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六点半,校门旁的张记面店已张罗开来,窄窄的铺面里几乎满座,门口还零星摆放着应急的高椅矮凳。
余懈停在了面铺门口的大灶前,斜倚在自行车车座上,不管自己半只校裤腿还卷在膝盖上,先凑在灶前胡乱吹了几口水汽,氤氲着声音招呼道:“张叔早。”
张叔转过脸看了他一眼,扬起胳膊肘想把他的脸推远:“你这小子,又来我这儿蹭着蒸脸,是不?远点去,别熏着了。”
余懈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笑着说:“谁知道啊,我今天来那么早,反而门口还没有我停车的地儿了。”他拄在车头上,“张叔,您这门联真是——四面来客,八方进财……今天的财又要进了您的腰包了。”
“去去去,还嫌我不够忙呢。都卷边了,不知道是哪个小子答应我年前就重新写一副送来的?”张叔一边捞着面,一边斜过头来瞟了他一眼。
余懈笑了几声,“下个月、下个月一定写了拿来。”
“你小子!张姨念叨你好久了,你再不去看看她,她就差找我问罪了。”张叔扬起手拍了拍他脑袋,“面——还是老花样?”
“三个一两杂酱面,一个一两生椒牛肉面。嗯……还是老样子。”
余懈拿出手机翻了翻今日发过来的点面单,叹道,“我的劳动力不值钱啊……就知道使唤我这个走读生。”
张叔的店坐落在出校门右转的拐弯处,斜对着三岔路,而往右继续走,则是一面一直延伸到后门的围墙。
墙内的爬山虎绿葱葱地伸展蔓延出来,遮掩住了某些路段的路灯。天还没亮时,看过去就是一片昏昏暗暗的绿。
而早些年搭的红砖风吹雨淋,有些地方早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豁出了一个大口子,掉落下来砖砌成一堆,用陆哥的话说就是——“十分趁脚。”
迟来的倦意袭来,余懈耷拉着眼皮听着耳机里的英语听力,前后晃着脑袋。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四中校服的男生“咻”地一下翻墙进去了,撑手越墙的动作带起周围的爬山虎哗啦啦一阵响。
余懈正盯着还在摇晃的叶子发神,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余哥,在看什么呢?张叔叫你呢。”
陆璟接过张叔递过来的两个打包袋,“又没睡够?“
“几点了?”
“不到六点五十。”
“……哦,我刚刚看到傻狗翻墙了。”
陆璟睨过来一眼,笑了一声,“还管人家什么时候翻墙呢?走走走,那些小崽子们估计正望眼欲穿呢。”
“是啊,每天叫醒我的都是四双饥肠辘辘的眼睛。”余懈笑着接过了袋子挂在车把上,回过头望了一眼,风停叶止,爬山虎又静静地耷拉在了墙上。
手脚迅速,翻墙无痕,熟悉的反扣鸭舌帽,令人想不开的傻缺操作。
靠又是这个人。
余懈默默地在心里记上一笔:谢迟,破坏校园植物,记一次。
-
榕城四中是全市的重点私立高中,而余懈所在的班则是重点中的重点,因此拥有了顶层五楼的福利。
爬楼最久,抢饭最烦。
余懈还没走到四楼,岑小楚一溜烟地就冲了下来:“辛苦我余哥!没有爸爸的投喂,还不得给孩子饿瘦了。”
岑小楚自己嘿嘿笑了会,蹦跶着往上走:“艹,昨晚上室友跟中了毒似的,放了一晚上美食视频。馋得我……都没心思写作业了。借我物理作业抄抄呗,余哥。”
余懈还没说话,陆璟一把捞在他的脖子上,“喂喂,先来后到啊。余哥今天钦定我帮他检查作业呢。”
“靠,你能不能不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叫做,恃宠而骄。”
“近水楼台先得月。”
“千层鞋底做腮帮。”
陆璟追着岑小楚,扑着去捂他的嘴:“一天不见,你还搞来歇后语了……我看你需要语文科代表教你做人哈。”
“你这叫做,嘴欠找抽,皮痒找打。”
岑小楚被追着提着两口袋面往上跑:“陆璟,陆大傻子。你他妈……再打我,我今晚就给你安排贴吧出道,让你接受全校小O的声讨。”
“到时候,姐妹们带你重温‘Omega平权倡议即反对A诉诸暴力仗势欺人’,又即‘反对A……’”
“再哔哔,你连作业的残渣都不会有。”
“到时候我就是AO平权第一人,兄弟姐妹们都会记住我曾为了反抗强A的暴力而作出的牺牲……”
余懈没眼看了,敛下眼,微微笑着说,“作业不用抄了,早饭也不用吃了。不如来讨论一下,我们Beta是如何被A和O压榨的?”
