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成了一道奇观,每个班级都在假山边上排队,大家如同出笼的鸭子一样飞上假山拍个照,然后又一起飞下来,让给排队的下一组。
总的来说……非常行为艺术。
不过除此之外,开学也不过就那些事情,报道,拿学生证,宿舍钥匙,军训服装,大家互相认识一下,进行社交。
严肆和谢执报完道就回家了,万众瞩目的开学落幕之后,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拉上行李箱,在北电的操场分开到自己的班级里,清点人数后坐大巴车前往军训基地,开展为期12天的军训。
基础的脸盆、毛巾、洗浴用品都要自备,班上又几乎都是女孩子,带的东西格外多一些,每人人手一个28寸行李箱。
大巴车下面放行李箱的空间有点脏,人要探进去才能把箱子摆整齐;谢执放好了自己的箱子,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娇小的短发妹子,面色有点犹豫。
“不好放吗?”谢执把妹子的箱子拿过来,“我帮你吧。”
“啊……”女孩子一时没意识过来,看到箱子都被谢执推进去了,才慢半拍地伸出了手。脸有点红,“谢谢。”
“不谢。”谢执微笑一下,看向后面排队的女生,“有需要帮忙的吗?尽管说。”33ýqxsś.ćőm
班上的女生本来也不愿意干这件事情,谢执干脆承包了全班的行李箱,还把箱子都排好,最后一个上车。
全车基本坐满,谢执走到最后,才找到了一个空位,空位上还放着一只书包。
书包的主人是个留着锅盖头,看上去很乖巧的小男生,看到谢执过来,连忙把包拿起来。
“请坐。”小男生主动自我介绍,“我叫齐昊。”
“我叫谢执。”谢执落座,笑着说。
“我知道你叫谢执啦。”齐昊把书包放腿上,乖巧一笑,“鼎鼎大名的系第一,谁不知道啊。”
谢执:“……”
谢执骨子里面不太会搞人际关系,但即使他再不会搞人际关系,却也觉得这齐昊说话有点奇怪,最后只是笑了笑,把蓝色军训服的袖子放下去,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齐昊把椅子背往下倒,和谢执错开,然后看窗户的时候就能看清谢执的侧脸。
谢执睡了一路,齐昊看了一路,抵达军营的时候,所有人只给了十分钟认领宿舍和收行李的时间。
谢执听到严肆的表演系就在他们宿舍对面,中间隔着一片空地,却没空去找严肆,赶紧回宿舍,把东西按要求归位,行李箱塞床下,小跑步下楼,到指定地点集合。
谢执跑来刚刚站好,就听见他们旁边方队的教官吹一口口哨,把隔壁班踩点到的人滚出去。
“军队!”教官声音很大,几乎是在吼,“最重要的就是——时间——观念!”
“迟到的人——俯卧撑——十个!”
谢执他们在往隔壁看,谢执他们的教官也往隔壁看,非常年轻的面孔上闪过一句非常明显的“学到了”,刚准备转过头拉下脸训人,一位穿着作战服的,年龄看上去更小的教官以标准跑姿过来,双拳放腰间,喊道:“报告!吴教官!”
吴教官刚刚起好的范被这一声“报告”喊到九霄云外,泄了气,转过头,大声道:“讲!”
“十三队宿舍检查完毕!全体合格!”
哇——原来宿舍还被检查过,谢执他们营的女生互相看,眼睛里面是对这种突袭检查的不屑,和检查全过的狂喜。
“收到!”吴教官敬了个礼,转身,面向十三队所有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刚才和他汇报的教官已经跑到了隔壁。
“报告!”教官的声音非常洪亮,毫不费力地传到谢执他们的队伍之中,“十四队宿舍检查完毕!有六个人不合格!”
所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隔壁营教官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一层;而谢执这边——如果说刚才队伍里面的女生还是暗自窃喜,现在就变成了狂喜状态。
吴教官那种伪装出来的严肃已经完美找不到了,差点没绷住,笑出声儿来。
“严肃。”吴教官忍了又忍,好歹没有咧嘴笑,“这次表现得不错,再接再厉。”
十三队马上传出各种声调不同的“好!”
