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十一章

　　“我可以去驾驶飞船吗？”

　　“医嘱不允许。”高栎轻触自己腕间的通讯器，粒子投影仪具象成一张轻薄的纸张，联邦研究所的徽章金色耀眼的印在诊断证明的下方。

　　医生签字：高栎。

　　万唯气笑，抬手划过，用手扰粒子的稳定，粒子像水一般穿过指缝，医疗诊断书碎做一摊模糊的光波，不一会，又稳定下来。

　　“医疗诊断书也要正规医院的吧，你哪里做出一张这东西。”万唯指着最下方亮晶晶的金徽印章“你好歹弄个医院的章，研究所办公室的个人印章算什么。”

　　手指轻抚过最后干净利落的签名：“医生还签你的名字，我要告你无证上岗”。

　　“你记忆恢复，不是按照我的医嘱治疗的？”高栎吃毕早餐，餐巾擦去嘴唇的油渍。“虽然记忆恢复了，但身体的协调性、注意力集中度都需时间恢复。”

　　“需要我驾驶飞行器送你吗？”

　　“联邦交通部会告你无证驾驶。”高栎用纸巾将饭桌上洒落的饭粒一并抹去。“你还在联邦军署的事故调查下，驾驶证被扣留了。”

　　“有没有赔款？”

　　“恭喜你，没撞到什么”高栎站起身，把手中的碗筷放入自动洗碗橱。

　　万唯忽的想到什么，将嘴中的饭咽下肚。

　　“你，今天怎么没去研究室？放假吗？”迫切的给出希望的答案，语气隐隐有所期待。万唯连忙站起来问。“要不要，去种树？我早就想试试看，就是军署太忙，找不到时间。”

　　“适度的紫外线倒是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高栎听起来勉为其难，却又有点似笑非笑的望着万唯，好似在等着万唯求他。“稍微增加点致癌几率也还算划算。”

　　“试试看？”万唯小心翼翼的试探。

　　高栎答应的很快，自从两人认识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拒绝过万唯的提议。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种什么树？”

　　提议的发起者思考的时间反而更长一些，万唯琢磨一番，又怕等的着急，匆匆权衡一下：“种苹果？有花有果，值。”

　　“你知道私自栽种果树违反联邦食物法吧？”高栎用不在意的语气揶揄道，顺了顺一头不怎么梳理的松软卷发。

　　知道事成，万唯笑容灿烂的点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当眼睛睁开，望向高栎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份感谢。

　　“被发现后，罚金全由你出。”高栎撂下一句话，一个人往地下室走去。

　　“你就站在这别动。”

　　高栎叫停正打算讨好跟上前的万唯，一个人身影消失在小楼梯间中。

　　等他再上来，手里握着两根培养管，里面叠在一起，黑粒粒的种子有点发灰，前尖后遍，湿漉漉的，种皮泡的发起鼓鼓一层。

　　“这个是苹果种子？”

　　万唯接过一根培养管高举在空中，透过光线，他能看见种皮不再是密不透光的黑色，已经有一点破裂，嫩白的小根刺破种皮探出脚。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苹果的种子。一粒能种出果实的生命。多么弱小和柔软，哪怕指尖轻轻的一用力，它就会变成一滩四分五裂的细胞屑。

　　“把他种在地里就能长出苹果？”

　　“会先长出苹果树。”

　　“种子是长在苹果表皮上吗？”

　　“长在苹果正中间。”

　　“喔哦”万唯轻叹一声，吃了二十年的苹果，一次带核的也没有见过，联邦科学院培育出来的品种由无性繁殖得来，胚珠不经过传粉受精，种核皆尚未发育。

　　猎奇心驱使下使万唯不由得在那黑色颗粒上多瞧上两眼新奇。

　　“你早有准备的样子，什么时候搞来的种子”培养管在指尖旋转，黑褐色的种子微微带着一点红色，像纯铜的颜色。万唯心知，高栎对于这类东西向来不感兴趣，从来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瞎搞。

