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来到瑞王府,正好见到内侍燕十七行色匆匆地要进府,沈何连忙唤道:“燕十七,我有铸魂草的消息……”
燕十七立即停下来,神色缓和了几分:“您有铸魂草?”
“我现在虽然手上没有,但知道什么地方有。”
“什么地方?”
“你们是殿下的人,应该都知道那处不时生有湖心光的地方,那湖里就有铸魂草。”
“世人皆知只有断魂水中能够生长铸魂草,是因为那里独特的环境。”燕十七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半丝喜悦,摇摇头说,“您说的那处湖我们没有下潜查探过,但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去花费这个冤枉功夫。”
沈何解释道:“你们都是瑞王府的精锐,只要有人前去,必然能采到铸魂草……”
燕十七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沈公子,您可曾亲眼见过那湖里生了铸魂草?可曾亲自数过那湖中究竟生了几株铸魂草?”
闻言,沈何沉默不语。他考虑到瑞王府的人有这个能力,却忘了自己根本说不动他们。
他早就不是那个叱咤风雨的暗主了。一个丞相之子,拿出天下人都不知道的消息,谁又会信呢?开阳不屑于说谎,愿意把这个消息告诉想救瑞王的他,恐怕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毕竟,他总不能当街说,这是南楚暗部在陈国查出的消息。
“郎主的状态时刻需要人瞧着,搜集七株铸魂草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瑞王府根本腾不出人手。如果您手里没有铸魂草出售,就请不要在这里消遣我们了。”燕十七苦笑道,“请回吧,沈公子。”
说罢,他不再理会沈何,焦急地转身回府。大门在燕十七身后缓缓闭合,瑞王府拒绝为沈何的一句话耽搁人力,燕十七他们更愿意把时间精力花在重金搜集铸魂草上。
如今瑞王府根本不信他也不会派出人手,暗部之人又不愿救陈国瑞王。这本是陈国最强的两股势力,也是最有可能取得湖心铸魂草的高手,却根本不愿前去。
沈何提着缰绳,身下的枣红马原地打着鼻息。
“少爷,可追上您了!这么晚了,您还是回府吧。”翠翠的声音从沈何身后传来。大晚上的,她一个小丫鬟可不敢当街纵马,只能靠轻功追了一路,此时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沈何微低着头,轻声说:“翠翠,我要去一个地方。”
“可是,少爷,您走的时候动静闹得太大了,老爷让翠翠把您追回去。”翠翠小心翼翼地觑着沈何的神色。
沈何忽然意识到,在摘取铸魂草救燕秋来一事上,自己真的是孤身一人。这个世界上本就有写事只能一个人去做,这个过程中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同、肯定,甚至时常想要放弃。
好在,他早就习惯了。
清凉的月色洒下,却照不清沈何的表情。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少爷,就不要拦我。”
他一扬缰绳,绝尘而去。翠翠跺了跺脚,还是留在了原地。33ýqxsś.ćőm
上周休沐日沈何去过成衣铺,看了湖心光所在的地图,心里大致也知道了方位。但快马加鞭,找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沈何顺了一把马鬓,一步一步走向眼前的湖泊。
此时的湖泊十分平静,湖上生了浅薄的雾气,看不见底。沈何在岸边拔了一根空心的苇草,衔在嘴里,屏息潜了下去。湖水不是特别深,苇草的长度刚好能高出水面,外边的光线也可以透进来,但在岸上看又见不到底。
湖水仿佛一只只小手,推捏着他的眼睛。沈何忍着刺目的酸痛,在四周寻找起来,不久他在一片石缝间看到了铸魂草。再往前游去,那石林里竟生着成片的铸魂草。
沈何一喜,探出手去,眼前的景象忽然一阵晃荡。他心道:糟了,是开阳说的幻境……
一阵天旋地转中,他陷入黑暗。
沈何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幔帐。陌生而熟悉……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还有开阳……怎么突然想到他了?他和自己说了什么?
他揉了揉疼痛的头侧,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然而他绞尽脑汁,能回想起沉睡前的最后一幕便是从断魂崖上一跃而下。
宫女的声音从幔帐之外传来:“沈先生,您醒了?是否起身?”
沈何应了一声。便见层层幔帐从中向外侧拉开,两排端着托盘的宫人鱼贯而入,服侍着沈何洗漱穿戴。他们动作整齐轻巧,始终低着头。
之前出声的宫女又道:“沈先生,陛下在长烟台等您一同用早膳。”
沈何走出寝宫,明晃晃的太阳悬在天际。他不禁蹙眉:“胡闹,都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还不上朝?你们明知陛下在等我用膳,为何不早些叫醒我?”
