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阔台穿着睡衣,散着头发,正坐在桌前研究舆图。朦胧的灯光为他的侧颜洒落一团暖色,也将他的双眼映得明亮。
忽然,有人从身后搂住他,一股淡淡的果酒香味扑面而来。
“还不睡吗?”楚材轻吻窝阔台的耳垂,鼻尖触到蓬松的发丝。
“我若睡了,你就该走了。”窝阔台见楚材把手搭到了自己手背上,遂反过来将其握住。
楚材倚在窝阔台肩上贴着他的脸颊,目光挪向桌上铺开的地图:“这是哈喇契丹早期的舆图?”
“是,我从李郡王那儿要来的。”窝阔台回眸一笑,“你最近跟着他钻研契丹语,感觉如何?”
说到这个,楚材觉得颇有趣儿:“他很精通,我自愧不如,但他汉语水平不及我,也得向我请教。”
因窝阔台转过来了,楚材注意到他淡红的、杜鹃花般的嘴唇,便利索地亲了上去,触感也柔软得如同花瓣。
“时候不早了,赶紧干点儿啥吧。”楚材闭眼轻轻蹭着窝阔台,喝了酒的缘故,他像极了邀宠的猫儿,音色里满是缱绻与妩媚,“花油香膏,我都准备好了……嗯?”
扫兴的是,窝阔台并未应邀:“瞧,我们要是西进的话,得先穿过金山,路过也儿的石河,再向西南去天山。”
他一一指出位置:“讹答剌是花国东部重镇,往西是撒马尔干,再西是玉龙杰赤。这张地图上,撒马尔干当时还是西辽的河中府呢。”
闻言,楚材瞬间变脸,声音亦正经起来:“果然,咱们与花国必有一战。”
窝阔台目不离舆图:“但能往后拖也是好的,就看他们乐不乐意交出海儿汗了。”
楚材直起身子,走到一旁靠着桌子站,他盯着地图稍作思索,问道:“听说海儿汗是康里人,跟花国太后有亲?”
“嗯。”
“你刚才说太后势大,万一她要护犊子,可能就交不出了。”
窝阔台挑唇一笑,衔着些冷意:“遣使要人只是为了显得咱们更占理儿,花国屡次三番地挑衅咱们,不就是觉得自己厉害,把自家将领交给别国任意处置,想想就丢人,估计他们拉不下这脸。”
“但不管交不交,是他们毁约在先,主动权握在咱们手里。”
楚材双手抱胸,深深一叹:“不交的话,就必须两线作战了,这样稍稍不慎便会陷入泥潭。”
窝阔台反问:“交了又能怎样?不出几年还会搞事的,金国几年之内灭的掉吗?这都是迟早的事儿,长生天给予的考验,去面对就好了。”
楚材依稀记起有谁说过类似的话,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合眼,仿佛感受到一片血光。
终于,窝阔台累了,就起身抱过楚材,开始亲他。
“好烫。”见楚材眉尖若蹙,窝阔台扶着他温暖的脖颈,刻意调情,“你一直都这么热乎,外面是,里面也是。”
良宵一刻值千金,楚材忍俊不禁,继而报以热情的回应。
多日后,为应付花剌子模,汗廷颁布召令晓谕诸千户,即便春季牧忙,也一定要抽出空来加强训练,与此同时,还遣使入西夏征兵,这之后才派使者去花剌子模。
一切都在准备之中,若交涉失败,待秋高马肥之时便可出征;若成功,就权当练兵了。
很快,初夏已至。
窝阔台听说阿剌海别吉昨日回来了,大清早的便兴冲冲地跑去找她,现下正是用早膳的时候,大老远就能闻到醇香的奶茶味儿,肚子也恰到好处地喊叫起来。
“姐!”
窝阔台刚踏进帐里,就发现阿剌海别吉在亲自煮奶茶,察苏那和其他下人则在一旁忙活别的,遂急匆匆搬了个小凳坐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今儿忽然想自己煮奶茶了?”
阿剌海别吉没回应,反问:“馋了?”
“倒也没有。”窝阔台托着腮帮子,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那一锅热腾腾的奶茶,“只是感慨,许久未喝过姐姐亲手做的奶茶了。”
今年白月,阿剌海别吉因事耽搁没回来,窝阔台本就思念,如今终于见到,又被奶茶勾起儿时回忆,不免更想黏着她。
“小兔崽子,早前儿我出嫁时,你还幸灾乐祸来着。”阿剌海别吉用勺子不断翻搅着奶茶,顺便谐谑弟弟,“怎么,这才多久不见,又想被我欺负了?”
