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材从铺着温暖皮毛的大床上醒来,一睁眼便看到站在桌前喝酒的窝阔台,他上身的寝衣随意敞开着,胸腹间的旖旎春光一览无余。
“早。”窝阔台发现他醒了,笑着道了早安。
楚材回了一声早,坐起来倚到软枕上:“刚起床就喝酒?也不怕胃疼。”
“习惯了。”窝阔台将紫红的葡萄酒倒入酒碗,“要来一口吗?”
“不要。”楚材拒绝了,“我才不会跟你似的,迟早死在酒里。”
窝阔台轻松地开玩笑:“这死法不错,看来我更得多喝了。”
楚材无奈地挑了下嘴角,注视着窝阔台把那碗酒喝光:“我在你这儿过夜了,你昨晚说会想个法子搪塞,想好了吗?”
窝阔台自信满满:“简单,本王与吾图大人讨论孔孟之道,相谈甚欢,因而彻夜不休。”
然后他就得到了楚材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孔孟之道?你倒不如直接说周公之礼,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窝阔台却觉得自己的想法万无一失:“你别忘了,当初额齐格要你教我读书来着,这法子绝对能行。”
虽然有点蠢,但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楚材就采纳了:“也罢,听你的。”他看向渗下一点光的天窗:“什么时辰了?看起来还早。”
“是还早。”窝阔台又倒了酒,“你可以再睡一会儿,额齐格他们不知要打多久,兴许咱们都得排到明天。”
楚材睡不着了,便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你不是第二批吗?应该不会等到明天吧?”
窝阔台一口气就喝掉了一碗酒:“看额齐格他们的兴致了,他们高兴的时候能打一整天。”
楚材站在床边穿衣服,没回应,窝阔台就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随后便放下酒碗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给了楚材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唔——”楚材被吓了一跳,他原本很抵触窝阔台嘴里的酒味儿,但偏偏就是这个味道,让他打消了推开对方的想法。
“这什么酒?”他饶有兴趣。
“葡萄酒。”
“废话。”
“是牙剌瓦赤送我的葡萄酒,听说是花剌子模和大食国西边的某个国家酿造的。”窝阔台一边说,一边拉着楚材往桌边走。
“哪个国家?”楚材的脑子里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国名,“苫?拂菻?孛烈儿?斡罗思?”①
“都不是,我记不住。”窝阔台拿起酒瓶递给楚材,“尝尝。”
楚材对瓶喝了两口,目露赞许:“嗯…还不错,跟咱们的葡萄酒很不一样,有股子特殊的香味。”
窝阔台道:“牙剌瓦赤说,这是那边的上品葡萄酒,只有贵族才喝得到。”
楚材把酒放下,好奇道:“他干嘛送你这个?”
窝阔台笑答:“关系好呗。”
“他才来几天啊,就关系好了?”介于窝阔台强劲的社交能力,楚材其实不惊讶,但他还是想调侃,“试问这天下谁不知道你是个酒蒙子,说不定是贿赂你呢。”
“他不是这种人,只是单纯的朋友送礼罢了,他信回教的,不喝酒,所以才送我。”窝阔台认真解释着,“兴许他很久以后会有求于我,但那就不叫贿赂了,叫人脉。”
话虽如此,调笑过后细想的楚材还是难免担忧:“只是你这样的性子,碰上君子便罢,若遇小人,很容易被利用。”
窝阔台认为这是杞人忧天:“别担心,我很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你是精。”楚材轻轻歪头,凤眸微眯,“但这不妨碍你身上总是有股鞑子的蠢劲儿。”
闻言,窝阔台的目光立刻变得犀利:“你越发放肆了,当心我赐死你。”
楚材挑衅地笑了,有调情的意味:“我是大汗的怯薛,你无权赐死我。”
见状,窝阔台的唇角也抬了起来:“那就等我当上大汗再赐死你。”
他一把搂住楚材的腰,让对方紧紧贴到自己身上,金色的瞳孔里绽放着火光:“况且,我还没玩够呢。”
楚材也抱着窝阔台:“刚登上汗位就杀忠臣,暴君。”
窝阔台不甘示弱:“忠臣又不止你一个,好看的也不止你一个。”
一番打情骂俏,楚材嘴上斥责,心里却喜欢得紧:“贪惏无餍,忿颣无期,实为封豕!”