教官又差点被逗笑了,憋笑憋到一脸惨不忍睹,拿这群大学生一点办法也没有。
“严肃,严肃一点。”吴教官不知道第几次毫无意义地提醒严肃,“你们这个队伍呀——啧,算了,等会儿再调,先选个班长,有没有人毛遂自荐?”
“我!”人群里面,一个睫毛纤长,一看就很美的女生瞬间把手举起来,“我能推荐别人吗教官?”
“你叫什么?想推荐谁?”吴教官显然没想到还能这样,楞了一下,被女生牵着鼻子走了。
“我叫萧曼春,我想推荐谢执呀。”女生眨眨眼睛,妩媚地说。
“我?”谢执无声张嘴,指了指自己,但没有人理他,伴随着萧曼春的那句话,刹那之间,整个班都喧哗起来。
“对啊对啊,谢执很好的。”站在萧曼春身边的女生也起哄,”乐于助人,对吧?“
“对的……刚刚还帮我们拿行李……”第一个受谢执恩惠的女生小小声地说。
“人家高中就是班长呢,刚好有经验了,也不用重新培训啦。”
“你怎么知道他高中就是班长?”吴教官懵了一瞬,居然顺着聊起天来,“你们高中一个学校的?”
“哎呀不是啦。”萧曼春笑起来,“教官你都不看节目的吗?很火很火的。”
“……什么节目啊。当班长节目吗?”吴教官傻愣愣地问。
吴教官其实年龄很小,今年刚刚十七岁,被大家一闹,什么严肃都绷不住,懵头脑的显得很可爱。
“就是那个爱豆同桌啦,可好看了,教官你有空去补补呗。”站在教官面前的女声说。
“谢执,你同不同意当班长啊。”一开始提议谢执当班长的女孩转头过来,把战火烧到谢执身上,“别只当严肆的班长,也当当我们的班长呗?”
接近正午时分,太阳热得像是能把人晒化,谢执耳朵前后红成一片——不过,最后谢执还是点了点头。
之前当班长纯属被赶鸭子上架,谢执感觉自己没当好那个班长,能再拥有一次当班长的机会,谢执觉得不错。
“如果大家同意的话。”谢执站出去一步。
“那个。”一个声音和谢执同步响起。
谢执转过头,看到齐昊站在他身后,也举起手——锅盖头软趴趴地搭在他的前额,圆框眼镜让齐昊看上去很乖,但他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些攻击性。
齐昊说:“虽然我也很想谢执当班干部,不过,我也希望为同学们服务,我想竞争一下,可以吗?”
“当然。”谢执马上说。
齐昊看向谢执,弯眸一笑:“谢谢。”
谢执:“……”
谢执真的怀疑自己是小心眼多心了,齐昊每次看他的眼神都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那不是一种友善的眼神。
不过不友善的眼神也是一闪而过,既然有了两个候选人,吴教官就让他们分别说了一下竞选理由,然后举手选班长。
能上北电,还读编剧的,大家都是一颗七巧玲珑心,不至于开学第一天把场面弄得太难看,你举我不举,平衡一下选票,最后齐昊一票之差落选。
齐昊脸色瞬间有点阴沉,但也只是一秒,马上恢复了笑容,对谢执道:“恭喜啊,班长大大。”
谢执不动声色,说:“谢谢。”
“好了!”吴教官艰难地捡自己教官的威严,“班长出列!”
“到!”谢执以一个标准的转体动作转向吴教官,收脚一声“啪”,昂首挺胸地看着教官。
吴教官眼中露出欣赏,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张条子,递给谢执:“批一张条子,去后勤领取我们的物资。”
“是!”