窝阔台从小就被姐姐血脉压制,却还是愿意与她亲密,虽说长大后有了反抗能力,时常躲她,但当她真的离自己而去时,心里究竟是舍不得的。
当然,嘴贱该犯还得犯:“让着你罢了,看把你嘚瑟的。”
“皮痒了?”阿剌海别吉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不敢不敢。”窝阔台笑得龇牙咧嘴,“公主饶命。”
恰巧奶茶煮好了,窝阔台就帮了阿剌海别吉一下,把奶茶倒进了壶里,并以此为由赖在这儿蹭饭。
席间,他突然问:“姐,我的替身呢?”
阿剌海别吉甩个白眼:“放屁,叫姐夫!”
“姐夫没回来吗?我还想约他打球来着。”
“忙着练兵呢,哪儿来的时间陪你鬼混。”
“那你陪我去?”
阿剌海别吉嚼着肉,沉默无言,随即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给了弟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窝阔台立刻会意,毫不犹豫地把面前那盆手把肉推给姐姐,声音也霎时温柔了:“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你跟外甥都不能饿着。”
哪知阿剌海别吉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什么外甥,我哪儿来的福气有喜。”
“啊?”窝阔台一懵,脑子没转过来,“那你干嘛拍肚子?”
“不易有孕。”阿剌海别吉爱抚似的摩挲着自己的腹部,鸦睫掩了眸中黯然,“侍医虽叫我多动动,但不建议骑马,更别提打马球。”
她和自己的姐妹一样深知公主的职责,只有与丈夫诞下有乞颜部血脉的孩子,才能更好地维护孛儿只斤家族的统治,即便她热衷骑射马球,现如今也不得不搁置。
看到姐姐神情落寞,窝阔台于心不忍:“你跟姐夫感情好,不易有孕实属可惜,但生不出也无妨,我只求姐姐平安。”
阿剌海别吉胸中一暖,旋即失笑:“巧了,你姐夫也说了同样的话。”
窝阔台拧起眉毛,埋怨姐夫的不是:“但我对姐姐一心一意,他明明那么喜欢你,却还要纳妾,我唯一不爽他的就是这点。”
“啧,不要脸的双标玩意儿。”阿剌海别吉嘴上嫌弃,心里却因弟弟的偏爱而喜不自胜,“你自己又是啥好东西?”
窝阔台有自知之明:“我就是双标,见不得你受委屈。”
不想阿剌海别吉却笑了,她抱起奶茶碗,眨巴着妩媚狡黠的双眼:“傻小子,你难道不了解我吗?我可从不会亏待自个儿。”
见弟弟疑惑不解,她便解释道:“孛要合的妻妾,是我塞给他的,皆是乞颜部女子,她们的孩子会认我为母。”
“孛要合清楚我的情况,子嗣为重,就接受了。现如今已有个姑娘怀孕,既然我生不了,就让她们生,左右都是乞颜部的血脉,也是我的孩子。”
这是留了一手啊,窝阔台的表情逐渐从惊愕转化为理解,也稍微放下了心:“如此,是我小瞧姐姐了。”又坏笑着调侃,“公平起见,你合该再找几个面首。”
“这就不劳费心了。”阿剌海别吉虽未言明,但也显而易见了,婚后的苦心经营,已然让她掌握了汪古部一半的兵权,纵使她不找,也会有人抢着来的。
“对了,我听说是额齐格召你回来的。”窝阔台一边干饭,一边换话题,“啥事儿啊?”
阿剌海别吉答道:“为讨伐花国做准备。额齐格的意思是,想让我代额赫与老叔监国。”
以往铁木真亲征,都是妻子孛儿帖和幼弟铁木哥监国,如今也该轮到下一代了。
窝阔台怪感兴趣的:“为何选了你?”
阿剌海别吉敷陈原委:“昨日在御帐与额齐格相谈,他说我嫁的最晚,却很快手握兵权,又令汪古部众心悦诚服,是公主中最有成就的。”
她压低声音:“除此之外,额齐格还知道汪古部那颜暗地里给我献美男的事,不过……他觉得这是我有能力,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我是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
但其实,这也不算秘密,她和身边姑娘们的交情,才是真的秘密。
闻言,窝阔台难免紧张,他知道铁木真喜欢在隐秘的地方安插眼线,若父亲连远在汪古部的事都一清二楚,那自己和楚材的事……
不,不至于,窝阔台连忙打消了这个细思极恐的想法,省得给自己制造焦虑。
“但我之前听朝臣们说,额齐格有意培养弟妹为监国。”
听弟弟这般问,阿剌海别吉挑眉:“唆鲁禾帖尼?她是不错,很聪明,但我觉得她是善隐忍的性子,不适合当监国。”
“况且,额齐格从未提过继承人的事儿,先前他赐予四弟训练怯薛军的权力,就足以令汗廷上下议论纷纷,若再让四弟妹监国,岂不就坐实四弟是储君了?”
