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修真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密密麻麻的人从山顶排到了山脚,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摩肩继踵,纷纷仰头张望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结侣仪式。
整个宗门中的树上都系满了红绸带,微风拂过,携着清香,不知名的花落了满地。
他们看着高台上那站在一块俊得成了山水画的两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两句话。
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
秋水银堂鸳鸯翼,天风玉宇鸾凤声。
再般配的人,也不过如此了。
而在结道大典结束以后,门中弟子数日来都没有见到过宗主和二长老。
每每他们问门中最和善近人的江沅江师姐时,都会收到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之后罗渊与江沅也举行了结道大典,门中喜事连连,一时间所有人的面上都透着红光。
而定风台一战中的主角顾清,和他的师弟楚淮,两人在伤完全恢复以后便窝在了烟雨峰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直到宗门中举行了热热闹闹的两个结道大典,才出来露了几次面。
顾清抿了一口酒,突然忍不住似的开口:“你一直往我这边看什么呢?”
这几日被江沅日夜熏陶的罗渊猛地摇了摇头,视线却又落到了顾清的身上。
顾清将酒杯往桌上一砸,想起连日以来罗渊看他的怪异眼神,郁闷道:“你我这么多年的情分,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一个劲地瞎看什么呢?”
罗渊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我说了啊?”
顾清忍住揍人的冲动,点了点头,就听见罗渊问他:“你腰还好吗?”
顾清:“?”
“就是……你腰痛不痛?”
顾清愣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气得一脚便踹了过去:“我腰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你的腰得折在这!”
罗渊急忙用手抵挡,连连求饶:“不是你让我说的吗?这怎么还踹上人来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顾清收回脚坐了下来,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瞪了他一眼:“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陪你喝酒了,好好珍惜,别找不痛快。”
罗渊倒酒的动作一顿:“下定决心了?”
顾清点了点头:“嗯,我跟阿淮准备出去游历,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一提起楚淮,罗渊又忍不住问道:“你们俩真是那样?”
顾清:“哪样?”
罗渊伸出手,两个食指一碰:“就‘啵’的一声,这样。”
顾清额间的青筋隐隐跳了跳:“对,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明白了吗?”
罗渊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随即猛地喝了一口酒,像是在壮胆:“那你在下面……还是在上面?”
顾清一道灵力毫不犹豫地就甩了过去,气得半天没说话,也不知道这人是跟谁学的,好的不学,坏的学一大堆。
下面还是上面这个问题,他已经纠结数日了。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丑!这算他顾清让着师弟的!
罗渊急急忙忙躲过这道凶狠的灵力,抱怨了一声,在接收到顾清冰冷的眼神后,他才终于没提这方面的话。
罗渊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我记得咱有一次喝酒,就是你把我一个人丢这里,我醒来后脖子痛了整整三天的那次,记得吗?”
顾清略微僵硬地点了点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罗渊微微眯起了眼:“是不是楚淮做的?”
顾清又点了点头。
罗渊恍然大悟,难怪,难怪。
难怪在以前他总感觉周身冰凉凉的,原来是楚淮在看着他!
难怪他只要跟顾清多待一会儿,楚淮就对他没好脸色!
难怪他约顾清喝酒,醒来之后脖子痛了整整三天!
不是宗主不让顾清喝酒,也不是楚淮不让顾清喝酒,而是楚淮不准顾清跟他喝酒!
罗渊震惊地看了过去,在得到顾清肯定的眼神之后,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要是江沅知道罗渊突然间这么聪明,保准高兴得少给他头上来两巴掌。
后来顾清辞别了宗门中的一众人,与楚淮携手离开了万明仙宗,离开了这个他们两人都待了两辈子的地方,虽然很短,但却还是有些舍不得。
再后来,顾清和楚淮到了山海移。
山水相融的天际,随着繁星渐没,天空的颜色先是灰蒙蒙的,继而由灰变黄、变红、变紫,渐渐地在地平线附近裂开一条缝隙。
一会儿,缝隙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宽,同时越来越亮,几道霞光射向天空,忽然一弯金黄色的圆弧,冲破晨曦,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天边的云霞透出些红光,柔和地洒了下来,给这无数的山川河海披上了一层红色的轻纱,薄薄的一层,红与蓝相映,像是炽热的火,又像是寒凉的冰。
一块浮出水面的石头上坐着相互依偎看日出的两人,而这两个人,正是顾清和楚淮。
顾清回想起当时在定风台那一千层阶梯上看到的席墨的记忆,便忍不住一阵心酸,他抱紧了身旁的人,突然开口:“阿淮……”
楚淮也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他的声音有些低:“师兄,你都知道了?”
