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在白沐尘面前还没摆完长辈的语重心长,就被自己卧房门外登时冒出的一串震天动地的敲门声吓得浑身哆嗦。
云生冲白沐尘喝道:“开门去!”
“哦……”
白沐尘如提线木偶一样同手同脚走到门口,他刚要开门栓……
砰!
门被程容玉直直踹开,轰在了白沐尘的脑门上,他眼前一黑,一个白眼倒地晕过去了。
“程容玉,你疯了?”
云生跳到白沐尘的身边,探其鼻息,然后猛拍其脸:“呆子你没事吧?”
“没……”白沐尘虚弱道。
接下来,云生和白沐尘眼睛呆呆的看着程容玉眼中血红,失魂落魄的冲进屋内,在桌面甩上了一沓被捏得褶皱纵横的白纸黑字。
程容玉的眉眼间染尽疲倦,他看着云生道:“这是谁的东西?”
云生惊愕的微微张口,他跳到了程容玉身上,发现程容玉双手冰冷,“你快坐下。”扭头喝道:“呆子,倒热水去!”
白沐尘从地上爬起来去张罗热水,云生被瘫在椅中的程容玉搂在怀里,他都能感受到程容玉浑身无能为力的倦怠,云生赶紧凝神举起爪子铺开那摞抄写。
云生越看越心惊,“程容玉,你在玩我呢?”云生跳到桌面上,难以置信的看着程容玉,“这些都是季清的罚抄啊!”
“季清?不就是那个季承平的养子,他小时候我见过的,不是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季清还能是谁?程容玉自问。
程容玉皱着眉头不断思索,最终还是一脸不知云生所云,他无比郁闷道:“可他写的东西为何放在我这里?”
云生向前一步,脚边的茶盏碰倒都无暇顾及,他跳脚道:“不是那个养子季清,是玫月和季承平的亲生孩子,是你当年带回竹舍养了十年的徒弟,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
云生和白沐尘愣在原地。
程容玉眼中渐渐充满疑虑,他知道,如果云生说得都是真的,那就会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程容玉缓和一下自己的心神,思考之间,他拣起一张被写满的纸,垂目仔细端详,冰冷道:“我可能被人下咒了。”
“……那季清的事你还记得多少?”云生小心问道。
“嗯……”程容玉点点头,转而又摇摇头,“季家堡灭门后我去过,我记得带走了一个人,也记得我和那个人在竹舍住了十年,可我并不能想起那人是谁,也更不记得身边有过季承平和玫月的骨肉。
“这个咒术在施术后,潜移默化的削弱了我对某个人的回忆,在多日以前我应该还能叫出季清这个名字,可是现在已经一无所知。”
“你上个月还在竹舍给季清测试,如今连他这个人都从你脑中抹杀了……谁需要做这种事?”云生毛骨悚然道。
叶玄卿、叶红莲、风念琴、帘山出现的神秘人……会是谁?
“无所谓了。”程容玉一脸倦容的放下手里的纸,苦笑道:“我来寻你,不是想记起季清是谁,而是因为辛竹看到这些东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想不到他究竟是误会了什么,以至于都不听我的任何解释……”
云生皱眉,“我倒不觉得辛竹的想法多重要,反而季清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立刻给你找到解咒的办法。”
“眼下不必这么着急……”程容玉道。
这时,白沐尘突然幽幽地开口问道:“那程兄是否还记得新任帘山尊主的事迹?”
“记得。”
“可否说来听听?”
程容玉目光陡然一凛,缓缓道:“他……屠杀了季家堡满门,将叶玄宁和莫俊山两人烧成了行尸走肉,如今又将风念琴打成重伤,重塑帘山的结界,再次释放帘山封印的深渊恶鬼。”
程容玉消沉的模样渐渐消失,杀意和狠厉爬上神色。
“若如你们所言,我曾收养他十年,那此人如今恶贯满盈,我就有养而不教之责。玫月惨死我剑下,而他将季家堡满门屠尽,血海深仇早将血债铺了一路,他与我本就是不共戴天。”
窗外一道惊雷劈下,剧烈的声响快要震聋云生过于灵敏的耳朵,他不自觉抖了一下。
“容玉,季清是你朝夕相处亲手带大的孩子……”
“可道不容情,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
“他的母亲虽遭天谴,但也是死在你的剑下!”
