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妈说这两天月无忘每顿都是在家吃的,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楼面对那张脸,更不敢想那张脸后隐藏着什么。
又是一天的上午,我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华丽的电灯,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水晶灯闭上时远没有打开时美,这些天的一切就像是一个虚假的梦,我误入了魔窟。如果继续走下去,我有一天也会变成像月无忘一样不择手段的人吗?
那件对我来说很特殊的浅紫色外衣,现在搁在一张矮凳子上,染血又染泥。
已经不能要了吧。
我虽然想要的很多,但如果成为那样子的人,我会很难过。我越发觉得自己这一个月来是被冲昏了头脑。
我记得月无忘没有说过我不可以走。我拖着虚浮的身体收拾起行李来。金银细软都掏出来,放在手心里,估摸着它们价值。估摸着我的去处。
当月无忘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我满地大包小裹的景象。
她穿得整整齐齐的。小格子短外套配灰色高腰绒布裙,带着白色蕾丝的手套,手腕处系着黑色的蝴蝶结。将要出门的打扮。
这个时间,她不应该在军统吗?我手上没停地叠着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衣服,心里思索着。
“看来克丽泰小姐是认定我月某人是个坏人了。”她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悠闲发声。
“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明明已经见过这个人血腥杀人的场面,在走之前,我竟也没忍住我嘴上的任性。
“若是我非要你留下呢?”
“反正我是要走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我这句话宛如取悦了她一样,她嘴边漾开一抹笑;“那克丽泰小姐愿不愿意在获得自由之前,再和我去一个地方?”
我疑惑的看着她。
“你怎么也在我家住了这么久,这点要求都不可以吗?”
今天之后生活里就没有她了吧。我妥协道:“好吧。”
我简单地收拾好,登登登地下了楼就往门口跑:“走吧。”
“诶呦。”我听到张妈叫我的声音,“二小姐,您吃完饭再走噢。”
一回头就看见月无忘坐在主位上微笑地看着我。
吃完饭我沉默地和月无忘一起坐入车中。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远离繁华地段,最后甚至都显现出成片的树林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手心出了一层汗,甚至怀疑月无忘要把我卖掉,或者拉到哪杀掉。
月无忘专心赏景般,漫不经心的答道:“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带我来到了一座靠山临湖的小楼面前。离远看依稀能看到有穿着工作服的护工在扶着老人或有残疾的病人散步。
我跟在月无忘后面走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了一个四周墙壁都刷的白白的,明亮宽敞的房间。
房间里的薛母就好好地坐在轮椅上在窗边看风景。老人见到月无忘后就仿佛欢迎似的呀呀地叫了几声。
她上前扶住老人的轮椅,安抚的拍了拍老人的手,然后对我说道:“我找了些人来照顾薛景宥的母亲。”
“检查身体的医生和我说,老人可能经历过很严重的家暴。”
月无忘把老人的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了一长条结了痂还未脱落的伤痕,蜿蜒向上消失在衣服里,触目惊心。
怪不得老人当时都不让我碰!
我眼皮一跳。“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所为呢?”我小声的问她。
“你还记得薛景宥那个去世的女友吗?”
我点点头。
“有人目击了他和他女友在薛母住处附近的打斗。所以很有可能她是知道了些什么,从薛景宥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的角度看,他女友的死很可能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需要钱,应该不是为了他母亲。”
想起薛景宥那张清秀的脸,和他曾跟我说过的关于他母亲的话,我不禁浑身泛起一阵阴寒。
直到回到了公馆,我还因为刚才的所见所闻而呆呆愣愣的。
我坐在房间镜台前的椅子上留下泪来。
镜子中远远地坐在我床边的月无忘,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你当时是打算背叛我吗?”月无忘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她说得是我那时因为同情,已经有了透露月无忘的消息给薛景宥的心思。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低声道。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无话可讲,因为她说得是对的。
她走到我身后看着镜子。
“你爱上他了吗?”
“没有。”我看着镜子里的她摇着头,“我这种人是没办法爱上任何人的。”
我是在说实话的。我见过太多情情爱爱了,薛景宥那点小伎俩还不至于能触动到我。
“那为什么哭?”