这回答颇合窝阔台的意,便也附和道:“姐姐所言极是,我也觉得额齐格不会这么做,与其这般吊人胃口,倒不如直接立小镜子为汗储呢。”
阿剌海别吉双手抱胸,兴致勃勃:“三弟,你说额齐格心里到底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窝阔台摇摇头:“他的心思谁猜得出呢,但要是我来选,我觉得大哥最合适。”
提起术赤,阿剌海一脸惋惜:“唉,他德才兼备,却血统不明。”
确实,但对窝阔台大有裨益:“万一是三姐你呢?”
阿剌海别吉一怔,继而被逗乐:“别胡说,公主又不能继承汗位。”
“虽不能继位,但能摄政啊。”窝阔台慢条斯理地打趣,“谁还不能当个监国公主了?”
能得到摄政权无疑令阿剌海心动,但平心而论,她并不急于这一时:“我可没说我答应额齐格了,我不想一直待在漠北,若要历练,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开开眼界。”
“姐,你想随军?!”窝阔台深感讶异。
谁料阿剌海别吉正欲开口,门帘便被掀开了,走进的是候在外头的查干夫:“主子,刘大人来了,说有急事儿。”
仲禄有事,就是大汗有事,窝阔台心下一紧,匆忙向姐姐道了别,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她的宫帐,被查干夫带到了仲禄面前。
“三殿下。”仲禄上来就说正事儿,“去夏国征兵的使者回来了,方才他们去御帐复命,说夏国皇帝拒绝出兵,还让权臣把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可谓碰了一鼻子灰。眼下大汗正生气呢,说要派兵算账,您快去劝劝他吧!”
能让铁木真消气的人统共就那几个,窝阔台算是其中之一,然他听过此事之后,只不紧不慢地问道:“刘二哥,你先别着急,我记得御帐今儿是博尔术大人当值,他可劝过了吗?”
仲禄摇首否认了:“博尔术将军说没必要劝,大汗想派兵就让他派,可我却觉得大汗冲动了,何必与一小国计较呢?”
西夏一直摇摆不定、暗藏野心,加之隔壁忠诚的高昌回鹘做对比,早就让铁木真怨声载道了。窝阔台浅笑着拍拍仲禄的肩,云淡风轻地说:“您别这么想,党项人可不比畏兀儿人,他们心眼子多得很,为我臣属却不尽臣属之责,是该教训。”
“额齐格正为花国之事烦忧,既然夏国如此不识抬举,偏要在此时闹腾,那就别怪咱们拿他出气。”
听罢,仲禄认为窝阔台说的也有道理,只叹了口气,就没再说话。恰巧御帐那边又有侍者来报信儿,说大汗要召集群臣开会,两人就一同过去了。
即日,讨伐夏国逼其出兵的计划就定下来了,终于能惩罚不听话的小弟,铁木真可算消气了,但他还是觉得缺点儿什么,就吩咐仲禄,夜里召夏公主侍寝。
当晚,夜凉如水,大汗的宫帐中烛火朦胧。
察合只穿了件亵衣,正盖被倚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银杏步摇,她动静很小,却还是吵醒了一旁的铁木真,后者亦坐起,朝她调笑:“你是想拿它刺杀我吗?”
发觉他醒来,察合并未看他,仍旧摆弄步摇上的金流苏,慢条斯理地开口:“这玩意儿太小家子气,若要刺杀您,还是用匕首更好。”
铁木真年纪虽大了,身材和体力却都堪比小伙子,就抽走察合手里的步摇扔到一边,摁着她欺身而上,深吻她海棠色的唇,直到她涨红了脸才放开:“瞧,你又忍着。”
几年盛宠不衰,察合自有一番手段,她知铁木真爱她不愿屈从的清高,就故意装给他看。诚然心底当他是仇人,但作为他的嫔妃,一个需求正常的女人,总要过日子的。
“哪里忍着了?”察合声线冰冷,仍旧一副面瘫脸,却弥漫着袅袅婷婷的媚态,“妾一向如此,您清楚得很。”
这样子,铁木真喜欢极了,又亲了她几下,鼻腔里顿入她的芳香:“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知道我要派兵攻夏,所以给我甩脸子。”
察合不温不火地答:“妾不敢。大夏君臣勇于反抗,大汗您出兵攻打则是教属国听话,各有各的道理,没必要为这个给您甩脸。”
“勇于反抗?你倒会说话得很。”铁木真完全不恼,他就稀罕刺儿头,说话越直他越爱,“一点儿都不知道讨好我。”
察合冷言快语,还故意躲了下他的亲热:“歌璧妃最会讨好您,可惜人没了,想听讨好的话,就别召妾身来。”
好个恃宠而骄的丫头,铁木真看她就像看小豹子,佯怒着说:“李察合,你好大的胆子,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呵。”察合不卑不亢地冷哼一声,以此调情,“那也是您自作自受。”
话音刚落,铁木真的唇便覆了上来,很快就把察合的脑子及其身下的床单都搅得一团乱,她没精力去思考夏国君臣该如何面对蒙军南下一事了,何况她想了也没用,伺候好大汗,才是她能为母国做出的唯一贡献。
而在比西夏更往西的地方,五月的撒马尔干风和日丽,暖风好似醉人的葡萄酒,悠扬地落入宽敞的庭院,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像是打翻了盛满糖浆的琉璃罐。