谢执说完这句话后,握拳抱于腰间,胳膊夹紧,朝远处跑去。
后勤处离训练场有点远,不过一路都有指示牌,谢执还是比较容易就找到了后勤,排队给条子,刚刚把三大袋物资抱出来,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谢执转过头,看见逆着光,潘言笑出一口大白牙。
“潘言?!”谢执猛地直起腰。
“嘿嘿嘿,没想到你也当班长啦。”潘言笑着展开自己的双臂,示意谢执和自己抱一下。
谢执看了一眼忙碌的后勤老师,不再保持着军训的紧绷,和潘言紧紧一抱,拍了拍他背:“你这个人,说好的暑假在北京一起玩呢?”
“嘿嘿嘿。”潘言食指抠了抠自己的侧脸,笑起来,“这不是忙吗?嘿嘿嘿,追周亚。”
“追到了吗?”谢执问。
“……”潘言叹了口气,扶额,“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兄弟。”
也是……。
周亚那么强悍的女生,也不是潘言这位二哈一个暑假能够搞定的。
潘言无端被谢执刺激了,哭笑不得地弯腰,摸到谢执的一个物资口袋就准备提。
“我帮你。”
“不用。”
这声拒绝并不是来自于谢执。
严肆站在潘言背后,说话之间,把潘言手上的口袋拿了过来,提到自己手里。
潘言和严肆两个人都自己一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严肆左手提着三包他们的物资,右手提着谢执那包物资,走到谢执旁边,勾腰提起另一包,边提边问:“想我没有?”
潘言:“……”
在他们提物资的过程里面,太阳已经升得更高,阳光落在地板上倒印上来,谢执的脸竟然也被照得有点红。
树叶摇动,谢执点点头,轻声说:“想了。”
潘言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后勤的小房间里面墙上的挂钟,崩溃了:“你们才分开一个上午而已吧???”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严肆提着谢执和自己的物资,往前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和谢执三分之一天没见了,等于一年没见了。”严肆大言不惭,“我们互相思念一下,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潘言实在无言以对,深感严肆不去读编剧可能真的是委屈了他,又感觉自己确实是一个暑假没被秀了,居然有些不适应。
想是这么想,但潘言还是跨了几步,追上谢执和严肆,从严肆手上抢了一袋物资过来,帮他分担。
刚才谢执跑过来时还没注意到,他们穿过的是一片绿荫道,阳光从树叶的空隙洒下来,微热的风吹动树叶摇晃,穿梭在三个人之间。
潘言走在最左边,感慨万千:“不管怎么说,我看到你们真的很高兴啊。”
“你们听说那个没有?”潘言说,“我们学校每年都会有跨院系的作业合作,作为学年考核——我觉得吧,这个合作就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你们说对不对?”
严肆和谢执对视一眼,笑起来。
严肆:“你说得对。”
潘言:“以后呢,咱们就多多合作,一起拿奖,拳打威尼斯,脚踢奥斯卡——后世人们提起我们三个,就会说——我们是北电铁三角,你们觉得爽不爽?”
说话之间,三个人走到了一个分叉路口,严肆的队伍要往左边走,谢执的队伍则是往右。
严肆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不远处一个绑在电线杆上的监控,用他扎实的数学理论套了个勾股定理。
“我觉得。”严肆认真说,“你说得对,确实很爽。”
“是吧!”潘言喜上眉梢。
“所以铁三角,能不能往那儿站站,帮我挡一下监控?”
潘言回头看了一眼监控,没明白严肆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往旁边垮了一步,站到严肆指定的光斑之中。
“然后呢?”潘言一头雾水。
严肆抬头目测,再算了一下这个遮挡关系,柔和道:“然后向后转。”
潘言:“??”
和别人当铁三角是一件这么令人头秃的事情吗?潘言虽然完全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却还是按严肆安排,转了过去。
就在潘言转身过去的刹那,严肆把所有的物资随手放在地上,闭上眼睛,凑到谢执的嘴唇上,轻柔一贴。
谢执也没想到严肆要这么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过下一刻,配合地将眼睛闭上,吮吸严肆的嘴唇。
“诶老铁我——”潘言似乎还有话想说,转过头来,正好看见严肆贴住谢执嘴唇的一幕。
潘言:“……”
潘言猛地把脑袋转了回去,和他挡住的那个监控面面相觑。
监控:“?”