外面瓢泼的雨声急急切切,仿佛是排山倒海来的心慌,在生生折磨着云生的神思。
程容玉微微颤动着浓长的睫毛,眼睫微垂,他手指轻点桌案,心里忽的有些疼痛,不同于刚刚辛竹甩开他的手那样的酸痛,是莫名的沉重与钝痛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眼神穿过锁窗,负手而立道:“当年之事,我悔在没有给玫月一个申辩的机会,致其死后许多疑团没有解开。
即便因由不明,但她偷灵脉、收恶鬼,已是罪可致死。”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应当坦然相接。”
白沐尘默默的抱住颤抖不止的云生,用衣服捂住他的耳朵,目光沉沉的看着程容玉的背影,隔着衣料在云生耳边轻声道:“云生……此时的程容玉是对的。”
没有对季清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希冀,也没有妨碍思考的个人感情,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冷静且真实。
云生红着眼睛,咬牙道:“我一定要揪出那个下咒的混蛋,把他碎尸万段。”
白沐尘心中叹气,“何必呢?清除掉这些多余的感情牵绊,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不过他不敢这样跟云生开口。
屋外大雨倾盆,雷声阵阵,瓢泼的雨水此时涤荡的不仅仅是一地污泥,还有满院娇嫩的蔷薇。
——
归安城,鬼市。
一条全是鬼却不像有鬼的坊市,这条街似乎没有尽头,这里平日里在晓光散尽时开市,阳气过重时闭市,越是临近中元节鬼市开市的时间越早,那时地官打开地狱之门,这里也将迎来一群新的客人。
鬼市的天永远都是黑夜,这里无时无刻都有夜市,无数纯粹又对尘世有执念的魂魄聚集到这里,支起凉棚,点上烛火,煮一锅不知何物的吃食,倒一杯冒着青烟的热茶,他们只需要一点灵力就可以支撑数月,留在夜市里直到某一天与那个执念一起消失。
鬼市其实是整个归安城最宁静的地方,除了修仙人士或寻亲者,普通人的恐惧总是让鬼市独立在三市之外,人少的地方争端就少,小富即安,宁静又祥和。
叶氏总要保证归安城的普通人不至于恐慌,从正门的第一道结界对灵力的筛选,到第二道长夜门对魂魄过往的筛选,这里跟地宫的正经鬼市比,更像是个对孤魂野鬼的收容所,可是这个鬼市就在叶氏先辈的代代管理下建立了百年。
进入归安城后,季鸣发现尊主不喜欢热闹,直接绕开了最热闹的妖市,又绕开了最繁华的中市,然后走到了鬼市的长夜门外。
长夜门外的守卫按照长夜门的指示,在通过者的肚子上挨个贴上符咒,防止他们进了鬼市食用里面的食物后中邪。
季鸣肚子上就被贴了一张,而季清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一副悬浮的笔墨纸砚前,拿起那只笔蘸饱墨汁在纸上写下两个名字。
纸上的字开始变换,墨水重新化出一串字,一个摊位的位置。
季清取下纸,提步走进了雾蒙蒙的鬼市中。
季鸣也写了一个名字,纸上变成了空白。快要看不清季清的身影,季鸣来不及伤感拔腿赶了上去。
鬼市的大街小巷都挂上了彩灯,挂上了竹简,上面有名字出现,有旧名字消失。
街上没什么人走动,但是许多摊位上还是热气腾腾,没有脚和影子的店家在烹煮食材,调味的香气散出,引来客人频频回头望来。
季鸣看到季清停在了一个混沌摊的前面,店家是一对年轻夫妇,妇人围着围裙热情的将季清招呼坐下,如话家常般询问他来自哪里,又要到哪里去。
这位妇人容颜姣好,一双桃花眼一瞬不眨的对着季清左右打量。老板容貌清俊,身材颀长,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被妻子撵去生火煮混沌,不经意间瞥到季清时表情僵住了。
“真巧啊,我们生前也住在帘山一带的福水镇。”妇人含笑,桃花眼里有精光闪过。
季鸣偷偷瞄了这个妇人好几眼,觉得甚是眼熟,但一看到丈夫面色不善的表情,他站在季清身后撇开头等候吩咐。
妇人定睛看到了季鸣,一时惊愕道:“大高个,你这万里挑一的壳子哪里得的?”
