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斯金一个自己家里开酒楼的,反而不怎么能喝。两碗酒下肚,就开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再也顾不上美丽的小姐们了。最后还是黄彪把他老人家架走的。钱泽强应该是少爷做久了,也不熟练大碗喝酒的业务。从头到尾,都是在一小口小一口地酌,真是拿酒当茶喝。
不过最过分的还是吴念尘,帮他们倒酒的时候挺热情,轮到自己了,却是滴酒不沾。任李九言怎么劝,都是一句:“吴某实在不甚酒力,还请九爷见谅。”
“真是不给面子,要不是看在你还记得给小爷准备礼物的份上,绝对饶不了你。”李九言用手指用力点了点吴念尘送来的木盒子,语气恨恨地说道。
不过这盒子里装得是什么宝物?那天赵家晚宴上,吴念尘听起来,可是个有钱人啊!这盒子里,至少也该是个镶金的怀表吧!www.33ýqxsś.ćőm
“嘿嘿。”李九言在心里美美地想着,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定睛一看——竟然就是本书,还贼有文化——《左传》。
“……”呵呵,倒是忘了吴念尘这小子,就是个开书店的。李九言撇了撇嘴:“行吧,小爷好歹也算是个文化人。”
李九从盒子里拿起书,随手翻了翻,突然从里面掉出张纸来。
“嗯?”难不成这本书里,还夹着什么小秘密?
李九言又来了些兴致。他捡起那张纸,展开。纸上俨然是吴念尘的字,写道:
赠予九言:
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敖礼,无骄能,无复怒,无谋非德,无犯非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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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言看着开头的“赠予九言”四字,心中一惊。自从吴念尘上次突然问他的真名,被他含糊敷衍过去之后,吴念尘就再也没有主动提及。平日里,也是九爷、九儿的叫着,一副不再关心此事的样子。
如今怎么突然在这张纸上,写道“赠予九言”?难道是今天,黄彪他们喊的“言哥”,提示了吴念尘?不对,今天来到善家之后,吴念尘就再未碰过这个盒子。
李九言皱着眉头,细细回想起和吴念尘相处的点滴。
自从武馆争斗之后,吴念尘知道李九言为救他受了委屈,对他越发关心起来。每次去弈书局,吴念尘都会提前准备好点心。从青团、桂花糕、小笼汤包,到叫人特意从外地带过来的时令冷蒸和酒酿饼,一个季节都不重样,却都是他喜欢的。
上次那个做西装的裁缝,人虽然不靠谱,但手艺是真不错。那一套西装在名流集聚的赵家宴会,也不逊色分毫。说道赵家宴会,吴念尘那晚举止应答,进退有度。难得的是对他百般维护,却不盖过他的风头。面对钱泽强,吴念尘也是给足了他面子,做着一个合格的低调小厮。
“钱泽强!”李九言回想着,突然记起来,那天晚上,钱泽强似乎喊了他一句“言哥”。
难道这一处小小的细节,就让吴念尘发现了端倪吗?天哪,吴念尘这是真的神通广大,还是把眼睛耳朵都贴在了他的身上!李九言一时对吴念尘的观察力,肃然起敬,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不过他又想起了吴念尘望向他的眼神。
这些日子,逐渐不同于开始的古井无波,虽然因为性格的原因,还是有些冷淡。就像清冽的泉水,终归是带着些清澈可见的善意和真诚。李九言觉得,他可以相信,吴念尘的细致入微,对他并无恶意。这或许是一种,属于吴念尘的体贴和关心。
那这接下来的这些字,又是什么意思呢?“无始乱,无怙富…”呵,李九言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否定句说生日祝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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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言嘴里念叨着,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他抬头一看,进来的正是他的母亲,李钰梅。
“娘,你怎么来了?”李九言连忙放下手中的纸,站起身来。
“怕你中午光顾着热闹,没好好吃饭,就给你煮了碗面。”李钰梅将手里端着的碗放下。正是一碗热腾腾的清汤挂面,上面飘着些葱花和油末。
“嘿嘿,还是娘疼我。”李九言挠了挠头,对着母亲乖巧一笑,坐下吃起面来。
“你刚刚是在练字吗?”李钰梅在李九言的对面坐下,顺手拿起李九言摊在桌上的张纸,看了看。李钰梅虽然不识字,但却也觉得这几个字比李九言平常写的那些,更有劲些。
“没。那是一个朋友送的礼物。”李九言吃得正开心。李钰梅做的面,虽然看着朴素,但是吃起来才知道滋味。
“哦?”李钰梅听了这话反倒是好奇起来。李九言的那些兄弟们,小时候偶尔也送些蛐蛐、弹弓之类的玩意给他,长大了就只记得一起“吃喝玩乐”了。这么有文化的礼物,她也还是第一次见。
于是李钰梅端详了一会,重新把纸妥帖地平放在了桌上,认真地问道:“那我要不要找人,把它裱起来?”
“噗。”李九言一口面没咽下去,差点噎着,“娘,你说笑呢。这上面就是些生日祝福。”
“哦。是不是就是你拜寿时总说的那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李钰梅说着,用手算了算字数,又和纸上的比了比,似乎看起来不太对啊。
“娘。”李九言有些好笑地唤了一句母亲。母亲自己虽然不识字,但却对这些文邹邹的事,格外感兴趣。
于是,李九言站起身来,走近李钰梅。接着,用手指点着纸上的字,贴心地给母亲念了一遍:“娘,这上面写的是,赠予九言: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敖礼,无骄能,无复怒…”
“无谋非德,无犯非义。”还没有等李九言把这二十九个字念完,李钰梅就轻声补上了剩下的八个字。
“什么?”要不是习武之人向来耳聪目明,李九言简直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时空发生了错乱。不然,母亲怎么会知道,接下来的两句是什么?
