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再来绝对会出人命的……”

  在第七次背错在祭典上的颂词时,方子期绝望地选择就地暴毙。

  颜廷玉慢慢合上颂词,挥挥手示意身后不知所措的礼部诸官员退下。

  “别闹了,明天就是祭典,现在这样,你自己不心虚?”

  方子期蔫蔫地趴在桌案上,没精打采的模样让颜廷玉想起自家被玩坏的小猫……

  让他总是有种伸手摸头的冲动。

  “随便吧,反正我真的背不下了……”方子期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无赖的撒娇,“我不管了,你要不给我打小抄,反正我背不下!”

  颜廷玉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但是想想方子期确实也背了好几天,他也不想破坏两人好不容易有点缓和的气氛,便温和了语气,道:“你背个大概,忘了的我到时候会给你提醒。”

  方子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吧,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按照颜廷玉的个性,方子期还以为他会被逼着哪怕今晚通宵也得背下,却万万没想到颜廷玉这个完美主义者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颜廷玉危险地眯起了眼。

  方子期立刻警觉,满脸堆笑道:“哪能啊?大大你这么温柔善良!”

  可他怎么糊弄得了颜廷玉?

  颜廷玉看着他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就有些来气,正想冷声道一句“背不完今晚别睡了”。

  但他转念一想,觉得属实没必要,若是真这么说反而坐实了自己小气,便终究只是板着脸。

  “你知道就好!”

  方子期嘿嘿一笑,心想颜廷玉还真就是小丫头脾气,别扭的要死,不过也还挺好玩儿的。

  这两天他俩都忙于筹备春耕大典,方子期作为祭典的主角,每天都得在颜廷玉和礼部的压榨下各种排练。那些繁文缛节简直让方子期一个头两个大,别说别的,就说他在祭坛上走几步路都得规定清楚,更别说那能把他压死的衮服冠冕了。

  不过方子期再忙再累,也比不上颜廷玉。

  虽然颜廷玉一直没有说过,但方子期能看到他眼下遮不住的青黑,也猜得出八成跟契丹刺客脱不了关系。

  经历了上次的冲突,方子期也决定,颜廷玉不想说他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来是他还是很信任颜廷玉的,二来也是因为筹备春耕大典已经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估计颜廷玉不告诉他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于是两人竟颇为默契地都没有提起这事。

  “明天就是祭典,今日就到这里,你先休息吧。”颜廷玉看窗外已是夕阳西下,便起身打算离开。

  方子期没料到今天结束这么早,愣了一下,挽留道:“你要不留下吃个晚饭?”

  颜廷玉还不放心明天祭典的安排,打算回去再细细研究一遍布防,便拒绝道:“不了,我还有事。”

  方子期皱眉:“吃顿晚饭而已,你怎么着都得吃饭吧?”

  颜廷玉只好答应。方子期这才露出笑脸,命人传膳。

  晚膳是方子期宫里小厨房准备的,菜色都端上来时,颜廷玉颇为惊讶地发现所有菜都是按他的口味准备的。

  他不由抬头看了方子期一眼。

  方子期挥舞着筷子,笑道:“怎么不吃啊?都是你喜欢的吧?”

  颜廷玉脸色柔和了些许,在烛火摇曳下,轮廓也没了那种刀锋般的锐利:“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

  “啊,就看你平时吃什么呗,这有什么难的?”方子期完全没当回事儿,捧着米饭,嘴里塞得满满当当。

  他说的轻巧,其实颜廷玉这人总是一副冷面,很难分辨喜怒,就算是喜欢的食物也只是多夹一两筷子罢了,若不是真的细心观察,是很难发觉的。

  颜廷玉依然不动声色,但语气却称得上是温柔了,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

  “有心了。”

  方子期噎了一下,他忍不住想起那个元宵夜晚,颜廷玉把那只小猫面具戴在他脸上时,声音也是这么温柔……

  脸颊一阵发烫,他立刻低下头扒饭,含含糊糊应了一句:“不客气。”

  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该死的,颜廷玉这家伙放着一桌好好的饭不看,看他干什么啊,他又不能吃!

  真是暴殄天物!浪费他专门叮嘱人准备饭菜的心意!

  一顿晚饭两人各怀心事,竟然一直保持了沉默。

  直到颜廷玉准备离开,方子期才忍不住问了一句:“明天,是不是挺危险啊?”

  他到底还是挺心虚的。

  颜廷玉看着他满是不安的小眼神儿,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伸手摸了摸方子期的发顶。

  方子期立刻怒目:“你干什么?!”

  活像只炸了毛的小猫,晃悠着粉嘟嘟的小爪子。

  颜廷玉没忍心告诉方子期他的表情毫无威慑力,只勉力绷着嘴角道:“没什么,你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真的?”方子期眨了眨眼,眸子里满是探寻。

  “真的。我没骗过你。”

  方子期这才放松了肩膀,笑了起来:“也是,那我就再信你一回,可别辜负我的信任!”

