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儿就守在床边:“已是傍晚了。”
“傍晚?”景贤支撑着疲软的身子坐起来,“我睡了这么久吗?”
玉哥儿连忙上前扶住景贤,又把两个软枕叠起来让他靠着:“您用了午膳之后就一直睡到现在,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景贤倚到软枕上,摇了摇头:“替我倒杯水来。”
不久,玉哥儿端了水过来,景贤接过水杯浅饮,问道:“会场那边如何了?楚材进决赛了吗?”
玉哥儿笑着点点头:“进了,初赛第一。”
“真的?太好了!”景贤欣喜万分,面色都红润了,“那三殿下呢?”
“三殿下也进了,初赛第四。”
“第四?”景贤立马露出不解的神情,“三殿下不是最擅长舞蹈吗?往年无论是那达慕还是其他舞蹈比赛,只要他参加,就必是第一,今年是怎么回事啊?”
玉哥儿摇摇头:“四位皇子今年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也不知是为何。”
景贤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玉哥儿答道:“大殿下跑马第三,二殿下歌唱第二,四殿下骑射第二。”
“二殿下第二名?!”景贤大吃一惊,“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二殿下是常胜将军啊,怎么才第二名?”
玉哥儿道:“二殿下的实力仍是断层,只是今年出了位黑马,是个年轻的素人女子,她初赛时的成绩便紧随二殿下,最终在决赛时赶超,以一分之差夺冠。”
听罢,景贤淡淡地噢了一声:“又是素人,今年许多比赛的第一都是素人,我倒觉得是好事,可见蒙古人才济济。”又问:“骑射比赛的冠军是谁?”
“博尔忽将军的儿子。他拿了第一名之后,喜极而泣,立马对着秃麻部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大喊着没有让父亲失望,在这之后,他还去感谢了四殿下。”
“为何要谢四殿下?”
“博尔忽将军死后,怯薛长之位由其子承袭,恰逢四殿下代大汗行操练怯薛军之事,在他治下,怯薛军的训练比以往艰苦数倍,惩罚方式也更加严厉。因这位新上任的怯薛长经验不足、威望不够,四殿下便要求他和士兵们一起训练,几月下来,他的骑射被磨炼到了顶尖水平,这才拿了冠军。”
景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垂眸看着手中的半杯清水,叹了口气:“若我也能和他们一样去参赛就好了。”
玉哥儿柔声安抚他:“主子只要养好身子,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话音刚落,门帘被掀开了,走近一名侍儿:“主子,二殿下来访。”
“怎么现在来了?”景贤把水杯递给玉哥儿,让他拿走,“请进来吧。”
门外的察合台从巴图尔手里拿过那些药,就独自跟着玉哥儿进去了,他把药盒放到桌上,回眸打量着坐在床上的景贤,关心道:“好点儿了吗?”
景贤还是难受,但他不想说出来:“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好多了。”
察合台谢过玉哥儿送来的奶茶,又道:“这是我从维即儿那里要过来的,都是些调养身体的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你看看哪些能用,就都用了吧。”
“有劳二殿下。”景贤吩咐玉哥儿,“玉哥儿,拿去放好。”
玉哥儿把药盒搁到了景贤专门用来放药的柜子里,又道了一声自己有事要做,便转身出去了,景贤目送着他离开,随后看向察合台:“过来坐吧。”
察合台坐到床边,拧着眉毛问:“你真的好多了?”
景贤没有回答:“怎么这就从会场赶回大帐来了?你的比赛不是刚结束吗?”
“我听说你身子不适,颁奖仪式一结束就赶过来了。”
“刚才玉哥儿都告诉我了,你拿了亚军,恭喜。”
“……”察合台膈应极了,满脸写着不高兴,“都在恭喜我,有什么好恭喜的,我倒是不怕输,但这仅仅一分的差距,未免输得太窝囊。”
景贤笑意清然:“那达慕是大赛,能进决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是亚军,一人之下而已。”
这么一说,察合台更伤心了:“我本该是冠军的实力。”
“对啊,试问漠北谁不知道,二殿下有一副被长生天吻过的嗓子,输一次又能怎样,不会有人否认你的实力的。”
温和的安慰让察合台露出了一丢丢笑意,就像个刚刚哭过、又被糖人儿哄好的小孩子:“还得是你,比窝阔台好多了,那臭小子只会变着法儿地埋汰我。”
景贤出歪招:“他初赛第四,你也埋汰他呀。”
“我说不过他,况且他只是初赛,我都比完了。”察合台盯着景贤,倏地向他靠近,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景贤,你真的好多了吗?”