潘言:“……”
严肆今天给谢执的只是一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吻了十几秒后,抬起身体,举起右手食指在嘴唇上一按,按好后,又在谢执的侧脸上一贴。
“我走了,晚上见。”
·
“这就是当别人铁子的感觉吗。”潘言最后仔细品味这件事情,感慨万千,“刺激。”
谢执通红的耳朵支棱在帽子外面,把物资送回去的时候,还被旁边的女孩打趣了一阵。
不过,严肆撩人如果能拿一百分的话,预言就只能拿不及格——当天晚上,谢执和严肆并没有能够晚上见,不止当天晚上,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也没见上。
严肆提着东西回去,就看到了那个在复试让他表演“被老婆轰出去”的云老师,云老师已经荣升系主任,看到严肆过来,微微一笑。
“看到没,招进来的都是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崽子,不锻炼锻炼怎么行?”云老师把严肆捞过来,掐掐他脸,冲教官微笑,“我们要夯实基础,有一个良好的身体素质和精神风貌,才能投入接下来的表演学习。”
严肆真的躺着也中枪,默默把物资放下,又听云老师笑呵呵:“往死里练他们。”
于是,整个表演系就被迫开启了地狱模式——其实别的系也是地狱,其他系第一层地狱,他们系十八层地狱。
每天晚上训练到八点,然后一起去开会学习,到十点半,出来夜跑。
每顿饭十分钟,晚上洗澡五分钟,女生带过来的小吹风机根本没空用,男生干脆直接穿着T恤去洗澡,节约搓衣服的时间。
第一天还是基础的站、走、正步,第二天表演系直接被拖到一摊架了低矮铁丝网的泥浆面前。
教官吹哨:“匍匐前进,预备——”
表演系爬到一半开始下雨,夏天的暴雨打在泥浆上,泥浆反向往学生们脸上溅,惨上加惨,不成人形。
第三天,器械练习,一群人像烤肉一样地在架子上吊了一天,十一点才回房间休息,半夜三点半,楼下吹哨——紧急集合!
紧急集合完毕,教官精神奕奕地带着一群训练了一天,累得像傻狗的孩子去爬山,美其名曰,一起看初升的太阳。
看完太阳,把人放回去睡到十点,回到操场上,继续练习正步、齐步。
表演系一群人多少都接受过体能训练,算是除了摄影班那群要扛设备的人之外最强壮的人,即使是这样,最后还是练得萎靡不振,可以和操场边儿上的小草比一下谁比太阳晒得更蔫吧。
不过,这群人里出了个奇葩。
严肆训了几天,反而是越来越精神,似乎无论是什么高强度的任务扔他身上,他都可以完美完成,紧急集合时,还有余力帮女生背几瓶水。
战术示范班的人过来考察了几次,几次走都给严肆打了高分,这么一看,他最后应该稳进战术示范班级。
第五天下午,严肆他们的张教官刚刚送走战术示范班的人,就把一群人喊起来,站成方队。
“稍息——”张教官朗声道,“立正!”