“你在骂我是吗?”窝阔台听得云里雾里,但知道这不是啥好话。
楚材合眼亲了上去,没有作答。
不久后,围场。
蒙古实行千户制,全国百姓由诸千户长管理,职能是收税和领兵。千户长有些是功臣担任,下辖百姓是混杂的各部遗民;有些则是未被攻灭的部落首领担任,其下辖仍旧是本部部民,例如阿剌海别吉嫁去的汪古部。
千户之上有万户,是军事统帅,但非行政长官;之下则有百户长、十户长,其职能与千户长相同。
百姓们分别在各自所属千户的指定牧场中放牧,其中男子年满十五岁者皆需服兵役,无战时他们是普通牧民,按时向千户长交税;有战或围猎时,他们就会瞬间转变为士兵,由千户长带领作战。
大型围猎是为了练兵,娱乐性质很小,漠北人但凡不与人战,便会与动物战。
譬如这片围场,就是住在秋驻地附近的百姓们花了很长时间合围而成的,他们老早就接到了指令,随后便拖家带口地驱赶着各色野兽向指定地点行军,一切都严格按照战时规则进行,等包围圈缩小到一定程度,他们便会架起围栏,并对圈内的动物严防死守,在最终的猎杀时刻结束之前,一只都不能放走。
眼下,旭日东升之时,铁木真带着孛儿帖、拖雷夫妇、几位功臣、几位妃子还有数名怯薛士兵率先进入了围场,他们骑着骏马、佩着弓箭,伴随着训练有素的猎鹰和猎犬,对混乱的兽群展开了第一轮猎杀。
这些形形色色的野兽就像知道自己无法逃出生天一样悲恸地哀嚎着,极度的恐惧使它们乱作一团,不知疲倦地在偌大的猎圈里横冲直撞,直到被精巧且极具穿透力的利箭无情地钉死在地上,才会永远地安静下来。
转眼间,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矫健的猎手们战果颇丰,获得的猎物除了野兔、野山羊、野鹿之类,还有猞猁和野猪等猛兽,期间,铁木真还制服了一头巨大且凶悍的棕熊,纵使上了年纪,他行猎时的风采也依旧不减当年。
“额齐格!”
忽然,拖雷从后面策马而来,激动地指着远处道:“您看到了吗?是它!”
铁木真顺着看过去,眼里立刻冒出了光,他认得那健美的身姿,亦认得那巧夺天工、令人魂牵梦萦的角——
是上次围猎时的那头鹿!
它是公马鹿,秋季是它们的繁衍期,故而它和上回一样带着一群母鹿,头上的角也正是最成熟漂亮的时候。
鹿大多胆小,围猎时众兽惊惶,数它们跑得最凶。唯独这头不同,它镇定地带着鹿群在发了疯般四处逃窜的兽潮中穿行,还完美地躲过了好几次致命的冲撞,冷静得令人咋舌。
它似乎是有目的地想要突围,这已足够啧啧称奇,哪知更离谱的是,这回它身边竟匪夷所思地多了一头刚成年的小公鹿,按理公马鹿成年后皆独居,就算繁衍期也不会如此组群,难不成,这头大鹿真有灵性?
“上回儿臣追它追得不耐烦,射了两箭就放弃了。”拖雷颇有信心地说,“但这次不一样,额齐格,儿臣已经想到办法了,需要您的配合。”
铁木真兴致勃勃:“哦?什么办法?”
拖雷答道:“这头鹿不好打,它出奇地敏捷,除非打乱它的节奏让它慌,才有可乘之机。”
“上次它带的都是母鹿,它们甚至会保护它,但咱们向来不打母的,行猎时只要能认出来就都放过了,所以一直没法儿破坏它们的队形。但这回它身边有只小的,应该是它儿子吧,咱们可以从这儿下手。”
铁木真赞同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公鹿带成年的儿子,真是天赐良机。”
这父子俩一边跑马一边商议,为了不惊动鹿群,他们让一直跟随护驾的怯薛士兵们稍微离远了些,随后便分头行动,悄悄地跟到鹿群的后方两侧,寻找时机。
不久,鹿群渐渐远离了混乱的区域,来到了一片其他野兽较少的地方,这儿虽然视野开阔,但鹿群的颜色与金黄的草地太过相近,又不断奔跑着,加之早晨阳光刺眼,人骑在马上颠簸,很容易眼花。
这对精通骑射的拖雷来说根本不算啥,他跟在小公鹿的一侧,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取箭上弦,一脸的志在必得,而远在另一边的铁木真在看到儿子拉弓之后,也做好了射击大公鹿的准备。
刹那间,只听嗖地一声,那箭不偏不倚正中小公鹿的腹部,在它倒下的瞬间,大公鹿下意识地往反方向闪了一下,恰好在铁木真的预判之内,它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一支利箭便猛地射入了它的后腹。
失去领头者的母鹿们吓得魂飞魄散,当场便落荒而逃了,紧接着,拖雷又给挣扎着的大公鹿补了一箭,为了保护它漂亮的角,这一箭也射在下半身,没过多久,它就在凄厉地鸣叫一声后痛苦地死去了。
拖雷欣喜若狂地大喊一声,策马过去跟铁木真会合,父子俩配合得非常成功,遂饶有默契地击了个掌,用以庆祝他们的胜利。
“走,过去看看!”铁木真兴奋不已。
不成想他俩尚未走到近处,就发现一只逃跑的母鹿居然折返了回来,缓缓地在死去的大小公鹿身边转了一圈,并俯首轻轻舔舐着它们,未几,它俯卧到小公鹿的身侧,便不再动弹了。
这一幕,让铁木真有些动容:“万物皆有灵,看来那只小的是它的孩子。”
“蠢货。”拖雷无动于衷,“不去自救,回来找死吗?”