景贤犹豫一瞬,颔首:“嗯。”
“能行吗?”
“……嗯。”
“那就起来收拾吧。”
“嗯?”
“嗯什么嗯,起来换好衣服,我带你去会场上玩。”
“啊?我——”
“怎么了?”见景贤面色微红又支支吾吾的,察合台瞧出了端倪,“难不成你是骗我的?”
景贤尴尬不已:“嗯。”
“为什么?”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那个,难道我还要说我身体不适吗?”
闻言,察合台脸色突变,他浓眉倒竖,骤然而生的怒气仿佛草原上狂暴的风雪,把景贤吓了一跳。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上你?哪怕你身子不适也要上?”他质问,“你把我当什么了?”
景贤觉得莫名其妙:“当床伴啊,你我不就是这种关系吗?”
这话直接把察合台气笑了,他强忍着怒火,尽量不让自己说出不理智的话:“我知道,我家的人没几个不好色的,所以你也把我当成那种随便的人,觉得我只是把你当做玩物而已。”
不想景贤却说出了更不可理喻的话:“不然呢?本来就是玩玩罢了,在我眼里,二殿下一样是玩物。”
“你——”
“我说的不对吗?还是说二殿下对我动感情了?那我可承受不起。”
“呵。”察合台不屑地冷哼,“别异想天开了,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也速伦一人。”
景贤又开始胸闷了:“是啊,只有先王妃。”他轻抚自己的胸口:“即便你对我有了感情,也一定是因她而起。”
不知这话是否说中了,察合台未再多言,只哼了一声,便忿忿地离开了。
夜,繁星璀璨。
在会场中央的一片空地上,一团旺盛的篝火正熊熊燃烧着,它的周围乌压压地坐着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都有说有笑的,还有许多披红戴绿的侍者端着美酒和烤肉穿行其间,不可谓不热闹。
“给他满上!”
是铁木真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些醉了,他手里拿着的是他最心爱的一只酒碗,在侍者给里面斟满马奶酒后,他便把碗递到了紧挨着他坐的博尔术面前:“来,再把这碗喝了!”
博尔术欣然接过这碗酒,而铁木真也从侍者那里端起了另一碗酒,二人举碗相碰,随后便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好!好酒量!”众人大声起哄着。
铁木真又叫满上,而这回,坐在他另一侧的拖雷有了主意:“额齐格,光碰碗有什么意思,你们俩相互喂着喝才有趣儿啊!”
速不台连忙接他的话:“对对对,就听四殿下的,喂着喝!”
一圈人又开始大呼小叫,直到铁木真和博尔术各自把碗举到对方面前,他们才逐渐安静了下来,屏气敛息地注视着这两个人。
“哎,哎呦!喝了喝了!”33ýqxsś.ćőm
“大汗您端稳点儿,都洒出来了!”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等两人喝完后把空碗展示给大家看,众人的叫好声与鼓掌声早已铺天盖地了。
铁木真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爽朗地笑着:“好兄弟,还来吗?”
博尔术把空碗递到侍者面前,大声回道:“来!”
于是两人又相互喂起酒来,彼时,一名貌美的侍女恰好端着香气四溢的烤肉路过,被窝阔台给截下了,后者起身挑了最大也最肥美的几串肉,抬眸朝那侍女一笑:“你长得真可爱。”
小姑娘一听,唰地便红了脸,窝阔台轻佻地抚了抚她的面庞,便拿着烤肉往铁木真和博尔术那边去了。
这俩好安答又喝完了一波酒,正打算换个花样儿开下一波,就被几串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烤肉吸引住了。
“别光喝酒啊。”窝阔台显摆着手里滋滋冒油的大肉串,“这羊肉串好吃得很呢,二位不打算尝尝吗?”
闻言,铁木真不禁大笑:“哈哈哈,既然我的好儿子发话了,那咱们就整两串儿!”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拿,不想却被窝阔台躲过了:“博尔术将军,我瞧着额齐格喝醉了,怕是拿不住烤肉,要不您亲自喂他吃?”
这跟刚才的相互喂酒一样好玩,众人喜闻乐见,便乐此不疲地发出了一些诸如“哦~~”、“哎呦喂~~”这样添油加醋的怪声。
铁木真可没醉到这程度,但在如此火热的气氛中,一点微醺也足够让他放弃大汗的端庄形象了:“对,我儿子说的对!”