我干脆趴在桌子上抽泣起来:“他已经比我都幸福了……我连母爱都尝过……为什么他不好好珍惜……”
“月无忘……我其实根本不相信除了亲情以外的其他感情……为什么……薛景宥连他的母亲都可以利用……我还那么相信他……”
“所以你是因为被利用了而哭吗?”她语气有点无奈。
她的手搭上我的肩,手心的温度透过衣服在我的皮肤表面蔓延,营造出一片不透风的暖意。
“克丽泰小姐。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利用的。”
“他……怎么忍心?”老人那干瘦的面庞又浮现在我眼前。
“因为他已经不爱他的母亲了。”
“年轻力壮的人被一个吃喝拉撒都要管的痴呆老人耽误着,那点孝顺早已经被磨平了。”
“人到底都是自私的。”
我哭得乏力,抬头深吸着气:“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关系是可以依靠的?”
“你可以依靠我。”
我看向她的眼底:“那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她沉吟了片刻说道。
“利益关系。只有利益关系是最公平也是最持久的。”
之后我与月无忘默契的回归了日常的状态,好像我准备要走那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但她现在允许我出门了。
周四早晨我和张妈王叔打了声招呼,说想出去走走。
也许是青色的天衬着,除了节日,我总觉得早上的集市是最热闹的,这几天都在下雨,湿湿冷冷的空气打在我的面上,染凉了我的衣角。包子铺和雾气混在一起蒸腾着,街上人人都像个纯净的烟鬼,喷出的稀薄的哈气,充盈着讨生计和讨生活的热情。
我从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越往公馆走越能感受到明显的往公馆汇聚地人流。
我不禁加快脚步,和他们混在一起,看看究竟发什么何事。
远看着有黑压压的三五层人群围在公馆外面,高举着牌子,相比之下“明夜公馆”的牌子倒小了一圈。
“打倒伪政府!打倒伪政府!”
“不管民众儿女的死活!”
激烈的叫喊声打破了冬日阳光营造出的宁静。
他们把公馆围得水泄不通,我拎着包子站在原地踌躇着去处。
突然隔壁被一个人拽住了,我回头一看,是小王司机。
“二小姐,你别凑近,你快跟我来。”
他拉着我走了几道街,到了一个茶楼。
我的心里忐忑,这是发生了什么?月无忘会不会有危险?
上了楼,再绕过一个古朴的琉璃仙鹤图屏风,正看到一身黑色风衣的月无忘在那里端坐,还饶有兴致的看向窗外。
我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我用脚拨过一个木制圆凳坐下:“月无忘……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儿我们就能回去了。”
她脸上挂着熟悉的自信非凡的神色。
我放下心来。
“那咱吃饭吧。你是不是没吃东西呢。”
我把装包子的油纸袋撂在桌子上拆开,又问茶馆老板要了两双筷子,拿起一双往月无忘面前一放。
“你好像很能适应环境啊,这都能有好胃口?”月无忘饶有兴趣地对我说道。
“民以食为天。就是炸弹炸过来,也不能当个饿死鬼。”
我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嗯……”我皱起眉头,挡住了月无忘要去夹包子的手。
“有点凉了,不好吃了。”
她放下筷子。“你喜欢吃这个吗?”
“挺喜欢的。”我有点嫌弃地把纸袋往边上推了推。
“那一会儿出去如果还有就都买了。”
我笑她:“你买那么多也吃不完。”
她翘起二郎腿用手指接连地敲着桌面:“我还能买不起一个包子铺了?”
