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熠沉声道:“也好,也好……”
赵伯霈知道他大概是想开了,也不再说话,只是抬起头来,在他皱起来的眉间落下一吻。
两人刚分开,就听屈远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他和齐田刚刚收兵,看到火势蔓延方向不对,正想回来询问凌熠,却看到凌鸢在门口哭得伤心,赵伯霈的亲卫也守在门口,顿时心中疑云密布,一时没搞清楚状况。
赵伯霈已经把仅剩的一点耐心和温柔都用在凌熠身上了,即使对这表弟也拿不出多余的来应付,见他进来了,站起来冷硬地说道:“战场上的事情是儿戏吗?竟然还带家眷过来?”
屈远迎面撞上了一句责骂,楞住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以前凌鸢也和相爷一起在瀚海驻地!”
“你带着她会骊阳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屈远被他这一杆子支开自己的行为搞得又疑又怒,回击道:“哟,王爷这会摆起主帅的架子来了,好,我走,今天就走!”言罢转身便走。
凌熠虽然觉得他这做法太直白,但眼下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只好眼观鼻鼻观口地在一边安静地躺成一具尸体。
这营地里向来算得上是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就这样连夜走了一个,只留下一个在原地。
凌熠不安地问道:“典宁会不会不舒服?”
赵伯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至于,这家伙和我呆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就这点定力。再说他媳妇捅我媳妇一刀,我还不能骂他两句撒撒气?”、
凌熠:“……”
赵伯霈这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像人话,赶忙正色下来,“西祁没有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留他们下来有诸多不便,倒不如我日后回去再和他解释。你说呢?”
凌熠这才点头算是认了他这说法,眉目间的忧愁才散去一点。
赵伯霈这才想起来方才慌忙之间忘记问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吐血,你不是百毒不侵?”
“不知道,可能是急火攻心。”
赵伯霈又想到他以前时常头疼的事情,再加上今天这一档子事,顿时有了几分担忧,生怕他这不可等闲处之的力量还有别的属性,便问道:“你现在还是对自己这力量的由来完全不清楚吗?”
凌熠思忖了片刻,说道:“我读了不少志怪的古籍,提到的大多没什么用,但唯独有一本《奇异志闻录》说得倒还有点意思。它记载了天元山原本是一片林子,但诡异得很,几乎没有活人进过那座山,据说是里面住着一只山鬼。”
赵伯霈没想到竟然还有鬼故事,接着问道:“然后呢?”
“后来的事情他记载的也不算详尽,就只说到后来天元山起了一场数月不灭的大火,彻底把那山烧秃了。我算了算,那场火起火的时间和……”他突然想到了难以面对的事情,声音沙哑起来,就像是含着一口没有涌出的血沫子,“和我爹娘把我抱回去的时候相差没有多久……”
他亲手杀了那两个养大他的人……
赵伯霈怕他再用这事折磨自己,话锋一转道:“那山鬼的记载你可有找到?”
凌熠不适地皱眉,摇摇头,“没有,我甚至翻阅了楚国王宫珍藏的志怪书籍,不曾有任何发现。”
赵伯霈了解了个大概,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想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山鬼我回骊阳查查,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能不被人发现的鬼怪。”
凌熠闻着他身上清淡的香气,心神安定了许多,放松疲惫地闭上了眼,赵伯霈也不走,在他身边和衣躺下了,将他揽进怀里。
凌熠这一觉被那大火来来回回又折腾了几次,睡得并不安稳,额上冒了些冷汗,赵伯霈轻手轻脚地替他擦了,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胸口紧紧贴在他后背上,被他那略微有些嶙峋的肩胛骨膈的有些疼。
原来那副架起铁甲的肩膀竟然也没有多宽。
凌熠勉勉强强靠着他挨过了所剩无几的黑夜,还没等天空露出鱼肚白就感觉一身冷汗有些粘腻,难耐地爬了起来,不免惊动了身后的赵伯霈。
赵伯霈看着他问道:“不再休息一会?”