对着妇人的的直白,季鸣脸色变得煞白,身躯轻微抖动,却钉在原地纹丝不动。妇人看向季清,美目里充满疑惑。
“季鸣,过来坐下。”季清道。
“是。”
季清的对妇人说:“他是我的家臣,为人有些木讷,请夫人不要责怪。”
娇美的妇人一脸讪讪的转头看向丈夫,然后对两人道:“混沌出锅了,我去给你们端过来。”
“劳驾。”
两碗小混沌热气腾腾的被端上桌,上面海带葱花蛋皮一应俱全,看上去和普通的街边馄饨并无不同。
季清舀起一个送入口中,季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将馄饨咽下后也小心翼翼往嘴里塞了一个,味道竟是出人意料的不错。www.33ýqxsś.ćőm
美妇人看到季鸣多吃了几口,笑意盈盈的坐在他们对面道:“口味是不是不错,食材都是托这里的傀儡婢在中市买的,就是成鬼后没有了味觉制作方式也麻烦了,不过这些年还是很少有客人嫌弃呢。”
季鸣有些尴尬,想借此夸一下老板娘的馄饨做的好吃又好看,可是看到老板也坐下来时,他下意识低下头老实的继续吃。
“我听说帘山最近不太平。”老板目光锐利的盯着季清,手指一下下轻点在桌子上。
季清神情轻松的点头道:“新帘山尊主上任,风评不太好。”
此时妇人的桃花眼中浮起忧愁,“他也是可怜,打小也没了娘亲。”
季鸣闻言抬起头瞧了季清一眼,深知妇人此语已经戳到了季清的痛脚,气氛一时有些抑郁。
季清没有开口,低头又吃了几口馄饨。
“内人挖空心思做这些馄饨也是在等我们在世的儿子有一天会出现。”老板揽过妻子的肩头,淡淡道。
这一句可谓哪壶不开提哪壶,美妇人脸色立即就变了。
“若不是当年你出事,我怎么会难产,我就只看了玉儿一眼……”妇人拍开丈夫的放在肩头的手,忍着泪水转身掀帘跑回了后屋。
老板叹息道:“叫你们看笑话了。”
“……”
季清将碗中的汤底也一扫而光,他用帕子擦了一下嘴。
“程先生,当年你查探风氏偷藏深渊恶鬼的内情,到最后罹难不归,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老板脸色几变,最后自嘲一笑,露出了自己长长的舌头,上面印着一串血咒。
他将舌头收起,站起身道:“你们什么都别想打听到,从哪来回哪去吧。”
季清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希望自己此时显得有些人情味,“玉清真人如今就在归安城内,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妇人一脸无奈的从屋内走出来,“我们知道他在,你若是能见到他切不可在他面前提到我们。”
季鸣诧异道:“为何?你们是他的亲人,你们不是一直在等他么?”
妇人缓缓道:“玉儿若是想见我们早就来了,你们也就见不到我们了。”
“我们生而未养亏欠他良多也不敢奢求一面,在归安城这个消息灵通的地方知道他平安我们就知足了。”
“你们走吧。”老板逐客道。
“老板结账了。”季清将一枚聚灵珠交给程桥。
程桥看到掌心聚灵珠内金色的灵力,惊讶抬头,转念跟妻子道:“他确实能见到玉儿,你不是绣了很久的荷包,让他交给玉儿。”
“哦……”阮容容立刻回到后屋拿出一个绣着喜鹊登梅的精致荷包。
她迈着碎步朝季清走去,却在靠近的时候,趁机将手虚按在了季清心口的地方。季清眉头一皱,接过荷包侧身躲开。
“咦?”阮容眯着眼睛盯着季清。
程桥有些生气的拽过妻子,“你干嘛呢?”
阮容容美目一转,瞪了一眼程桥,伸手把身上的鸳鸯荷叶佩拆下,摁在了季清的手里,“这是我当年嫁到程家的嫁妆,你帮我交给玉儿,将来做聘礼给他媳妇。”
“……”
等季清和季鸣离开后,程桥攥着那颗聚灵珠对妻子扶额道:“这确实是玉儿的灵力,可你不至于连玉佩都托人家转交吧。”
“你这个粗人……比起那人手里的,你就没发觉他心里也有?”
“?”
阮容容恨恨的扭头就走,不欲再与不开窍的丈夫多言。
“心里有?”程桥一个头两个大,“这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关系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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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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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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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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