李九言抬起眼,疑惑地看向李钰梅,却非常少见地在母亲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恍惚。李九言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娘听过这句话?”
李钰梅抬起头,对上了儿子探寻的眼神。她感到有什么在嘴边呼之欲出,可是话到了嘴边,张口却又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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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梅当然听过这句话。安家家训九言,皆取自左传,共二十九字。一个诺大的安家能在江宁落地生根,繁盛百年,依靠的绝不只是几个得力的安家子孙,而是所有安家人的齐心合力。安家上至家主少爷,下至马夫车夫,每一个人,对这二十九个字,都学过念过,都能不忘于心。
李钰梅十四岁就去安家做工,后来又做了安文尘的奶娘。这二十九个字,每一字,每一句,都曾有先生专门讲解过。即使她不识字,却依然知晓这里面的道理和期望。
可是如今突然回头一望,竟然已经十五年过去了。
整整十五年,她没有见过江宁的一草一木,听过安家的一言一语。十五年前的那场鼠疫,让她在短短一个月里,痛失至亲,主家覆灭,就像从天而降的洪水,卷走了她生命里所有的光亮,只留下了一线生机。她的身边只剩下了,这位曾经在她怀里长大的小少爷。
可惜了,安家的父母没有看到,他们的儿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她,也没有能够看到她亲生的儿子,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娘?”李九言用力抓住母亲的手,有些着急地喊了一声。他的母亲向来坚毅,即使在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怎么只是这一句话,就可以让她的神情悲痛至此。
李钰梅顺着李九言的呼喊,撞进了他焦急关切的眼神里。她不禁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李九言的脸颊,欣慰地笑了笑:但我还是幸运的,这也是我的儿子啊。
“娘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个老朋友。”李钰梅缓了口气,把手里的纸放下,安抚地拍了拍李九言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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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可是,想到爹了?”李九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依然注视着李钰梅的双眼,想在母亲的情绪里,走得更深入一些。
李九言记事起,他便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母亲很少提及过去的事,也很少聊起父亲。只告诉过他,这个名字是父亲留给他的。李九言懂事,母亲不想提,他便也很少问。只不过今天是他的生日,母亲的情绪又突然如此的反常,不禁让他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过去的故事。
李钰梅看着如今已经二十岁的儿子,她和安家父母一样,都希望儿子可以成长为一个挺拔伟岸的人。但她对李九言的爱,依然留有一份私心。她希望她的儿子,可以健康快乐地长大。如果可以,永远都不要背负过去的沉痛。
所以李九言只听到李钰梅说道,“是。你爹当初老喜欢念叨这几个字,连给你起的名字,都要叫做‘九言’。这么长时间没听到人说,我都快忘了。倒是你刚刚念的几句,让我又想起来了点。”
“原来如此。”李九言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母亲这番神态是因为想起父亲,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母亲常说,父亲是个读书人,而且是读了很多书的读书人。所以平日里,她也总教李九言也要多读点书,多学点文化。如今送李九言这段话的吴念尘,也是个很喜欢读书的读书人。如此看来,这句话可能是他们读书“狂人”之间的共同爱好。这么看来,倒是十分合情合理。
但李九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再一次看向了李钰梅:“娘,你不是说我名字里的‘九言’是话多的意思吗?”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李钰梅看着儿子愤愤的眼神,有些顽皮地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已经忘记了当初这个玩笑,十分无辜地回答到:“有吗?”
“呵呵。”李九言冷笑一声,又回去吃面了。他看母亲的神情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又开始有点没大没小起来。
李九言吃完面,喝完汤,准备开始翻翻旧账:“我十二岁那年,您曾经狠心地对着年少无知的我说,‘九言就是话多的意思。你爹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把话多放在名字里,让你做人的时候,可以少说话,多做事。’”
他这么一说,李钰梅倒是想起来。当初李九言突然问她名字的含义,弄得她措手不及,确实可能编过这样一段故事。但是,在能说会道这一点上,她和李九言还是很像母子的。李钰梅看了眼儿子,说道:“但也没看见,你真的话少了啊?”
“行吧。”李九言无语了一瞬,无奈地说道:“娘说的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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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安家覆灭以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江宁的李钰梅仍然习惯性地保持着谨慎。她总担心,这句话的出现,不是偶然。故而,她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这句话,是谁写给你的?”
李九言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就像曾经给母亲介绍他的兄弟黄彪、鲍斯金一样,李九言回答到:“我的一个朋友,吴念尘。”
“吴念成?倒是个好名字!可是成功的成?”李钰梅难得琢磨了一下。
“唉,说来也奇怪。这个吴念尘的尘,是个尘土的尘。”
“什么?”李钰梅突然惊呼了一声,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吴念尘。吴家人。念尘。九言。有没有可能是他?”
李九言很少见母亲这副样子,立马凑到了李钰梅身边:“娘,这吴念尘,有什么问题吗?”
李钰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突然在桌上看见了一个空的木盒。她手指颤抖地伸向木盒,将它拿在手里,问道:“这也是吴念尘送给你的吗?”
李九言对母亲此刻的行为和情绪,感到万分不解。他莫名依旧感受到了一丝凝重,似乎这简单的问题,是什么生死攸关的抉择。李九言深吸一口气,答道:“是。”
李钰梅用力地握住了木盒,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盒子上的纹理,甚至还低下头轻嗅了一下盒子的气味。她沉默了半晌,突然好像下定了决心,对着李九言一字一顿地说道:“九儿,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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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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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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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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