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包子店徐大娘送的,这烧鸡也是送您的,还有花雕酒,王掌柜送了两坛,够您喝上两月啦!”
少年伏在老书童床边,强颜欢笑细数着一早上的收获,说完便扭过头,偷偷抹了把泪。
“咳咳!”
老书童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咳了口痰,清了清喉咙,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那感情好,老朽是吃不动拉,便宜了你小子!”
少年听罢,说道:
“老头子又胡说,您这身子骨要多硬朗就多硬朗,吃完这烧鸡睡上一觉,明天咱还要去镇上开讲堂呢!”
“哈哈,咳咳,咳咳!”
老书童刚开口笑了两声,便又咳了起来,少年刚待起身端茶给老人漱口,却被一只干枯泛白的手拦着,随即听到老书童正声道:
“孩子啊,老朽这辈子,膝下无儿无女,老来能遇上你呀,也算是福气,咳咳,呼——”
老人长长呼了口气,又道:
“老朽念了一辈子的书,却不曾学得半毛功夫,你生来聪慧,却教不了你一分一毫,甚是惭愧。百无一用是书生,是书生啊!老朽走后,你记得好生活着,偷摸拐骗之事切不可做,好男儿自当顶天立地,须得学那慈悲大师。若是可以,还得扶贫济穷,多做好事。”
少年静静坐着,这是老书童头一遭唤他作:“孩子”,他心中明了,这是老书童最后的关照,便不再言语,任凭泪水直流,此刻也顾不上擦拭。
“当年救下你的事,老朽其实一直有所隐瞒,这会儿,也得和你坦白啦。那一日,你小子可是神的很呐,光着身子浮在通天河上,老朽见着你的时候,你还在老远的地方飘着呢,要不是老朽眼力凑合,也不知道你这一飘会飘到哪呢。你说说,这人除非死了才会浮在水上,你一个大活人,怎滴能浮起来,还飘了好些时辰?怪事儿怪事儿,一辈子的书,白念喽。这事儿啊,我跟谁都没说,外面的人呐,只道你是我在河边捡来的,却不知你是河中飘来的。至于你是从那西大陆那边还是通天河的哪个了不起的地方飘来的,老朽便不知道啦!以后啊,你要出息了,还记不得以前的事儿,便去那通天河吧,些许能记起些啥。这几天呐,老朽便在想给你取个名字,总不能老唤你做小叫花子,是不?你看啊,咱们流落到陆家镇,也算是缘分,你便跟着这地儿姓陆,咳咳,只可惜遇上了乱世,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老朽便想着给你取名为荒,从今往后,你便是陆。。。。。。荒!”
老书童看着少年说完这段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双眼闪过一道精光,便永远地闭了起来。
“陆荒么?”
少年嘴里轻声念叨着,一遍一遍,最后似是念累了,脑袋一歪,趴在过世的老书童身上,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夜,北风刮的格外凌冽,小草屋在寒风中显得无比落寞。陆荒就这般趴着,睡了醒,醒了睡,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直到喉咙一阵干痒,胸口绞痛,嘴里泛起了浓浓的血腥味,这才昏厥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陆荒的额头,温柔的目光中满是关怀与不舍。这大手似有一股魔力,陆荒原本满是悲痛的脸上,竟是慢慢恢复了平静,甚至嘴角都挂着一丝丝笑意。然而就在此刻,一声惊天巨响打破了这片美好,那大手的主人似是极为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目光在陆荒身上流连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细长的发丝在陆荒脸上划过,人已不知去向。微风拂过,只留下几滴晶莹的泪滴,顺着陆荒的脸颊落到了脖颈。彡彡訁凊
“嗯?”
陆荒缓缓睁开了眼睛,恍惚之中,似乎是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瞳孔,伸手抓去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冰冷而满是皱纹的手臂。陆荒一个惊起,吓出了一身冷汗,定睛看去,才发现正是过世的老书童,这才缓了口气。
“是个梦么?”
陆荒定了定神,望了眼窗外高挂的圆月,心中一片空空荡荡。
“老头子,倒是舍得留我一个人,唉,那什么我是从通天河中飘来的,莫不是临终说的胡话?还有那金色的瞳孔是什么鬼东西?却是那般熟悉?”
陆荒自言自语道。
“陆荒啊陆荒,想这么多作甚?人都走了,还是早些入土为安吧!”
一念至此,趁着月色,陆荒就在小草屋外头挖了个坑,把老书童埋了,又立了个墓碑,思之再三,却不知道该写些啥,最终落笔为:
“老书童之墓不孝后辈陆荒立”
待到一切安顿好,已是黎明时分,陆荒静静地站在小草屋前,朝老书童的墓碑深深鞠了三个躬,便转身离去。
“天大地大,却不知该往哪里去,陆荒啊陆荒,从今天起,你便是真正没人要的孤儿啦!”