  方子期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好像不这样眼底的笑意就会满溢出来一样,整间屋子都被这种温和与轻松填满了。

  颜廷玉也被这笑容感染了一般,难得地扬了扬唇角。

  “好。”

  方子期被这一个能晃瞎眼的笑弄得又是一个晚上差点没睡着。

  第二天早晨。

  方子期裹在十几层衣服里,简直像只被精心包裹好的粽子,步履蹒跚地在几个小宫娥搀扶下走上御撵。

  颜廷玉早就等在御撵旁边了,他今天也穿了一身礼服,深紫色的官服衬得他面如冠玉,一对浓密如剑的眉直飞入鬓,其下那双凤目微微上挑,眸光流转间如同剑锋所指,令人不自觉得心生畏惧。

  而那双满是冷意的眼眸倒映出方子期时,却染上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意。

  “昨晚不是让你早睡么?”

  他从那些红着脸的小宫娥们手中接过方粽子,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后微微皱眉道。

  方子期打了个呵欠,心想还不是你害的?

  他懒懒地眯着眼睛:“没睡好,一会儿肩膀借我靠会儿啊,头上的东西重死了,感觉脖子都快断了。”

  颜廷玉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你不再看一遍颂词?”

  方子期立刻受到惊吓般睁大了眼睛,显然那些拗口的文言文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但很快他又眯起眼,他实在是困了,有些犯迷糊,居然下意识跟颜廷玉撒娇道:“嗯……要不你给我念念吧,我真的好困……”

  颜廷玉看他这副模样,也没舍得不答应,低声含笑着叨念了句“小赖皮”。

  方子期迷迷糊糊地没听清,问他说自己什么坏话,他没有应答,只是半扶半抱地把方子期整只地弄上了御撵。

  帘子一垂,方子期就彻底放纵了自己,把头挨在了颜廷玉肩上打瞌睡。

  颜廷玉忍了忍,却没忍住,捏了捏方子期粉嫩嫩的脸颊。

  嗯,手感不错……

  这个念头让颜廷玉自己也有些惊讶,从一开始觉得方子期傻乎乎,到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爱,甚至到现在把他当成自己的一只小宠物,不知不觉中,他对方子期的底线似乎越来越低,低到连他自己都有点后怕了。

  他一直觉得方子期很可爱,像是自己的小猫,可方子期终究是个人,他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不尊重方子期?

  “嗯?你怎么不念啊……”

  方子期把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茫然地望向颜廷玉,声音拖长了调子,竟有点奶声奶气的味道。

  颜廷玉心头微动。

  他不动声色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下头柔声道:“这就念。”

  方子期完全没意识到颜廷玉态度的变化,只是揉着眼睛懵懂地点了点头,便安心地靠在颜廷玉肩上睡着了。

  睡梦中,颜廷玉的声音,仿佛清晨温暖的阳光,照亮了他心里的每一处角落。

  等他醒来,已经到了城外。

  他呆呆地看着颜廷玉肩上那一处明显的水渍,心中那点慵懒的困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完了完了,颜廷玉可是洁癖啊!这下他要凉凉了!

  就在他低着头准备迎接颜廷玉的“最后审判”时,却听见对方淡漠如旧的声音:“怎么了?”

  还能怎么……大佬你要杀要剐一句话吧。方子期面如死灰。

  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颜廷玉居然笑了,这一笑在阳光下仿佛晴空下的冰棱,折射出夺目的光彩。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啊……啊?”方子期愣住了。

  “下车吧。”

  颜廷玉的笑依旧如昙花一现,很快便消失了,但神色却依旧温和。他站在御撵下,向方子期伸出一只漂亮的仿佛玉雕般的手。

  他身后,是绵延万里的山河,与翘首而望的万民。33ýqxsś.ćőm

  那一瞬间,方子期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当他走下御撵,他就是这天下所寄的天子,是黎民百姓的指望。

  他突然感到了头顶冠冕的沉重,仿佛泰山压顶一般,让他感到一种恐慌。

  自己,真的能做好这一场祭典,能担负的起这天下的重托吗?

  他不由得怀疑起来,甚至萌生了几分退意。

  而就在这时,一个清冽如冷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他抬头,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眸。

  “别怕,我在。”

  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掀开了他心头的重压。

  还好,他不是一个人。

  方子期伸手,与颜廷玉的手紧紧相握。

  无论什么危险,我们都能一起面对。

  那一瞬间,沿街跪立的人们爆发出热烈的呼声,肆无忌惮地表达着他们对这位年轻而有担当的皇帝的喜爱。

  方子期一开始还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但很快便莞尔,只吩咐让道路两边的军士不要伤到百姓。

  他自己,则在颜廷玉的陪伴下,走向那座高大神圣的祭台。

  祭台共由两层,总体呈圆形,主要为石制,其上雕刻的九龙环抱,栩栩如生。最中间安置着一个巨大的宝鼎,方子期将在此接受万民朝拜,焚香祭天,念诵颂词。

  按照礼制,百姓需在祭坛五十丈之外瞻仰,五十丈之内和祭坛第一层为文武百官和卫士,第二层则只有方子期和颜廷玉能够登上,而颜廷玉也只能站在第二层的边缘。

  走上第二层时,方子期又忍不住有些发慌。

  之前颜廷玉就曾叮嘱过他,整个祭典中只有这段时间,他是独自一人,刺客若要行刺,恐怕此时也是最佳时机。所以他难免有些紧张。

  颜廷玉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便在松开之前,不着痕迹地握了握他的手。

  方子期深吸了口气,觉得好了一点,扭头给颜廷玉一个有点勉强的笑。

  颜廷玉嘴唇微动,似乎是要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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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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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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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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