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来的,便是万千铁骑踏平杭州的场景,尘土飞扬、黄沙漫天。
又一次大叫着惊醒,他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恐惧没顶,他目光空洞而悲怆,死或生,梦或醒,到底哪个才是真?
他抱膝而坐,灯烛忽而亮了起来,蒋谦不知何时就站在他身旁,他一抬头,便与那莹黑的眸子对上,如水般沉着的目光注视之下,他渐渐从梦魇中缓了过来。棉被围过他被汗水湿透而冰凉的脊背,蒋谦默默坐在木桌对面,静静看着他。
郑心远的手有些发抖,随手一摸便发现手边就是茶杯,水是温热的,显然刚刚倒上。他喝了口水,发觉胸前最深的那道伤以及其他细碎的伤口都被重新包扎过了,比他自己胡乱包扎的要细致太多。清清凉凉的,不甚疼。原来这就是梦中那浸润疲惫、抚平疼痛的潺潺清溪的来源了。
感激的话说不出,他不动,他也不动。良久,那压抑了很久的情愫再难克制,他喉结动了动,目光哀怆而无助,涩声道:“千宿绝,你杀过人吗?”
蒋谦想了想,道:“迫不得已。”
郑心远咀嚼着这几个字的深意,是啊,迫不得已。他颓然笑了笑,大侠么,哪有不杀人的?蒋谦剑下的鬼,该都是些□□掳掠无恶不作之人,是罪有应得。可自己手下的千百亡魂呢?哪个不是正当盛年?哪个没有妻儿老小?哪个又是罪有应得?郑心远以手掩面,幢幢烛影从指间漏进来,扎得眼眶灼热。
烛火摇曳,两人遥遥相对,近在咫尺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两军交战,成王败寇。若都城城破,历来必遭血洗屠城,生灵涂炭。你,没有做错。”
郑心远抬起头,目光变得茫然而涣散,蒋谦又道:“换做是我,亦会如斯。”
郑心远苦笑摇头,“可我并未能止戈,亦未能救民水火。旁人眼中,不过垂死挣扎的秋后蝉虫。”
窗外的枯木开始吐了新芽,映在窗棂上,和树木枯槁光秃的干枝比起来,脆弱又渺小,甚至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能够孕育出生命。
“蝉虫,亦有尊严。”
新芽的影映在窗棂上,即便只是星星点点,待过些时日,终究会蔓延出成片的新绿,继而越长越密,渐渐将那枯枝取代,为大地披上一层生机勃勃的碧色。
郑心远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就见本端正跪坐的蒋谦直身起来,自桌上取走雪浪,以眼神询问,郑心远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还是默许了。蒋谦十指自雪浪雪白的箫身拂过,眼中化开些许柔色,雪浪在唇边定了定,继而微微阖眸,唇边送气,熟悉的调子和着月光流淌而出,融成一片宁谧夜色。
郑心远闭目听着,不知为何,他对蒋谦亦会吹箫,亦能将《鸟鸣涧》吹得如此悠长并不感到奇怪。反而觉得那玉箫在他指尖,仿佛被拿捏得比在自己手中还要相称。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郑心远托腮听着,不自主陷入沉醉,不知是曲调醉人,抑或是其人自醉。
一曲终了,蒋谦将雪浪放回原处,郑心远忽而道:“我想起来了!”
蒋谦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继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见那笑得明媚的人歪了歪头,兴奋道:“你们剑法宗派所传的宗主信物‘如意’乃是一埙,想来埙和箫有些类似之处。这么看来,你已被内定为蒋家下一代当家了?”
蒋谦见他眼中的哀痛全部退去,目光灼灼,语气兴奋儿惊喜,仿佛他意淫中那个被内定为蒋家未来家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样。否认道:“未曾。”
郑心远显然已经从情绪中走出来了,又恢复了往日的嘻嘻哈哈,“这你就没必要谦虚了吗,咱们这一辈中,你是佼佼者中出类拔萃的,日后若是不让你接手蒋家,岂不是明珠蒙尘了?”
蒋谦无奈地以掌风熄灭了灯烛,“早些休息吧。”
一连两日,郑心远安心在客栈养伤,乖得让蒋谦都觉得反常,时不时意味深长地看看他,似乎在猜他这老实背后到底在酝酿着什么坏水。当然,蒋谦这点是没有冤枉人的,郑心远的确在打着些小算盘。他每日清晨都神秘兮兮打发师弟去送个什么信,收信的人也不见回他,他倒是没受打击,依旧写信送信。
蒋谦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偷看别人信件,他不说,他也不问。第三日头上,郑心远刚刚打发了玥清,边往口中塞着包子,边悠悠然对蒋谦道:“千宿绝,不瞒你说,我先前通过千里传音,想和师门那边汇报下情况,奈何时机赶得不好,师父那边没有回音。我答应过你下次再使用千里传音绝不避你,今日,便有劳你为我助力,我想再试一次。”
蒋谦道:“你尚未痊愈。”
郑心远大大咧咧一摆手,“不碍事,有你那净煜丹相助,早好了。”
早膳过后,郑心远打着饱嗝盘膝而坐,蒋谦在他对面坐了,将外氅铺得板板整整,右手为掌,左手手比金兰,凝神聚气。郑心远见时机成熟,让内力在体内流转,有蒋谦相助,比平时确实省去不少精力。
待他以内力振出完整的一句话,他便隐约听见涵忧散人的声音,他不敢耽搁,言简意赅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说了,等待师父指示。可等了片刻,依旧不见回应。郑心远心中纳罕,师父既然听到了,为何不回应?
