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霈眼神里还有一点刚醒过来骤然见光的迷茫和难受,眯着眼睛适应了片刻之后,疑惑地看着凌熠回道:“阁下……是哪位?”
凌熠一愣,心道这是莫非伤到脑子了?便凑近了仔细端详着他,随后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回了一句:“唔,你男人。”
赵伯霈动了动随时要渗血的身体仿佛是要躲开他一样,“你对我做了什么?”那表情慌乱迷茫得以假乱真。
凌熠匆忙按住他,道:“别动,王爷是不是民间文学艺术作品看太多了?怎么还演起戏来了,嗯?”
赵伯霈知道被识破了,也不装下去,身残志坚地挣扎着坐起来强行用自己的嘴唇贴上了凌熠的,一边抽着气一边说道:“我来给我男人润润唇。”
凌熠:“……”这怎么精气神还没回来,这股流氓劲就先回来了?
凌熠不像以前那么动不动就被他拨撩得弄红耳赤,反正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种程度算不得什么,但他怕赵伯霈再揪到哪一处伤口,手忙脚乱地抱住他,让他把便宜占了个够之后,又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回床上。
赵伯霈喘了几口气,问道:“你怎么来了?”
“典宁给楚公致信,把战况和你的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楚公担心西祁韬光养晦这些年实力太过雄厚,怕唇亡齿寒啊。”
赵伯霈抓住的手,道:“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想问……你不是要辞官吗?”
凌熠回握住他的手,笑道:“嗯,已经成功了,然而我没想到我装死装到一半,你还先我一步。”
赵伯霈扯着嘴角“嘿嘿”地笑了,说道:“你这是关心则乱?”
凌熠“嗯”了一声,“你说是就是,总之你先把伤养好,这边一切有我和典宁在。”
赵伯霈点点头道:“你在我才不放心呐,上次那个小兔崽子捅你一刀的事,我至今心有余悸。”
凌熠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你最好能保证,万一真有下次,我一定亲手把你绑走藏起来,楚公亲自来朝我要人我也不还。”
凌熠觉得这画面感太强烈,忍不住笑了几声,“就你贫,想吃东西吗?”
赵伯霈想了想,说道:“前几日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我外公的声音了,他应该从骊阳带我喜欢吃的东西了。”m.33ýqxsś.ćőm
凌熠按他的指示,从一边的匣子里找到了几盒包装精美的御膳房出品的糕点,凌熠一边小心翼翼地投喂王爷,一边暗暗觉得其实屈老将军还是听疼他这倒霉外孙的。
凌熠原本没什么食欲,赵伯霈看他比上次分开时又清减了不少,连哄带骗加撒娇地跟他一起吃了不少东西。最后凌熠怎么像都觉得自己从他嘴里抢了不少东西……
赵伯霈吃饱喝足还不满意,抓着凌熠到手不放,“快入夜了,陪我一起睡觉。”
凌熠:“行了行了,军营里收敛点,别到处散德行。”
赵伯霈鼓起脸:“不嘛,前几天我昏迷的时候你陪我,我醒了你就要走?”
凌熠实在不能接受眼前这个拽着他袖子撒娇打滚的人居然是端阳王爷,说道:“行了行了,多大人了?”
赵伯霈表情更加委屈:“我小时候生病时半夜就经常梦到鬼怪被吓醒,那时候连母妃也不陪我睡,长大了本来以为能有王妃,结果……”接着他嗔怪地看着凌熠。
凌熠被他这一招一招制的险些丢盔弃甲,费尽了气力才维持住了冷静,回道:“哦,敢情本相就是起辟邪的作用?那好说,你撒手,本相马上给你找俩门神贴上。”
赵伯霈突然狡黠一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凌熠拽下来,凌熠猝不及防差点摔个狗啃泥,回过神来又怕自己这么大个人砸着他,赶紧生出一团黑雾将他托住。
赵伯霈看着他周身明明灭灭的黑雾,笑道:“什么门神能比得上你这小妖精有用?”
