爽朗,强硬的把手机塞进她手里,“这都是做剩下的,你就算不收迟早也会作废。”
“你就收下吧。”季修渊也劝道,微笑看着女孩,“嘉江家里是做手机的,这东西不值几个钱。”
而薛煦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儿,“你怎么就光拿了个手机,充电器呢?”
“对哦。”周嘉江拍脑门,“我给忘了。”
夏菱看到他们三言两语就帮她收下了手机,强硬得不容拒绝,她哭笑不得,接受了这番好意,内心因为他们的举动变得温暖。
这感觉如此陌生,在心中滋长发酵,比疼痛更容易酸涩她的眼角。
周嘉江又回家拿了充电器过来,一整个上午,三个男生都在教夏菱用手机,给她下了微信淘宝,连带着五花八门的app,夏菱虽然以前没用过手机,但身边的人都在用,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会一点,很快就能运用自如。
薛煦给她注册微信号,问她取什么名字。
夏菱很认真,“就叫,春天里盛开的小花。”
“什么怪名字。”薛煦皱了皱秀挺的鼻子,逐字给她打上去,“有什么含义吗?”
夏菱:“好听。”
“……”明明好土。
夏菱基本掌握了手机的功能,看了时间,对薛煦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吃个中饭走吗?”周嘉江在看电视,闻言回头看她,“张婶做饭可好吃了。”
张婶是薛家的做饭阿姨,听周嘉江那熟稔的语气,估摸着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不了,我怕家里那边会生气。”夏菱摇头,心中有些担忧,她一天一夜没回去,夏卓群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不会干脆不要她了吧。
薛煦淡淡点头,没有挽留,扬了扬手里的黑色手机道:“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嗯。”夏菱笑,眉眼温恬。
“对了,你在这里等一下。”
薛煦想起什么,转身上楼回房间。
夏菱疑惑的站在原地不动。
不多时,少年抱着几本书回来了。
“这是什么?”夏菱迷惑。
“我初中时候的数学课本。”薛煦随手把书扔给她,淡道:“就只剩下这些了,你将就的看吧。”
原来他注意到了啊……
夏菱接过书,看着有些旧的书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看着他,认真点点头,“我会好好珍惜的。”
她走后,薛煦刚要关门,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旁边传来。
“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薛煦转头,是季修渊,他斜靠在墙上,手漫不经心的插在口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意义不明的看着他,目光探究。
两人对视,一时之间谁都没开口。
正好这时小黑叼着小碗,踩着猫步走过来,亲热的蹭了蹭薛煦的脚,喵喵叫,讨食的意味很明显。
薛煦好笑,缓和了表情,蹲下来摸摸它的头,反问季修渊:“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养小黑?”
季修渊挑眉,语气不太确定,“呃,吃饱了没事干?”
只有没事找事才会去养一只伤残五级,既不可爱,又凶巴巴的猫吧。
薛煦笑了一声,摇摇头,抱起小黑走了。
终究,什么都没说。
***
夏菱回到家里,看到玄关处有夏卓群的皮鞋,心中一凛,紧了紧怀中的书本,缓缓走到客厅,果然在沙发上看到了夏卓群高大壮硕的身影,他抽着烟,烟雾缭绕中,那张英俊的脸庞冷凝肃然,让人望而生畏。
夏菱走近一看。
茶几上,烟灰缸里满是烟头,看来他坐在这里等候已久。
“你昨晚去哪了?”
外面门一开,夏卓群就知道她回来了,深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夏菱低头,老实承认,“薛煦家。”
“但那是有原因的……”她急急想解释。
夏卓群哪里听得进去,勃然大怒,“冉冉告诉我时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还真和他厮混在一起,我有警告过你不要接近他吧?”
“还一夜未归……”夏卓群的手颤抖的指着她,气得浑身哆嗦,“你才多大啊,就敢和男孩子鬼混,你的身体里果然和你妈流着一样下贱的血!”
“我没有……”夏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着他,瞳孔不断缩进,手紧紧抱着怀中的书,仿佛这能给她力量。
“你手里拿着什么呢?”夏卓群看到她这个时候还护着手里的东西,盛怒之下,走上前去一把将她的书抢过来。
在他心中,薛煦那伙人早就和邪门歪道划上了等号,更不要说季修渊还搞大过女人的肚子,物以类聚,薛煦又能好到哪里去,从小到大就是没父母在身边教的野孩子。
“还给我!”夏菱面色骤变,扑上去想抢回来。
“这是薛煦给你的对吧,肯定是什么营养不良的色.情书!”
书包了封皮,还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夏卓群见她还敢和他作对,阴沉着脸把书甩在地上,抬脚用力踩了几脚。
“不要!”
夏菱心疼得不得了,想也不想,伸出手挡在书的前面。
夏卓群刹车不及,不小心踩到了她的手,女孩白皙的手背瞬间红肿一片。
夏菱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抬头仰望他,第一次,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冷意。
“请您把脚从书上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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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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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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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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