又等了片刻,两人都到了极限,郑心远不敢逞强,内力回转,同时蒋谦也收拢了真气。
“如何?”蒋谦问道。
郑心远面有忧色,“怕是我自作主张,师父生气了。”
蒋谦按了按他的脉门,道:“你内力只恢复了不到七成,若无要事,切不可再用千里传音。”
郑心远点了点头,感激道:“多亏你了。”
话音未落,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玥清喊道:“师兄!”
郑心远勾了勾唇角,“诡计”得逞,难掩喜悦,“进来。”
门开了一个能容一人出入的缝,玥清鬼头鬼脑探了探头,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师兄,人来了,你们慢聊。”
言罢,玥清便离开了,只剩那高个子的在门外徘徊,伸手要推门,却又缩了回来。
郑心远翘起一腿,很随意搭在桌角,玩味道:“小孔明?来都来了,就进来吧,还害羞什么。”
门外人鼓起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勇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却在看到郑心远略带坏笑的飞扬唇角的瞬间,险些崩溃了,瘪着嘴低声唤道:“郑公子。”
郑心远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干什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敛不群心说,你还不如直接吃了我呢。表面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又恭恭敬敬地上一封信,“师叔祖有命,让不群自今日起追随公子,为奴为仆,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郑心远颇为满意地拨开鬓边的碎发,以靴子尖指了指茶壶,“去,沏壶茶来。”
敛不群应了声“是”,如蒙大赦端着茶壶便一溜烟不见了。
郑心远笑呵呵拎着雪浪的穗子,转来转去,乐此不疲,“新收来的小杂役,怎么样,不错吧?”
蒋谦表情有些复杂,“你为何要救他?”
郑心远咋舌,认输道:“得,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千宿绝的法眼。”
蒋谦毫不领情,“那日勾结韩术、内通林栓陷害于你,他该是半个主谋。”
“说到底,他也是为了菲沂。”郑心远带着些笑意,轻描淡写道:“那日我看到他腰带上的玉勾,和菲沂扇穗上的玉坠出自同一块玉,便猜到了一二。他功败垂成,按照裘振的作风,定是不会留他性命。我待菲沂有愧,如今救他一命,若是日后他能好生照料菲沂,也算是替我偿债了。”33ýqxsś.ćőm
“他并不一定领你的情。”
郑心远不置可否,“这也难怪。”
这事说起来,并不怎么体面。郑心远年少的时候,曾跟随涵忧散人游历,路经洛阳。他自小是个好动不好静的性子,到了客栈便闲不住,趁涵忧散人打坐入定的时候偷偷溜到街上去游玩。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玩性大的年纪,东跑西颠的,不一会儿就揣了满怀吃的玩的,抱着边吃边走,遥遥看见不远处人头攒动,人们指指点点的似乎有热闹可看。郑心远凑上去探头探脑,灵巧如泥鳅一般钻到了人群最前面。
人群中央,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正围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推搡谩骂,那少年不言不语,任由他们打骂,目光却冰冷似铁,倔强中带着颇多不屑和漠然。郑心远啃着梨子,心中纳闷,旁人看不出,却是瞒不了他的,那少年有极好的武功底子,若真动起手来,这几个汉子绝对不是对手。
其中一个汉子揪着那少年的领子,恶狠狠道:“你这小厮,可算是逮到你了,你为何祸害我们村的庄稼地?”
那少年一语不发,另一个汉子扬手一拳打中少年的左脸,似是不解气,又一脚踹在他膝盖上,那少年纹丝不动,半边脸肿了起来,鼻腔流血。
几个汉子见他不说话也不喊疼,抿着唇倒像是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少年。其中一个汉子拦住那打人的,对那少年道:“我问你,你三更半夜到我们村庄稼地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转天麦子就开始枯黄干死,此事你认不认?”
那少年抬眼盯着那汉子,“认。”
那汉子一点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兄弟们,我们把这小子带回去,浸猪笼!”