他把身子一歪,浆糊似的瘫到了博尔术腿上,在周围人喜悦的惊呼声中,他张开嘴,扬手拍了拍博尔术的脸:“啊——”
博尔术已经很久没见过铁木真如此放肆的模样了,他噗地笑出了声,继而拿出一串烤肉放到铁木真嘴边,一边喂他,一边用长辈似的语气打趣道:“铁木真,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了啊~”
众人立刻爆发出了响亮的笑声,也哄闹得更厉害了,见他们一个二个都起劲儿的很,窝阔台这个始作俑者在旁边偷偷笑了两声,就趁机溜走了。
“三殿下,您要的烧刀子酒。”
窝阔台刚刚走到自己的位子附近,一名年轻的侍者便拿着个酒囊走了上来。
“多谢。”窝阔台接过酒囊,才走出去没半步,就忽然在那侍者的臀上打了一巴掌,“不错,有弹性。”
这侍者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他被吓了一跳,就羞红着脸飞快地离开了。
窝阔台心满意足地拿着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想他才刚坐下,就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犀利如箭的目光。
他浑身一凛,准备拔酒囊塞子的手也突然不动了,慢腾腾地转头一瞧,果然,坐在他旁边的楚材正用一种既震惊又嫌弃的眼神盯着他。
“真想不到你是这样轻浮的人。”
窝阔台清了下喉咙,解释道:“我总得装装样子。”他指了指对面的那些人:“你瞧,调戏下人的多了去了。”
楚材顺着看过去,对面好几个左拥右抱的,而且男女不忌,这不禁令他嘴角抽搐:“……还真是放浪不羁。”
“如你所见,那达慕的夜晚是一场狂欢盛宴,也是一年之中最乱的时候,许多事情就算发生了,也没人愿意管。”窝阔台努力为自己找补,“除了二哥,我们三个都随额齐格,以好色著称,我在外人眼里可不是什么痴情种,若在那达慕上都不做样子,定会引人怀疑。”
他说完便拔掉酒囊塞子喝了口酒,入喉还是熟悉的灼烧感,烈如刀割,舒爽极了。
楚材端详着窝阔台的面容,那华丽张扬的美貌,俨然是天生的风流相:“或许,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能吧。”窝阔台用他那双狮子猫般的金瞳似笑非笑地盯着楚材,“最起码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现在?”楚材也笑了,意味不明的笑,“你可真够坏的。”
窝阔台反问:“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喜欢我吗?”
楚材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抢过了窝阔台手里的酒:“拿来!”
他不知道是烧刀子,夺过去灌了一大口,然后就被辣到了,捶着胸口咳嗽了半天。
窝阔台帮楚材拍背:“别喝多了,当心酒后失身。”
“拉倒吧你!”楚材推了他一下。
俄而,楚材稍微缓过来了,就把酒囊还给了窝阔台,他抬眸看着旁边正躺在博尔术腿上的铁木真,不觉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都说大汗跟博尔术将军关系最好,不想竟亲近到了如此地步。”
窝阔台知道的可比楚材多得多:“他俩可是青梅竹马,打小就认识的,年纪相仿、无话不说,年轻的时候还经常同床共枕,这样做太正常了。”
楚材道:“从前我在你给我的那本书上看到过,博尔术将军家境富裕,容貌英俊,是大汗在找马的路上认识的,他帮大汗找回了被偷走的马,自那以后,两人就成为朋友了。”
窝阔台正喝着酒,听到这些,他倏地想起了什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啥?”楚材问。
“有次额齐格喝多了,抓着博尔术将军不放,说什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草原上的野花都开了,就连天都放晴了。”窝阔台朝楚材摆摆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还有……”
听了窝阔台的悄悄话,楚材也没绷住笑:“好家伙,真的啊?”
“千真万确!不然额齐格也不会忌讳那个了。”
与此同时,铁木真已经吃完了烤肉,又在众人的撺掇下被包括博尔术在内的几个宠臣灌了许多酒,就在他笑着说自己撑了喝不下的时候,忽然听得附近有人说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又有兄弟挚友相伴在侧,男人这辈子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此了吧?”
铁木真心想这个话题好玩,就伸手随便指了个方向:“谁说的?我听见了!”他从博尔术身上起来,盘腿坐正,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正好咱聊聊天、醒醒酒,我且问你们,你们觉得男人这一生最大的乐趣是什么?”