摩诃末正在自己的寝宫里,靠在软榻上,手边一张圆桌上放满了精致可口的小甜点。少顷,他的侍从引着一位西域人长相、却身着蒙古质孙衣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神情恭敬,以蒙古礼节向他问好:“外臣请国王陛下安。”
这人乃蒙古正使,几日前,他与副使们在王宫正殿觐见了摩诃末,并呈上了成吉思汗亲述的国书,当时摩诃末与花国群臣对国书上的条件不置可否,直至今日,摩诃末才私下召见了他。
“起来吧,坐。”摩诃末笑着摆手,让正使坐到软榻旁边的椅子上,随后又让侍儿端了一杯酒和一盘点心来,热情地招待他,“您尝尝,这是我很喜欢的蜂蜜奶酒。”
盛情难却,正使便拿起酒杯浅尝,只一口就被齁得七荤八素,暗道这酒比自己在蒙古喝的蜂蜜奶酒足足甜十倍,可又不敢表现出难受,就只好客气地笑笑:“多谢陛下款待,这酒很美味。”
“是吗?”摩诃末顺手拿起一块糕点,目不转睛地盯着正使,早就看出他被齁得痛苦了,却不揭穿,笑意还挂在脸上,“我嗜甜,喜欢的东西都是旁人难以忍受的甜度,您真觉得它好喝吗?”
正使莫名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正欲开口,又被他抢先了:“亲爱的正使先生,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敏锐的正使立马嗅出了危险的气息,早在出使之前,他就曾听镇海说起过摩诃末是个很爱刁难人的国王,百闻不如一见,若方才自己说不好喝,他肯定会反过来指责自己失礼冒犯的。
摩诃末吃下糕点,侧目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与繁华城市,徐徐开口:“您一定知道我是为何事召您来,我不喜欢太严肃的氛围,所以选择私下见您。”又道,“您喜欢撒马尔干吗?”
虽然正使明白他这话定非单纯闲聊,但撒马尔干确是美丽的城市,就如实回答:“当然喜欢,这里风景如画。”
“那您想永远留在这儿吗?”摩诃末又问。
正使一愣,旋即轻笑着摇摇头:“不想,因为这里不是我的家乡。”
殊不知他会错了摩诃末的意,后者端起酒杯,手指轻柔地摩挲杯身雕花,慵懒地眯了眯眼,把他打量了一番。
“先生,我呢,已经跟我的大臣们讨论过了,我们不会答应你们的条件。杀死商队的命令是我下的,海儿汗只是奉命行事,何况他是我国的将领,又是我的表弟,若他有错,我与太后会惩罚他,无需贵国操心。”
这么说,交涉失败了,正使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局,泰然自若地起身,向摩诃末行礼:“既然如此,那您便准备好与我国开战吧,未来会怎样,恐怕只有真主知道了。”
“您想走吗?”
正使刚准备转身,就被摩诃末仍旧含着笑意的声线叫住了:“您不是喜欢这儿吗?那就永远留下来吧,只不过,我可没说要让您活着留下。”
他早有预谋了,朝殿外拍拍手,两名高大的侍卫应声而入,当场便押下了大惊失色的正使,后者瞠目而视,不敢相信摩诃末竟对自己动了杀念,就奋力挣扎着朝他喊叫:“你太过分了!我是蒙古使者,你怎么可以杀我?!”
摩诃末面露挑衅:“左右都要开战,杀了你又能怎么样?”
“哪怕开战你也不能杀我,你做事不考虑后果吗?!”正使被侍卫们往外拖拽,愤恨得目眦尽裂,“真主绝不会宽恕你的!”
“不,真主会庇佑我,也会庇佑花剌子模,战无不胜。”摩诃末目送着正使被带走,听着那愤怒的声音越来越远,他的眉毛也越扬越高,俨然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充满信心。
上次在蒙古人那儿吃了亏,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亦不信他会次次都吃亏,此刻太后在玉龙杰赤,札兰丁也在封地,无人管得了他,索性就把气撒到使者身上,以此泄愤。
次日,他又命人把正使的项上人头拿给两位副使看,把他们吓得半死后,就当场剃掉了他们的胡子,以示羞辱,随后便把他们赶出了这座天堂般的城市,让他们狼狈不堪地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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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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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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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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