众人纷纷喊好,七手八脚把那少年抬了起来。
郑心远心中疑虑更深,把那吃了一半的梨子丢了,悄悄跟了上去。那时他尚未修习千里传音,又是偷偷溜出来,若是一直不回去,被涵忧散人发现了肯定又是一顿好打。他暗暗记下那几个汉子离去的方向,调转回头赶奔客栈。他想着回去先挨过晚训,以自己的脚程,等晚训过后再赶去救人应该也来得及。
他飞身上树,三跃两跃便回到了客栈。人前脚刚从窗子进去,后脚涵忧散人就到了。他吓得直念好险,再晚一步就穿帮了。他满脸堆笑,过去行礼,“师父。”
其实所谓晚训,就是每次游历的时候,每日的例行总结,一般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涵忧散人落座,郑心远殷勤倒了杯茶,前者斜了他一眼,道:“今日有何收获?”
郑心远想了想道:“今日有幸得裘老前辈指点,徒儿自觉于如何提升内力的纯净程度这方面,有了些所得。”
涵忧散人指了指一边的凳子,示意他也坐下,“哦?仔细说说。”
郑心远心里叫苦,胡乱说了一通,又被涵忧散人训导了片刻,总算是熬过了晚训。待涵忧散人离去,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郑心远想着人命关天,一刻不敢耽搁,急急从窗子翻了出去,如猫儿一样消失于夜色之中。
等他到了那村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目瞪口呆。那少年右手仗剑,左手握着一把短刀,竟是两种兵器左右开弓,他浑身是血,脚边全是七倒八歪尸体,只剩几个老弱妇孺,瑟缩在墙角恐惧地发抖,显然是怕得狠了。
郑心远看得心惊胆战,拦到那些妇孺前面,张开双臂,喝到:“住手!”
那少年冷冷的眸子缓缓落到他身上,剑锋一凛,冷冷道:“你是何人?”
郑心远自报家门,“碧海青天阁,郑心远。”
那少年漠然道:“哦,芙蓉泣露的徒弟?不错,有几分侠义之心。”
郑心远听出他话语间的嘲讽,雪浪横在掌中,与那剑锋遥遥相对,“你修道宗入了障,一时失手才损了人家庄稼,你为何不解释清楚?为何仗着自己有几分修为,残忍杀害这许多无辜百姓?”
那少年冷哼一声,“无辜?他们无辜?你刚刚也看见了,他们因几亩田地便要取我性命,那个时候,又有谁觉得我无辜了?”
郑心远被他的强词夺理气得直哆嗦,“你若解释清楚,好好赔偿人家损失,人家又怎么会不谅解?”
那少年任由剑身上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殷红,“解释?若我说自己修道宗,要在山野之间吸收草木精华,却因不得法门入了障,岂不是要让我聚扬派贻笑江湖?”
郑心远这才明白为何这少年为何在人前任由那些汉子打骂,不还口也不还手。就听那少年扭曲着的声音继续道:“今日在人前所受折辱,我要他们全村陪葬!何况只有死人才是最守口如瓶的,不是吗?”
郑心远忍无可忍,擎雪浪便与那少年战在一处。那少年比郑心远大上几岁,身量也高上一头,又有两样宝器在手,表面上看,郑心远本是不占便宜。但郑心远是何等天资,虽然年龄尚小,但内功已过了山境,此时又极气愤,不过十几招,那少年就落了下风。
那少年的眸子越来越沉,虚晃一招交刀于右手,左手在百宝囊中一探,几枚飞镖带着劲风打了出去。郑心远腰部发力,做了一个极柔软的后桥,飞镖打空。可他却忘了,自己身后便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他倒是分毫未损,可那些妇孺却是躲不过。飞镖淬了剧毒,见血封喉,中标的人顿时气绝。
郑心远红了眼,当下一个空翻,雪浪脱手而出,少年从没见过有这种打着打着把自己兵器扔了的打法,本能想躲,郑心远身法够多快,箫到人到,打了个花腕捏住雪浪的尾端,雪浪横扫而出,正中那少年胸口。少年瞪着眼睛,不可置信一低头,一口血喷了出来。
郑心远握着雪浪稳稳落地,气息毫不凌乱。雪浪抵着那少年的咽喉,厉声问道:“你可知错?”
那少年篾视他一眼,“成王败寇,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郑心远道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少年了,他将这一村老少屠尽,自是犯下滔天罪行,死不足惜,但是自己又不是提刑,怎能随便夺人性命?若是带回去交给师父……他一犹豫,便有片刻分神,那少年袖子一动,竟是突然发难。
郑心远万没想到他袖中竟然还藏有暗器,那飞镖的设计极为阴毒,四面带刃,来不及躲闪,只得本能用雪浪一挡,雪浪箫身极硬,几枚飞镖打出又用了十成力气,这么随手一搪,飞镖竟是在巨大的撞击力之下反向弹了出去,没入那少年咽喉。
少年哼也没哼,瞪着一双不甘的眼睛气绝而亡。
郑心远慌了神,额上全是汗,他一探那少年的鼻息,又哆嗦着按了下他的脉门,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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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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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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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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