“刚刚咱们的李教官过来看过了,说,我们这个正步走得很好,那么我今天就给大家加点难度——敢不敢挑战一下。”
敢不敢都是要敢的,所有人言不由衷:“敢——”
“好!”张教官喊,“整理着装!向右转!齐步——走——”
严肆心中明镜一般,完全了解张教官想干嘛——多半就想试试看他们长途拉练方队走得怎么样,确实也是个方法。
严肆走在队伍最前面,跟着张教官的路线,把他们带出了一号训练场,走上那天他和谢执分道的小路,朝谢执他们所在的二号训练场出发。
严肆他们的队伍抵达二号训练场的时候,谢执他们队正在原地休息,拉歌。
相对于表演系和摄影系的魔鬼训练,谢执他们的训练就要轻松很多,不只是吴教官人比较好,还有就是,文学院堆积的那都是文弱书生,到时候真的出点什么事儿,就非常恐怖。
谢执作为“文弱书生”的代表,也是因为自家院系手下留情,才苟延残喘下来。
齐昊刚刚走上人前,准备献歌一首,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洪亮的“一二一”。
十三营的所有人回头看,遥遥数十米开外,严肆领头,一个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上训练场的环线。
“严肆诶,是严肆——”谢执旁边的男生非常激动,尖叫了一嗓子,推了推谢执。
谢执早就看到了严肆。
虽然隔得很远,但谢执的眼睛近乎贪婪地看着严肆,似乎要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铭刻在心里。
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了。
自从那天和严肆在岔路口分别之后,忙碌的训练就挤占了他们的生活,不可能有时间偷偷见一面。
自从去年暑假之后,谢执和严肆还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久。
所以说,由奢入俭,真的很难。
谢执眼睛里面的严肆随着他们踢正步的一步一步,逐渐变大,由一个小小的点,变成了非常清晰的严肆。
方队路过谢执他们的队伍,谢执举起手,愣愣一挥,严肆微微侧过一点头,和谢执目光相接,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下一瞬间,谢执能够捕捉的就只有严肆的背影了。
严肆的背脊笔直,即使在全员都帅的表演系,也是最显眼挺拔那个——这么优秀的人,有主了,是自己的。
谢执心脏狂跳,心动不已。
其实谢执班上的同学也比谢执平静不到哪儿去,严肆队伍一过,大家都激动起来。
“看到没!!刚才严肆看过来了!”
“哈哈哈哈,姐妹,你不会以为是看你吧?”女生说到这里,非常明显地压低了一点自己的声线,“很明显是来看我们班长的呀。”
“没想到我们的班长还是不是我们的。”又有人感慨,“还是小严的啊——”
“你居然还想和严肆抢班长,嘻嘻嘻。”
刚才准备唱歌的齐昊尴尬地站在台上,看着下面不属于他的喧嚣,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
谢执看到了他难安的动作,咳嗽了一声,提醒了一下大家,这下大家才反应过来,安静下来,专心听齐昊唱歌。
齐昊选的歌是一首《月黑风高》,他的嗓音很适合唱这样的歌,谢执作为号召大家去听的人,却安静不下来。
刚才见到严肆起就一直狂跳的心脏一直没有平复,被军帽压着的头顶渗出一些汗水,腻得难受。
谢执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掐了一下想吐的口腔。
齐昊看到了他这动作,收敛眼神,一首歌后,吴教官把话筒收了,站起来。
“好了。”吴教官似乎收到了刚才严肆他们队走正步的刺激,把所有人喊起来集合,“我们也踢个正步,争取和他们踢得一样整齐,能做到吗?”
之前已经休息了二十几分钟,大家都心满意足,很给吴教官面子地起来,把队伍站好。
谢执心跳还保持着刚才看到严肆的速度,站起来时,眼前一阵晕眩。
谢执没和旁边的人说,坚持按教官要求踢正步走。
才刚刚走了三步,谢执身体晃了晃,往前,直接栽倒在地。
·
严肆闯进谢执的宿舍的时候,谢执正在面壁思过,听到宿舍开门的声音,瞬间钻进被子里,把毛巾毯往脸上一盖,假装自己不在。
严肆黑着一张脸,大步走到谢执床边,一屁股坐下,直接把他的毛巾被给他揪下来。
“盖什么盖。”严肆拉着脸,“我刚都看见你醒着了。”
谢执本来眼睛紧闭,装作一个昏迷了的可怜人,听到严肆的声音,眼睛猛地睁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盯着严肆,惊喜的目光藏都藏不住,眨一次眼睛,惊喜就多一分。
“你怎么来了?”谢执问。
严肆本来是打算过来兴师问罪的,可谢执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卖了个萌——不过还好,严大明星久经沙场,根本不会吃这一套。
“咳……”严肆清清嗓子,面色缓和了许多,“怎么就晕倒了?”