宫女跟在他的身后侧,垂头受了他的责备,不改恭敬地回答:“今日休沐不朝,而且您的身子刚刚恢复,陛下特意嘱咐不得惊扰您。”
沈何明白自己错怪宫人了,便出声道了句歉。那宫女却“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身边,颤抖起来。看来自己这个帝师积威已久,瞧把这小姑娘吓的,若是扶起她恐怕她更为惶恐。沈何叹了口气,径直走向前方。
绕经缦回的廊腰,走过高啄的檐牙,一条长陛迢递延展。长烟台上,一人临风而立,颀长的身形如同林间松柏。金辉穿过楼阁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那身牙色常服,尊贵非常。
那人发现沈何的到来,遥遥冲他一笑。
沈何踮足而起,几步上了长烟台,落在此人的身前。他展袖行礼:“臣沈何,拜见陛下……”
“尘清都说了多少次了,老师不必这样多礼。”萧尘清眸光温润如泉,他上前一步,阻了沈何行礼,抬手将他扶起,“来,我们用膳。”
宫人将重新热过的膳食端了上来。一碟桂花糖蒸栗粉糕,两盏珍珠翡翠小汤圆,几块梅花香饼,一小炉莲叶羹。这位年轻的楚国新帝遣退了宫人,亲自为沈何布膳。沈何赶忙推谢,萧尘清却道:“老师身子刚刚恢复,还是由我来吧。”
沈何摇头否认:“我的身子有什么打紧的?”
“老师从断魂崖上跌落,昏睡了半个多月,哪里会不打紧?”萧尘清吹了吹小碗里的粥水,才递了过去,“老师先放心在宫里养伤,谋害你的人暗部已经抓起来了,等你伤好后再定夺也不迟。”
沈何接过粥,喝了一口,浑身都温暖起来。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自己从万仞高崖跌落断魂水,真的能够生还?
蓦地,他的脑海深处炸出一道亮光,照亮了混沌的思绪。
光线中有个声音叫他:“先生……”
是谁?
是谁在说话?
沈何越想,越觉头痛欲裂。他不由闷哼一声,抬手捂住脑袋。
“老师?”萧尘清走到他的身旁,轻拍他的后脊,“这些日子你重伤在身,睡也睡不踏实,可是想起了什么梦靥?”
那道光线越来越亮,此时沈何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双眼紧闭,辨识着脑海里的声音。
他听见一个小姑娘脆生生地说:“保护少爷,是翠翠的职责!”
他听见年轻人醉酒后的呢喃:“明明,明明我比你厉害,才对……”
他听见长者淡淡的陈述:“既是丞相之子,当然不会输给别人。”
他听见暗部东陈负责人朝他苦笑:“若不是你年纪太小,我真会把你错认做他。”
他听见御医打扮的人万般为难地说:“这祛毒丹的药效只有一天,如果一天之内找不到铸魂草,恐怕也只有这样了……”
无数不同的声音争先恐后地炸响,随着光亮生出,仿佛烟花一般绽放,短暂而又绚丽,而后渐渐隐退在模糊的昏黑之中。
昏黑里,一个声音却越来越响。那个声音冰冷刺骨似那千年不化的山巅积雪,这冰雪却不知为何有了片刻的消融。
“我认错人了。”
“你对我下药的时候,可不见丝毫犹豫。”
“你说是么,先生。”
“这里或许就是先生的出生地。”
“我很好……保护好你自己。”
那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称呼已在舌尖打转了许久,终于脱口而出:“秋来!”
萧尘清的动作顿了顿,问道:“秋来——燕秋来?那个小质子?哦,他现在已经是东陈国的瑞王了。老师之前梦到他了?
“不是梦,那是真实。”沈何摇了摇头,“我全都想起来了。”
“老师,你弄错了。大概是睡太久了,不然怎会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了?”萧尘清温柔地看着他,问道,“你看,这宫殿楼台难道有假?这长烟台之上的风你难道感受不到?还有这粥,你难道尝不出味道?”
“不,我没有错。”听了这话,沈何却更加坚定,“的确,此刻我坐在这长烟台上,能感受到轻风的吹拂,甚至尝出莲叶羹里淡淡的苦荷香……这里的一梁一筑早已全部印刻在我的记忆里,所以才会显得那样真实,也那样熟悉。”
因为这里,本就是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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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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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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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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