凌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我去洗个澡,身上不舒服。”
赵伯霈也不强迫,放他走了。
凌熠出门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找了找凌鸢,果然不出所料已经走了,他心里那一点微弱的希望也就此破灭,这才死心地去打水洗澡。
他在热水里才感觉这些日子里紧绷在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松动了些许,就连带这全身的筋骨也松弛下来。人放松下来就会有很多平日里没有空拿来揣摩的东西一下子涌上心头来,这些年来他未曾松过一口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自己陷入深渊,让凌鸢没了依靠,但如今女子长成,得偿所愿有了一个更加疼惜爱护她的人,还彻底与他断了联系……那一口气终于松懈了下来,自此这世上他终于是孑然一人,无亲无故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卧榻之侧尚有西祁虎视眈眈,自己这一趟过来回去以后又怎么和荆临天交代,难不成还真要装死被人埋一回?凌熠感觉心里那股刚压下去不久的邪火再次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只是这次好歹有个赵伯霈能充当阀门,死死地把他那一股暴虐压了回去。
他坐在案边等头发干,赵伯霈进来一声不吭地走到他身后,拿过一边干燥的帕子替他擦起头发来,一边调笑道:“你可真好看,真不想让外人瞧了去。”
凌熠许久没遭逢他这不正经的样子,不禁失笑,“嗯,要不是你不惜命,我早该辞官挂印了。”
赵伯霈嘿嘿一笑,“怪我怪我,不过你这次回去怎么和楚公交代,难不成还要告诉他你不想干了?”
凌熠一听这事就一个头两个大,无奈地叹口气,抬眼责怨似的看了他一眼,“偏偏提这些烦心的事。”
“啧,怎么突然像个小孩子似的。”
两人说话间就见一个巡逻兵冲进来,厉声道:“王爷,西祁又打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对西祁没完没了的纠缠觉得不耐烦。
赵伯霈低声骂了一句:“这还有完没完?”
凌熠也因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帮人这时候杀过来简直就像给他泄气用的一般,他连铠甲都懒的穿,抄过一根发带把还有点湿的头发扎起来,露出锋利的眉眼。
这一场战役打得激烈,但却是燕楚联军占了绝对优势,先前西祁占便宜仅仅是因为赵伯霈担心无辜百姓被他们拿来当人质,眼下这顾虑也不存在了,燕云十二骑的威力完全爆发了出来,另外还有凌熠这战神加持,更是无往不利。
西祁人连连败退,赵伯霈观望他们退军的样子也不像是诱敌深入的佯退,和凌熠稍作商量便派齐田带着两千人马围追,其余人一并撤回再做打算。
两人凯旋回营,赵伯霈还没等喘一口气上来,就神神秘秘地把凌熠拽到了帅帐,看着四下无人才低声说道:“你这次也算是彻底破了西祁的局,以后来犯我也无所忌惮,这边的情况我自己可以应付。你先回去应付楚公吧。”
凌熠觉得他这话突兀得很,按照他以往对赵伯霈的了解,是绝对不会主动轰他走的,怎么都要争分夺秒地腻歪,这次这是发生了何事?他向来敏感多疑,隐隐之中将他这反常与他前些日子被召回骊阳有关。
赵伯霈看他眼睛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当即反映过来自己可能操之过急了,又填上了一句:“当然相爷不舍得我,就多留几天,嗯?”
凌熠听到这里心中的疑虑才消退了一些,回道:“我整理几日再走,对京临那边可以宣称旧伤复发,也不至于让人怀疑,剩下这几日也好让我想想对策。”
赵伯霈听闻点头算是答应了,随后伸手爪子摸了摸凌相爷出入战场都不染一丝血污的脸一本正经道:“嗯,可行。你这几日就在这里伺候好本王就行,其余事情都不需操劳。”
凌熠:“……”
赵伯霈趁机亲了他一口,占了个鲜嫩的便宜就去亲自巡防了。
凌熠隐隐还是觉得这事情颇有些蹊跷之处,但又说不出在什么地方,只好压下了心头的诸多疑惑,回了自己的帐子,等齐田追剿归来,再做打算。
齐田做事向来利落,不出一个时辰便带着慌忙撤退的西祁将军首级归来,凌熠万分嫌弃地扫了一眼那个装着人头的盒子,一脸厌恶地挥挥手让齐田赶紧把这玩意拿走,嘴上还嫌弃着:“拿走拿走,别脏了本相的眼睛。”
齐田:“……”你在战场上砍过的脑袋还少吗?
齐田命人把那脑袋处理了之后,终于松了战场上一直提着的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日来的疑惑:“相爷,你之前的病入膏肓是装的吧?”33ýqxsś.ćőm
“何以见得?”
齐田上下扫了他两遍,恳切地说道:“我觉得你现在和以前那欠揍样没什么差别,不像是一病不起的样子。”
凌熠不太雅观地白了他一眼,回道:“放肆,本相吉人自有天相地康复竟然被大将军说成欠揍?这算不算辱没朝廷命官?”