顾清无法想象这些年,这辈子,上辈子,楚淮是如何熬过来的,他只要一想,心中便是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顾清的语气有些发颤,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眼前人的名字,却还是觉得不够。
他欠他太多。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楚淮松开了手,直直地盯着他,眼中满是深情:“师兄,你从不亏欠我。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心甘情愿。爱你,我甘之如饴。”
顾清也看着他:“阿淮,我也爱你。”
顾清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将心意诉诸于口,字里行间的情意直白得楚淮眼眶发红,不顾一切地将他推到了地上,压了上来。
楚淮一手垫在他的背后,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牢牢地把他禁锢在怀里,狠狠地吻了下去,越来越用力,最后竟是直接变成了撕咬。
“唔……唔唔……嗯……”
顾清只愣了一下,嘴唇上便传来破皮的痛感,可他却顾不上,只管勾住了楚淮的脖子,热烈地回吻。
而楚淮因着顾清的回应,一时间微微睁大了双眼,愈发激烈的吻便悉数落到了顾清的唇上。
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瞬间就缠上了顾清的舌头,舔舐着他的整个口腔,汲取着他的全部唾液,没过一会儿,顾清空当间喘了几口气,透明的液体便从嘴角处的缝隙中流了下来。33ýqxsś.ćőm
一时间周围‘噗嗤噗嗤’的水声格外明显。
坚实的胸膛越压越紧,隔着两层衣料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灼烫感。
顾清只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淮终于离开了他的嘴唇。
顾清喘着粗气,整个口腔里都是麻意,嘴唇也肿了起来,牙齿间还残存着些血液的铁锈味。
空气中静得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彼此交缠的粗重喘息声。
身下的人脸色通红,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眼角轻佻,仿若花色,楚淮的眸色愈来愈深,再次俯身压了上去。
楚淮轻轻碰着顾清的下唇,在上面的伤口处摩挲了几下,细细地吮吸了起来。
“疼吗?”楚淮将人亲了一会儿,又把人抱在了怀中,眼神里满是懊悔。
顾清喘了几口气,将头埋在了楚淮的脖颈间,声音有些闷:“疼,但是我喜欢。”
楚淮一颤,差点没忍住直接将人压在这里办了,他的声音极其嘶哑,压抑着汹涌无边的欲望:“师兄,这话日后尽量少说点。”
顾清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楚淮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怕你受不住。”
顾清顿时脸一红,半天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顾清听见了楚淮有些低沉的声音:“师兄,我爱你。”
“我之前没有爱过别人,你是第一个。我常常怕我做得不够好,让你觉得爱情不过如此。”
顾清的脸更红了,他觉得这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楚淮顿了顿,又说:“我因为爱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
“我的爱沉重,污浊,里面带着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比如悲伤,忧愁,自怜,绝望。”
“我的心又这样脆弱不堪,自己总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好像在一个泥泽里越挣扎越下沉。”
“而我爱你,就想把你也拖进来。”
“可我却希望你救我。”
顾清愣了愣,他抬起头,有些心疼地在楚淮的下颌上亲了一下:“阿淮,我希望你能明白。”
他的语气极其认真,看着他的眼神也极为坚定:“我爱你,便爱你的一切。无论你是怎么样的你,你都是你,你都是我顾清最爱的人。”
楚淮突然间红了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在想,他的师兄怎么能这么好。他何其有幸,能够遇见一个这么好的人。
他上辈子,这辈子,都从来不敢这么想。
他心中的贪念,一个叫顾清的人帮他实现了。
他爱他,他也爱他。
真好。
顾清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了楚淮的上,他盯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开口:“阿淮,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是我这两辈子以来遇到的最好的人。我爱你,我很爱你。”