　　是他特意为我准备的。万唯心中想，还是有点好奇。种苹果，确实以前打算过，但仅仅是一念之想。联邦食物法明确规定不许私自进行植物种植，如今人们唾手可得的水果价廉美味，根本无需自己动手种植。

　　日常购得的水果中没有种子，又没有人偷偷的种植，导致植物种子的来源稀缺且单一。

　　黑市可能会有，但需要仔细寻找，一名在职军人去黑市并非什么好名声。

　　联邦研究院肯定有种子，却与高栎的研究方向不同，高栎的性格极其厌恶与研究室的人打交道，万唯不想因一己的冲动麻烦高栎。

　　种这些水果同样需要时间浇水施肥养护他们，整日呆在部队的万唯更不可能抽出时间来照顾这样一颗果树。

　　计划因此搁浅。没有向别人提起。

　　这个“别人”指的就是高栎，没有第二个人。毕竟种果树使违法的，“我要种果树”和“我要栽□□”效果等同，总不能随意的和别人说。

　　“我和你说过我要种苹果树吗？”万唯好奇地问，是不是自己不小心说漏嘴，随口一提，被高栎听到了。

　　他总是在意这些顺口随意说的话，哪怕转过眼万唯把这些话忘得干干净净，他却仅在心中，不知什么时候，漠不关心的把做成的礼物突然放到人面前。

　　由此万唯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麻烦他。

　　万唯实在没有相关的印象，虽然他受伤失去了些记忆，连飞船都不会开了，但与高栎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却记得非常清楚。

　　但他也没有自信能完全保证，与高栎的记忆会分毫不差。

　　这可能是他忘掉的第一个与高栎相关的记忆。

　　我和他说过吗？万唯想。

　　“你没说过”高栎淡淡的说，语气和平时一样冷淡无波，转而命令道：“你拿碗接点水。”

　　“好的！”万唯转身从橱柜中接过一个大碗，从自动感应水槽中倒满一碗白水“需不需要带个勺子？挖土用？”

　　勺子最后还是带出来了。

　　依旧好奇高栎从哪里找来的种子，问高栎，这条路行不通。

　　高栎自始至终拒绝承认，自己关怀万唯这个“愚笨的智障儿童”。

　　万唯只能归咎为自己某一日信口开河，被高栎听进去。总不能说这一切是心灵感应吧。

　　联邦顶级的脑科研究专家和高级战舰驾驶员二人，蹲在土地前，用一把小勺子，在松软的土地上铲动。

　　万唯不怕晒，高栎对于阳光也不算厌恶，柔软的草枝触摸在脚上，扎得瘙痒。乐安星系的草叶很特殊，要是说像，更像是一片栽培的芦荟。肉质厚，充满水分与营养，踩在地皮上，每一脚将草叶踩断，半透明的果肉冒出胶状蓝绿色汁液，裹在小腿脚脖子一圈，将裤脚沾出星屑的花片。33ýqxsś.ćőm

　　天空投下的温暖具有贯穿性，肺腑之间暖洋洋，金黄的阳光顺着衣口溜进修长雪白的脖颈。

　　乐安星系的这颗行星，地表温暖湿润，不用多费力，勺子就像是挖西瓜，一勺一个坑。

　　将种子埋入坑中，倒上些土粒。

　　万唯瞧着左手那把没用几下，却再也回不去餐桌的勺子，索性插入土中做了个标志，算是寿终正寝。

　　“土要踩两脚踩实吗？”

　　“踩你两脚差不多”

　　万唯嘿嘿一笑，水浸湿松软的土壤，为小苗送入生命的必需品。

　　“这苹果是什么味道？会不会比联邦卖的好吃？”

　　“不可能好吃的了”高栎淡淡的说道，一口否认没有丝毫犹豫：“果实培育联邦当年一共投入了五百个亿的研究资金，超过七十六个大学实验室共同研究，研发时长总共超过十一年时间。”