凌熠:“只睡觉,不许动手动脚。”
赵伯霈立马笑了起来,道:“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凌熠拿他实在没办法,卸下了一身许久没有卸下的铠甲,合衣躺在他身边,终于睡了这接近半月里的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两人相拥醒来,赵伯霈精神好了不少,要不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倒真像是个没事人了一样。凌熠难得醒得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他的脑门,感觉触手的温度没有昨日那么热,才放下心来。
没人敢来帅帐打扰,赵伯霈有恃无恐地纠缠了凌熠片刻,硬是把自己折腾累了才放过他,凌熠脱离了他花样百出的骚扰,才慌忙收拾好仪容去给他张罗早饭和药去了。
赵伯霈突然觉得如果能这么过一辈子就好了,什么大敌当前,什么开疆扩土,都想一气抛到脑后去。
他这么做着白日梦,等凌熠把食物放在他面前时,他就忍不住问了出来:“我们私奔吧,再也不打仗了。”
凌熠没回答,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以为他这是又烧起来了。
“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赵伯霈放下筷子,赌气道:“我才没说胡话……”
凌熠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刚剥好的鸡蛋,说道:“行,等把下面村里的西祁兵处理完了就走。”
赵伯霈原本插科打诨的玩笑话这么被人实打实地听进去了,他顿时也觉得不好意思。想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脑袋上一个“赵”姓就足以让他一人一马也得挑起家国来。凌熠不一样,他是替异姓卖命,想不干就不干。赵伯霈对他所言不知可否,老老实实地闭嘴吃饭。
凌熠见他不说话,轻笑了一声,坐在一边看他吃饭,他垂下眼睛掩盖住了眼底一晃而过的失望。他可能是因为天赋神力的缘故,有些令人难受的事理也比常人明白得早,于是常人那些天真烂漫的岁月在他这里被早早剥夺了,就像一个身体还没长开的孩童,灵魂却被残忍地撕扯成了大人的模样,疼痛且怪异。无论是他小时候预感到爹娘会在亲生的弟弟和捡来的自己之间选择前者也好,还是如今隐隐觉得赵伯霈心里没有什么比得上家国大业也罢,都让他觉得无奈又疼痛。或许所谓慧极必伤大约不过如此。
他看着赵伯霈出了神,他放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好,把凌鸢放走也好,都是源于他心里清楚未来燕楚之间必然有一战,而赵伯霈绝不会在家国面前选择他,于是他只好做了放弃一切的准备,让他不要在未来的选择中为难。就算是赵伯霈这点心思他早就清楚,但他骤然感觉到了,还是觉得心疼得厉害。
赵伯霈看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空洞,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凌熠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说着他站起来,“这样,我先去看看齐田那边的情况。”
赵伯霈没忘了眼下还有劲敌在侧,点点头放他走了。
凌熠出了帅帐才轻轻呼出一口压得他五脏六腑都疼的气,才朝着齐田那边走了。
齐田此刻正打算去屈远那里商量加固工事的事宜,一出门就和凌熠打了个照面,齐田忍不住嘲讽道:“呦,大忙人终于有空了?”
凌熠:“是啊,没人一大清早叫我听急报睡得真是好。”
齐田:“……”他以往习惯性地早上去把凌熠拎起来把每日份的大小事情都灌进他耳朵里,前些日子凌熠没日没夜守着王爷他不好打扰,好不容易王爷醒了,没想到凌熠竟然直接睡在了王爷那,他怎么有没敢大清早去把王爷一并吵醒。凌熠这些日子皮也没干,还反倒讽刺起他来了。
凌熠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赶紧走,让典宁等急了就不好了。”说完就背着手溜达远了,齐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已经乐得快能哼出小曲来,和前些天那个躺在床上一言不合就要驾鹤西去的将死之人完全不是同一个。所以其实病入膏肓就是装出来当借口离京养老的吧!但眼下凌熠官复原职又成了他的顶头上司,骂不能骂,大不能打,实在是憋屈得很。
齐田兀自愤愤不平了半晌才跟上凌熠,一同去了屈远那里。
屈远见两人来了,把羊皮地图打开,将一处用朱砂笔勾出的区域指给凌熠看,“相爷请看,这一块地方就是我们这些天观测到的西祁兵可能潜入的地方。”
凌熠仔细瞧了地图上勾画出的轮廓,骤然觉得有些熟悉,虽然他离开爹娘已经有十数年,但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却是始终忘不掉的,他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就看着他们在眼皮子地下潜入了自己的地盘?”