楚淮鼻尖一酸,眼眶里便溢满了泪水,他死死地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终是开口:“师兄,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爱到发狂。爱到没有你便活不下去。爱到这辈子非你不可了。
顾清冲他笑了笑,随即紧紧地抱住了他,两人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似是要把彼此都融进骨血。
喜欢一个人总是简单,无非心念所至,生万千欢喜。
而爱一个人却需要漫长岁月里的温柔耐心,聚沙成塔,滴水石穿。
之后,顾清和楚淮离开了山海移,一路上途经许多地方,看遍了山川花海,满天星河,两人就这样没羞没臊地度过了数十日。
有一天,楚淮正帮顾清揉腰的时候,顾清突然间抓住了他的手,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阿淮,我们去广律门吧。”
楚淮自然点头应了。
广律门里有一颗菩提树,参天而长,千年难得开一次花。
而这颗树上挂满了玉牌,一块块用红绸带系在树的枝桠上,阳光洒下来,便像是万千星辰都落了下来。
传闻将自己的心愿刻于玉牌,再挂上去,便能实现。
顾清也想试一试。
等两人刻好了准备挂上去的时候,顾清却突然拦住了楚淮,笑眯眯地问:“阿淮,你写的什么啊?”
楚淮把手摊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便呈现在眼前,顾清没想到楚淮就这么直接给他看了,一时间眼神四处乱飘,反正就是不看那块玉牌。
“给人看了就不灵了啊!我就说一说,你怎么还真给我看?!”
楚淮却笑了笑:“师兄,我从不信这些。我最大的心愿已经实现了,如若要说的话,我只信你。”
顾清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洒扫的小和尚时,又看了看眼前的菩提树,在心底默念,罪过罪过,我家师弟无心之口,还望佛祖不要放在心上。
念完之后,他的眼神又忍不住往那块玉牌上瞥了几眼,而这一瞥眼,便看到了一行字:
晓看暮色天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顾清愣了愣,突然抱紧了楚淮,心里涌上来一阵难言的滋味。
楚淮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亲了亲他的额头,语气温柔:“师兄,这只是我心中所念。这辈子,上辈子,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很想你。”
“我听别人说过,一个人被思念时,知或不知,都已在思念者的怀里。所以师兄,我无时无刻不在抱着你呢,就像现在这样。”
顾清红了眼眶,低低应了一声。
随后两人把玉牌挂了上去,一阵风拂过,枝桠上系着两块玉牌的红线便交缠在了一起,轻微晃动了几下才停下来。
其中一块写着:愿我最爱之人——
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
顾清和楚淮来到了广律门大殿中供着的佛像前,在朴禅尊者那里求了两支签。
求签的时候两人是分开的。
顾清站在门外,看着楚淮将签递给了朴禅,紧接着朴禅便开始解释上面刻着的字,虽然声音隔着老远传过来有些小,但顾清还是听清了。
朴禅说,千魔万难,苦海沉沦惯。
枷锁浑身强牵挽。
认檐溜、一点浮沤来又去,识不破、空华虚幻。
便酩酊朝昏,又谁知在本有真灵,万尘羁绊。
他又听见楚淮说,人生多羁绊,世事苦磨折。
若有所爱,一切磨折都将不足为惧。
楚淮出来了,顾清又走了进去。
他念着佛像前地面上刻着的话: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顾清念完之后,拿着手中的签,却迟迟没有递给朴禅。
他没有看签上的字,他转过身看向了外面等他的人。
他突然想到了一段话。
你在观外,身动,心却清净不惊。我盘坐三清前,身静,心却波澜随你。
草芥花瓣沾上你的衣角,但你的眼明亮澄澈。
我身上的褶袴纤尘不染,眼里却不见三宝,只有你。
直到那时我才开悟。
我动你静,我浊你清。
于是,春与秋,喜与愁,桃花与美酒,辽野与江流,万事万物都生在你的眸。
你是我的源,亦是我的基。
我的天与我的地,皆归于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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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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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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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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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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