这时上次在军属见过的那名副官走过来对月无忘行了个军礼:“科长,已经全部清理完毕,您可以回宅了。”
我们刚到,张妈拍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叫道:“诶呦,小姐二小姐你们可回来了。”
“这帮人在外面吵了一上午。”李妈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来,“那架势我都以为要打进来了。”
张妈对着她说道:“现在是八环党势力越来越大了,可是连政府都敢闹了。”
“不怪他们。”月无忘脱下大衣递给李妈让她挂在衣架上。
“是这次征丁征得狠了。”
“那这个决定也不是小姐做的噢。不征丁,不征丁拿什么抗洋噢。”张妈为月无忘愤愤不平道。
月无忘安抚地冲她一笑。
“王叔,你让老李和小王做下准备,我简单吃个早饭,一个小时以后去军统。”
“是。”站在后面的王叔点头回答道。
“啊……你还要出去啊?”这种情况不是应该避一避的好吗,我拽住月无忘一只手臂月无忘疑惑道。
“嗯。我去处理一下。”
月无忘他们出门后,李妈边收拾桌子边和我说道:“二小姐,您跟小姐可真是两个性子,活泼开朗的。”
“小姐性子冷傲,其他人外人见到小姐就跟见到什么似的。我们在这上工多长时间了以后才看见笑脸儿。”
“是吗?”我帮李妈挪一下桌上的装饰花瓶,好方便她擦桌面,冲她一笑,没接话。
月无忘不在时,公馆里冷冷清清的。下午我从楼上下来,想要走走。看到一个女佣拿着月无忘的一件香槟色双扣格子翻领厚风衣在缝补。
我走上前去对她说:“我来吧。”
“啊!这种事情我们下人来就好了。二小姐可不能做。”
不知道月无忘和他们是怎么交代的,弄得我怪高贵似的。
“没关系,就我来吧。”她没再说什么,只好把衣服给我。
我对了下衣服和那针线盒里的线的颜色,总没有相宜的。我想起以前我也划破过香槟色的连衣裙,便抱着那衣服回房间找带来的剩余针线。
可我坐在床上翻找来翻找去也没找到完全一样的颜色,突然想起以前那件衣服的处理方法是绣了一朵花。这衣服上的破口不大却有两三处,我决定用金线在细长的破口绣一个月亮其他的用星星图案填补。
这个工作费眼费时,能感觉到天色渐晚了。太阳还没落尽时,总让人犹豫该不该开灯。我补的细致,倒没想光线这事情。没梳紧的头发因为低头的动作滑下来,我分出一只手去理。
终于补好,提起来自我欣赏。转头就看见月无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着门口看我。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这么看我,我没来由不好意思起来。
我伸手想招她过来,看看衣服。她却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慌乱地转身走了。33ýqxsś.ćőm
我揪着衣服疑惑地皱了眉。
月无忘说要临时出门,我下楼跟着张妈他们吃了晚饭,就去她房间等她。我进门后关了门,去阳台扯着织金的双层窗帘合上了。
月无忘的卧室里看起来最金贵的就是这张床了,其次是一张摆在窗边的大大的藤椅。我悄悄打开柜子,里面挂了一排一摸一样的月无忘每晚都穿的那套白色丝绒睡衣。
真是乏味的习惯和风格。
这里其他的东西好像还不如我以前在集美院用的精致呢。我嫌弃的转了转月无忘镜台上的支座小圆镜,照着自己的脸。
门咔吧一下响了,月无忘一边走进来一边睨了我一眼:“一张脸有什么好照的?”
我举着小圆镜,用手点了点眼下:“月无忘,身为女人怎么能不关心容貌呢?”
“诶呀,我前几天没睡好,眼圈都黑了。”我嗔道。
她漫不经心:“只不过是皮囊而已。”
我抓住她还微带凉意的衣服下摆看看她那张标志白皙的脸:“你啊,就是仗着底子好。”
她躺在床上,我拉上被子盖住我们。
陪月无忘睡觉,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件熟稔的事情。
她抱着我,我突然想起一茬儿。
“月无忘……你是不是很不习惯和我接触啊?”
她顿了顿道:“怎么呢?”
“好像其他人对你都是恭恭敬敬的。”我往她胸前的丝绒睡衣上贴一贴,“你如果对我不满意一定要说出来。”
“你好像和以前的主顾们不太一样,你待我这样好,薛景宥的事情我都没帮到你,我可不想失去你这单大生意。”
她闷闷地笑了两声。
“任务的事你不用着急,我明夜公馆是不养闲人的。你就保持你本来的样子就好,奔放热情的才是向日葵。”
“你都跟公馆里的人怎么介绍我的?他们怎么对我那样好?”
“我说你是我亲妹妹。”
我在她怀中笑开。蹭着她柔柔地叫了声:“姐姐。”
她的身子霎时间僵住了。抬起胳膊脱离我翻身到了另一边。
“我允许你出门后你好像也不怎么出去玩?”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比刚才远了许多。
我平躺过来借着夜灯那点微光玩着自己的指甲:“我能去找谁玩呢?去找以前集美院的姐妹好像也不太好。”
“那有空我带你出去吧。”不知过了多久,她说道。
我又惊又喜。甚至冲走了我已渐浓起来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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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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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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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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