屈远无端有种被看扁的感觉,连忙解释道:“他们不是明目张胆来的,他们乔装成本地人、往来商贩或是借路此处的行人,我们的大部分兵力都在燕东一带,还有一部分在和北契对峙,这里边防审查确实有些疏漏……”
凌熠从地图上挪开视线,双臂抱在胸前又问道:“这里树木繁茂,再加上天气也算干燥,一把火就能解决。”
屈远叹了口气,无奈道:“此法我们并非不曾考虑过,但这一带有几个村落,住得都是我燕国百姓啊。”
凌熠挑眉:“赵伯霈不让放火?”
屈远点头道:“嗯,几百条人命啊,岂能说杀就杀。”
凌熠不知可否,“如今可还有他法?”
屈远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凌熠伸手揉了揉眉心,觉得此事真是不好办。他向来觉得战场刀剑无眼,有人死伤在所难免,哪怕是伤及无辜也怪不得他这手持利剑的,要怪就怪那些生杀予夺大权在手的去吧。但若是这些人里有养育自己十数年的人,就另当别论了。纵然那两人和他临走时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弟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也不能不考虑凌鸢……他要当真一把火烧下去,以后如何同凌鸢交代?
屈远抬头,问道:“相爷可有什么高见?”
凌熠恍惚之后迅速回神,冲屈远摇了摇头,“这是个死局,自古忠义难两全,若要江山万里就少不得血肉奠基,要是为了仁义,那就别想着抵御外敌、开疆扩土之事了。”
赵伯霈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谁说忠义两全不行?本王偏要两全。”
凌熠被他这突然出现惊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半残废是怎么从床上蹦跶下来的,不过看着气色还算可以,也就由他去了,到底是个闲不住的。他笑道:“哦?王爷有何指教?”
赵伯霈绕道案后坐下,说道:“没什么高招,直接打,向来我十二铁骑也不至于怵他西祁。”
凌熠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了一句“不行”,赵伯霈和屈远被他突然拔高的音调的震了一下,凌熠微微皱起眉头,“别说你有伤在身,就算你是个全须全尾的,也免不了投鼠忌器。若是原本硬碰硬的胜算能对半分,现在的胜算怕是连两成都不够。”
赵伯霈不能否认他的话,刚想说写什么,凌熠却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况且,西祁军务向来是贺进王爷在亲自打理,那人四国夜宴上我见过一次,是个极有城府之人,他敢明目张胆地把军队带到你们眼皮子底下,就不怕正面冲突。”
赵伯霈原本打算殊死一搏,哪怕胜算不多,哪怕可能马革裹尸,但是如今有凌熠在侧,他身体里那根顶天立地的脊梁猛不防地无故软了几分,他想在四海平之日还能配他的小妖精一起看看那些没有走过的风景。他心里暗自感叹,果然美人乃是英雄冢啊。
四人面面相觑,谁也给不出个对策,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凌熠正想着要不要找个说辞把这事推一推,从长计议,反正当初西祁从天元山处偷袭不成,燕云十二骑又防守及时得当,现在两方僵持不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也不会有变故。
还没等凌熠话到嘴边,变故说来就来,一个传令兵在帐外求见,赵伯霈把人招呼进来,以为就是寻常的军情,但万万没想到那人身后跟着一个京城来的密使,他手里端着的俨然是一道圣旨卷轴。
赵伯霈和屈远见势就要跪,那密使懂事得很,早听闻王爷身负重伤眼下怕是刚刚能走动,赶紧扶住他,半真半假地说道:“陛下有命,说王爷不必在意这些小节,安心休养。”
赵伯霈谢了恩,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念完圣旨,最后双手接过了卷轴。
凌熠在一边听到了内容,心里警铃大作,这赵伯景竟然哎外敌在前时召赵伯霈回京?可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奇闻,大战在即,召主帅回京,再加上赵伯霈身份特殊,难免让人多想,这是要犒劳,还是……打算让他大权旁落?
赵伯霈甚少提及他那高高在上的王兄,因此凌熠对赵伯景几乎没有了解。说来这两兄弟从小在一起的时间就少得可怜,以后更是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边关,每年除了述职时例行回一趟骊阳,而且仅仅就凌熠在骊阳短暂到访的几日也不见这两兄弟有多亲密,倒还不如他和屈远这表弟亲。
凌熠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他尝过将在外而京城众人还在不遗余力地算计、猜忌他的滋味,于是就更加不愿意让赵伯霈亲自尝一遍个中滋味。
可国事如家事,他到底只是个外人不好插一脚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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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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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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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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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第31章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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