齐田忽然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觉得自己那点猜测已经得到了凌熠本人亲自解惑,也不废话,生怕他再演一出“尚方宝剑在手,何人干如此妄议钦差”的戏码,赶紧裹紧战袍滚蛋了。
凌熠接下来这几日确实是老实待在营地,对外宣称旧伤复发卧床不起,每天在帐子里连头发都懒得束起来,每日除了看闲书和陪赵伯霈玩耍之外什么都不干。一点看不出来前几日走火入魔的迹象,赵伯霈越看越喜欢,甚至觉得他真的能到王府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王妃了。齐田虽然对他这装病偷闲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想想他自入朝为官以来,几乎没有一天安生日子,难得偷个闲也好,便万分嫌弃地随他去了。
安生的日子总是显得短暂又脆弱,自那场大火之后不出半月,屈远突然从骊阳折返回来,深更半夜到访,但连合一下眼睛都没来得及,就神色匆匆地直接进了赵伯霈的帐子。
凌熠听齐田说了之后,心中那股此前压在心底的不安再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毕竟屈远不可能远道而来专门为了找赵伯霈这前几日还让他滚的人来叙旧或是吵架,必然是有要紧事。
凌熠神色如常地听齐田说完了这事加佯装困倦,让齐田先走了。他把齐田送走之后这才换了件黑色衣服,将散发随手扎起来,悄无声息地到了赵伯霈帐外。
帐中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凌熠耳朵里确实是多此一举,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屈远语气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你就这么着急支走我,就是因为陛下?”
虽然屈远在赵伯霈身边没少受气,日常气急败坏,但这次却有些不一样的意味,凌熠的眸子在黑暗里不由得闪烁了一下,屏息接着听下去。
只听赵伯霈低声道:“知道你还来?王兄想卸磨杀驴你还想跟着掺一脚?”
屈远:“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凌相爷……”
凌熠:“……”这怎么还有他的事情?
赵伯霈话锋一转:“说起这件事来,你管管你那宝贝媳妇,闲来无事跑来战场延误战机算怎么回事?没有她捣乱,也不至于……”
屈远惊道:“你说是她耽误了凌相爷救人?”
赵伯霈“嗯”了一声,道:“不然你真以为你小舅子是个没有万全之策就敢冒险的愣头青?这事他不让告诉凌鸢,你别多嘴。”
屈远没回应,接着问道:“陛下那边你打算怎么应对?莫非真让他看天下局势稳定就把你的虎符收回?”
只听赵伯霈闭了嘴,凌熠在外面跟在心里一紧,他不怕赵伯霈失了如今如日中天的地位,也不怕他没有如今滔天的权势,只怕他没了这层保护伞之后,会落得个悍臣的凄惨下场。
这时候赵伯霈才悠悠开了口,语气竟然还难得的轻松起来,就像是说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一般,“我手持虎符也只是为了赵氏江山,若是天下太平,鸟尽弓藏也是自然。”
凌熠的手在身后狠狠地纂成了拳头,狠狠地闭住了眼睛。这人姓赵,天皇贵胄,和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丞相断然没有可比之处,他可以扔下异姓江山不管不顾,但赵伯霈不可能,在他心里家国永远是无可取代的。
他心疼得厉害,几乎无法走动,他尽量压制气息快步走开,到了一处残壁处,才扶着墙闷闷地咳嗽了几声,呕出一口血来。他冷漠地看了看手上的血,若无其事地抹在了墙上。
他原本就对赵伯霈意外被召回骊阳时就很觉得此事必有诡异,但赵伯霈抑制坚称只是回去参加了一场祭祀而已,之后又发生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以至于让他暂时把这档子事情一时间抛在了脑后,这会倒是从屈远的话里面听出了几分别的意思,以往那些未被证实的猜想也落实了不少。
他原本就与赵伯霈师从曾经的燕国大学士黎清,关于燕国历来的军政分离之事有所耳闻,最后多半是因为赵伯霈的母亲从中周旋不少,才让虎符变成了赵伯霈身上的一道护身符,也算是趁机缓和军权不归属天家的尴尬,但眼下这道护身符像是快要过期失效,甚至还可能变成悬在他脑袋上的一把刀。
他原本打算就此撤军回京临,再想些办法和荆临天交代一番,但眼下似乎不能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离开了。他没有回自己的帐子,骑马上了天元山,到了那个他少年时度过了无数个夜晚的悬崖。夜间清风徐徐而来,才让他难平的心绪安定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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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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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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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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