陆荒心中戚戚,独自一人在陆家镇转了一圈,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通天河而去。老书童说他是从河中飘来,那就去探一探罢。
从陆家镇到通天河大概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过陆荒心中积郁,走走停停,这一趟竟是花了小半天时间,待得远远看到河边那一张张硕大的船帆上的“陆”字,已是陆家出河捕鱼的时刻。陆荒心生好奇,便大踏步走了过去,还未到河岸,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穆婶,快点,快点,船要开啦!”
“小姐,您慢点儿,老爷吩咐了陆忠大哥,这会儿肯定还等着您呢!”
陆荒定睛看去,这撒着腿跑的飞快的小女孩,不正是那天说书时遇到的那个秀儿么?身后跟着的自然就是那妇人。
“小姐?陆忠?陆家三代就一个女娃,听说在陆家极为得宠,陆忠我知道,陆家船队老大,在陆家地位不低,那妇人口口声声说的老爷,莫不是陆家家主?那叫做秀儿的女娃娃,便是那陆家的掌上明珠了?难怪口气这么大,哼!”
陆荒心中这般猜测,倒也八九不离十。这女孩便是陆秀,陆家家主的宝贝孙女。似乎是因为陆秀曾对老书童出言不逊,陆荒心里也对她自是没有一点好感,正要转身离开,好巧不巧,耳边又传来陆秀的声音:
“呦,这不是小叫花子么?你不陪着老书童好好说书,来这通天河作甚?”
陆荒本不想理睬,听到对方提及老书童,心中升起一阵怨气,便昂着头回道:
“怎么?这通天河是你家的么?就许你来,不许别人来?”
陆秀见这邋遢少年昂着头,却不正眼看她,竟是一脸不屑的样子,心中顿时来气,她堂堂陆家大小姐,平日里大伙儿抢着巴结她,这会居然来了个不开眼的臭小子,便争锋相对道:
“哼,一个旱鸭子,小心地滑掉河里去,那才好玩哩!”
陆荒看着岸边那一条条气势雄伟的陆家渔船,想到自己孑然一身,心下落寞,便不再言语。秀儿见陆荒吃瘪,心下大喜,又道:
“小叫花子乖乖回去要饭吧,这通天河以后别来啦!”
“小丫头说甚?小爷我今儿个还不走了!”
陆荒气不过这女娃一再嘲笑,迎着风走到了河边,满是灰土的脸上神采奕奕,一双明眸闪着精光,看的秀儿一阵心虚,却又不服输,说道:
“还不是怕了,哼,有本事上船来,本小姐看你还怎么这般牛劲,哼!”
“上就上,小爷还怕你不成?!”
陆荒冷哼一声道。他年少气盛,哪受得了这般挑衅。
陆家的船队有个规矩,镇上的人,想要出河捕鱼,只要付银子,都可以上陆家的船。当然,具体每个人要付多少,陆荒却是不知,他心高气傲,便把这些年来和老书童攒下的银子一股脑儿丢了出去,也不管够不够数,挑了个最大的渔船就大步走了上去。那跟在秀儿后面的穆婶本想阻止,却听得船上一个光头大汉哈哈大笑道:
“有趣有趣,你小子叫什么名字?这脾气合我胃口!”
穆婶一看,说话之人正是陆忠,便不再言语。这陆忠在陆家可是个刺头,除了家主,谁也不服,她可不愿招惹。
“我叫——”陆荒也不看那大汉,瞥了眼陆秀,“陆荒”二字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顿了顿,又道:
“小爷就是叫花子一个,姓啥名啥,早忘啦!”
“哈哈哈哈,叫花子上船捕鱼,咱们船队还是头一遭啊,当真有趣!来小兄弟,这边请,今日我亲自掌舵!”
陆家的渔夫,常年在通天河里捕鱼,都是一身的豪气,陆荒的性格,正合了这群大汉的意。陆秀本还想多说几句,但是想到临走前爷爷的吩咐,不得乱来,一切都得听陆忠的安排,便强忍着一口气,撅着小嘴也上了船。身后的穆婶无奈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陆荒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上船,才一踏上甲板,便感到船一阵摇晃,两脚不着力,差点就一个踉跄跌个跟头,好在他身子轻,手脚灵活,扭了几下,硬是站稳了身子。身后的秀儿见状,顿时“咯咯”笑了起来。陆荒毫不在意,独自适应了一会,便走到船舷,扶着栏杆,望着浩渺无边的通天河不言不语,陷入了沉思。
过了没多久,陆荒便听到其中一个渔夫大喊了句:
“开船喽!!”
话音刚落,身下的渔船一阵晃动,收了锚,船便驶离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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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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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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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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