余懈从后面揽过两人的脖子:“一个压榨我脑力,一个压榨我劳动力。”
“嗯,这笔账怎么算?”他把两人的脑袋撞在一起往前推去,拍拍手,“退下吧,小朋友们。”
陆璟嗷嗷了几嗓子,挤着余懈一起进了教室:“爸爸!您永远是我的男神!”
“您坐好了,我给您接水去。”
余懈笑了笑,无声地做了口型:“滚。”
他看了眼他的后桌,谢迟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把腿斜斜地耷拉在了桌腿上,继续听着耳机里传来的英语女声摇摇欲睡,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正好落在他太阳穴的那颗小痣旁。
四月的太阳透过窗户落进来,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余懈,”黎姗姗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桌子,“你今天中午有空吗?”
“之前定的班级宣传照和小视频拍摄定在了中午,老杨让我过来问一下你的时间。”
四中作为重点率遥遥领先的双雄之一,不仅爱搞学习还爱搞活动,时不时就喜欢策划点校风宣传,要求每个班级都要拍摄班级宣传片,展露出各自的少年风采——暗搓搓地挤兑隔街只爱学习的六中。
“嗯,ok。”
“本来是想等谢迟回校了再确定拍摄时间的,但不知道谢迟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上周五说好了结果又没拍成……老杨担心后期来不及处理,就让我们两个先拍一部分。”
余懈在心里默默:今天他会来的。
陆璟从余懈的前桌伸了个头过来,不死心地说:“谁不知道谢总是个鸽王啊?姗姗,不如你们考虑考虑我,我这才华也能当我们班的Alpha形象大使啊。”
“是是是,你有才华,但颜值嘛……”黎姗姗用手指和拇指比了个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直接点,你有谢迟帅吗?贴吧里昨晚又有一群想谢总想得腿软的小甜O们YY他的宣传图呢,据说到时候还要根据宣传视频给谢总画四格小漫画。”
岑小楚把头凑了过来,贱兮兮地说,“唉,不是兄弟不支持你,你去替了他位置,不得被小甜O们在贴吧里黑死?”m.33ýqxsś.ćőm
“操。不用你替我操心!”
“别灰心。我作为一个阅A无数的O,平心而论,小陆你的颜值还是非常抗打的。”
“只是说,在抗打级别上……社会我谢总是碾压性的。”
“滚滚,不懂老子内在就别聊了。”
“谁想跟你聊天了?你鸡爪子啊,还没抄完。给我给我。”
岑小楚一把抢过作业,翻了几下,哀嚎起来:“爸爸!你的字怎么一天一个样啊?还要不要我活了。”
用心的时候铁画银钩,随便的时候龙飞凤舞。
余懈听着听力和他们的叽叽咕咕,差点要睡着了,被一声爸爸喊得终于撩起眼皮:“我累,不想写。”
岑小楚终于安静了。
黎姗姗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来,“小楚,你看我的吧。”
“果然还是可爱小O之间才会惺惺相惜。”岑小楚弱弱地瞟了一眼余懈,小声道:“十分钟内,你不再是我的爸爸了。”
“……真是……活泼可爱Omega啊。”陆璟忍不住感叹道,“除了傻了点、戏多了点,还是蛮可爱的。”
“呸,我在说什么。”陆璟被自己的话逗乐了,疯狂想要找补回来,“上面这句五毛啊,岑大傻子记得给我打钱。”
他拿起本把椅子转了个面,“诶诶,余哥,帮我看看这道题解对没。”
余懈扯下缠在手指上的耳机线,接过笔给陆璟画起了受力分析图。
阳光斜斜地打过来,落在他们之间的草稿纸上,烙下一个个光斑,更衬得余懈的皮肤白到发亮。
温柔的四月风,拂过他们俩的发旋,带动起一小撮尘埃飞扬。
谢迟肩膀上搭着校服从后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余懈和陆璟几乎头抵头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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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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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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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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