“可能它知道自己无法突围。”
“哪怕有一线生机也该拼杀出去,这般坐以待毙,实在可耻。”
行猎时的拖雷总是一反常态地冷血,这使得铁木真更加喜爱他:“想法不错,但这牝鹿显然没有领群突围的魄力,它的同伴也一样。”
拖雷轻笑:“咱们杀了一位优秀的将领。”
铁木真亦笑道:“幸好不是人,不然就可惜了。”
时至午后,众人结束行猎,一起来到了围场中央的高地上,这儿是整片场地的最高处,设有看台,还有侍者提供食物与饮品,他们将在此观看诸王与诸臣行猎,直至天黑。
不多时,孛儿只斤氏的其他成员也带着一群人入场了,虽说比上一批人多,但面对猎围中极其庞大的、犹如汹涌海浪一般的兽群,还是显得他们寥寥无几,活像几只正在追逐羊群的狼,数量虽少,实力却强悍到足以碾压。
一开始,阿剌海别吉一骑绝尘,她不愧是蒙古最厉害的女射手,出箭干净利落、百发百中,跟她丈夫也配合得很好。
后来,其他人也陆续有了亮眼的表现,像是窝阔台,他与自己的爱宠赤温合作,是诸王之中打到猎物最多的人。
与旁人不同,窝阔台很少会为了炫耀自己的武力去和猛兽搏斗,在围猎场上,以数量取胜是他一贯的作风,有时他的猎物中甚至一头猛兽都没有,而他也常常会以此自嘲,说自己是个没出息的家伙,不如叔叔和兄弟们勇敢。
在大汗与诸弟的孙辈之中,十岁及以上的孩子们都被允许入场行猎,这其中当属拔都和木阿秃干最为出色。
而早在行猎开始前,弘吉剌部的贵族们就盯上他俩了,为了让自家姑娘与小王子订婚,他们最近一直在讨好术赤与察合台,搞得两兄弟烦躁得很。
越心烦意乱,就越想针锋相对,他俩一路上都在抢夺猎物,凡是对方看上的,都要由自己射下,那激烈程度就差在马背上打起来了,最后还是窝阔台及时介入,才避免了可能发生的肢体冲突。
这一切,看台上的铁木真都看在眼里,他很生气,因为术赤跟察合台这样的行为已经算是在战场上内讧了,等今晚行猎结束,定少不了一顿骂。
与此同时,铁木真也更加肯定了窝阔台的重要性,作为兄长之间的调解人,他是足以稳定军心的存在。
射猎持续了好几天,从大汗的第一批开始,入场的人一批比一批多,其地位也依次降低。终于,等最后的普通士兵打完,猎圈里已经没有可以打的动物了,只剩下雌性、幼小和伤残的,四周的队伍便在得到大汗的允许之后,将它们全部放生了。
行猎时,每个人的箭上都有标记,这有助于分辨哪只猎物是谁射的,而在射猎结束之后,负责围场管理的官员们会象征性地清点一下不计其数的猎物,再把它们分配给所有人,就像战时分配战利品一样,谁也不能私吞。
夕阳西下,满天的霞光将被夜幕掩藏,彼时,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人声鼎沸、灯火炀炀。
“快看!是三殿下!”
“真的是他!”