谢执听到严肆的追问,默默把被子拉起来一点,盖住了自己下巴,眼睛心虚地挪开。
他刚才在面壁思过什么,晕倒的原因就是什么——一个巨丢脸的原因;他才不想给严肆说。
严肆看他不说话,刚才缓和的脸色又黑回去了,拧起眉毛——他估计也猜到了谢执怎么昏倒的了;这位小朋友艺考阶段有个坏毛病,一旦忙起来,饭就不吃了,估计这次晕倒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又不吃饭?”严肆眉毛紧拧,“说了多少次了,还不改?”
谢执刚才挪开的眼睛转回来,惊讶地看了严肆一眼,委屈道:“我吃了饭的!不信你去问——”
谢执卡了一下,严肆能问谁?他们班哪一个严肆都不认识。
“反正吃了的,你去问人。”谢执破罐破摔,说。
“吃饭了?”严肆又皱了皱眉,“那为什么?”
谢执刚才才被严肆冤枉了,借委屈不说话,看着白墙。
“不说?”严肆的声音又响起,“不说,就是没吃饭。”
真的吃了的!!!
不说是因为理由太丢人了!!!
谢执闭着眼睛,逃避事实,严肆也不说话,安静地看着谢执背影——其实他刚才就相信谢执了,只是再诈他一次,看看能不能问出理由。
谢执背脊僵着,明显不想说,严肆沉默了一会儿,刚准备开口把小朋友哄回来,就听到谢执开了口。
谢执声音轻如蚊嘤:“你太帅了……”
严肆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太帅了!”谢执自暴自弃地吼出来,一翻身,直面严肆的瞬间,刚才的勇气瞬间消失,又变成了小小声。
“你太帅了……”谢执小声说,“然后我就晕了……”
这件事情其实很好理解,本来天气就很热,这是根本原因,但天气热就热,谢执好端端训练,也不会平白无故晕倒,可是严肆一来,谢执心跳一加速,供血瞬间变多,血压升高。
人就晕了。
简而言之,被男朋友帅晕的。
这个理由太丢人了,谢执——啊啊啊啊,谢执也没有想到自己是这样的谢执啊!!!
叙述完这个理由之后,谢执平躺,一闭眼睛,采用:我看不到就是没有战术,逃避现实。
严肆坐在床边愣了一会儿,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转头去看谢执。
宿舍里面很安静,阳光晒到窗边就停下来,吊顶一个风扇转动扇叶,凉风吹在谢执露出的胳膊上,再把他的刘海也吹起来。
谢执中暑之后的后遗症就是脸很红,从耳朵一路红到脖颈,就像是他们每次那个时谢执特供的潮红。
谢执应该也有点热,躺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修长的脖子里都是汗水。
“严肆……”谢执软声道,“我热……”
“我去把风扇给你开快一点。”
“不是那种热。”谢执摸到严肆放在他床上的手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中暑的副产品,还是因为严肆来了,太久没见很激动,或者是被男朋友帅晕了挺羞耻反而更能激发欲望。
反正……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谢执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严肆的指缝之间,“他们不会回来的……”
谢执和严肆十指相扣,抬起自己薄薄的眼皮,黑曜石的眼睛里面燃着一团名为“邀请”的火焰,直勾勾看着严肆:“做吗?”
严肆脑袋顶上的风扇吱嘎一声。
严肆本人脑子里面的理智之弦也吱嘎一声。
把手指从谢执手指尖抽出,严肆走到门边,将门栓锁上,走向谢执床的过程中,随手把上衣扔了。
几天军训,严肆的皮肤黑了一些,但八块腹肌却更为明显。
严肆坐到谢执的床边,低头吻上他的嘴唇,倒霉的毛巾被被严肆团成球扔到床尾。
风扇的嗡鸣之中,钢架床嘎吱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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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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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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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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