　　高栎看着万唯的脸，他很认真的听着。

　　继续呀，万唯的眼神说道。

　　“期间对联邦星系所有植物的优质品种进行采集，构建出现在的基因的数据库，顺利破译植物碱基编码。你现在吃的每一种水果，都是他们人工重新剪辑后，培养皿中挑选出细胞，稳定数百代得来的。常见的水果，比如苹果，研发经费不会少于几千万。甜度，口感都是筛选过最优质的基因。培育的环境，光照时长，温度条件，植物发育各阶段的植物激素与营养素也是严格按照科学配比。像你这样随便种进去，明天说不定都会忘记浇水的的人随随便便种出的水果，哪里来的迷之信心。”

　　高栎的话言之凿凿，带着几分泼冷水看戏的味道，嘲弄起来语气发酸。

　　万唯没在意这份奚落。

　　“可这是我们亲手种出来的，不好吃也要吃。”万唯嘿嘿龇牙一笑，将手上半干想稀泥搓在地上“要几年？都有点等不及了，我肯定，绝对比研究所种出来的好吃。如果出来一个新品种大发现，咱们就抬高价卖给他们。”

　　“怎么可能，”高栎冷笑着，为小苗又倒上一半水。“你可要记得现在的话。”

　　“绝不出尔反尔。”

　　“你会后悔的。”

　　种完苹果，高栎没有闲工夫与万唯厮混，穿上白褂独自走入研究室，这是常态。

　　万唯一人回到寝室，透过那面落地的大窗，远远的望向埋下种子的地方。用勺子立在土中坐标值完全是无用之举，当你真正为一粒种子挖坑、施肥、浇水，怀着希望将它埋在土里，绝不会忘记它所在的方位。

　　哪怕它是被一群优雅美丽的草枝包围，鲜嫩多汁的肉叶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你却不由自主的忽视枝草的存在，眼中只有那一颗在土壤中刚刚萌芽的种子，思考着明天他会需要多少水，构想着它未来的模样——有多高的枝冠，结满多少果实；甚至猜测果实是什么味道。

　　这称作建立联系。

　　超脱了高栎与一大院子草叶的关系。那些美丽的草在光照下自由的生长，并不真正的被高栎驯服，高栎不过是拥有它们脚下的土地。

　　在万唯眼中，它们漂亮，但每一棵草性质皆相同，甚至不存在独立的个体，粗劣的用“一片”草地来形容它们。

　　它们是单调的，千篇一律。

　　遵循着夏日茂盛，冬日枯萎休眠的自然规律。所有的草叶全部一样，所有的根枝也全部一样。不会为某单枝的枯荣而喜悦或悲伤。

　　可是这一粒苹果种子就不一样了。

　　它的存在并非为瞬时的，不像那草地上的任意一棵小草可有可无易被忽视。如果草地被瞎踩两脚，这没什么，万唯同样会去踩，但对于那颗种子，旁人若是一脚踩下，万唯绝不会无动于衷。

　　因为他们之间建立了一种独有的联系，超脱购买、付款、吃掉这种公式化短暂且单调的关系。

　　万唯和高栎培育了它，将他种在土壤中，给予了它生命。二人会因牵绊付出一定代价，比如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抽出时间照顾它，在夏日为它浇水，冬日搭建保暖棚，联邦公诉司的人来访，还要为触犯食物安全法私自栽种果树的条例交上万元的罚金。

　　但同样，这颗种子在它漫长的一生中，都是属于万唯和高栎的。赋予它生命的人，是他生命的神明，需要它一生去供奉。

　　它本不应该存在。

　　因神明想要吃一口苹果，它有幸来到世界上。

　　它需要为神明长高长大，为神明开花结果，为神明在酷暑下遮盖一丝清凉。

　　这是它诞生的意义，是它出生的目的，是它毕生要追求的使命。

　　它不能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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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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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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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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