窝阔台和几个护卫骑着马从人群中穿过,见周围正在喝酒烤肉的民众争先恐后地跑来打招呼,便也微笑着向他们招起手来。
许多人虽是第一次见到窝阔台,但他温和慷慨的性情早就声名远扬了,一双金眼睛也很好认,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突然,人群的欢呼声在顷刻间高了一倍,瞧他们都激动地向后看去,窝阔台也好奇地回眸,只见自己身后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年轻身影正策马而来,他俯身向几位离得近的幸运儿击了掌,就在万众瞩目之下飞快地来到了窝阔台身边。
“三哥,你去找额齐格吗?”他问。
“嗯。”
“我跟你一块儿去。”
窝阔台粲然一笑:“还没恭喜你呢,打下了那头马鹿。”
拖雷却否认道:“不是我,是额齐格先放倒了它,我才补箭的。”
“但主意是你出的,相比之下还是你的功劳更大。”窝阔台看向两旁兴高采烈的群众,他们的目光几乎都汇聚在拖雷身上,“瞧,你多受欢迎啊,上回那达慕,专门来看你比赛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对于这种情况,拖雷受宠若惊:“不知为何,这两年关注我的人突然多起来,他们从前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只觉得我是额齐格的陪衬。”
窝阔台不以为然:“汗的幼子怎会不被重视?那只是因为你年纪小罢了,现在你长大了,拥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人们自然会关注你。”
拖雷也瞥向人群,正好与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对视,后者霎时兴奋起来,拖雷亦回了他一个微笑。
“反正不是坏事。”他回过头来,却发现窝阔台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窝阔台面露沉重的笑意:“没怎么,就是觉得日月如梭,你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单纯鲁莽的小镜子了。”
闻言,拖雷打趣道:“人都会成长的,三哥以前不也是个哭包嘛,难道现在还爱哭不成?”见窝阔台眉间的愁容即刻消散,他又忽地认真起来,“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我永远都是你唯一的弟弟,无论何时,我都会尊重你。”
这突如其来的正经让窝阔台怪不适应的,就反过来揶揄拖雷:“尊重我?那你还长得比我高?”
拖雷连忙反驳:“照这么说,三哥也不尊重大哥和二哥。”
“不过也是,怎么小的都比大的个子高。”窝阔台想到一些自己观察到的现象,“我看蒙哥跟阔端都比贵由高,他们仨差不多年纪,但贵由最大。”
拖雷不这么认为:“这可不一定,拔都就没斡儿答高,长得还跟小丫头似的。”
提起拔都,窝阔台忍俊不禁:“拔都那小羔子,起了个勇士的名字,却长得比小姑娘还漂亮,也不知随谁了。”
“随你?你小时候也那样儿。”
“拉倒吧,我没他好看。”
说着,窝阔台转而夸赞起这位贤侄:“但要说拔都人如其名也没错,你看他在围场上的表现,不是一般的勇猛,连木阿秃干都要甘拜下风。”
拖雷也喜欢拔都,因为这孩子优秀,而且是术赤的儿子:“这才是蒙古男儿该有的样子,无论他壮得像头牛还是瘦得像只兔子,都是一位勇敢的战士。”
“大哥二哥家的孩子都很好,也不知咱们两家的,将来会长成什么样。”窝阔台畅想起了未来,“我比较看好阔端。”
“我感觉我家的都差不多。”拖雷道,“若非要挑一个出来,忽必烈吧,虽然他还太小。”
“因为是小福星吗?”
“不全是。他一直有很强的好奇心,很愿意也敢于去了解他从未见过的事物,我觉得这对他的将来很有益处。”
身为伯父,窝阔台跟蒙哥的接触要比忽必烈更多:“我倒觉得蒙哥不错,虽然话不多,但小小年纪就一副乖觉稳重的样子,比我那群咋咋呼呼的崽子好多了。”
拖雷失笑:“那是你没见过他在我们面前的样子,其实他话可多了,但我从前告诉过他不要乱说话,所以他只要离了我们,就会变得很谨慎。”
这下子,窝阔台更喜爱蒙哥了:“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你是真喜欢他。”
“不止我,昂灰也喜欢他,每次蒙哥过来玩,昂灰都舍不得让他走。”
“知道,唆鲁禾姐姐都告诉我了。”
突然,窝阔台想到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见拖雷面露疑惑,窝阔台答道:“木阿秃干跟蒙哥都是好孩子,斡儿答虽稍逊于拔都,但也不差。同样是长子,怎么我的贵由就是那副模样呢?”
拖雷不愿听到这种区别对待的话:“贵由是有点先天不足,但他现在也赶上其他孩子了不是吗?他们都还小,将来之事无人能知,三哥,对孩子们还是要一视同仁的好。”
窝阔台不是没有尝试过:“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喜欢贵由病殃殃的,就是不想看到他。”
“但你还是会去看他,哪怕次数少些。”拖雷还是看得出的,窝阔台嘴硬心软,那五味杂陈的表情里其实一点嫌弃也没有,“说白了,是你在逃避,你不想见他,是因为你见了他会心疼,你心里头是爱他的。”
窝阔台不置可否,选择了沉默。
拖雷提议道:“三哥是温柔的人,你既然能给其他孩子关爱,为何不能多给贵由一些呢?这可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窝阔台突然想起,楚材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自己的心思不在这上头,就全当耳旁风了。
现下拖雷也说到这些,或许,他是该好好考虑这件事了,对贵由好一点儿,于他而言,真的那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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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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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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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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