闻言,男人们有些面面相觑,有些跃跃欲试,铁木真首先注意到了坐在拖雷旁边直视着他的术赤,便点了名道:“老大,你先说。”
术赤笑答:“当然是骑射狩猎最有意思。”
拖雷唰地扑到他大哥身后,搂着他哥的脖子接话道:“对!特别是带着猎物满载而归的时候,成就感十足!”
铁木真又看向博尔术:“博尔术,你呢?”
博尔术神情真挚:“臣觉得,能侍奉一位像成吉思汗这样智慧勇敢的君主、能拥有一位像铁木真这样无话不谈的挚友,是臣一生最大的乐趣,也是最大的幸事。”
四周又响起了起哄的声音,铁木真虽然心里感动,但并未表现到脸上:“真的?你没有刻意奉承我吧?”
博尔术颇有自信地反问:“臣跟着您几十年了,您可曾见我说过奉承话吗?”他转头问身边的木华黎:“好兄弟,我是那种阿谀奉承的人吗?”
木华黎正在吃烤肉,突然被问,他忙不迭把肉咽了下去:“你要是的话,大汗的名字倒着写。”
他一发话,铁木真就把他也逮住了:“木华黎,那你呢?”
“我的想法和博尔术一样。”木华黎脑子转的快,早就想好该怎么糊弄了,“还有大殿下方才说的狩猎,再加上一个为大汗征战四方,都是乐趣。”
博尔术又添上一句:“狩猎好玩,我也喜欢。”
铁木真想到之前楚材给他说的那件事,就试探性地问了问木华黎:“那我要是让你长期留在远离漠北草原的地方,为我开疆扩土,但你会很长时间都见不到我,你可愿意?”
木华黎一下便想到了查干夫口中的经略中原一事,如今铁木真都这么问他,看来是真的了:“只要是为了大汗,哪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您,微臣也愿意。”
话音刚落,人群中那个最高大壮实的就举起了手:“大汗,我我我!”
速不台是十大功臣之中年纪最小的,他哥哥者勒蔑去世之后,铁木真一直把他当弟弟宠,所以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笑:“速不台,你说。”
速不台骄傲仰首:“臣以为,男人这一生最大的乐趣,是在那达慕上拿摔跤冠军!”
“哎,有志向!”
“速不台将军,你可要说到做到!”
“放心吧,他从前拿过摔跤冠军,他肯定做得到。”
众人又闹腾起来,坐在速不台两边的人也嘻嘻哈哈地推搡着他,铁木真先是冁然而笑,随即又忽然正经起来,指着速不台说道:“速不台,大丈夫说到做到,后天的冠军赛,别让我失望!”
速不台交手作揖,大声回道:“得令!”
随后,又有好几个人说了他们的想法,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样,于是铁木真环视四周,最终把目光落到了某个正在摸鱼的人身上:“老三,你有什么想法吗?”
窝阔台刚把酒喝完,正倒着酒囊想让它再剩几滴出来,突然听到老爹叫自己,他连忙把空酒囊用塞子塞好放到一边,亮出了他标准的自谦笑容:“儿臣没出息,只喜欢美酒和美色,这才是男人最大的乐趣,旁的都是苦差事,没意思。”
其他人听了,都暗暗称是,酒色可是人最基本的欲望,试问谁会不喜欢呢,不过就是碍于面子,不愿说出来罢了。
铁木真对这个不同于旁人的回答很满意:“到底是老三最实诚,把咱们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他注意到正看着窝阔台浅笑的楚材:“吾图撒合里?”
楚材一惊:“啊?”
“你呢?”
“我?”楚材摆出严肃的表情,在脑内飞快地组织语言,“若是精神上的乐趣,那自然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志存高远、笃行不怠,绝不庸碌一生。若是身体上的乐趣,《礼记》中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喜好酒色乃是人之本性。微臣认为,此二者都是人生最大的乐趣,男女老少皆无异。”
他的回答虽然文绉绉的,但并不晦涩,而且很好理解。听了楚材的话,博尔术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吾图大人讲的很全面,我们这么多人说了一通,您一句话就概括了。”
“能说会道。”铁木真拍了拍博尔术的肩,又看了看木华黎,“像你们俩年轻的时候。”
木华黎谦虚道:“大汗谬赞,论口才,我俩跟吾图大人还差得远。”
这时,楚材笑问:“大汗,您不能只让我们说啊,您的想法又是什么呢?也说给大伙儿听听?”
此话一出,数双眼睛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了铁木真,后者泰然自若地笑了笑,答应道:“好吧,趁着酒劲儿,我也来说说我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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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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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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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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